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三•苦雨终风也解晴(下)【羡忘】
本章预警:羡忘,ABO,湛不洁,紧缚,其他详见前言。

不会了,往后有我。
感觉到蓝湛有些一瘸一跛的脚步,魏婴突然在一家酒楼前立定,身后人不察,咣地就撞上了他的胳膊,眼见着吓得面如土色,一下子松了他的衣袖就要给自己行大礼,魏婴一把托起蓝湛的胳膊,伸手撩开了他撞乱的碎发:“站好,别让别人看了笑话哦~是我不小心,撞疼了吗?”
看着眼前人头摇得像拨浪鼓,魏婴突然瞥见了隔壁的成衣铺,向江澄挑了挑眉,领着二人走了进去。
“魏无羡?这儿的料子还能好过姑苏不成?”江澄不知他何意,只当人突发奇想,赶忙拦着,说起来,闹腾了这么久,原也没觉得,只是闻见酒楼里飘出饭菜香,他突然就饿了,半刻等不得那种。
“掌柜的,可有天蚕丝啊?”魏婴笑着推开江澄,直接走到掌柜面前,倚着柜台。
“单独的天蚕丝没有,蚕丝雪锦倒有一条,玉门关啊找不到第二件,公子要不要瞧瞧?”掌柜的一见魏婴这身气派,立马笑得见牙不见眼。
“蚕丝雪锦?拿来看看吧。”
那人走进里屋,翻箱倒柜好一阵子,将红绢布包裹的东西拿到人面前:确也不错,丝绸如雪,轻薄柔软,光洁绚丽。只不过大多还是桑蚕丝制成,仅有几根天蚕丝点缀其中,泛着黄绿色光泽。
“能用。”这披帛估摸着也有一丈长,几根也足够了。魏婴边想着边去摸腰包,忽然想起之前银子都给蓝湛了,又笑嘻嘻地看向江澄,一脸的无赖。
江澄翻着白眼摇摇头:“怎么卖?”掌柜的原是想讹魏婴一笔,公子哥穿的如此阔绰,又是天生一副笑相,定是好说话的。现下发现是将军府的公子掏腰包,也不由在心里掂量了掂量,最后也没敢开天价,见好就收了。
拿了东西,三人便折至隔壁的酒楼——万仞山。江澄饿的前胸贴后背,魏婴这心思暂也不在此,也没顾上叫什么雅间,找了个空位便坐下,点了好些个小菜,叫上一壶酒。
小二领了赏钱赶忙去后厨催菜,趁着这当儿,魏婴便将锦缎铺在桌上,让江澄用剑将两端的线都挑了。再将天蚕丝一根根抽出来,在手上绕了两圈,扯了扯,韧性不错。然后将蓝湛的手牵到自己大腿上,将蚕丝在人手腕上绕了几圈,打了个漂亮的结,又将自己的手腕伸过去,示意他也给自己绕上。
这……这是何意?蓝湛心里有些打鼓。
“看似是我用绳子束缚你的身体,实际是心。我要你毫无保留的信任,彻彻底底的臣服。直到哪怕仅用一根丝线缠住你的指头,你也再不会做出任何挣扎的举动,接受我对你的一切。”
耳边又响起这句话,清晰如昨,仿佛一瞬回到两年前。
那是一个奇怪的客人,蓄着络腮胡子,几乎每半月就会来找他消遣一次。可能是个中庸吧,也可能不是,那会儿他还闻不出信香,只是也从未感受过那人信香的压迫。若是乾元,情到浓时总会给他些颜色的。
【拉灯】
待那人喝足了酒,便会从胸前摸出一打绳子,有时是红色的丝绳,有时是白色的麻绳,或者,草编绳。
【拉灯】
他自然是接受的,即便没有这些绳索,即便不跟他说这些寓意,他是小倌,身在白云间,几年的时间足够让他学会接受恩客的予取予求。
【拉灯】
不论大胡子怎么折腾他,最后也会将绳子全部剪断,摩挲着他身上的红印,温柔地给他上药,流露出一副惋惜的神情,与他相拥而眠。
或许是日子久了会生出习惯,渐渐的他倒觉得这样的情事比那些假意的风花雪月,强硬地索求无度,直白的侵占欲望都要好熬上很多。即便后来离十六岁生辰不到三月时,鸨母让他闭门谢客将养身子候着分化,他再也没见过那人,他还是一直记着那些话。
若在他手腕上系上绳子,末端牵着的人是魏婴,他是不抗拒的。若说初见魏婴时魏婴想要他他也会敞开双腿任他采撷,那是局势所迫,他没有选择的余地。若是现在,不说是要他身子,即便魏婴要了他的命,虽说也是没有选择的余地,但他也觉得理所应当。常年泡在苦汁里的人,尝到一粒白糖也会觉得得之我幸。
可魏婴为何要让他也为他系上绳子?他根本没想过可以魏婴向魏婴索取什么,更不要说臣服,他没那个资格,也根本不值得。还是说,他理解错了魏婴的意图?
一双眼盯着手中的绳子,不知该如何处置,忍不住去探魏婴的神色想得到些指示,刚巧对上魏婴带着笑意的眸子,双手更止不住哆嗦。
“怎么啦?给我系上呀,这样你可以自己把握舒适的距离,我也不用担心你走丢了。”魏婴不明所以地看着蓝湛颤抖的手,不知何处戳中了他的神经。
“奴…我……不敢…不……”蓝湛有些语无伦次,他该怎么说?他不配?他不值得?
“啧,这有什么不敢的,系个结而已呀,”看他还是战战兢兢,魏婴索性将手伸到江澄面前,“算了,江澄,你帮我打个结。”
看着江澄也没有任何犹豫,三下两下就给魏婴扯了个死结,蓝湛一下子懵了……或…或许绳子…不一定都是束缚?又或许…束缚也不一定就是臣服的意思?毕竟…自从魏婴出现,好像他以前知道的一切,都在一点点被推翻?
“嗯还不错,”魏婴甩了甩手腕,又转了两圈,“天蚕丝柔软丝滑韧性强,不会勒破手腕,又不会轻易被扯断,这下就不会弄丢我们小木兰啦。”
魏婴又伸手在人脸上拧了一把,嫩嘟嘟的手感,真好:“你说,起个什么名字好呢?无衣…还是同袍?”
江澄看着魏婴那副油腔滑调的样子,直将那小坤泽调戏得小脸红扑扑,真是没眼看呐。戳起小二刚上的一盘卤猪手,往他嘴里一塞:“干脆叫'一线牵',可闭嘴吧你,油嘴滑舌。”
谁知蓝湛听到这一句更是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也不敢伸手夹菜,一下一下戳着碗里的白饭。
“想吃什么就自己夹,不用拘谨,不喜欢的也不要勉强,更不要为了让谁满意吃到撑,知道吗?”魏婴夹了一筷胡羊焖饼,“羊肉,吃的惯吗?要跟我说实话哦。”
怯怯地点头,依旧是紧张,却也是难为情。
酒楼的味道还不错,生意也兴隆。食客们大多三五成群,点三两个小菜,啜着烈酒。酒过三巡,自然话也多,吵吵嚷嚷,什么消息什么流言都有。只要你凝神,就会有你想知道的。比如在魏婴和江澄有一茬没一茬地胡吹瞎扯时,蓝湛就听到了关于明月公子的消息。
“哎,瞧那边,是不是含光公子啊?昨日他被赎了身,真是好命。”
“是啊,昨儿我正好在场,那公子好大的手笔,五百两啊,眼睛眨都没眨,还转身就将人那卖身契被烧了。”
“啧,那有什么,谁都图个新鲜。就前两年被宋知县儿子买回去的那坤泽你知道不?明月公子,也是白云间出来的啊,那会儿不也是,被那宋小公子捧在手心,你可知他现在怎样了?”
“怎样了?”
“没了,我亲眼所见,身上盖着块布,都是血迹啊,就夜里,被人抬着不知扔哪儿去了,被野狗吃了也不知道。”
“啧啧,怎么回事儿啊?之前多宝贝啊,谁去白云间不得给宋小公子几分薄面?怎么就…还搞出人命了?”
“呐,我听说,当时宋小公子是悄悄将人藏在外院,谁知被他娘发现了,气的拿着菜刀就要将人砍了,这小宋公子估摸着对那小倌也有些情意,硬是挡在面前以命相逼,宋知县夫妇这才作罢。”
“这不…挺感人的吗?然后呢?人咋就没了呢?”
“啧,感人啥呀,你知道让一正经姑娘与一小倌同处一屋是多大的折辱吗?也就那姚衙役忍心将自己闺女儿嫁给人作践。谁知那边两人成婚还没多久,明月公子就怀孕了,宋小公子吵着要给人一名分,这可把那姚姑娘气的,然后就撺掇着她婆婆一起,将人连孩子一并给做了。”
“哎哟……阿弥陀佛阿弥陀佛,这也太狠心了,一尸两命啊……”
……
后面再有些什么,蓝湛也听不进了,“一尸两命”、“没了”、“都是血迹”,这几句一直在他耳边叫嚷,手一颤,筷子“啪嗒”掉在桌上。
魏婴和江澄对视了一眼,看着蓝湛突然煞白的脸色:“怎么了?不舒服吗?”
“蓝湛?”听见了自己的名字,蓝湛这才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立马起身离席,向后退了两步远,连接的蚕丝被木凳勾住,绷的笔直,膝盖打弯就要滑下去,忽又想起魏婴说不喜欢他这样,便就着屈膝的姿势,站也不是,跪也不是,低着头,一副听人发落的模样。
一旁上菜的小二连同周围的客人都不住地往这儿打量,似好奇,又像看戏。
“过来,坐下。”看着蓝湛一而再再而三唯唯诺诺的样子,魏婴心疼,却也生了些火气,语气冷冽了三分。
蓝湛自然听得出那人语气中的不悦,即便惶恐,也依旧照做了。他悻悻地坐在桌前,也不敢再拿筷子,僵直着身体,垂着头咬紧了唇。
看着魏婴冷下的脸,将人吓成这样,江澄忍不住在桌下戳了戳魏婴,轻声安抚着:“怎么了?先前还说怜香惜玉的呢?笑一笑啊,同袍都得被你吓跑了。”
魏婴也意识到自己的口吻重了。那个地方出来的人,会受多少委屈吃多少苦是他一个从小锦衣玉食宠上天的贵公子根本不能想象的,所以看着蓝湛明明风光霁月的模样,在最恣意潇洒的年纪偏偏打碎了牙也只会往肚子里咽,一点风吹草动就会紧张不安,也不像其他吃了苦的人知道攀龙附凤阿谀逢迎撒娇讨好,只会忍气吞声逆来顺受,他心疼,他也急,他怕他一直这般模样,终会成了没有感知的傀儡。一根弦时时刻刻的紧绷着,终会在猝不及防的时刻,骤然断裂的。
又是一声叹息,魏婴还是放软了语气:“不怕了昂,筷子掉了没关系,不是什么错,不会怪罪你。哪里不舒服吗?告诉我好不好?”
“没……没有……”哪里不舒服吗?没有哪里不舒服,只是心里抽抽的,倒也不是推人及己,只是一想到那个会挡在他身前,与他多年相拥取暖的人,没了,在他以为他终于苦尽甘来的时候。一丝凄然还是萦上心头…大概就是书上那句吧,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藏侬知是谁?
“那便再吃点吧,都没动上几筷子,还是想吃点别的什么?我们再点些你想吃的好不好?”
看着魏婴此时关切的眼神,蓝湛慌忙收了戚戚的神色,摇摇头,拾掇起筷子,扒拉起来。
原本色香味俱全的饭菜对他二人来说都有些食而无味,只有江澄还是狼吞虎咽,时不时与看着蓝湛出神的魏婴干上一杯。
饭后依旧只是闲逛,蓝湛也实在看不中有什么想要留个念想的。顾及他的体力,魏婴便也作罢。江澄瞧着已经走到这儿了,再走两步拐个弯儿就能到他找的那家玉石铺,便提议顺便先将蓝湛的玉佩取回来再回府休整。
拐角处,蓝湛却在一家铁匠铺子前顿住了脚步。那架子上挂着几柄剑、几把刀斧。而蓝湛的目光,落在那柄白色长剑上。剑柄闪着银光,剑鞘温润平滑,与明月公子当时向他展示的那一把有些相像。
自然是宋公子送给明月公子的。那日他见晓星尘欢欢喜喜地从宋公子处回来,手里拿着个冰凉的物什,一身的暧昧气息还未散去,径直扑过来给了他一个熊抱,说宋公子对自己真好,自己真幸福。
那是宋岚特地命人给晓星尘打造的,因着明月公子以舞姿曼妙闻名,宋岚觉得绫罗绸缎彰显不了他柔情里的那股坚毅,便打了一柄长剑送与他,那剑以白玉为鞘,日光下泛着深浅不一的微黄,名曰霜华,取愿与他共染霜华之意。
魏婴感觉到蚕丝的拉扯,转身看见蓝湛痴痴地望着铁匠铺,便走了过去,顺着他的目光,看见了那把长剑。想不到这小木兰看着柔柔弱弱,却也喜欢舞刀弄棒?想象着他拿着剑一板一眼地模样,魏婴噗嗤笑出声,凑到蓝湛耳边:“喜欢?我们把它买下来好不好?”
蓝湛想得出神,不知魏婴何时凑到了身侧,听见那声轻笑突然缓过神来就要向后退,胳膊却被人扯住了。抬眼看见魏婴弯弯的眼角,蓝湛默默低下头,轻轻摇了摇。
小骗子,明明就很喜欢啊。魏婴大步走进铺子里,抽出那把剑,在手里掂了掂。羊脂白玉打造的剑鞘,温润坚密,如同凝脂,日光下纯白半透明中带有粉粉的雾感,像凝冰般晶莹。剑柄、鞘口、护环皆是密法炼制的纯银锻造,剑身极薄,故而轻灵,却能削铁如泥,对于柔弱的坤泽来说,确是把不可多得的防身武器。
“小木兰,眼光不错哦,”魏婴眯着眼,将剑抛给蓝湛,“老板,这剑我要了。”
“别…不用……奴…我……我不会……”蓝湛傻了眼,虽然不识长剑好坏,但这玉质银料,他还是能看出些差别,定是价格不菲。
魏婴看着他毫无章法的抱着剑,确实是从未碰过的样子,不过没关系,他可以教他啊,能碰上一把可与他的小木兰相配的长剑,也是缘份,况且刚刚蓝湛痴痴的眼神,也定然不假。
还是江澄掏的腰包,他一边翻着白眼,一边算着加几个点利息,回去得从魏无羡腰兜里狠敲一笔。
“这佩剑还不错,叫什么名儿?”待付了钱,江澄从蓝湛怀里接过剑也细细品了一把。
“没取呢……既是送给你的,你来取名吧蓝湛?”魏婴劈手夺过江澄手里的剑,又笑意吟吟地递给蓝湛,“来,这样,这样握着。”
没眼看,真是没眼看,这么多年的兄弟情,错付了。江澄没好气地甩了个白眼,大步流星地往玉石铺子里去。
“既是公…羡哥哥送的,还是您来取吧。”
“啥?你让他取?你知道他那剑叫什么不?叫随便!嘿哟没准就给你这剑取个叫方便了。”江澄像听了天大的笑话,大老远地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去去去,那也比你的'三毒'好听吧?多瘆人呐,”魏婴朝江澄瘪了瘪嘴,又拍拍脑袋认真地想起来,“忘机……红尘焉有忘机语……不如就叫避尘吧~”
“避尘?”
“嗯,避尘,'肌肤冰雪定何神,不用灵犀自避尘'。”
等二人晃晃悠悠走到玉石铺子跟前,江澄已经取出了修补好的玉佩,递给魏婴。
魏婴在手里反复摩挲了片刻,确实看不太出裂痕了,才拎着缨绳在蓝湛眼前晃了晃:“小傻瓜,怎么我的玉佩一脱手就急,自己的玉佩丢了却浑然不知呢?”
他怎么会不知呢?被拖进巷子里的时候蓝湛就听到了身上玉佩落地的脆响,当时除了惊恐顾不上什么感觉,回过神来已在魏婴身边,原本虽然也觉得有些许难过,但想着不过就是白云间的身份标识,如今他既离了那处,碎了也好。谁曾想魏婴竟会特地帮他补了来,一时不知是旧事重提的屈辱更多,还是失而复得的欣喜更多。
魏婴见蓝湛眼中的诧异一闪而过,继而只是低着头咬嘴唇,半晌才支吾着“谢谢公…羡哥哥”,将避尘夹在胳肢窝,颤抖的双手摊开至胸前,卑微地等着打赏的模样。
在蓝湛的手心里轻点了两下,魏婴玩笑道:“什么公羡哥哥,你还有母羡哥哥呀?”一手将蓝湛的双手握住放下,一手想将玉佩别至他的腰间。忽然看见自己的那块,随着那人轻微的战栗,一闪一闪,还有些俏皮。若再别上一块,倒显得有些累赘,便生出了别的主意。
“小木兰,我的玉佩呢可送给你了,你看我这腰间,空荡荡的,”魏婴夸张地扭着腰,蹀躞带叮当作响,“俗话说礼尚往来嘛,你的这枚就送给羡哥哥了好不好?”
蓝湛闻言,睁大了眼睛,不只是诧异,更是满满的震惊。自己的玉佩,怎么能与魏婴的那枚相提并论?他的印记又怎配挂在魏婴的腰间?
“怎么这副表情?不舍得吗?你放心,我一定好好保管。”魏婴接过避尘,又笑着将那玉佩晃了晃,“小木兰帮我系上吧?”
公子既已吩咐,他又岂有不应的道理?那玉佩或许就是要时时刻刻提醒他,自己什么身份,应有什么姿态,现下属于谁,该服从谁。
纤长的手指在魏婴腰带上翻动,极尽小心,以免一个哆嗦又滑落在地上。
“好看,”魏婴满意地看着腰间的玉佩,将蓝湛在身前紧握到发白的双手包在自己的掌心,“怎么这么凉?”
“没…没事。”
掌心里的手抖了两抖,是想缩回的本能被克制着努力顺从的反应。
“走吧,回去了。”将蓝湛的手放开,魏婴朝江澄努了努嘴,边走边把玩着避尘,尽量克制着自己的失落和不悦。
俗话怎么说来着,无巧不成书。就在三人返回的途中,又遇上了昨日那个卖糖糕的老头儿。
“公子!”
老人家叫的急切,三人皆是一愣,齐刷刷地看过去。
“嘿哟,公子,可巧儿,我还想着呢,就碰上了,您昨日走的急,人老了,反应慢。您这,银子给多了,糖糕也没拿呀,”老人笑嘻嘻地拾掇起一炉热乎的递过去,又仔仔细细地打量着蓝湛,“还好,瞧着人没事儿,包袱可拿回来了?”
看着蓝湛局促地点了点头,一副受了欺负的委屈样儿,眼睛暗戳戳地瞟着一旁的乾元,老人家的碎碎念就开始了:“哎呀我说,家里怎么吵怎么闹,也不能把人往外赶呀。这位公子哥儿哎,听老朽一句劝,以后可长点儿心,这儿呐不太平,小公子这么水灵一坤泽,真要出什么事儿,你哭都没地方哭去。”
老人家年纪大了,眼睛也不好使,到底也没认出谁的身份;却又像好使的很,明明两个乾元在场,独独向着魏婴规劝。
“老人家说的是。是我疏忽了,以后不会了。”

老人说,你当我瞎啊,那么长根绳子拴着呢。
拉灯部分不影响情节…所以可以不看。字母预警,慎入,要不然就会…很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