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文 | Misakey

成年人的感情有时很奇怪。

喜欢的时候恨不得把对方吃进肚子里，不喜欢的时候恨不得这个人消失。

成年人的感情有时候也很矛盾。

会对着比自己年纪小的人说，时间有限喜欢就追；也会对着同龄人自嘲，喜欢一个人太累了，还是自己一个人比较好。

这个世界上最难以说明白的就是人的感情。友情、爱情、亲情，但凡是和情感相关的东西，都会变得复杂，就像一团打结的毛线，其实你知道，再怎么复杂总会找到出口，但人们习惯先挣扎一番，像是悟出什么道理似的再从中抽离。

简单的东西变得越来越复杂，是成年人最常有的游戏规则。

也只有在敞开心扉的这一刻，夏琴才意识到自己对郑号锡的感情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浅淡。仅仅是听到他的名字就会心动，高兴的事想第一时间和他分享，难过时也会想冲到楼上……原本这些情绪都被她藏在了心里，理智的克制住。

如今，她终于不再隐藏自己的喜欢。清晨听到门铃响，小跑着到门边，透过猫眼看到是他立即打开了门。那是一种很奇妙的条件反射，连她也没意识到的，第一时间冲上去抱住了他。

原来真正的喜欢是藏不住的，她也不想再藏了。

门口的人把早餐全都提在一只手上，空出的手轻轻搂住她的腰，在她脸颊落下淡淡一吻，轻声说：“我买了早餐，一起吃吧？”

平时这个点郑号锡已经在社区店开始工作了，今天却推迟了半个小时，只为了和她一起吃早餐。这是夏琴第一次和他面对面坐在家里吃东西，她小口喝着牛奶，眼睛却时不时的看向对面的人。

“别看了，眼珠子都看直了。”郑号锡手拿一片吐司，用小刀挖了一勺果酱抹上去，“看来昨晚睡得不错，今天感觉很不一样。”

他把吐司递在她嘴边示意着，夏琴十分秀气地咬了一口，脸上一片通红。

“你是四月吗？咬这么一小口是心疼我吗？”

“哎呀……又不是小孩子，我自己吃就好了。”

夏琴还是不太习惯被人照顾，这是长年以来母亲教会她的独立。她笑着挡开郑号锡的手，拿起一片吐司咬在嘴里。

“我当然知道你会，但在我这里，你完全可以假装什么都不会。”

郑号锡又拿起半颗白煮蛋递到她嘴边，笑着说：“乖，张嘴。”

恋爱时的情侣也会单纯的像过家家时的玩伴，喜欢一人一半，喜欢你追我赶。夏琴嘴上说他幼稚，心里却很开心。她乖乖吃进去，对面的人也像是获得什么奖赏一样，高兴地合不拢嘴。

两个人在一起时会有无数个瞬间想让时间停下来，想要记住这一刻的美好，想要不断重复这样心动的时刻。夏琴从来没有这么舒服自在过，和郑号锡在同一个空间里，会忘记自己是一个在感情中胆小怕事的人，小时候父亲不常陪伴在身边，所以对异性多少也有些隔阂和抵触，不喜欢突然地肢体接触，也不喜欢情感粘附，但在他身上，她第一次有了想要依赖的感觉。

先前和赵宇的感情，多少也会被比自己年长的男人的成熟所吸引，但事实却是，成熟男人也会犯低级又恶心的错误。

“想什么呢？”

郑号锡戳戳她的脸颊，夏琴抬起眼睛摇摇头，她在想什么呢？这个时候想起这些也不免太不尊重对面的人了。她自顾自的笑了笑，拿起桌上的牛奶一口气喝光了。

吃过早餐，郑号锡主动清理了垃圾并简单的收拾了厨房，夏琴也换好了衣服，和他一同出了门。

昨天接到的复试电话约在了今天上午十一点，夏琴一大早就起床开始化妆，对于今天这场面试，夏琴志在必得。

从小区出来，夏琴习惯性和身边的人保持着以往的相处距离，尽管二人的关系已经变化，她还是会在意遇到熟人，害怕他人的目光。

郑号锡也不傻，早就察觉到夏琴胆怯地反应，他并没有生气，反而毫不客气地把她拉到身边，紧紧牵着手，还目视前方一副漫不经心地说着：“不要躲。”

一句简单的“不要躲”足以让夏琴的心紧张起来。其实这句话也是她想告诉自己的一句话，她太了解自己的状态，也明白这样的状态多多少少会伤害到身边这个人。

可就算这样，夏琴心里的那一丝胆怯还是会促使她远离。他越是把她圈在身边，她越是疯狂想要逃。比如快要走到社区店，夏琴透过玻璃门看到里面的朴智旻，她便下意识甩开郑号锡的手走到旁边。

“夏琴……”

“号锡，我要去赶车了，你先去上班吧。”

“夏琴，我……”

“啊……车子好像快来了！”夏琴举着手机里的公车软件，突然大叫：“你乖乖上班哦，我回来再联系你，拜拜！”

最后，夏琴抱着包小跑着离开，留下在身后莫莫叹气的郑号锡。

有些事情不能勉强，尤其是感情。郑号锡明白，夏琴在感情上和自己很像，都对感情有些害怕和抵触，这一次，他自己先迈出来了，但对方还在原地踏步。

所以他还需要一点耐心，一点等待她迈出去的耐心。

“早啊！号锡哥。”

推开社区店的门，郑号锡就看见拿着拖把的朴智旻。

“嗯，早啊。”

“诶？我刚才好像看到夏琴姐了，你们今天一起出门呀？”朴智旻露出一脸坏笑，把身子凑过来怼着他得脸。

“嗯，她正好有复试就一起出门了。”

“啧啧啧……所以今天我们号锡哥来晚了，也是因为夏琴姐吧？”朴智旻把扫把放下，单手搭在他肩上继续说：“你老实交代，是不是故意等她一起出门的？”

郑号锡翻了个白眼继续往前走，朴智旻小跑着跟过来继续唠嗑，”话说你们俩怎么样了？我这个看节目的人快急死了！”

“你又看什么节目？一天天的就知道管我的事，你自己怎么不努努力找个女朋友？”

“害……这说着你呢？怎么还说我了！”朴智旻松开手，满嘴絮絮叨叨。

“臭小子，上次欠我的钱还没给我，你什么时候给？”

“哎呀……我想起来还有病例要整理，我先去忙了哈！”

“呀……朴智旻！”

……

夏琴到达面试地点还很早，要不是刚才自己太紧张了，也不至于溜得这么快。

离面试时间还有半小时，索性直接上了楼。

这是一家在梧川业务做的比较数一数二的广告公司，夏琴本身学的是广告设计，与上一份工作比起来，这家公司的定位和工作内容更符合她所需。

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在昨天的面试观众，其中有一位面试官竟然是她同校的学长，韩斌。结束时韩斌特地喊住她，就这同校前后辈的关系简单聊了几句，夏琴不确定是不是这层关系让自己在面试中加了分，如果是的话也不算是一件坏事。

韩斌是同院系不同专业，学的是室内设计，后来工作转行去了广告设计，也就是现在这家广告公司，DY。

DY公司的规模比想象中要大，目前国内有五家分公司，总部在首尔。

韩斌原本在首尔公司做广告设计，后来因为人员调配被安排在梧川，不到半年还升了职成为设计经理，考虑到稳定和薪资，就一直留在这里了。

韩斌比夏琴大三届，算得上是前前前辈了。夏琴刚入学的时候，韩斌正准备考研。两人对彼此没有印象也是正常的。夏琴今天才认真观察韩斌，他个子很高，预计有一米八，长相文质彬彬五官立体端正，而且穿着时尚有自己的审美，也算是配得上一个设计经理的称呼。

没想到是个帅哥啊，夏琴心想。

踏进DY大门，前台接待员一眼就认出了夏琴就是昨天面试的女孩。她笑脸相迎，领着夏琴去接待室等待面试，因为她提前到来，面试时间也跟着提前了。

本以为复试会更加繁琐，没想到面试官只有韩斌一个人。看到是韩斌，夏琴也没那么紧张了，面试变成了校友叙旧，除了聊公司入职的问题，还聊到后续的发展。公司每半年又晋升机制，表现好的人还能有机会调去总部学习，参与更大的创意项目。

“小学妹，欢迎加入DY。”

韩斌伸过来一只手，面带微笑的看着她。

没想到一切都这么顺利，爱情、工作突然一下子双喜临门。夏琴激动地握住对方的手，条件反射的喊了声：“谢谢前辈！”

“啊……谢谢前辈！啊不是……韩经理。”

“没关系，私下随意点。”

“嗯啊！”

夏琴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这就是见到校友的亲切感吧。

这时前台接待小姐姐敲门进来，说是有别的面试需要用到办公室，两个人简单的寒暄几句后便离开了办公室。

“夏琴？”

进电梯前，韩斌突然叫住夏琴，他从衣服的口袋里拿出一颗太妃糖递给她，笑着说：“一个见面礼，算是作为学长的一个鼓励。”夏琴看了看他受理的太妃糖，也觉得好笑起来，她接过糖果走进电梯，对着门口的人挥手，“下周见！”

走出电梯，她赶紧拿出手机想要跟郑号锡分享自己面试通过的好消息，她一边打字一边发短信，没注意前面的人径直撞上去。

“米啊内……号锡？”

“给谁发信息呢？这么聚精会神？”

夏琴怎么也没想到郑号锡会出现在这栋写字楼的大门口，她还没来得及问清楚对方的来意，就被郑号锡一手揽着离开。

“你怎么来了？你怎么知道这里的？”

“你昨天说的忘记了？”

“哦……可是你怎么会来？”

“接你回家啊。”郑号锡揉了揉她的头发，又将她揽在怀里。

“还有，你不是说只用一个小时吗？我都等了你两个半小时了。面试聊那么开心啊？”

夏琴正准备告诉他结果时，听他这样一说就卖起了关子。

“你猜？”

郑号锡看了一眼她，“你猜我猜不猜？”

“啧……真是的……”

郑号锡挡在面前，双手搂着她的腰，一脸灿烂地笑着说：“我知道你一定会过，所以我来接你，带你去庆祝庆祝。”

“就你聪明！”夏琴故作镇定。

郑号锡笑了笑，牵起她的手朝前走去。

“那我们去哪儿啊？”

“你猜。”

“诶！你干嘛学我！”

……

郑号锡要带她去的是开在市中心一家非常火热的火锅店。还记得有一次在夏琴前公司附近办事，路过一家火锅店看到她一个人坐在桌子上吃，想也没想就闯了进去。

他知道她喜欢吃这些奇奇怪怪又容易上火的东西，所以特地问了朴智旻最火的火锅店在哪里，还预定了位置生怕去的时候排不上号。

“火锅店？”夏琴站在店门口看着郑号锡，“你怎么会带我来火锅店？”

“上次看你一个人吃的那么寂寞，这次补回来。”

郑号锡牵着她的手准备走进去，突然又停住回过头，“你不会生气我擅自决定吧？”

怎么会呢？夏琴高兴都来不及，从来没有人主动了解她喜欢什么，永远都是她在迎合别人的口味，突然被人这样记挂，她真的感动都来不及，怎么会生气呢。

她笑着摇摇头，被牵着的手也反握住。

“怎么会呢，我超开心。”

夏琴当下才明白， 关关之前说过的，两个人的快乐比一个人的快乐更容易满足。一顿好吃的美食，一个深情的拥抱，过马路时会记得牵起的手，走出大楼看到的熟悉面孔……这些细小的幸福是一个人的时候感受不到的。

郑号锡其实不太能吃辣，一点点辣椒就能让他抱着杯子猛喝。尽管如此，他还是愿意陪她一起坐在这里吃热气腾腾的火锅。明明没喝酒，他脸上却红得跟猴屁股一样，夏琴一直在笑他，对方也不在意，反倒陪着一起笑。

锅里的汤底变得浑浊，点的食材也都一一解决，夏琴抓着筷子轻戳着碗底，突然低声说了句：“对不起啊。”

“诶？干嘛说对不起？”郑号锡喝了一口水，看着她。

“早上逃走……我一直很过意不去。”

“号锡……你知道……”

“夏琴！”郑号锡认真地叫她的名字，“我都知道。”

“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也明白你在人前逃避的理由，所以你不许要跟我道歉……”他握住对面放在桌上的手，继续说：“你要知道，我从来不是为了证明什么才让你跟我在一起，我是真心喜欢你，真心想要和你在一起，我不介意慢慢等你，多久都可以。”

“号锡啊……”夏琴突然有些想哭，火锅店四处都是高温蒸汽，很快也把她的眼泪给逼了回去。

“吃完了吗？我们去走走吧，这里太热了！”郑号锡起身准备期买单，夏琴抓住他的胳膊突然低下头，她把脸靠在他的手臂上，眼泪终于顺着眼角落下来。

“我好怕我依赖你。”她用很小声的声音对自己说，也道出了心底的害怕。

随后她抬起头笑着，跟着他一起走去了收银台。

回去选择了公交车，是夏琴说从来没有和男朋友坐过公交车，总觉得一起坐在最后排看人来人往很浪漫。结果她居然靠在旁边人的肩膀上睡着了，一路上，郑号锡坐直身子好让她靠得更舒服，醒来的时候还问她有没有被骨头硌到。

他们特地在前一站下车，夏琴说自己吃的太饱了想要散散步。于是两个人下车后顺着一条直路走回去。这一路上她主动牵着他的手，听他絮絮叨叨的的说了很多有关宠物店的事情，也聊到了之前跟罗恩学习时遇到的各种糗事。

夏琴第一次得知郑号锡之前是临床医生，从帮人看病到帮宠物看病，他一定遭受了很多不理解的声音。原来在她心里，这个灿烂明媚的大男孩也有过自我挣扎和叛逆，她觉得自己对他了解的太少了，她第一次有了想要知道他所有故事的冲动。

可惜时间有限，故事也不可能一下子就说完，留一些中场休息的时间好让自己对这个人慢慢消化。

“号锡哥？”

“夏琴姐！”

声音是异口同声的响起，夏琴和郑号锡都猛地抬起头，看到了碰巧下班准备回家的小娜和朴智旻。

郑号锡心里一慌，想起了今天下午对朴智旻解释突然请假的理由。

—— “智旻啊，我要去罗恩叔那里，店里就交给你了。”

“呀……号锡哥？”

朴智旻又喊了一声，夏琴浑身起鸡皮，看到朴智旻便下意识松开了郑号锡的手。

“哦莫……大发！”小娜跟在朴智旻身后走上来，惊讶的神情逐渐转为不可思议地微笑，“你们不会是……”小娜手指着面前的两个人，笑容逐渐浮现在脸上。

郑号锡先是瞥了一眼旁边的人，然后轻咳几声皱了皱眉。

“你们下班了？”

“不，这个不重要！”朴智旻看向夏琴，“你们为什么会在这里比较重要。”

“我们……正好出来一起散步……”郑号锡不知道怎么圆谎，毕竟刚才的牵手那么明显，可是顾及到身边的人，他又不敢直接承认，“关你们什么事！”

夏琴偷偷看了一眼郑号锡，忍住表情轻笑了一下。

她已经让他为难一次了，还要再让他继续为难吗？她克服了心理对旁观人目光的恐惧，慢慢转过身，目光逐渐看向对面的两个人。

“就是你们看到的那样。”夏琴微笑着说，左手轻轻抓住对方的手腕，继续说：“我喜欢郑医生。”

郑号锡瞪大自己那双圆润的小鹿眼，整个人傻愣愣的站着。刚才夏琴是说，她喜欢他吗？

夏琴抬头看着旁边的人，又说：“郑医生，我要先回去了，我还要给四月喂猫粮，你们慢慢聊。”说完，夏琴转动着不安的眼睛，在大家震惊的目光下又逃走了。

郑号锡来不及喊他，就被小娜和朴智旻拦住，他忍不住皱着鼻子想说什么又突然笑了起来。

“喂，别捣乱了。”

“呀呀呀……号锡哥你藏得很深啊？什么时候在一起的我们都不知道！”小娜双手抱胸一副审问的样子，朴智旻也学着仰起头。

“就是就是！”

听到这些，郑号锡深呼一口气冷静下来，他歪着脑袋笑看着他们，似乎也变相的承认了一切。

“你们确定要现在拦着我？你们这样拦着，我女朋友跑了怎么办？你们负责？”

“嘶~”小娜突然抱胸哆嗦起来，“天哪！郑医生刚才是说女朋友了吗！”

“我听见了！听得很清楚！”朴智旻附和着。

“阿西……我认真的，快让开！”

“好啦好啦！我不拦着你们谈恋爱了。”

朴智旻主动让开，还拍了拍郑号锡的肩膀说，“号锡哥，恭喜你啦！”

这一句恭喜是真心且带着祝福的。他们之间早已不再是同事关系，三个人每天在社区店朝夕相处，早就如同家人一般，互相配合互相支撑。能得到他们的祝福，郑号锡比谁都要更开心。

郑号锡大步流星的朝前跑去，跑了几步又停下来，转过身对着两个人做出拳头锤心脏的位置，然后发出一声清脆的“咂舌”又转身跑走了。

“哎……我什么时候可以有这么甜甜的恋爱啊？”小娜靠在朴智旻身上，叹气感慨。

朴智旻缓缓转过头，迈着小步侧身挪步，小娜差点摔倒。

“呀，朴智旻你想死啊！”

“你还是算了吧，你要是有夏琴姐那么温婉贤淑，说不定我可以考虑一下。”

“滚！谁让你考虑！”

小娜提了提包转身走去，朴智旻看着郑号锡的背影消失在眼前才转身离开。

“诶，于小娜你不够义气啊，说好一起去吃宵夜的你等等我！”

“吃什么宵夜！狗粮没吃饱吗？咱们现在各回各家！”小娜鼓着气往前走，突然又停下转过头，“你！别跟着我！”

……

公开恋情有一种卸下防备的感觉。夏琴边走边捂着嘴笑，原来大方承认的感觉这么好。想起和赵宇那见不得光的办公室恋情，出门一起坐车吃饭都要约好隐蔽碰头，而现在她再也不用将自己的感情藏着掖着，这种大胆向着他人说着“这是我的男人”的感觉也太好了吧。

走到小区楼下她才反应过来，刚才自己走的那么快，郑号锡会不会生气。

她开始紧张起来，打算转身按原路返回，黑暗路灯下，没走几步就听见急促的脚步声。

“夏琴？”

“号锡！”

他们在路灯下相遇，灯光打在两个人脸上看清了对方的表情。郑号锡跑得满头是汗，脸上却满是笑意，夏琴一脸惊慌，又有些小鹿乱撞。

“号锡，我……”

还没说完，身子就被人抱在怀里。

“我听见了。”郑号锡一边喘着气一边吻着她的头发，“谢谢你的勇敢。”

“对不起啊，我刚才又把你一个人丢下了。”

“没事啊，反正我会追上来的。”

“你别这么说……”夏琴抓着他胸口的衣服，“号锡，我不会再躲了。”

“做你自己就好，其他的什么都不要想。”

他是第一个让她“做自己就好”的人，在所有的条条框框下，每个人都想要变成别人眼里期待的人，唯独他，却告诉她，你只需要做好你自己。

真正的爱应该是双向的。有包容就会有体谅，有磨合就会有改变，就算是合拍的两个人也总会在生活的细小中发现不同，爱情里最难的不是奉献和表达，而是包容和坚持。华丽的外衣总会因为风吹日晒而变得古旧，只有不定时慰问的真心才会一如既往。

“啊糟糕！四月还没吃饭呢，她肯定要生气了！”

不变的是，四月依旧是夏琴最难放下的一位主人公。进电梯的时候她还在自责早上没能给她放足食物和水，四月有自己的小脾气，有一次夏琴参加完活动聚会回家已经是十二点，四月生气后喜欢躲在床底下，什么零食玩具都哄不出来，折腾了夏琴一宿。

夏琴按了九楼的电梯，示意郑号锡直接上楼即可。郑号锡没说话，八楼停下的时候他跟着一起出来，没等夏琴开口，他走上来覆上一个深吻，将她堵在门口不能动弹。

一吻过后，他伸出大拇指轻轻划过下唇，摸了摸她的头一脸满意的说，“帮我跟四月道个歉，占用了她妈妈这么久。”

“还有，顺带再跟它打个报告，以后你的时间，可没那么自由了。”

说完，他转身挥挥手，从消防通道消失了。

— TBC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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