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自己的致歉信

诸位好。
前两天又奔溃了,肉被病魔吃得干干净净,但我的骨头很硬,它咬不动。
在此向关注我的友们表示歉意,对不起。因为我知道你们中大部分都是因为我的诗或其余文字而关注了我,而我在这段时间并未向你们呈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反而传播了很多所谓的“负能量”,可能会给一些人带来了不良的刷新体验(不过我向来对世人所称的“正能量”和“负能量”、“积极”和“消极”、“智商”和“情商”等“零件”持鄙夷态度,我以前嘲讽过不少次,以后还会继续下去)。
一些消息没有回复也请见谅,谢谢你们,向你们鞠躬。
其实,我是个很简单的动物。
被迫爱于直觉性的感思,主动止于逻辑性的理论。
爱散步,爱兜风,爱体验,爱纯粹,爱黑夜,爱听潮水打呼噜,爱在狂风中嘶喊。
兜风时,车就是我的钢琴。
我曾称风声为音乐之极致,就如此刻,凌晨三点五十七分,我已心无波澜,背靠巢湖,指着月亮,装作自己是在等策兰的浮尸。(难道非得等点什么吗?)
而就在20分钟前,我试图让所有情绪都为我助阵。我装醉,踉踉跄跄,在黑暗的堤岸上伴着潮水的呻吟声手舞足蹈。现在没有人会笑我精神不正常呀,太黑了,他们什么也看不到。
和许多病友不一样,我不抽烟,也不酗酒,更不吃药。我不需要尼古丁和酒精或那些不知道什么的玩意麻痹自己。我只要风,潮水,最好还有一只小船,让我能躺进去,把双手调教成望远镜的样子,窥视月亮如何教星星说谎。
我尝试把一只腿斜挂在栏杆上,但若是真跳下去我还叫什么“子健”呢,我被迫赋予了强烈的使命感,在没有创作出自己想要的杰作之前,怎么可能自戕呢。我的骨头不答应。
此刻我在风里,这就足够了,什么都不再需要。风里有波浪的咸湿味,这足以让我在精神上不再感到饥饿。
我身后的街道,是一条垂挂在担架上的胳膊。
而我的心,是一座未拴紧的桥,被潮水和狂风肆意玩弄……
在诸多绝望和痛苦中,选择最纯粹最博大的那一枚,作为自己的护身符。
一切都在缓缓滑向绝交,所以,何必认识我呢,我又何必认识谁。
我曾写过一句诗“我是这座城市唯一没有马的缰绳”,但若真要没有马,“缰绳”为何非要体现作为“缰绳”的价值和作用呢,它也可以用来上吊,或救溺水的人。
巢湖是什么?浓汤?不,是火锅。
我可以在这里,舀出更多的自己。
为何不干脆把巢湖提起来,倒在自己身上洗澡呢?
天要亮了,我也该离开这里了。听什么都会腻,潮水和风声也一样。
不过普二第一乐章八到十一分钟那段震撼到我了,想到了YOSHIKI演奏的《ART OF LIFE》后半段。
滚之前我对着湖水咏读了兰波《地狱一季》里的那段诗:
“我永恒的灵魂,
注视着你的心,
纵然黑夜孤寂,
白昼如焚。”
天真的亮了。
现在,我可以看到自己了——
我是凝固的燃烧瓶,在向更深远的渡口漂游,使语言成为更为纯净的溶液。
只是现在,岸上,什么也没有。
在时代的支柱上,我的影子总是被轻易折断——活着…我还需要活着,但先要将音符铺成桥,用脑瓜在沸水舀出火把,给耳朵灌满煮熟的水泥。
理解了,又能如何。外界只是一阵为风止渴的喘息——而知音的来路已断。
对不住了,岸上迷路的知己,我向来不备路标。
我。
我……
我,如此
孤独。
孤独……
如此。
如此……
绝望。
还有风吗?
再来点。
再来一点就好。
噢,一封失败的致歉信。
没关系,也没几个人会看。
如果有,那么感谢阅读,再次鞠躬。
还有一些东西,没必要在这里写下去了。
不必了。
我是真诚的吗?
我足够真诚吗?
真失败。
我不该写这封信,可惜不是在纸上写的,否则烧掉一定很痛快。
算了,发出去吧。
子健
(一个余生将研究绝望的未命名者)
19.7.27凌晨—清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