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光临散文网 会员登陆 & 注册

章四•秋尽江南草未凋(下)【羡忘】

2020-12-18 15:24 作者:萤火染尘埃  | 我要投稿

本章预警:羡忘,ABO,湛不洁,金屋藏娇,狗血无脑,其余详见前言。

得见月华如练,再不问夜黑雨紧。



虽然还是那两匹快马,可架了个轿厢,尽管沿路丢了不少没用的行头,紧赶慢赶,除了偶尔路过茶馆用个午膳晚上找家客栈歇息外,几乎不曾耽搁,这回程还是走了二十来天的光景。

二十来天,大部分时间都窝在那小小的马车上,蓝湛时而透着窗巴望着路上的景色,时而小心地问一些新奇的事物,时而昏昏沉沉地睡着。每回醒来,必是被搂在魏婴怀里,哪怕他瞌睡时怕碍着魏婴已经躲得不能再远了。有时那人醒着,正笑意吟吟地望着他,有时那人也睡着了,一手还护着他的头。夜晚住客栈二人也是一间屋子,他一开始还会惴惴不安难以入睡,可一直都只是被魏婴圈在怀里,什么也不做,轻轻拍哄着,三日五日,倒也能安稳地睡下了。每回早起都是蓝湛给魏婴更衣戴冠,那小厮倒捞了个清闲。

或许是渐渐习惯了魏婴的信香,又或许这一月的日子形影不离,他对魏婴好像没有那么畏首畏尾了。快一个月了呢,这小世子对他真的很好很好。快一个月他都有热腾腾的饭食,新鲜的茶水,没有挨打,没有受冻,没有被叫去伺候人,魏婴那当然根本算不上伺候,甚至都没有听到一句重话,他感觉自己都要开心的死掉了。

是的,就是哪怕这一切是用他的余生全部的好时光换来的,下一秒都要被夺走,他也觉得满足,甚至觉得是自己赚了,他都没有遗憾了。

所以当魏婴告诉他到了,紧紧抱住他的时候,先前那种害怕自己的身份被厌恶、被鄙夷的不安似乎也没有那么强烈了,他甚至感到自己还会有一丝的雀跃。

反正魏婴说了,吃了他的糖糕,没有人可以把他赶出去的。那…其他的…其他的都可以啊,怎么样他都愿意的。


在马车停稳时魏婴突然紧紧抱住蓝湛的魏婴,将头深深地埋在那人的脖颈,一遍一遍地磨蹭:“我会保护好你的,一定,别怕。”

这一路,他也很欣喜地感受着蓝湛的变化。他同蓝湛说话时,“公子”、“奴家”这两个词似乎很久没有出现过了,虽然依旧小心翼翼,却也不会他一抬手那人便紧张地偏到一侧,也不会他一不吱声那人便慌张地膝盖打弯;每每他将人拉进怀里,蓝湛也不会一下惊得浑身僵直,夜里也能在他怀里慢慢舒展开来,不会睡着睡着就自己缩回床角;遇上他给人夹了不喜欢吃的菜,也知道了可以留在碗里,然后小心地试探着说自己吃饱了;遇上信香凌厉或者说话暴戾的人,蓝湛也会无意识地往他身后躲闪了。


好不容易冒出尖尖的花骨朵,还受不得一点点的雨打风吹。


小厮摆好了脚墩,撩开帘子。魏婴先下了马车,活动了一下手脚,然后将蓝湛直接抱了下来,让他倚在自己身上跺跺脚:“麻了吧?来,动一动,小心些。”

看见出门迎接的管家,蓝湛一下从魏婴身上弹开,又不由自主微微往魏婴身后躲藏……王爷,是羡哥哥的父亲,应该不会这么年轻吧?原本做好了准备,在看见阔绰的大门上烫金的“世子府”牌匾时,他又有些挪不动步子了。

魏婴握着他的手往里走,轻轻在人耳边安抚:“不怕,这里没有王爷王妃,世子是最大的官儿了,羡哥哥护着你,不怕啊。”

候在一旁的管家向魏婴贴身的小厮投去询问的眼神,那小厮努努嘴,比了个亲亲的手势。

“阿瑶,吩咐下去,把车上的东西先全部搬去我屋里,叫绵绵赶紧把静室再仔细地收拾下。动作要快,好了来回话。你也准备一下,等我安排好同我回家…回我父王那儿,今夜便住下了。”



这小世子虽未婚配,却已独立门户,与老王府隔了两条街,离闹市虽远些,但是王爷亲自带去人看了,说是风水极好,与世子八字相合,定能家宅安宁。

原本是看他分化成了乾元,提前置办了想等他成家之后,性子定了知道要立业了之后可以搬出去试试拳脚,也好叫这蜜罐子里的奶娃娃尝尝齐家治国平天下的不易。

谁知道没多久就走露了风声,这小世子正愁着在王府束手束脚,一听说他爹给他添了处宅子,吵着闹着就要搬过去,说什么反正空着也是空着,不住人房子会坏的。他父王自然没搭理他的鬼话,也有那么多下人在那儿打理着呢,怎么就坏了?本来双亲尚在还分府住就会成为旁人茶余饭后的谈资,想他是个世子总要独当一面才不问这些诟病,如今还未成家就要搬出去,还不知道别人背后怎么嚼舌根呢。

他父王那儿行不通,他便去他母妃那儿又是撒娇又是撒泼,他母妃这次竟也不向着他,让他断了这个念头:“还没成婚就搬出府去,你让阿离怎么想?知道的是你嫌我们老了,管这管那,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偷偷养了外室呢。你要是着急,就该收收你那不着调的性子,早早地将阿离娶回来,这样我和你父王也都放心了。”

魏婴自是不依啊,不过倒也有些本事,也不知钻了什么空子,在他父王眼皮子底下就将自己的东西都搬去了新宅,带了个自小服侍他的小厮和在他院里呆了有些年头的管事就在新宅住下了,软硬不吃,怎么着就是不回去。

没几天这小世子闹着分府住的事情就传开了,他父王无法,只得宣称是他给的封赏,特地题了个“世子府”的牌匾,堵上了那些不安分的嘴。他母妃不放心,挑了些性子实没什么花心思的中庸送去给他使唤,又将她信得过的老嬷嬷们差过去不少。谁知,连那些个年纪小还不怎么会侍奉人的中庸都被留下了,偏偏有资历的几个嬷嬷没几天便因各种由头又被遣了回来。

这可将他母妃给气坏了,气势汹汹跑去新宅提溜着魏婴的耳朵数落了好几次又被人哄没了脾气,索性就随他去了。那魏老王爷倒没再多说什么,瞧着他儿子得偿所愿在那儿住下,没几日又解决了他母妃派去的眼线,这么些天那处也没鸡飞狗跳,甚至还有些欣慰。

或许真是八字相合,一晃,这两年竟也这样安稳地过来了。



魏婴带着蓝湛将府邸逛了个遍。他原本是想将人安置在主院清风摇的,可毕竟主院走动的生人多,无益于小木兰安心休养。空谷幽兰景致最佳,又刚巧栽了棵木兰树,最适合蓝湛不过了。这院子看着僻静,实际与主院有条小弄直接相通,若小木兰想要寻他,或是去书房寻些琴谱杂书,也是方便得很。院落后边有片林子,里面养着几只温顺小兔子,适合给蓝湛解闷儿。还有处野池子,将养着几株睡莲,得小心些,看着浅,其实水还挺深的。


待下人回话说都收拾妥当了,魏婴便将蓝湛领进了静室。

“蓝湛,接下来我说的话你都要记在心里,知道吗?”

魏婴将蓝湛按在床沿,然后自己在人面前蹲下身。这个角度,即便蓝湛低着头,他也可以看清他的神色。

“这里呢,就是羡哥哥的府邸,也就是我们的家。羡哥哥说过的,没有人可以赶你走,明白吗?”

蓝湛点了点头,眼睛里却不知又藏着什么小心思。可当下他实在没有多少时间,他回府的消息很快便会传到他父王母妃那里,若他不先赶在前面过去,他们怕是会直接来府上找他,那便麻烦了……他还没准备好。

“这儿呢,没有什么含光公子。以后我就叫你湛儿,好吗?是我从玉门关带回来的琴师,日后,等开了琴馆,或许旁人该尊称你一声忘机公子。”

“小木兰一定要记住,你是羡哥哥很重要很重要的人,所以羡哥哥绝对不会生你的气,也不允许任何人欺负你。要是谁伤你了让你害怕了受委屈了一定要告诉羡哥哥,羡哥哥一定会保护你。不可以自己憋在心里,能答应羡哥哥吗?”

魏婴说得急切,却又给足了蓝湛反应的时间,得到他肯定的答复,才接着嘱咐。

“刚刚门口你见到的,叫阿瑶,他是管家,怀桑你已经熟悉了是不是?就是那个羡哥哥的贴身小厮。他们都是羡哥哥很信任的人,我不在的时候,你可以找他们,不要害怕,他们都会照顾你。还有……”

“绵绵,你进来。”魏婴叫进来一个脸圆圆的小姑娘:“以后呢,你就在这院里照顾忘机公子的起居。有什么事情,随时报我,随,时。”

“是,奴婢知道了。”

摆摆手,叫人先下去忙自己的。

“这个丫鬟很机灵的,日后就让她来服侍你好吗?院子里还有一些扫洒的呀值夜的呀,我会让她都安排妥当,他们呢都会听你的话,湛儿在这里是最大的官,所以不要怕他们知道吗?”

蹲久了一个起身没站稳,蓝湛慌忙起来扶他,紧张兮兮的模样,倒叫魏婴笑弯了眼,顺手将人捞进怀里:“小木兰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他…他们都是中庸吗?”声音弱弱的,不知是不安还是羞赧,像蚊子一般。

“对呀。”

魏婴一时没反应过来,瞧着蓝湛耳尖慢慢红了,手又抠上了自己的衣角,默不作声,又恍然大悟。

“是羡哥哥大意了。羡哥哥不喜欢别人的味道,所里府里都是中庸,若湛儿觉得不舒服,羡哥哥一会儿就安排人去找些机灵的坤泽,好吗?”

“不…不用…不用麻烦的。”蓝湛急切地摇了摇头,想起什么,默默挪开了身子,小心翼翼地往后退了两步,“我…我自己来…自己可以……”

“嗯…羡哥哥也还是觉得…坤泽本就身子弱不方便,照顾人还是中庸得力些。”

魏婴想将人搂回来,却发现他进,蓝湛便退,小谨小慎微,大气也不敢出……

“我…我有用的……我…我可以吃药……”

这?他刚刚…说了什么?

“不…不是…我不是说你,我是说我怕别的坤泽照顾不好小木兰……”魏婴恨不得给自己来一巴掌,明知他现下还是敏感的要命,自己说话还没个分寸,“羡哥哥也不是……我是说除了小木兰以外的…你不是别人,羡哥哥喜欢小木兰的味道,很喜欢。”

又怕蓝湛不信一般,魏婴快步走上前,将鼻子贴上他的脖颈,狠狠地吸了一口:“好香,我的小木兰最香了。”

嗯……魏婴也发现自己好像很有调戏人的本事。发自肺腑的话,说出口却就成了浪话。

眼见着蓝湛退的更远了些,满面绯红,魏婴自觉失言,清了清嗓子:“好啦…那个…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你别躲。”

“一会儿呢,我要回…要出门一趟……今晚就…不回来了,然…然后明日,明日羡哥哥带你去街上,去挑一把更好的古琴好不好?我会让人准备好晚膳,湛儿可以自己在府里走走,或者去书房让人搬些琴谱来。”魏婴咬咬牙,还是将要交代的赶紧交代了,“然后吃完晚膳,小木兰将带来的东西收拾了就好好睡一觉,这么多天一直颠簸着很累了吧,今晚可以舒舒服服地泡个热澡睡一觉,明天一早羡哥哥就回来了。”

“嗯,我……会听话。”

蓝湛用力地点头,尽管,他有很多疑问。他不知道魏婴要干什么去,他没想明白为什么好像很容易就可以住进比书生身份不知高多少倍的羡哥哥的府里了,他也奇怪为什么羡哥哥的府里没有比他官儿更大的王爷王妃,他们不是羡哥哥的父母吗?哦…他听见羡哥哥说今晚要回家住…可羡哥哥也说这里是他的家……

不过……都不重要。只要他乖乖的,他还可以呆在这里,或许他也不会挨打受罚,就像路上的一个月一样。而且,明天羡哥哥会回来的。


“那把古琴收在我房里,其他的,这个包裹,这个,还有那把剑,都送去静室。”

“让膳房做好了晚膳送到他房里,他爱吃甜的,别放辣,也别给他做什么胡萝卜猪肝儿炸蚕蛹之类的。”

最后嘱咐完,魏婴才放下了轿帘,匆匆往老王府去了。


魏王府,也就是魏王宫。原本也同其他藩王的一般,气魄不输天子宫殿。只是这魏王一脉似乎都无意于三千佳丽,子嗣也较为单薄,三宫六院大多闲置,慢慢就分拆了出去,腾出地儿供百姓安居。直到如今的魏王,后院更是只有一位王妃…和新婚不到半年便被当时刚刚承袭王位的魏王一封休书赶出府去的侧妃。即便多年只有魏婴一个独子,也不曾另觅新欢,王宫也便只剩了平常王府的大小。


刚落轿,魏婴就看见正在丫鬟搀扶下准备坐上车辇的魏王妃。

“母妃!”撒娇意味明显的叫唤,王妃明显一愣,魏婴直接就扑到她怀里,“母妃这是要去哪儿?母妃都不想儿臣的吗?”

“臭小子,还知道回来啊?我早听说你今儿个回府了,迟迟不见人影,正准备去请你呢!”魏王妃将儿子推开了些,伸手在他脑门上狠狠地戳了几下,“一声不吭就跑去了塞北,要不是你父王派给你的暗卫传信回来说你在将军府,可真要将我们急死。下次不许再这般胡闹了听见没有!”

“知道了知道了,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母妃别生儿臣的气了呗~”还像小孩儿一样拉着他娘的手一气乱晃,眼睛睁得圆溜溜,瘪着嘴巴,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你呀,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唷。”魏王妃无奈地摇了摇头,还是不舍地将人揽进了怀里。

忽然…瞥见了魏婴身上挂的玉佩,看着眼生。“哎,你这…什么时候带了块成色这么差的玉啊?”王妃说着就要上手去扯那缨绳,魏婴慌忙用手去捂。

“啊,先前在玉门关玉石铺子里随便买的,玉门关玉门关,就想在那儿买块玉带着玩儿嘛,忘摘了,还不是因为太想母妃了……”望着他母妃诧异的神色,魏婴讪讪地收回手,慢慢解开来,边拉着他母妃往里走,暗戳戳地揣进自己怀里。

“你呀,什么都新奇,要记着自己的身份,以后莫带了,叫人看见了笑话。”


“母妃,我父王呢?”直到步入王妃的寝殿也未见魏王的身影,吃着丫鬟给他剥好的柑橘,魏婴看他母妃躺在塌上闭着眼,两个丫鬟分别给她按着穴位揉着腿,不由……试探了起来。

“他在前院议事吧,晚些一起用膳吧。”魏王妃答的随意,忽然想起什么,猛地睁开眼瞧着魏婴,“你不会一晚都舍不得呆母妃这儿吧?”

“怎么会,我都想死母妃了,今晚还要听母妃哼小曲儿才睡的着的。”魏婴凑过脸去,眯着眼,一副乖巧模样。

“不正经,多大人了,尽跟母妃撒娇。”听到满意的答案,王妃又舒服得闭上了眼。

“那…那暗卫都跟父王说了什么呀?”

“能说什么呀,就说你风尘仆仆朝将军府去了。知道你安然无恙在哪儿,我和父王才安心啊。”

“父王的暗卫…一直都在保护我啊?”

“当然啦,一直都在暗中保护你呀,你当你父王真舍得你受罪呢?不过知道你和江家那小公子一起之后,就好几天没消息了,我琢磨着定是他们仗着江小公子身手好就去偷懒了,回头还得让你父王惩治惩治,这么不当心的。”

听到这儿,魏婴悄悄缓了口气。那不就是…还不知道白云间那一出呗?


晚膳时,一家三口团坐在桌前。魏王原本还冷着一副脸,也架不住魏婴拼命地撒娇。一个没绷住,早知镇不住那臭小子,索性也不装了。

“去玉门关见着什么宝贝没有?”

“嗯,”魏婴哼哼了一声,“那地方穷乡僻壤的,哪有什么宝贝,还是咱们这处好,美人儿多,好吃的也多。”

“哦?我可听说,你装了一车的宝贝,还带了人一起回来的?”魏王夹了一块子炒芹菜,漫不经心的模样,余光却瞥着魏婴的反应。

“害,不是什么宝贝,不过就是一些糖糕呀,琴呐,剑啊啥的,我觉着新鲜就都装了回来。嘿嘿,要说宝贝,我还真从江澄那儿拐了个宝贝回来。”心里越是紧张,魏婴越是装着一副兴奋的模样,好像原本,他就准备来跟他爹娘炫耀的,“就同我一起回来那个,是个琴师。他那琴艺可真绝了,不是我吹嘘,扬州城里顶尖的琴师都不一定比得上。而且人家那调子,带着塞北的韵味,一曲肝肠断,悲壮又悠扬。”

好像正在聆听一般,魏婴边说边比划着,逗的下边的小丫鬟咯咯地笑。

“有那么厉害?扬州城的琴师都比不上,还要特地从塞北拐回来?”魏王妃笑着看他儿子神采奕奕的模样,心中欢喜的不得了,“那改日可要叫母妃也瞧瞧,看是不是你又胡诌呢。”

“是真的!我可是死缠烂打才叫江澄同意给我带回来的,我打算啊,过几日,就给这师傅开个琴馆,定能吸引琴痴琴圣的都来切磋,然后我这琴馆声名鹊起,学徒争先恐后,肯定可以捞不少银子嘿嘿嘿……”

魏婴两眼放光,他母妃只当他是因为想着银子,也跟着笑起来。

“银子银子,赚银子倒各种头脑,叫你背书怎么就像没长脑子呢?士农工商,还是多向先生请教,学学怎么处理政务才是正经。”魏王虽然也被他那掉钱眼儿里的样子逗笑了,却也不忘逮着机会说教。

“好了,孩子开心就好了嘛,好不容易肯回家吃个饭,你还说他,别给你又吓跑了。”魏王妃在一旁劝慰着,一边又给魏婴盛了满满一碗莲藕排骨汤。

饭毕,下人撤了盆碗,端了水让主子净手。又听魏婴耍了阵嘴皮子,满屋子的人都笑累了,这才各自回房歇着。


魏婴躺在床上,明明家里的床榻比客栈的不知松软上多少,却始终辗转反侧。除却以往的小聪明,他头一回刻意向他爹娘耍心眼,心里还是有些过意不去。可江澄的话一直让他难安,留心了才发现,或许他说的都是对的,他父王母妃定是不会容许自己与贱籍出身的人沾染分毫。如此…便真的只有…早做打算了。


世子府,丫鬟小厮们都还聚在外院吃酒说笑。都还是一群性子未定的姑娘小伙儿,上头没有稳重的嬷嬷管教,小世子又是几乎不问事的,再实诚的下人也会试着偷奸耍滑。难得今儿瑶管家也不在,世子身边的怀桑也因赶了许久的路早早歇下了,更是无法无天起来。

对那个世子今日带回来的柔柔弱弱的公子,有的很是欢喜,惊叹他绝世的容颜,有的满是不屑,对他搬不上台面的举止嗤之以鼻。不过也都没放在心上,世子请回来的琴师,他们见过不少,奏些个靡靡之音,再将人客气地送走。也都是些惯会讨好人的角色,附庸风雅而已。今日特地安排院子住下的虽然还是头一遭,不过想想,大概也就是因着塞外的嘛,估摸着也就呆个一两天,敬而远之就是了。

也就只有绵绵这会儿还记着小世子的叮嘱,独自在静室外守到半夜,倚在门口打着盹儿。


许是有些水土不服,晚膳其实比往日蓝湛吃到的合他口味多了,他却也提不起胃口,只用了一点勉强裹了腹便放下了筷子。起身整理了自己的行头,将那几件衣裳叠好,籍契钱袋子藏进床头暗格里,避尘搁在剑架上,他便觉得有些乏了。宽衣躺下,又将魏婴的玉佩捏在手心反反复复地瞧着,好像才能缓解一阵莫名的心悸。翻身也将玉佩仔细地收进最里间的暗格,他才又躺下,闭上眼睛,抱着膝盖,将自己蜷成一团缩在最里侧,用被子裹得严严实实。


前两日都未曾发觉,江南的深秋,竟也会这般夜凉如水啊。


一个月了哦,懂我的暗示不(;`O´)o

羡羡你准备好了吗?

章四•秋尽江南草未凋(下)【羡忘】的评论 (共 条)

分享到微博请遵守国家法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