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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燕帧|林小庄】【长夜番外】桃花细雨渡硝烟(九)

2022-08-05 22:00 作者:熊猫要闪亮  | 我要投稿


     小庄拿着几份需要林楠笙签字的文件,来到他的办公室,却被他的秘书告知,林副站长去审讯室审问嫌犯了,并没有在办公室。

       “什么犯人,还需要林副站长亲自审?”小庄疑惑。
       秘书神秘地凑近过来说道:“听说是个级别挺高的共党地下党干部,知道的应该挺多,但是死活不松口,连老婆都被抓来了,却丝毫不顾及夫妻之情,真是个狠人。”

       秘书说完,回去工作了。小庄的表情如同听了个八卦一样轻松,但待他脚跟一转,微微垂下眼,眼中瞬间一片肃杀。他朝审讯室的方向走去,无论如何他不能不管,起码探听一下情况,看看是否能配合组织进行营救。

       女人惊恐的哭喊和男人焦灼的叫嚷,这些刺耳的声音充斥在那阴暗的空间里,令人不由得心底生寒。骤然两声枪响,那些声音瞬间消失了,小庄心里狠狠一惊,只觉得眼前的空间只剩一片灰色。他站在原地呆愣了三秒,回过神,他深吸一口气,让理智回来,根据之前得到的消息,这位同志的利用价值很高,不会这么轻易被杀死的。——他一边这么告诫自己,一边加快了脚步。

       一个女人被五花大绑在椅子上,已经被吓得面无血色,她呜咽着看着眼前满身鞭痕和血迹的丈夫,最后哭着发出一声绝望的大喊:“温显荣!你到底是不是共产党?!你快说啊!”

       “长官,我……我……”那男人泣不成声,满目愧疚地看着自己的发妻。

        林楠笙冷冷地旁观着,然后一把薅住他的头发,把他拽得离女人更近了一点,用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的声音说道:“我枪法不准,刚才离得远,打歪了,这一次我离得近一些。”

       语罢,他手中黑洞洞的枪口便贴在了女人的太阳穴上。

       “不!不!不要!不要!我说!我是……我是!”男人挣扎着大喊。

        这个在重重酷刑之下都没有吐露一个字的男人,此刻终于崩溃了。

       小庄只觉得自己一颗心在渐渐地下沉,又痛又重,让他的呼吸都变得有些粗重起来。然而当林楠笙转向他的一瞬间,他把眼底的沉痛悉数藏了起来。

        “小庄,你怎么来了?”他笑着问道,依然是那个温文的林楠笙。

       “有几份文件需要您过目签署。”小庄平静地答道。

       林楠笙露出个无奈的笑容,“几份文件你居然追到这儿来?都说林处长最是认真敬业,果然不假。”

       “快到下班时间了,我只是不想拖到明天而已。”小庄一边说着,一边把手中的文件交给他,同时歪过头看了看审讯室内那相对大哭的一男一女,“顺便看看,需要廖处长和林副站长一起审的嫌犯什么样。”

       林楠笙轻蔑地一笑,“本以为是块硬骨头,结果也不过如此,让人有些失望。”

        小庄沉默片刻,扬起一个微微冷淡的笑容,“我只能说,林副站长的确好手段。”

       林楠笙有些意味不明地看着小庄,有点搞不清他这话是讽刺呢还是奉承,最后他说道:“在其位谋其政罢了,换了你来做,我想你的手段也不会比我差。”

      “可是这样,嫌犯不会迫于压力假意承认吗?”

       “蒋委员长不是说过,宁可错杀,不可放过吗?再说是真是假,听听他后面的供词就知道了。”

        林楠笙语气轻松,可那一字一句都像一根根长针刺入小庄心里,但他依然赞同地笑了笑。小庄实在是不想再继续这样的对话了,也不像再继续待在这儿,于是用眼神示意他:文件。

        林楠笙迅速地浏览过后,一一签署妥当,交还给小庄。他看着小庄离去的背影,不禁皱了皱眉,总觉得小庄有点不高兴,但又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百乐门舞厅,小庄坐在吧台前,一个人心情烦闷地喝着酒。他已经把情况上报给组织,并询问是否需要自己协助,只是协助的事项从“营救”变成了“锄奸”。

       若不是林楠笙苦苦相逼,事情或许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小庄将酒杯里橙黄色的液体一饮而尽,辛辣又冰冷的感觉刺激着他的喉咙经过胸腔一路滑下去,呛得他不禁咳嗽了两声。林楠笙,他说“宁可错杀,不可放过”?那如果哪天落入他手中的是自己呢?也不会放过吗?但如果是自己,倒的确不是错杀。小庄苦笑了一下,又饮下一杯。老天真是会开玩笑,自己无亲无故20多年,早就认命了,却为什么非要这个时候给他安排了一个哥哥,偏生两人还立场相斥。

        眼前的景象突然模糊了一瞬,耳边的音乐也仿佛隔着虚空,他突然察觉到了不对劲儿,这酒……有问题!

       来不及细究这酒里的药从何而来,小庄只知道自己必须尽快离开。药效已经开始发作,他身体绵软、脚步虚浮,眼前的视线也是一时清晰一时模糊,他突然撞到了一个人,那人不躲不闪,粗暴地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把他按在了墙上。

       那人狞笑几声,“这不是林总经理嘛,好久不见啊。”

       小庄微微眯起眼睛,想把眼前的人看真切了,然而突然脑后一痛,接着便是眼前一黑……

       不知多久之后,手臂上传来一下针刺的疼痛,让小庄恢复了一些意识,他迷迷蒙蒙地睁开眼,还没等视线清明,就被泼了一脸冰水。小庄激灵灵打了个寒战,那一片冰冷让他瞬间清醒了很多,同时也看清了眼前的情形。——他被带进了一个包间,眼前有4个人,其中一个有些眼熟,名字在脑中呼之欲出可就是出不来,另三个看穿着都是他的跟班。此刻自己正倒在沙发上,旁边茶几上扔着一支针管、散落着一些白色粉末,自己被注射了什么东西可想而知。但更要命的,是自己下腹处乱窜的一股股热流,搅得他心神荡漾、心烦意乱。

       为首那男子在他身前蹲了下来,笑得一脸猥琐,他轻薄地捏住小庄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林总经理,林小庄,你没想到会有今天吧?本少爷看上你那是你的荣幸,你不领情还TM敢打我。你不就手里有几辆车?要不是之前用得着你,我用得着忍气吞声?我今天就让你试试本少爷的本事!”

       他一边说着就一边迫不及待要去解自己的皮带,小庄也终于想起来了他是谁,周勋,周副市长的儿子,不学无术却仗着自己老爹的权势各种为非作歹。启明运输公司一直与他那副市长的爹有合作,小庄也因此被这只臭虫盯上,求欢不成竟想用强,被忍无可忍的小庄揍了一顿。但这已经是两年前的事了,没想到这畜生竟然睚眦必报到这种程度。

       “少爷,”他的一个跟班突然出声阻止了他,“这姓林的挺厉害的,要不咱先给他绑起来吧?”

       “绑起来还有什么意思?”周勋不悦地说道,“我那药的剂量那么足,他现在就是一软脚虾,站都站不起来,还有什么可怕的?”

       “少爷说得对,”另一个跟班赶紧拍马屁,“您继续,那我们……要不回避一下?”

       “不用!”周勋混不吝地说道,“你们就给我在这儿看着,看他怎么在本少爷身下叫得像个女人。”

       “混蛋……”小庄着实被他那副嘴脸恶心到了,却无奈只能低声叫骂一句。

       “说对了,本少爷就是个混蛋,你能把我怎么着?”周勋无赖地说道,“不仅这一次我要把你治服帖了,我还要你以后也来求我,哈哈哈哈哈……”

       他正嚣张地大笑着,突然眼前一花,沙发上绵软无力的小庄陡然暴起,抓住茶几上的注射器,一把朝他的脖子扎了下去。那一下正中颈动脉,小庄拔出针的同时,周勋的颈侧喷出一小蓬血花,溅了一些在他脸上。

       “啊——”周勋痛呼,同时伸手去按住颈侧,摸到了一手血,顿时大怒,一脚将小庄踢倒在沙发上,同时污言秽语地叫骂着。

        周勋挥拳朝小庄的脑袋打过来,被小庄抬手格挡住,两人的脸相距不到半米。小庄冷冷地看着他,忽而笑了一下,说道:“周少爷,我要是你,现在会立刻去医院。”见周勋不解,他继续说道,“我扎的可是颈动脉,不赶紧止血的话,会失血过多而亡的。”

       周勋愣住,只见这不过一分钟,自己肩膀上已经是一滩血迹,而那个针眼里,血还在一会儿滋一下、一会儿滋一下地往外冒。他顿时慌了神儿、软了腿儿,颤抖着伸出手,对他那几个跟班说道:“快……快扶本少爷去医院!我不想死!”

       跟班里有机灵的,赶紧拿了条毛巾给周勋按住伤口,另两个一左一右架着他,手忙脚乱地离开了。

       小庄冷哼一声,费力地撑起身子。那周勋是个没常识的白痴,就算是颈动脉,那也不过是一个针眼,等不到他到医院,血自己就止住了。他得趁现在赶紧走,不然等周勋反应过来再找回来,他可真的没有应对之力了。

 

       顾燕帧新考了驾照,正开着车子在街上慢悠悠闲逛,顾期期去参加高中的同学聚会了,他刚好顺便接她回家。他老远地看到路边有个人扶着墙走得跌跌撞撞,看着就像随时会跌倒,路上有一两个醉鬼不奇怪,问题是那人的背影怎么看着那么像小庄呢?但是小庄喝酒一向节制,怎么会喝成这个样子?

       顾燕帧稍加油门赶过去,——居然还真是小庄?!他心里一惊,也顾不得这个地方能不能停车,就直接熄火下了车。

       “小庄,你怎么了?怎么喝成这样?”他一把扶住小庄摇摇欲坠的身子,急切地问道。但随即他就发现了不对劲,小庄面色绯红、眼神迷离,但明显不是醉态,而是……情欲……,他这是被人下了春药?!顾燕帧顿时大怒,“这是谁干的?!”

       药效发作很快,小庄的意识都已经不太清醒,突然有人握住了他的手腕,这突如其来的肌肤相触,让小庄一阵战栗,不由自主地就发出了一声轻轻的呻吟,而后耳边一声怒吼,唤回了他一丝理智,他定睛,看到是顾燕帧,心里瞬间安定了些。

      “顾燕帧……”他说道,“你……你送我回去,我好难受……”

 

       一进家门,小庄推开顾燕帧,跌跌撞撞地冲进浴室,一蓬冷水兜头浇下,进而向下淋遍全身。数九寒冬的自来水冰冷刺骨,浇不熄他周身的欲火,但也能稍作缓解。

       顾燕帧被关在了浴室门外,他迟疑了两秒也冲了进去,闯入浴室这种事情有些失礼,但小庄现在这状态着实让人担心,他站都站不稳了,万一摔倒怎么办?而且都是男人,闯个浴室算什么,就算一块儿脱光了洗个澡都没什么大不了的。

      顾燕帧只觉得一股子冰冷水汽迎面扑来,再看小庄坐在地上,一串串的水珠顺着他的发丝、他的脸颊滴下来,被润湿了的睫毛更显浓密纤长,湿透了的白衬衫紧贴在身上,朦胧地勾勒出他的肩背和腰线。他长睫微启,眼中的半池春水直接荡漾到了顾燕帧的心里。顾燕帧不由得咽了口唾沫,只觉得心跳快了几拍,身下有个器官在蠢蠢欲动……

       顾燕帧用力甩甩头,压下心中杂念,“大冬天的,你不能这样,会生病的!”他关了水龙头,伸手去拉小庄,小庄胡乱地挥着手推拒着他,但依然被他连拖带抱地弄到了床上。

       顾燕帧脱下他湿漉漉的衣服,拿着毛巾帮他擦拭身体,这个过程,不止是小庄,就连顾燕帧也觉得十分煎熬。小庄的身体触手滚烫,白皙的皮肤泛起一层好看的玫瑰粉,他难耐地喘息着、呻吟着,一声声都在撩拨着他的心,让他心率都快到120了。

       

————  前方大型车祸现场,详情见微博“中国产熊猫”   ————


       翌日清晨,小庄在一串清脆的鸟鸣声中缓缓睁开双眼,只觉得浑身酸痛,就像是睡梦里跟谁打了一架,脑子也是昏昏沉沉。当他看到睡在身边的顾燕帧,尤其发现两人皆是赤身露体,他不可置信地眼睛越睁越大,又惊又怒一脚把顾燕帧给踹了起来,“你干了什么?!”他怒吼。

       顾燕帧差点被踹到地上,幸好反应还算快,抓住了床头稳住了自己,他瞪着小庄,怨气冲天又悲悲切切,“我做了什么?你还好意思问,分明是你对我做了什么好不好?!伦家的第一次,就这么没了……”

       小庄整个人愣住,努力地回忆着昨晚上发生的事,然后……虽然……但是……好像……真的有那么回事……

       “我……我……”小庄顿时涨红了脸,局促地说不出话,许久他才憋出一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顾燕帧不说话,像个受气小媳妇一样,委屈又生气地看着小庄。

       不过,第一次?小庄疑惑地偷偷瞥了他一眼,顾少爷当年的荒唐行径,整个上海滩人尽皆知,第一次?他怎么觉得不太可信呢。

       顾燕帧看着小庄那眼神,内心受到了一万点的伤害,“你那什么眼神?你怀疑我是不是?我虽然确实那个什么过,但是被那个什么却是第一次啊!人家的清白都被你毁了,你还那么粗暴……”

       “我……我没怀疑……”小庄心虚地扯着谎,然后他态度诚恳地说道:“这件事,我会负责,一定给你个交代。”

        顾燕帧顿时神情一振……

        “给我下药,害我……伤害你的人,我一定不会饶了他,一定会让他后悔!”

       小庄这话说得杀气十足,顾燕帧听得心凉半截。小庄说完,也不敢看他,拿了衣服匆匆遁了,留下顾燕帧一个人在屋里发呆。

       旁边浴室传来“哗哗”的水声,顾燕帧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内心里抓狂地大叫:林小庄,我需要你这样子负责吗?!报仇我自己不会吗?!我要的是以身相许啊以身相许!

       大约十分钟后,小庄轻轻敲了敲门,顾燕帧听见他站在门外说道:“燕帧,你再休息一下,我就先走了。”

       然后顾燕帧就听见他下楼、开门、关门,之后室内便是一片安静。“不是?林小庄,你就这么走了?”顾燕帧难以置信地问道,“你把我吃干抹净就一走了之不管了?”

       然而没有人回答他。

       顾燕帧裹着被子沮丧半天,无奈地只能自力更生,他扶着床头站起来,隐秘之处的疼痛让他龇牙咧嘴了好一阵儿,步子也不敢迈大了,只能像只企鹅一样左右晃着去浴室。他一边走一边委屈巴巴地嘀咕着:“真是的,伦家的第一次,一点都不美好……”

 

       小庄坐在办公桌前,揉着胀痛的太阳穴,手里的公文是一个字都看不进去。他几乎是从自己家里逃出来的,他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顾燕帧。他想不通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他并不想与顾燕帧或者顾家的任何一个人有太多牵扯,然而事情怎么就发展成这个样子?更让他不能接受的是,他居然……居然不排斥,甚至感觉到愉悦和满足……不!不对!那一定是药物的作用,周勋那畜生除了春药还给他注射了海洛因,他一定是因为它才会有那样的快感!

       想到海洛因,小庄又是一阵头疼,据说那东西比鸦片和吗啡更容易成瘾,而且极难戒断,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

       正想着,突然有人敲门,进来的是林楠笙。

       “小庄,”林楠笙的笑容温和如春风,不掺一丝虚假,他在小庄面前放下一个精致的小纸盒,“看你中午都没怎么吃东西,刚好出门,给你带块儿蛋糕回来。”

       “谢谢,不过我不喜欢奶油蛋糕,林副站长还是留着自己吃吧。”小庄礼貌又冷淡地拒绝道。他现在是真不想看见林楠笙,要不是他,自己不会去喝闷酒,就不会让周勋钻了空子,更不会有后面这些事,事情发展成这样,全是拜他所赐!

       林楠笙却不因为小庄的态度而不悦,反而问道:“你怎么了?不舒服?”

       “只是昨晚没睡好而已,不劳烦您关心。”小庄没什么好气地答道。

       林楠笙微微挑了下眉,不太理解小庄这态度,自己是哪里惹到他了?

       小庄轻叹一声,也发现自己过于情绪化了,于是平复了一下心情说道:“对不起,我语气不太好,确实是因为没睡好,现在头很痛,您别介意。”

       “不会,”林楠笙笑笑说道,“如果不舒服,就早点回去休息,今天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必须要你做。”

       小庄点点头,“好,我处理完这些公文就回去。”

       “那我不打扰了,”林楠笙说道,“蛋糕,就算不喜欢,也吃一些,饿着自己对胃不好。翁显荣交代了一些事,过阵子会交接到情报处,到时候有你忙的。”

       “翁显荣”三个字又让小庄心里难受了一下,但他依然表情淡然地跟林楠笙道了谢。

       林楠笙起身,出门,小庄看着那扇门在他眼前缓缓关闭,隔绝了他们兄弟二人,不禁苦笑了一声。

 

       几日后,百乐门舞厅外的一条弄堂里传出一阵打斗声,几分钟后随着一声声惨叫,几个人连滚带爬地从弄堂里出来,身后跟着怒气冲天的顾燕帧。

       “顾燕帧!”周勋坐在地上,虚张声势但明显底气不足地骂道,“你TM别太过分啊,我爸好歹也是一副市长,逼急了他,你那将军爹也别想好过!”

       “副市长算个P!”顾燕帧双目赤红,脸色铁青,此刻一身煞气如同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他咬牙切齿地说道,“今天就算天王老子来了都不管用,看我打不死你!”

       说完他对着周勋就又是一顿拳打脚踢。春药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不够,他居然还给小庄注射了毒品,顾燕帧此刻真是杀人的心都有了。周勋的三个跟班不敢不拦,嘴里一边求着饶一边去拉顾燕帧,拦腰的、抱腿的、拉手的……顾燕帧一声大喝挣脱了那三人,一条长腿高高抬起,朝着周勋的脑袋就劈了下去。

       突然闪入一条人影,双腕交叉举过头顶,格挡住了顾燕帧那杀气十足的一腿,接着极快地向旁边一个撤力,顾燕帧顿时一个一字马就劈了下去。

       顾燕帧瞬间惊恐大叫,这姿势劈下去,非得扯了蛋不可!但来人及时地扶了他一把,止住他的跌势,避免了一场“鸡飞蛋打”的惨剧。顾燕帧心有余悸地站稳身子,正要骂街,发现来人是小庄。

       “这么大力气,你要杀人啊?”小庄一边甩着痛到发麻的手腕,一边嗔怒道。

       “小庄?怎么是你啊?你还帮着这人渣?!”顾燕帧诧异地问道,看到小庄揉着手腕,顿时又紧张了,自己那一腿下去可是用了十二分的力气,“你有没有事啊?伤到没有?”

       “没事,”小庄没什么好气地说道,“幸好我来得及时,不然你是不是打算背一条故意伤人的罪名也要替我出气?”

       “谁故意伤人了?”顾燕帧有点心虚地说道,“他自己摔得不行吗?”

       “你当法医傻?被人打的和自己摔的都分不清?”小庄说道。

       这时候完全被打得两眼乌黑、满脸鼻血还缺了两颗牙的周勋回过神,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就要抱小庄的腿,“林先生,你救救我!他要打死我!”

       “打死你一点都不多。”小庄嫌恶地躲开。

       这时突然冲进来一队宪兵,为首的一人蹲下身子,拿了张照片仔细比对着,但是看得出效果不太好。“你是周勋?”最后他问道。

       “对对对,是我,长官,就是他打我!你们快抓他!”周勋忙不迭地指着顾燕帧说道。

       “谁打你我们管不着,我们只是来找你的。”宪兵小队长朝着后面一招手,喊道:“就是他,带走!”

       周勋:“哎哎哎,你们抓我干嘛啊?!我告诉你们,我爸可是周副市长,敢动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然而大放厥词之后,他就被堵上嘴拖走了,他那三个跟班也同时被带走。

        “什么情况?”顾燕帧看着他们消失的背影,不明所以地问道。

       小庄冷哼一声,“过阵子你会在报纸上看到——‘周副市长贪赃枉法、收受贿赂、走私违禁品,并纵容其子贩卖毒品’。”

       顾燕帧惊诧:“真的假的?”

       “证据确凿,”小庄说道,同时责备道,“也不想想咱们是做什么的,——情报处。这些人有几个干净的?要报复他们,随便挖一挖就是证据,还用得着自己动手?回头你再把自己送进去,傻不傻啊?”

       顾燕帧被他说得哑口无言,只站在当地眼巴巴地看着小庄,但不得不承认,小庄这一招比他高明得多,把周勋连着他那靠山爹一起送进去,让他再无翻身的可能。

       “我那不也是生气他欺负你嘛……”许久,顾燕帧喃喃地说道。

       小庄看着一脸无辜的顾燕帧,心里倏地一软,抬手想抹去他脸上溅到的血迹,可手抬一半,他又缩了回来,有些尴尬地说道:“时间不早了,早点回去吧。”说完,就转身匆匆走了。

       顾燕帧抬起一只手想叫他,可是看着他逃一般地消失在夜色中,终是欲言又止。他郁卒地放下手,烦躁地踢飞了脚边的一块小石子。小庄最近总是这样,刚靠近一点就逃了,甚至躲着他,这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他以为应该会更进一步,然而怎么关系还不如之前了呢?自己那爆x之苦白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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