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册:永世神选】序章:三流写手惨遭拷打,永世陪练屈尊代笔

原文来自Black Library 原作者Rob Sanders
原文内容及图片版权全部归Game Workshop所有
个人翻译,仅供学习交流,未经允许请勿用于商业用途
部分个人添加图片来源于网络
译者:忠孝两全曼光头
亲爹登场


“凡人可以自由地做他们想做的事。诸神会让他们别无选择。”
——帝国谚语

前言
这是一个黑暗的时代,一个血腥的时代,一个恶魔和巫术的时代。
这是一个战争和死亡的时代,也是世界末日的时代。
在这所有的火光、烈焰和愤怒中,
这也是一个英雄辈出、无畏壮举和勇冠天地的时代。
帝国位于旧世界的中心,它是人类诸国中疆域最广、最强大的国度(震旦当时还没出),以其工程师、巫师、商人和战士而闻名。
这是一个有着名山大川、幽暗林海与繁盛诸城的国家。
在阿尔道夫的宝座上,卡尔·弗兰兹皇帝统治着这片土地,他是帝国缔造者西格玛的神圣继承人,也是其魔法战锤的持有者。
但文明时代业已远去。
从巴托尼亚的骑士宫殿到遥远北方冰天雪地的基斯里夫,战争的轰鸣响彻整个旧世界。
在高耸的世界边缘山脉,兽人部落正聚集起来准备发动另一次进攻。
土匪和叛徒在边境亲王荒凉的南部领土肆虐。
还有传言说,下水道和沼泽中有巨大的人形老鼠在出没。
而来自北方荒野的混沌威胁一直存在,恶魔和野兽们被黑暗之神的邪恶力量所腐蚀。
随着战争临近,帝国前所未有地需要英雄。

第一卷:鲜血降生
“窒息于午夜,笼罩着悲伤,在恐惧中端坐,为未知的不幸冥思苦想。”
——安斯普拉切《命运之线》

序章
“光明为那些尚未出生之人而闪耀,亦将为他们的毁灭而哀悼,带翼的先驱者落下来听候差遣,世界将在他们手中分崩离析。”
——弗利斯巴赫,《不为人知的故事》
提利尔,雷玛斯共和国——帝国历1586年,光明与律法之年
“你们可以通过我的作品了解我!”预言家大喊着。
但他们选择通过他的痛苦了解他,通过从那张被毁容的脸上扭曲出来的痛不欲生来了解他。渴望解脱的喘息声——解脱,听上去既甜蜜又绝望——正不断逃逸出他残破的身躯。他们叫管这东西叫碎头机。一件丑恶的刑具,有着一个丑恶的名字。受害者的头部被一根铁制下颚托杆和一顶铁帽上下夹定,通过缓慢转动手柄,铁帽和铁杆可以缓缓合拢到一起。之所以叫碎头机,是因为它在榨取忏悔和大量头骨碎片方面都卓有成效,两者诞生时都会在这间地牢里发出悦耳的响动。

“巴蒂斯塔·加斯帕·纳克罗多莫(Battista Gaspar Necrodomo),”一位牧师诵读着溅满鲜血的书卷,“以神圣的复仇者之名,索尔坎(Solkan),光明与律法之神,已经对你这个邪恶的伪先知降下审判,因为你拒绝让穷苦而无知百姓们享受他的指引。”
“你们可以通过我的作品了解我。”纳克罗多莫的话挣扎着挤过他紧咬的下颚,伴随着嘶嘶声从牙缝里滋了出来。一同滋出来的还有血沫,溅到了坐在对面的审判官身上。一名在地牢里晃悠的牧师见状,赶紧从自己破烂的灰色长袍上扯下一根布条。
“大审判官。”他咕哝着,吻了吻那条破布,把它递给自己的精神导师当抹布。而审判官轻抚着自己布满斑点的脸颊和白胡子。
“再来。”
“不......”纳克罗多莫呻吟着、颤抖着说出了这个可怜的请求。一名索尔坎的祭司仆人又拧了拧把手,新的惨叫声传遍地牢。纳克罗多莫的惨叫是绝望的低嚎,随着螺钉稍稍放松,失明的先知开始抽泣呻吟。
“你是个江湖骗子,”大审判官慢吞吞地说着,声音里流露出对自身资历和身份的自豪,他乃是神圣复仇者对人世间这等卑劣勾当砸下的铁腕,“你是谎言的先驱。你一无是处。你先察言观色,又假借群星之名做出虚假的预言。你只会编些好话来哄骗那些容易上当的寡妇,不是吗?一个油嘴滑舌的说客。你可曾预见过自己现在这副模样?预言家?”
“不……”纳克罗多莫用他破碎的下巴回答。
“要不是你当初一直喋喋不休、说个没完,可能也就不会引起兄弟会的注意了。但复仇之神总会知道的,他总会知道你所散播的那些谣言。他觉察一切,他审判一切。你大限已到,纳克罗多莫。”可敬的审判官对他说道,“预言者纳克罗多莫、观天者纳克罗多莫、黑暗未来的朗诵者纳克罗多莫。现在你将被称为——且以后只会被称为——疯子纳克罗多莫。我有令如此。”
“不……”纳克罗多莫气若游丝,“你们可以通......”
“至于这些东西,”大审判官一边收拢起散落在桌上的一大堆小册子一边说着,“这些可就不仅仅是算命骗钱那么简单了。《天使预言》、《神迹奇事》、《天道飞升》、《末日将临》、《终焉之时》?这些是异端,是煽动,是在人民间散布恐慌,是对国家秩序的挑战。这等宣传腐化的行为就像对复仇之神发出的邀请,正是它们让我们找上了你,纳克罗多莫。正是它们把你带到了这步田地。”
大审判官指向桌上的羽毛笔、墨盒、还有那本没有标记的厚书,它们就摆放在呻吟的纳克罗多莫面前,净白的书页正等待着他的忏悔。“帮我个忙,也算是帮你自己,纳克罗多莫。向兄弟会忏悔你的罪行吧。让索尔坎进入你的心灵,我保证你会死得干净利落,好放你去接受他的审判。为什么还要用毫无意义的谎言和阴谋在这里浪费时间呢?为什么还要在这里受苦而不去面见那光明与律法之主?在这几页纸上写下你的悔悟吧,好让我给予你死亡的解脱。”
“原谅……”纳克罗多莫从破碎的牙齿中吐出了这个乞求。
“这决定权可不在我。原谅与否要由复仇之神定夺。我只能提供给你一条自由且问心无愧的大道去找他。你的罪行很严重。这些宣扬天启将至的言论已经在人群中流传了。我们是无知者的光明,而你却试图用你的作品来传播你所声称的将令世界颤抖的终焉之时。这世界已经在颤抖了,纳克罗多莫。它因索尔坎的复仇而颤抖。它因他对异端和邪恶的审判而颤抖。这便是你最大的罪过,伪先知。恐惧不是你能挥舞的武器。它属于我们。末日何时降临也不是你能做出的预言。这个世界只会由复仇之神在他钦定的时间毁灭。如果他的仆人失败了,如果这片土地被腐朽邪恶和泛滥的污秽压垮——”
啪。
一声清脆的掌声打断了审判官义正言辞的演讲。然后又是一声,又一声。大审判官、猎巫人和审讯牧师们齐刷刷地看向密室唯一的入口,也就是房顶上的活板门。一名牧师从通向活板门的生锈梯子走了下来,他穿着破旧的索尔坎祭司长袍,头戴兜帽,正在缓缓地鼓掌。黄色的硫磺烟雾随之从楼上的房间穿过活扳门缓缓飘下,萦绕在闯入者周围。
旁边的一位牧师开口了,“你怎敢打断我们神圣的工——”
“够了。”闯入者的声音病态而悦耳,浸透着炼狱般令人迫不及待想要服从的威压。最后一下掌声比之前那些尖酸刻薄的脆响更洪亮、更悠长,像滚雷一样在地牢里回荡。索尔坎的牧师和仆人们忽然开始解绑自己腰上的绳子或皮带,纷纷脱下衣服。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大审判官朝他们吼道。他义愤的怒目疑惑地环顾四周,猎巫人和审讯者们开始用自己的腰带编成简易套索。大审判官站了起来,因愤怒而目呲欲裂,气的连胡子都在颤抖。“立刻停止这疯狂的行为!复仇之神将迫使你们停手!”他转向站在梯子旁的那名牧师。在闯入者兜帽的阴影中,审判官可以辨认出一对远古邪眼刺眼的光芒正像永恒的灰烬般燃烧着。那牧师脚下徐徐积了一滩尿,但他似乎对周围的一切和自身的秽物无动于衷。“卫兵!卫兵!”大审判官怒吼着,楼上顿时传来铁甲、头盔和戟的碰撞声。
闯入者透过打开的活板门向楼上望去。上面随即传出一阵异响,似乎有什么东西像一场短暂的风暴般扫过了楼上的房间,一股无中生有的妖风旋即刮过,桌子上那些纳克罗多莫的小册子被吹的纷纷扬扬。尖叫声转瞬即逝。鲜血从活板门倾泻而下,浇在了闯入者身上。狱卒和卫兵们都已化作一场残忍的细雨,飘洒进地牢。不速之客任由那红雨将长袍染作猩红。当他可怕的目光重新回到大审判官身上时,活板门砰的一声关上了,沉重的锁链自行扭动起来,锁住了地牢的入口。
那个披着长袍的东西开始带着一种令人汗毛倒立的恐怖恶意在房间里移动。当它走过时,索尔坎的仆人们纷纷攀上简陋桌椅的边缘,他们先将自制套索套上脖子,又高举绳头绕过从屋顶悬下的铁环铁钩,然后从立足之处一跃而下,挂在半空跳上一阵痉挛般的舞蹈,之后就一动不动了。而闯入者就在这座自缢之人组成的森林里闲游。
“坐。”它命令道。
大审判官顿时双膝无力,哀号着跌回到座位上。
闯入者像远古巨恶一般走了过来。它扯开兜帽,揭示出自己那无法用语言形容的骇人面貌。长袍伴随着撕扯肠脏般的声音从带刺的皮肉上脱落。它的爪子踩碎了石板,每迈一步体型都会变得更加巨硕,扭曲的骨头上绽开肌肉,让这头凶兽拥有辉煌而健美的身躯。它邪恶的身体后面拖着一条长着尖刺的蛇尾,恶魔角冠自它的头颅向外扭曲伸展,可怕而华丽的双翼探出利爪,刮着地牢的天花板。
它就像一场噩梦,垂下自己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头颅,绕向审判官的座位后面。纳克罗多莫仍被碎头器夹着,动弹不得,也没有眼睛可以用来观察这怪物。大审判官发现自己的心在恐惧、寒冷、黑暗和绝望中挣扎,一动也不敢动。当恶魔令人无法直视的脸探向他们二人时,无论是可敬的老牧师还是预言者都感受到自己的脸颊沐浴在炼狱王族的光辉中。这便是与生俱来的地狱王权;是难以想象的黑暗生物;是恐惧的化身。
大审判官感觉到那东西碰了自己一下。他身上所有的纯洁和高贵立刻从灵魂里枯萎了,心中只剩一片黑暗。因为自私、软弱和诱惑而做过的每一件坏事仿若一颗颗猖獗的毒瘤在他一生的记忆中愈演愈烈。他的眼睛变成了墨黑的暮色,他的五官如死尸般僵硬定格,残忍而狰狞。一只巨爪握住了大审判官的头。
“你在一个可怜的疯子身上寻找黑暗,”恶魔王子对这位可敬的老牧师耳语着——每一个字都裹挟着亘古的苦难与熔炉般的力量倾泻而下,“你本应在你自己身上寻找它。不过没关系,你现在是我的了,不再需要这具肉身作为容器了。在我取走你的灵魂之前,有件事得让你知道,审判官。这可是我为你即将踏上的旅程准备的特别礼物。”恶魔靠得更近了,“你的神,是个谎言”。说完它就毫不费力地捏碎了那人的脑袋。
恶魔王子用它的蛇尾“嗖”的一声将无头尸体连同椅背一起抽飞,然后在纳克罗多莫面前坐了下来。预言者纳克罗多莫。黑暗未来的朗诵者纳克罗多莫。疯子纳克罗多莫。那存在用爪尖敲了敲桌面,压住盲眼犯人头颅的刑具立时锈蚀瓦解。纳克罗多莫立刻将自己推离了桌子。尽管预言家痛苦得神志不清,但本能告诉他,对面是一只极度危险的恶魔。他就算看不见也依然感到害怕。毕竟恐惧与理智无关。在被钳制躬身了这么久之后,纳克罗多莫发现自己的腿已经不听使唤。他跌跌撞撞地扑倒在肮脏的地板上,像动物一样挣扎着,试图从恶魔王子身边逃开,直到他感觉自己的背已经贴在了地牢冰冷的石墙上。
“不要怕我,”凶兽对他说,“我可是你的救星。正如你是我的救星一样。记住我的名字,因为这对你来说很重要,疯子。我乃比拉克。”这怪物名字的回音在房间里孤独地回荡着,“我有许多头衔:先驱、使者和信使。对北方人来说,我是阴影之王。在帝国和南方文明的土地上,我为黑暗之主。但对你来说,凡人,称我为主上即可。”
纳克罗多莫痛苦地蜷缩起来。他颤抖着、呜咽着。
“你是纳克罗多莫。虽然你这异端的名字将只在阴影中被低语,但你的作品将永世长存。”
比拉克低头看向铺满桌面的小册子。“我欣赏你的作品——无论是不是江湖骗术。现在我希望成为你的导师,因为你还有一部传世经典要写。”
凶兽把它的爪子放在原本用来让预言者忏悔的空书上。在它的触摸下,皮革呻吟着扭曲出鬼魅般的阴森模样。书脊变成了带刺的骨头,用来锁住书页的青铜锁扣融化成一张张打开的下颚。地狱之火在皮革上烙下新字,封面随之冒起黑烟。书卷渐渐停止扭动回归静止,比拉克挪开爪子,封皮上已经用它主人们的黑暗语言写下了天命之书(LIBER CAELESTIOR)四个大字,还有巴蒂斯塔·加斯帕·纳克罗多莫这个名字。
“我们将以你的预言为武器。”黑暗之主告诉他,“我们将共同创造历史,你和我。我们将连结众神,以一位终极冠军勇士之名驯服战争、饥荒和瘟疫。我们将穿越命运,造就一位无双勇士,以配得上他即将面临的挑战。配得上让我那每一位毁灭之主都赐予同等程度的祝福,并被称为混沌的永世神选。他将是关键,而我则是即将到来的天启的卫道士。我们俩人将昭示终焉之时的到来——也就是你所说的末日,我的朋友。欢喜吧,预言家。祂们来了。当我们…...当我不再需要你的话语和他的付出时,我将夺来永世神选的肉体完成真正的加冕。你的预言将把那肉体历练为一个传奇——而我将作为终焉之主,夺得我应有的位置。这世界将再次因我陷入黑暗与毁灭。”
纳克罗多莫呻吟尖叫。倘若先前的酷刑没能将他推入疯狂的怀抱,那么恶魔王子的话语已经做到了。纳克罗多莫已经走了——他不顾一切想要遗忘那些话语的愿望就像一只水蛭,吸走了他最后的理智。预言者哀叹着,对周遭的一切只感到麻木。他对自己的痛苦一笑了之,对空无一物的墙角大喊大叫。纳克罗多莫放弃了自己,而比拉克默许了这一切。
“没关系。”恶魔王子对疯子说道。它翻开书的第一页,选了一支羽毛笔,蘸了蘸墨。“我来帮你。我来为你代笔。我已经想好名字了。属于我冠军勇士的名字。我终将夺取的名字,因为我将夺舍并吸收永世神选的身体。用你们南方人的语言说,预言者,这名字既纪念了我的古往今来,也将照耀我即将成为的永恒。我们将被称为......艾查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