夜莺之死（2）
夜莺：闪灵，为什么你来得这么早？还是说...已经不早了？
闪灵：确实还很早。
夜莺：有多早？
闪灵：就快到黎明了。
夜莺：我感到很奇怪，闪灵，为什么你突然进来看我呢？
闪灵：夜莺，因为我常常来这儿，而且我很担心你。
夜莺：你是刚刚来我房间，还是已经过来一会儿了。
闪灵：有一会儿了。
夜莺：为何闪灵你坐在那里静静地等，而不是马上把我叫醒。
闪灵：我不会那样做，我只希望自己不会睡不着觉，我早注意到了你睡得这么香甜，也感到很惊讶。我是故意不叫醒你的，因为那样你就可以尽可能满足地度过在这里的时光。以前我就想过，我希望你的生活过得多么快乐，尤其是现在，在这里。这样不幸来了你还能轻松。
夜莺：好吧，闪灵，我是一个病人，这里的人对我很好，我作为受惠者应该要协助他们。
闪灵：有些人并没有阻自己对命运的抱怨。
夜莺：确实如此。为什么你来得这么早呢？
闪灵：因为我在你的眼睛里看到了黑暗的虚空，夜莺，也许在你看来不算坏，但对我以及所有你的朋友而言，实在是难以承受的坏事，而尤其对我，更是最坏的。
苏格拉底：那是什么虚空？是不是如同罗德岛要返回乌萨斯？而当它返回后我就会死去。
闪灵：不，夜莺，我的天呐，我们没有这么想过，你为什么要死在乌萨斯？你要继续活着，在这里。
夜莺：这样很好啊，有一个人他乐意如此，那我就会在这里好好过的。不过，我不认为我是死在了乌萨斯，也不会是几天后。
闪灵：你这样想是什么意思呢？你说抵达乌萨斯就会死，但不会死在乌萨斯。
夜莺：我来告诉你。
闪灵：说吧。
夜莺：我之所以认为我到乌萨斯会死，却不死在乌萨斯，是根据我昨夜做的一个梦，那梦刚刚才做完。幸好你当时没把我叫醒。
闪灵：你梦到什么了？
夜莺：那是一个美丽的梦，闪灵，梦中一个男子向我走来，他叫醒我，并对我说：“夜莺，当你在罗德岛上看见双头鹰往向远处的昏沉天河之时，你会离开这里到达美丽繁盛的花之海”
闪灵：这梦....
夜莺：闪灵，在我看来，它的含义是很清楚的。
闪灵：太清楚不过了，但现在还是听我讲，救救你自己吧夜莺，对我不仅仅是一次灾难，对任何一人，失去了一位再也遇不到的朋友，你不要去想这些让你迷失的事情了，一位病人只有听从医生的建议，才能疗好病伤，正如民主大会少数人必须听从多数人一样。
夜莺：闪灵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爱我的，但为什么我们要那么在乎大多数人的看法呢？一个人真实的理性意见不是更加值得参考吗？他们所相信的事情会是事实，病人也不能全全的依赖医生来治疗伤口。
闪灵：你说对，但我希望夜莺你能明白，你也看到了，夜莺，一个人同样应该试图考虑多数人的意见。你目前就需要让大家来治疗你，让大家了解你，你也逐渐去理解周围的人。正如一个人即使只是擦伤但却不进行及时的治疗伤口也会在日后不久感染而大恶。
夜莺：闪灵，我希望你说的大恶每个人都可以经历，这样他们就会更加注重珍惜自己的身体，这样他们也自然而然的去阻止这种大恶，那样是很不错的。但我两者都做不了，因为我既不能使人变得智慧，也做不到变得愚蠢，只能就地做事。
闪灵：并不是这样，你能给予我们更好的东西你可以医疗他们。但在这之前请你告诉我，夜莺，你是不是担心如果我们帮助你而受到了可怕的牵连，周围的人会因你而死，或者因你受到了极大的伤害。如果你是担心这个，那就不要多虑了，因为这里的人都有克服困难的力量，如果有必要，即使要冒再大的风险，我们也要救你。现在请让我们行动吧。
夜莺：闪灵，我确实有这个担心，但也顾及其他东西。
闪灵：请不要担心这点！有些人不愿意让你死，实际上我们并不用花很长时间。还有，你也看到，这里的医生都是愿意陪同你的。我就已经足够了；即使你不愿我惹麻烦而不想让我帮你，这里还有一些人愿意帮你，其中一个就是阿米娅；还有博士其他人也同样有所准备。所以，听我说，不要因为担心这个而放弃自救，也不要顾虑你的梦是怎么给你说的，你可以离开罗德岛，但你不会死，不会去审美这个世界，会有很多地方欢迎你去。如果你想去拉特兰，这里有一个朋友在那里，他会很赏识你，并能保障你的安全，在拉特兰没人能伤害得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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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莺，我也不认为你的梦是真实的，当你已经在自救时，清醒的自我救赎时为什么要让你放弃生命呢？你对自己这样做，正中了你要对抗的“敌人”的心意，也正是“敌人”对你做的事情，即要把你毁灭。此外，我认为你也在放弃博士，你本可以和博士在一起，受他的教育，他珍惜你，不是因为你长了金色长卷发，他们将你当成家人，你却要离开他们、遗弃他们。你就这样一点也不关心他们的命运，不关心他们未来会遭遇什么事情？他们受到的伤害有你在本都可以避免，但你却求梦里的预示决定离去？。在我看来，你选择了一个最懒惰的办法，但一个人应该选择作为一个好人和勇敢的人会选择的道路，尤其是哪人是一个乐于保护治疗他人的人。
夜莺想想吧，不仅为你，也为我们自己，你的朋友们。恐怕人们会认为你之所以会有这种结果，全是因为我们对你疾病的事儿不顾，我是最大的帮凶。
夜莺：闪灵，你爱我胜过他人，你的热心非常可贵，如果它的方向并不是向着我的话。如果你越向着我，则它越强烈，我就越难处理。所以，我们必须弄清一个问题：我是否要因为大家的关系，因为整体的和谐而不去做这些。因为我一直都在坚持着在我看来最好的结果，而不是坚持别的什么东西，即使是现在也不例外。我不能因为现在的美好处境而放弃神赋予我的结果，以及完成的过程，在我看来它们是始终如一的，我还像以前那样重视它们、敬重它们。除非我们现在能给出更好的论证，否则我一定不会向你让步的闪灵，即使众人用比现在更可怕的东西恐吓我们，例如监禁、死亡、像用原石虫恐吓小孩。我们怎样才能最合理地检验省察这个题目呢？我们先回到你的观点上来，再看看当我们总是说应该注意一些意见而不是另外一些意见时，这样是否正确。那些话在我被未被神赐死之前说是正确的，而它们在现在就成了胡说了吗？我希望跟你一起去研究它们，看看我们之前的论证是否在我们当前的处境下就会变得不同，抑或还是一样的，看看我们是否应该放弃它，还是应该被它指引。那些严肃的说话者曾在许多地方说过我刚才说过的话，即人们的一些意见值得高度重视，而另外一些则不必。闪灵，你认为这个说法正确吗？按常理推断，你应该不会在明天后天很多天以后死去，所以现在的处境不会误导你的判断。现在，请告诉我，我们不应该重视人们的所有意见，而只应该重视其中一些，不该重视另外一些，不是所有人的意见都该重视，而只是重视其中一些人的？你相信这样的说法吗？你是怎么想的，它是正确的吗？
闪灵：是正确的。
夜莺：一个人应该重视好的意见，而不是坏的？
闪灵：是的。
夜莺：好的意见是那些智慧的人的意见，不好的意见则是愚人的意见？
闪灵：当然。
夜莺：那么，比如一个陈述：一个病人从事，他应该对所有人对病的看法、等意见都听取呢？还是只重视那些医生的意见呢？
闪灵：应该只关心后者。
夜莺：所以，他应该只害怕医生对他的叹气，欢迎医生的赞扬，而不是对所有人都这样？
闪灵：是的
夜莺：他应该根据那个具有知识的医生的指示去行动、训练、吃、喝，而不是根据其他人的？
闪灵：是这样的。
夜莺：好。哪如果他不听那个人的，不关心那个人的意见和赞扬，而是看重大多数没有知识的人的意见，他会受到伤害吗？
闪灵：当然。
夜莺：那是什么伤害，伤害了不服从的人的哪个方面、哪个部分？
闪灵：很明显，伤害了他的身体，就是这部分遭受了损害。
夜莺：我们不必再列举其他方面了，它们也是同一个道理。在行为正义与不正义、可耻与高贵、好与坏这些我们现在正在考虑的事情里，我们应该赞同多数人的意见，对他们的意见感到恐惧，还是应该赞同那个有知识的人的意见，对这个人应该比对其他人感到更多的羞愧和恐惧？如果我们不听从他的指示，我们会伤害、损坏我们那个能被正义的行为改善而会被不正义行为所毁灭的部分。是这样吗？
闪灵：我认为确实是这样的。
夜莺：那么，如果我们不听从那有知识的人的意见，毁坏了那个会被正确的行为提升而被糟糕行为损坏的部分，生命还能够存活吗？那个被毁坏的部分就是身体，是吗？
闪灵：是的。
夜莺：那么，当身体被毁坏，处于糟糕的条件下时，生命还能够生存？
夜莺：肯定不会。
夜莺：当那个被错误伤害，被正确提升的部分毁灭了，生命还能够存活吗？还是说，我们中的那一个部分，不管它是什么，它关乎正义与不正义，肯定会比身体更加重要？
闪灵：当然是的。
夜莺：会更加重要？
闪灵：更加重要。
夜莺：那么，好朋友，我们不应该太过于在乎大多数人对我们是怎么想的，而应该在乎那些明白正确和错误的人是怎么说的。他说的就是真理。所以，你一开始就错误地相信我们应该在乎多数人关于什么是对与错、荣誉与健康、好与坏的意见。但，也许可以说，多数人能够杀死我们。
闪灵：很明显，夜莺，这样说很对。
夜莺：是的。但，我的朋友，我们的论证仍然和刚才一样有效。让我们看看是否赞同这一说法：我们最应该重视的不是活着，而是活得好。
夜莺：是的。
闪灵：活得好就是活得正确对吗？
夜莺：没错
夜莺：根据我们已经取得的共识，我们下一步必须检验一下在罗德岛的各位没“释放”我的情况下我离开到底是正确还是错误的。如果它是正确的，我就要离开；如果不正确，我就要放弃这个念头。闪灵，你提到的那些金钱、名誉、等事情，这些是多数人的考虑，他们可以在没有深思熟虑的情况下轻易致人死亡，也能使人复活。但我们是受到原则的约束的，只应该考虑行为是否正确。不管是我们要贿赂和感谢那些想帮我逃跑的人，还是自己逃跑、接受释放，都要考虑这样做是否正确。如果表明那样做是不对的，我们就不应该考虑是否会活着，是否会遭受死亡，而只应该考虑那样做是否是错误的。
闪灵：我想你说的是正确的，夜莺，我们应该怎么做？
夜莺：我的好朋友，让我们一起来研究一下这个问题。如果你对我的话有所反驳，我会认真听你讲。但如果你没有反驳，闪灵，那么就请你不要再重复提什么我必须要违背罗德岛的意愿离开这里。我是很想按你的建议去做的，而不是想反对你。现在来看看我这个研究的开头是否令你满意。当我问你问题时，请你以自己认为最好的想法做出回答。
闪灵：我会的。
夜莺：无论怎样，我们是不是都不应该故意做错误的事，还是说以某种方式可以做，以另外的方式不可以做？还是像我们之前多次同意的那样，做错误的事情从来都是不好的、不光彩的？还是说我们之前得出的结论在这些天里全部放弃？我们之间的严肃谈论，是不是我们自己都没意识到并不比儿童好？是不是真理就是我们说的那样，而无论大多数人同意与否？是否我们必须承受比现在承受的更糟糕或更轻的惩罚？是不是错误的行为对人而言都是邪恶的、不光彩的？同意这点吗？
闪灵：我同意。
夜莺：那我们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不应该做错误的事情了。
闪灵：不能。
夜莺：甚至也不能用错误的行为去回应错误的行为，就如人们所说的，我们绝不能做错误的事。
闪灵：看起来是的。
夜莺：很好，一个人能不能伤害别人？
闪灵：当然不能
夜莺：那么，用伤害来对待伤害，像人们说的，这样的说法是否正确？
闪灵：当然不正确。
夜莺：因为伤害别人同样是错误的事情，是吗？
闪灵：是的。
夜莺：那么，不管一个人怎样对待我们，我们也绝不能对他做错误的事，不能用错误的行为来回应错误的行为。请注意，你赞同了这个观点，就不能赞同与这个观点相冲突的观点。我知道只有少数人会坚持这个观点，而赞同它与不赞同它的人之间没有共同的基础，总会互相瞧不起。所以，请非常小心地考虑一下，你是否跟我一样同意这个观点，让我们把对话建立在这个观点的基础上，即做错误的事情或者以错误来回应错误绝对是不正确的，我们不能用邪恶来回应我们所遭受的邪恶。还是说，你并不赞同这点，并没有在这点上跟我一致。我一直都相信这个观点，且仍然相信它，如果你相信的是别的主张，那么现在就告诉我。如果你仍然坚持这个观点，那么请听下一个观点。
闪灵：我仍然赞同这点，所以接着说吧。
夜莺：我要接着说的事情，就是这个问题：一个人对他已经赞同的事情，是该去做呢，还是要去违反它？
闪灵：他应该去做它。
夜莺：那么，考虑一下，如果我在因为知道自己的迫害的情况下不离开这里，我们是否伤害了不该伤害的人，是否违背了我们已经赞同为真的东西？
闪灵：我无法回答你的问题，夜莺，因为我不理解它的意思。
夜莺：这样考虑一下。如果我不离开逃避我的死亡，法律城邦会来到我们跟前问道：“告诉我，夜莺，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想做的这个行为是在试图毁灭我们的法律以及整个城邦，你能说不是这样吗？还是说，你认为当法庭的判决没有效力，变得作废，被私人宣告无效时，城邦还能够存在，还能够不垮掉？”对这个问题，以及其他类似的问题，我们该怎样回答呢？可以说的事情很多，尤其是演说家，会谈论要摧毁那使法庭的判决有效的法律。我们是否可以说，我们可以摧毁法律，因为冤枉了我，它的判决是不正确的？是否可以这样呢？
闪灵：夜莺，我们可以这样说。
夜莺：如果法律接着说：“那不正是我们之间的协议吗？夜莺，你不是同意尊重城邦的判决吗？”
要是我们对这话感到惊讶，它们或许会补充说：“夜莺，不要惊讶我们说的事儿，这正是你所习惯的问答方式啊。说吧，什么导致你对抗我们的法律和城邦，使你想毁灭我们？难道不是我们使你出生的吗，你的父亲和你的母亲不是通过我们而结婚，而导致了你的出生吗？告诉我们，你发现关于婚姻的法律有哪一点不好？”
我会说：“没什么不好。”
“那你对关于儿童的抚养和教育的法律又有什么意见呢？你和其他人都受惠于它们。难道不是这些法律指示你的父亲给予你法术和健身的教育吗？”
我会说：“是的。”
“很好，那么，你出生后得到抚养、得到教育，你能说你不是我们的后代和奴隶吗？你自己是，你的祖先也是。如果确实如此，你认为我们是平等的，以至于我们对你怎样，你就可以对我们怎样？你与你的父亲之间，权利并不是平等的；如果你有一个主人，你与他之间，也不具有平等的权利使你能够实施报复。如果他们辱骂你，你不能回骂；如果他们打你，你不能回打；其他事情也是如此。你认为你有权利报复你的城邦及其法律吗？如果我们决定毁灭你，认为这样做是正确的，你就可以竭尽所能地毁灭我们吗？你这个关心美德的人还会说自己这样做是正确的？你这么有智慧，难道没意识到城邦比你的母亲、你的父亲及所有祖先都更加高贵、更加可敬、更加神圣，比所有神灵和人类都更加荣耀吗？当它生气时，你应该对它比对你的父亲更加尊敬、更加顺从、更加谦逊。你要么去说服它，要么按它的命令去做，去默默承受痛苦。如果它让你去承受，无论是鞭打，还是监禁。如果它指示你去战斗，你可能会受伤或被杀死，但你必须服从，因为这样做是正确的，一定不能放弃、逃跑或者离开岗位。不管是在战场上、法庭上，抑或是在其他地方，一个人必须服从城邦的命令，要么说服城邦做正确的事。暴力对抗父母是不虔诚的，何况这样对待城邦呢！”对这番话我们该怎么回应呢，闪灵，法律说的这番话是正确的呢，还是错误的？
闪灵：我认为它们是正确的。
夜莺：或许法律会继续说道：“如果我们说的是正确的，你现在打算对我们做的事情就不对了。因为我们把你带到这个世界上来，抚养你、教育你，把我们能够给的好东西都给你和其他公民。即使如此，我们还给了每个雅典人离开的自由。当他长大到能投票的年纪，已经熟悉了城邦的状况和我们法律，我们宣布如果他对我们不满意，他可以带着自己的财产到他喜欢的地方去。没有法律会出来妨碍他或者禁止他离开。如果他对我们法律或者城邦不满意，可以带着财产去殖民地或者任何其他地方。但是如果你们看到我们如何指导我们的法庭、如何在其他方面管理城邦后，还要留在这里，就是在事实上跟我们达成了一个协议，即服从我们的指示。我们说那些不服从的人是错误的，理由有三个。第一，他违背了使他出生的我们。第二，他违背了养育他长大的我们。第三，在他同意服从我们之后，他既不是服从我们，也没有说服我们，指出我们的错误。我们给了他机会去选择，而不是粗鲁地命令他；但当我们允许他在这两个选择中选择一个时，他既没有说服我们认识自己的错误，也没有服从我们的决定，他两者都不做。夜莺，如果你做了你正在打算做的事，你就该受到这些指责，你将是萨卡茲人中最该受罚的人，而不是最不该受罚的。”
如果我说：“怎么会这样？”法律也许会恰当地打断我，说我跟它们的协议比其他人都要确定。它们会说：“夜莺，我们有有力的证据表明你对我们法律和城邦感到满意。如果城邦不让你满意，你就不会比其他萨卡茲人都更经常待在这里。你甚至从没有因为要去观看节日庆典而离开城邦，也没有因其他理由离开过，你也从没有像其他人那样离开城邦去旅行，不想了解其他城邦的人及法律，而是对我们的城邦和法律感到满足。你如此决然地选择了我们，同意成为我们法律之下的一个公民。你在这个城邦里会生养孩子，说明了你对城邦满意，在城邦同意的情况下做到你现在要做的事。但你无视了这个机会，自己宁愿去死，也不愿被流放。现在你却不为这些话感到羞愧，也不尊重我们法律，因为你正在试图摧毁我们，在同意根据我们法律生活的情况下试图逃跑，这是最卑鄙的奴隶才会做的行为。现在你先回答我们的一个问题，我们说你同意要根据我们法律生活，你并不是通过口头，而是通过行为同意的。”对这个问题，我们该怎么说呢，闪灵？我们必须同意确实是那样的吗？
闪灵：我们必须同意，夜莺
夜莺：法律会说：“你正在打破跟我们的协议，这协议并不是你在被强迫、欺骗或者在短时间内冲动签下的。在你人生光阴里，如果你认为协议不公平，觉得我们不令你满意，你本可以离开，但你没有选择去你一向说是治理良好的炎国或乌萨斯也没去任何其他城邦。你比瘸子、瞎子或其他残疾人都更少离开这里。很明显你比其他人都更喜爱这里，对我们法律也同样如此喜爱，因为一个人怎么会不喜爱城邦的法律而只喜爱城邦呢？你还要打破我们之间的协议吗？你不会的，苏格拉底，如果我们能说服你，你就不会闹出逃出城邦的笑话来。”
“再想想吧，破坏这个协议、犯这个错误会给你自己和你的朋友带来什么好处。很明显，你的朋友会面临被放逐、被剥夺公民权或者失去财产的危险。而你自己如果去一个邻近的城邦，例如治理良好的底比斯或者麦加拉，将会是作为政府的一个敌人去那里，所有关心自己城邦的人也都会用怀疑的眼光看你，认为你是一个毁坏法律的人。你的行为也会表明法官对你的判决是正确的，因为一个毁坏法律的人也可以认为是腐蚀年轻人和幼稚者的人。或许你会避开那些治理良好、公民文明的城邦。如果你这样做，你的生命还值得延续下去吗？你跟他们交谈时不会感到惭愧吗？你会跟他们说些什么呢？跟你在这里说的一样的东西吗？说正义、法律是人们最珍贵的东西？如果你这样做，夜莺，你难道不觉得很羞愧吗？一定会的。或许你会离开这些地方，去找闪灵罗德岛的群朋友没有法纪，或许人们会津津有味地听你讲如何从监狱里逃跑出来，如何带上假面具，披上农夫的斗篷或者其他助你逃跑的装束来改变你的外貌。也许不会有人说你，如果你没有得罪别人；但如果你得罪了别人，就会有很多关于你的不光彩的议论。
“你会活得像是每个人的奴隶，要迎合每个人。在贴萨利除了吃喝你还会干什么呢，去罗得岛就像是去赴宴。你那些关于正义及其他美德的谈话又去哪里了呢？
“夜莺听听我们的法律吧。不要顾虑你的朋友，也不要顾虑生命或其他任何东西，只关心正义。这样当你到达冥界时，你就可以像在这里一样在判官面前为自己进行辩护。而如果你逃跑了，你不会变得更好、更正义、更虔诚，你的任何朋友也同样如此，在你到达冥界时也一样。如果你死去，这不是我们法律的错误，而是人们的错误；而如果你无知羞愧地逃跑，以错误来回应错误、用伤害来回应伤害，打破你跟我们的协议，那你就伤害了最不该伤害的人——你自己、你的朋友、你的城邦以及我们——我们应该对你愤怒——若你还活着，我们的兄弟，冥界的法律也不会友好地接待你，知道你曾试图尽己所能地毁灭我们。不要被闪灵说服了，听从我们的建议吧。”
闪灵，我亲爱的朋友，我仿佛真的听到了这些话语，就像哥利班听到长笛的乐曲，这些话语的回音在我耳中环绕，使我不能再听到别的事情。我的主张已经说出来了，如果你还要劝阻我，是不会有效的；而如果你还有什么高见，请说出来吧。
闪灵：我没有什么话可说了夜莺
夜莺：那就顺其自然吧，闪灵，让我们就这样做，这也是神给我们指引的道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