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十］不善言辞
◎电竞俱乐部老板断×电竞队长十
◎一篇完，1.6w
◎不可上升
01
“听说了没？我们换东家了。”
“换就换呗，反正也换了这么多次，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这次不一样，听说新东家一来就把大鹏撤了！”
“不能吧？？？撤了大鹏，下个月的KOL城市联赛怎么打？这事十队知道吗？”
“应该......知道吧？”
......
一大早，Mars俱乐部里众人在议论纷纷，原本今天周末，却突然被拉起来开会，据说是有消息宣布，而早一步收到风声的人把消息都传开了，听说是俱乐部换了老板，今天就是来宣布这个事情的。
十几乎是踩点到的，进了会议室，走到桌子左边最上方的空位坐下，接收到其他人投过来的目光，十耸耸肩，一副跟往常没什么区别的冷漠脸，表示他也不知道什么情况。
又过了10分钟，Mars战队经纪人吴哥领着两个人走进来，与其说是领，不如说是他在前面为那两人带路，因为走在他身后那人，气场好强，一出现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那人一头微卷的长发，大背头，额头光洁饱满，鼻峰高挺，双唇抿着不怒自威，穿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每走一步都带着从容和贵气，周身像有一股无形的威压，让会议室里的众人不自觉坐直了身子。
那人身后还跟了一位模样清秀的少年，两边的脸侧留着可爱的发须，穿简单的T恤和紧身裤，一进来那双灵动的大眼睛就咕噜噜转，倒是不怕生。
吴哥带着那两人走到会议桌前，刚要开口就被那长发男子挥手打断，只好让到了旁边。
“我这人不喜欢浪费时间，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姓断，从今天起是Mars的唯一老板。”说完顿了顿，扫了在场众人一圈，断继续开口道：“今天叫大家来，三件事。第一，跟大家认识一下。第二，这位是须须，从今天起，大鹏的账号交由他接手。第三，下个月的KOL城市联赛我们不参加。”
断总可真是人如其名，做事干净利落，也不管这消息砸出来大家能不能接受，果然，在他说完之后，台下便喧闹起来。
“不参加？都训练半个月了，怎么突然不参加了？？？”
“难怪我说没见到大鹏......”
“大鹏发朋友圈了！！”
十也掏出手机，看到大鹏最新的朋友圈动态。
[江湖再见了。]
在座的都是血气方刚的男生，年纪最大的也不过23岁，大鹏又是往日里相熟的兄弟，一时间都有些不能接受，质疑声渐渐大了起来。
吴哥有些头大，刚想安抚一下大家，他还没开口，十先微微抬了手，大伙便安静了下来，十队的威望，可见一斑。
“为什么开除大鹏？”
十目光不避不让地跟断总对上，有着少年的锐气，却又带了些许冲动。
到底太年轻。
断心里想着，将十打量了一番，他当然听过十队的大名，十辰于，Mars战队队长，十项全能，近战远攻，魔法骑射都很擅长，且带队经验丰富，战术出其不意，在电竞圈里是出了名的，为人性子冷僻也是出了名的，但如今看来这点倒是与传闻有些出入，这不是，还挺护短的嘛。
断总内心思量，面上却不动声色，声音也不带任何起伏：“他不合适。”
“那他就合适了吗？”
十目光还看着断，但话里的“他”是指谁，大家都知道，旁边的须须食指蹭了蹭鼻尖，他怎么来的第一天就好像不太受人待见啊。
“现在开一局，他合不合适，你自己判断。”
十闻言也不说话，直接起身往练习区走，看都不看须须一眼，须须委屈巴巴地看了断一眼，断示意他跟过去。
众人也从会议室移到了练习区。
十在他位置上坐下，打开电脑，抹了一把键盘，须须坐到了大鹏的位置上。
《Fire》是一款团队对战类游戏，5人一队，以攻克对方基地为胜，队伍里可以有不同的角色和对应的技能，战队出钱，给每个角色打造装备，正常来说，一个人能把一个角色练好就不错了，像十这样全能型的不多，所以也只有十的账号里有多个角色任他挑选。
须须登上大鹏之前的账号，是远程射手，也是他最擅长的，十倒也没欺负人，他也选了个射手，双方开局，游戏开始。
在场的都是职业型选手，从游戏中也能看出好坏，更何况，十的能力他们都懂，所以，当须须能跟十打成平手时大伙心里都是惊讶的，十不可能放水，那只能是，须须真的很强，比大鹏强多了。
众人看向须须的眼神都带了些崇拜，本来就是强者为尊，更何况，须须长得又好看，眼睛清澈明亮，一说话像带着笑，挺讨人喜欢的。
“谢谢十队手下留情。”须须站起来，朝十笑着说到。
“现在他合适了吗？”
比起须须的礼貌，断总可就不客气多了，十下子不知道该怎么接，直接起身走了。
十是众人主心骨，他不反对，就说明默认了须须的加入，他这一走，众人也知道今天的会算是开完了，有好些人围着须须交谈起来，须须性子好，很快就跟大伙熟悉了。
断一路从俱乐部出来，吴哥怕这新老板对十有意见，一路帮十说好话。
“断总你别生气，阿十那人脾气就这样，但他性子是好的，他平常......”
“他号里刺客的那套装备，换一下。”
“嗯？”吴哥以为听错了，断总回看了他一眼他才敢确定，又想到这位断总的脾气，不敢再啰嗦，更何况，十那套装备也早就想换了，只是刷不出来，去买又太贵，如今有断总开口，钱自然不是问题，忙应道：“是。”
断总离开，十自己在房间里生气，大鹏一直是他队里的主力，他们搭档了这么久彼此都比较了解，可战队不是他一个人的，换人也很正常，须须也的确比大鹏更合适这个账号。
十心里感性和理性不断拉扯，一下子觉得，就算须须来，也不用让大鹏走吧，一下子又觉得，大鹏要是不走，以后也会被须须压一头，以大鹏那性子估计也受不了。
想来想去都无解，于是更烦了，都怪那个姓断的！想到这，十才反应过来，刚才是不是还说了下个月的城市联赛不参加？为什么不参加？？？
想到这，十又从床上翻身下来，去吴哥办公室。
刚进门，没等十开口，吴哥便先说道：“阿十你来得正好，这里是接下来两个月的训练表，断总要求的，你带大家执行一下，对了，断总还给你换了套装备，已经在购入了。”
这算什么？打一巴掌给个甜枣？
十接过那份训练表，训练强度翻了一倍，还加入了体能锻炼，那人到底想干嘛？不懂就不要瞎指挥行不行啊！！！
十觉得他今天生的气比他这一年都多，想来那城市联赛的事也已经板上钉钉了，问也没用。
十转身出去，开门时正好遇见须须办完入队手续，过来交表，须须很礼貌地打了个招呼：“十队好。”
十看都不看他，径直出去了，在十看来，须须能力是强，但关系户就是关系户！他最讨厌了。
身后吴哥在替他跟须须道歉，门关上了。
加强训练的消息一公布，大伙果然叫苦连天，须须还是一副温和的模样，有人偷偷问他断总是不是一直这么变态，跟阎罗王似的，须须笑了，说更变态的还有呢，这才哪到哪，听他这么说，众人又更好奇了，可他们再怎么问须须都没再多说，只说断总是为了大家好，众人也只当他是断总的人，自然帮着断总说话罢了。
不管怎么样，训练开始，让大家欣慰的是，工资倒是涨了一些，虽说他们是职业选手，但被很多人觉得这不是什么正经工作，特别是家里的长辈们，如今工资涨了些，也能让那些人闭闭嘴，电竞这条路，走得也很苦。
02
接下来的一个月，所有人加强训练，基地里每天都是操作键盘的声音，须须看着软萌，却比大家都适应得快，十在训练的时候还是很认真的，倒也没给须须使绊子，接触了一段时间，对须须也没那么板着脸了，因为比起须须，有人更让他不爽。
断总自从训练开始，每天都来基地监督，还要插手十的战术安排，十真是每天都要跟他吵一轮，今天又杠上了，十气得直接来了句：“有本事你赢了我，以后我都听你的。”
“好。”
断总这话出来，大家都有些起哄，只有须须神色有些急，“哥！”他刚出声就被断的眼神打住了，十正气头上，也没发现两人的眼神交集。
游戏开局，十选了刺客，断选了射手。
众人一看这选角，心里都有些摇头，看来断总真的是外行，射手发育慢，对手又是高伤害输出，能不能撑到发育起来都不一定呢。
果然一开局十就来势汹汹，谁都能感受到他火气不小，打得那方射手一直退，可不知道是不是十吊着对方，每每断这边要死的时候总能把十逼退，再给自己回血。
原本以为很快能结束的战局被拉长，没有人看到须须眼里越来越重的担忧。
别人感受不到，十却是最清楚的，不是他吊着对方，而是......他真的没办法补出最后一刀！每被逼退一次十心里就震惊一分，他对战过这么多人，没人是这样的打法，也没人，能让他退。
十不自觉看向坐在他右边的断，那人眼神坚定而专注，手指在键盘上敲得飞起，只是那手，好像有点不正常地颤抖。
十这一愣，再回过神他的屏幕上已经出现了战败的字样，断的声音在身侧响起：“十队长，赛中走神，是大忌，我以后不想看到你再犯。”
还没有谁对十队说过这样的话，大家也没想到十会输，一下子都没反应过来，只有须须追着离开的断出去了，十好像看到，断垂在身侧的左手还在止不住地抖。
众人继续训练，十想了想，还是朝断的办公室走了过去，在门口，隐约听见须须的声音。
“哥，你很久没这么冲动了，我可以帮你上，你又何必亲自打，你的手......”须须还没说完就被断打住了，“没事。”
十敲门，里面传来断的一声“进”，十进去看到须须眼眶有些红，从他身旁出去的时候第一次冲他板下脸。
须须出去后屋里变得有些安静，十看向断的左手，那手搭在桌面上看不出什么异常，他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
“输不起？”断翻看一份文件，说的话还是让十觉得很讨厌，但这次十却没有生气，只是应了一声：“愿赌服输。”
断朝十丢了一份文件，十接过来看，眼睛瞬间亮了，“世界冠军杯？已报名？”
“嗯。”断声音依旧冷冽，十却很激动。
世界冠军杯是《Fire》最顶级的赛事，是城市联赛完全比不了的，参赛的不仅有国内的战队，还有来自世界各国的战队，是能算作为国出战的比赛，他们一直没机会参加，也怪之前的老板怂，只想保着国内第一的名头，每年的世界冠军杯都不报名，如今他们有机会走出国门，怎么能不激动？
十拿着赛程资料转身就走了，他现在不觉得训练强度大了，他甚至还觉得少了，距离初赛还有不到两个月，他们还需要更多准备。
“毛毛躁躁......”
断在十出去后嘀咕了一句，揉了揉还有些痛的手腕，他曾经的梦想，希望他选的人能为他实现。
世界冠军杯的消息一公布，果然所有人都沸腾了，整个俱乐部里闹哄哄的，有立马去查这次比赛都有哪些队伍参加的，有去细看赛程赛制的，这气氛都堪比过年了。
十看了一圈，没见到须须，他去须须的房间敲门，门打开，须须看到他后难得招呼都不打，转身就回屋里了，倒是也没把门关上，十在门外站了会儿，还是走了进来，然后顺手关上了门。
十性子冷漠惯了，也不擅长绕弯，想问什么直接就问了出来。
“断总的手，是不是......”
十在想着怎么措辞比较好，须须看了他一眼，也知道十这人的性子就这样，今天的事情十又不知情，是他迁怒了，这么一想，须须态度也缓和了下来。
“旧伤复发。”看到十愣愣地站着，须须指了指旁边的椅子，“坐吧。”
十坐下来，听须须继续说，才第一句就让十再次怔住。
“他之前也是职业选手，而且是我见过的，最天才的职业选手，你见过才17岁就能带队出战世界冠军杯的人吗？你应该听过海鸥这个ID吧。“
十怔住，他虽然入圈晚，但是海鸥的名头还是听过的，虽然那是10年前。那时候电竞的市场环境还没有现在这么好，没那么多投资的霸霸，也没有成熟的战队体系，更没有那么多线下的赛事，那时候真就是野蛮生长，大家记住ID比记住真人要多，在国内把电竞当职业的寥寥无几，海鸥是最先出现的。
海鸥当年的光荣事迹，十也是后来才听说，只知道有一年的世界冠军杯海鸥带的队伍没能站上领奖台，回来后没多久海鸥就退役了，此后再无音讯。
“你知道当年他为什么没赢吗？”看到十投过来的疑惑眼神，须须继续道：“在比赛前一天，他被人打断了左手。”
十感觉自己嗓子有些发紧，“是谁？”
“R国的人，但没有证据。”
十有些气不过，“那就这么算了？”
“不然呢？能怎么办？”
十垂下头，沉默了。
“回来之后，断哥一直都没有放弃，他很配合医生的治疗，也努力在做复健，医生也说他恢复得很好，日常生活没有问题，但是无法继续打比赛了，那样长时间高强度的比赛，对于手部神经和肌肉要求都很高，这点你应该也知道，所以，他退役了。”
须须深深呼了口气，他很少跟人说起这些，但是，别人可以不知道，十不可以。
“他初中起就一直梦想着可以站在国际赛事的领奖台上，让整个赛场响起中国的国歌，可是他现在做不到了，而你，是他的希望。”
“我？”十闻言有些诧异。
须须点点头，“他看过你比赛的视频，他说，你一定可以站上那个领奖台。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如此坚定，再后来的事情你也知道了，他买下这里，就是冲着你来的。”
......
当天晚上，十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心里乱得很，一下子想到须须今天说的话，一下子想着断当年的手得有多疼，想着他当年心里是不是也会恨，结果就是第二天，十顶着两个黑眼圈出现在练习区。
十安排了两人一组，相互PK练走位和指法，今天一整天断都没出现，十都没发现自己看了门口多少次，结果除了看到送外卖的，送快递的之外，也没见到那个熟悉的身影。一天的训练结束，大家都累得回房间躺着了，十还留在练习区，操控着游戏里的角色在地图里漫无目的地跑来跑去，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干嘛，当看到吴哥也从办公室出来要回家的时候，十还是把人拦住了。
“那个，我手上的战术有些调整，想给断总看看。”
吴哥有些意外，这还是十主动提出要见断总，往日里谁不知道这两不对付，天天吵，按理说，断总不出现，十队应该最高兴才是啊。
但不管怎么说，十队能主动跟老板套近乎，这是好事，也是吴哥希望见到的，于是也没多想，把断总的手机号码给了十，让十自己去联系。
半小时后，十一个人在自己房间里，看着桌子上手机页面上的号码，他甚至连号码的数字都背下来了，却迟迟按不下那个拨出键。
这要是打通了，第一句话怎么说？今天那人没来，这可一点都不像他，他不是很在乎这个比赛吗，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手上的伤严不严重？
十在这里纠结了半天，最后还是觉得，以讨论战术这个理由最合理，于是他深呼了几口气，拨出了电话。
电话通了，还没有人接，听着那头一声一声的嘟音，十莫名有些紧张。
“您好，请问您是这位先生的朋友吗？”
电话通了，那头的声音却有些陌生，不是断，十应声道：“对，请问你是？”
“太好了，他一个人在我们这喝醉了，我们正发愁呢，能不能麻烦您过来一趟？”
......
半小时后，一辆出租车在一家酒吧门口停下，十从车上下来，确认了一下店名，然后推开了酒吧的门。
这会儿不算晚，才不到23点，酒吧里人不少，但像断喝得这么醉的可没几个，也不知道是几点过来的。
十走过去拍了拍断的肩膀，“断总？”
断一身酒气，眼神也没往日那么凌厉，带了几分醉意，看着十好一会儿才像是认出了对方，“你来这干嘛，今天训练任务完成了吗？”
十都要笑了，“您还知道训练呢，一天都没出现，结果是在这里喝酒。”十嘴上说着，倒是过来把人扶上了。
出了酒吧，断像是清醒了几分，打车的时候还能报出自家地址，然后上了车就靠在背椅上不说话，闭着眼睛也不知道是不是睡过去了，十有些不放心，跟着上了车。
03
断自己住一个独栋别墅，门口还有个小院子，断开门进屋，知道十跟着来，也没有太招呼对方的意思，指着鞋柜说了一句：“里面有拖鞋，自己找。”说完就往里去了。
十换好鞋进来，看到断在厨房的岛台倒水喝，他留意到，断倒了水想用左手拿杯子的，可拿的时候手有些抖，于是又换了右手去拿。断没注意到十的目光，他喝了水又清醒了些，想着十来找他可能是有什么事，他脑子还有些晕，又一身酒气，不太适合谈事情，于是对十说道：“你自己坐一会儿，我去洗个澡。”
断上了楼上的房间，十坐在客厅里打量四周，很有质感的装修，落地窗边的茶几上还放了国外的文学名著，墙边有一排酒柜，放了挺多的红酒，看着就很贵的样子，沙发是真皮的，这一切看着都很上档次，很符合断总的身份，成熟，稳重，一点都看不出来断总曾经是名电竞职业选手，毕竟，这屋子里，一点电竞相关的东西都没有，不像十，桌子上不是键盘鼠标，就是电脑的各种配件。
断洗了澡，换了一身睡袍下来，十发现这人气场真的很强，即使是在家里这样随便穿穿，都给人一种无形的威压，这让十第一次觉得自己像个刚出社会的青涩大学生。
“什么事，说吧。”
断这么认真，倒弄的十有些局促了，连原本想的理由都有些站不住脚。
“我、我那天想了想，你提的建议也不是没有道理，所以我把战术调整了一下，想给你看看。”十把手揣在卫衣口袋里，暗暗攥紧，面上还故作镇定。
断是什么人，一听就知道这理由看似合理，却有些奇怪，毕竟，距离比赛还有一个多月，再怎么急，也不会急到需要大半夜跑来找他，但断也没说破，说道：“不用了，以后你就按自己的想法来，毕竟这么多年了，我的也不一定是对的，你们这代人的想法可能更合适些。”
“不就大我个几年，说得好像老一辈似的。”十小声嘀咕到。
“还有事吗？”断一副没事就滚的模样，还真是让人讨厌，十心想着，就这人的脾气，当年是不是也挺招人烦。想着想着突然笑了一声，反应过来抬头去看断，果然看到断一副你是不是有病的表情。
“咳，那什么，那天是我脾气不好，我今天是来跟你道歉的，对不起。关于这次的世界冠军杯，你放心吧，我们一定会拿下冠军，不会让你失望的。”最后说到自己擅长的领域，十眼里又有了自信。
断双手环在胸前，盯着十看了好一会儿，这人不是一直跟他对着干么，怎么突然的刺头变乖？有点奇怪。下一秒，断猜到了什么，开口道：“别听须须说的那些有的没的，你们好好训练好好比赛就是了。”
“那......你真的是海鸥吗？”
“别瞎打听。”断说完就往楼上走，既然没什么事，他一松懈下来还挺困的，“早点回去吧。”
这人的性子还真是让人讨厌啊！十往门外走，反正要说的话也说了，他还不想留呢！
出了门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大雨，十站在门口的屋檐下掏出手机打车，但想来是雨太大，没人接单，那雨飘进来，屋檐也遮不住，十的衣服都有些打湿了。
十没办法，又不想回头敲门，只能贴着墙站着，希望这雨别下太久。但老天像是故意的，雨不停反而还更大了，湿了的衣服贴在身上怪难受的，裤子也是。
正当十想着反正都湿了要不要冒雨回去的时候，身后的门开了，断看着门外的人有些拿他没办法，“不会敲门啊？”
断把十带进屋，给他丢了一套衣服，让他先去洗澡。
十洗了澡，只穿着一条宽松的中裤，裸着上身拿毛巾擦头发，他身材很好，瘦，但又有着肌肉线条，透着力量的美感，也带着青春的气息，断拿了一床毯子过来，看到十这模样，眼眸深了深。
十听到声音转过头，看到断手里拿着毯子赶紧过来接，快得像是那毯子能压坏断的手似的，断觉得有些好笑，须须到底跟这家伙说了什么，变化这么大。
“今晚你睡这吧。”
“哦。”
断说完就回房间了，十在人走后也躺了下来，真是神奇，他们两也能有心平气和说话的一天。
世界冠军杯初赛越来越近，国内今年也有不少战队参加，当听到今年Mars战队也有报名的时候，电竞粉们都沸腾了，Mars的应援团更是大张旗鼓，把宣传铺得到处都是，越来越多人关注这场比赛，弄得队里的人都有些紧张起来。
十依旧是云淡风轻的模样，跟参加以往的比赛没什么区别，这种强大的自信和镇定也让队里不少人安了心，三日后的初赛，就是见证他们训练成果的时候了。
由于是初赛，现场观众不多，也没有安排直播，只有进入到16强，才算正式在大众面前露脸。
初赛第一场对的是银鹰战队，没想到还遇上了老熟人，大鹏。
大鹏像是特意在门口等他们，见到了Mars的众人笑着上来打招呼，断总不在，众人也少了些尴尬，相互寒暄了几句，得知彼此各自为营也没觉得有什么，比赛是比赛，情谊是情谊嘛，但却没人注意到，大鹏跟队伍里的一人交换了一个眼神。
比赛正式开始，所有人落座进入游戏，根据这段时间的战术，听十在耳麦中指挥。
十研究过银鹰战队的打法，他们擅长诱敌落单，逐个击破，不算什么厉害的招，十对赢他们信心十足，果然开局不到10分钟，银鹰就被攻陷了两个基地。
“耗子，给须须加血。”眼角看到须须血量稍低，十在耳麦中吩咐到，结果却得不到应答，“耗子？”
十朝游戏里耗子的方位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耗子脱离了阵型，被对方的法师围在角落，耗子打的是辅助增益，杀伤力本就不高，一落单被围，铁定要完，果然，屏幕上出现银鹰拿下首杀，Mars失去一员。
解决了耗子，对方的人开始朝须须围攻，须须原本就跟对方一人在游战，如今要一对二，又没发育起来，血量很脆，若是其他人过来援助，一定会丢基地。
“不用过来。”
队伍耳麦里响起须须的声音，其余人停住了前去支援的动作，也拖住对方想去合围须须的人。
须须一对二很吃力，手指在键盘敲得飞起，不停释放技能，死前拖下了对方两名队员，一下子把局势扳回了三对三。
须须靠进椅背，他尽力了，转头看向旁边的耗子，耗子这会儿低着头，看不到什么表情，须须也不想问，现在比赛最重要，他把目光又看回了游戏画面。
因为这突然的变故，打乱了十的战术安排，十现场指挥，调整布局，银鹰那边却因为十这边战术调整明显乱了乱，被十一眼找出破绽，迅速拿下，Mars赢了。
战队休息室里，众人却没有因为赢了比赛而感到有多开心，这会儿几人都看着中间的耗子，有人沉不住气，率先开口道：“耗子你今天怎么回事，为什么脱离阵型？”
大家也不是傻的，今天什么情况，他们都看出来了，为什么十一改变战术对方就手忙脚乱，他们是不是一早就知道？那是谁泄露的？看到沉默的耗子，大家心里都有了答案。
“多少钱？”十的声音不冷不热，一开口，让原本低着头的耗子猛地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又被十眼里的寒意吓得移开了目光，声音都有些哆哆嗦嗦：“1、100万。”
所有人都沉默了，真的是为了钱。
“好，你走吧。”
十话说出口，现场几人都有些急，“十队！”
这属于违约行为，还差点给战队带来损失，是要吃官司的，怎么能这么轻易放过他！
耗子像是怕十反悔似的，忙不迭跑了。事已至此，大家也不好说什么，当前更重要的是，耗子的位置，谁来补上。
现在的队伍，是在一个月前，训练考核时挑选出来的5个人，又经过一个月时间的磨合，彼此都有一定的默契，现在临场换人，先不说默契了，能不能融进战术配合都不好说，还挺棘手，至少，目前Mars里没有合适的人。
须须原本在角落里不出声，这会儿看到这情况才开了口。
“那什么，我这里有个人，也许能凑合。”
这几天断不在，十不想拿这些事去烦他，才一个初赛，的确犯不着让断总亲自来盯着，他要是连这都搞不定，这队长也就白当了。
不知道为什么，十不想让断知道这些，断只要知道，他们赢了就好。
十知道须须也是想赢比赛的，所以听他这么说便点点头，“明天带来看看。”
04
第二天一早，Mars俱乐部里一名头发尖尖的男子正四处打量，嘴里还带着些嫌弃，“就这啊？啧啧。”
“嗯，帮个忙呗。”须须朝那人说到。
“求我。”那人一副无赖模样，须须有些无语，小小声道：“来都来了说这种......”
“那我现在就走。”这人一边说还真的一边往外走不带停的，须须急了，连忙把人拉住，声音软下来，“求你。”
那人还得寸进尺了，捏上须须的脸，“有这么求人的吗？”
须须拍开他的手，揉了揉自己的脸，捏那么用力干嘛！
“你直接说怎样才肯帮忙吧！”
“亲我一口。”那人说着还把脸凑过来，须须深呼吸又深呼吸，他忍！
须须凑过去想飞快地碰一下，结果那人突然转过头，还按住他的脑袋，吻上了。Mars战队的众人走进来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所有人都有些呆住。
须须手忙脚乱把人推开，脸红到了耳后根，也不敢去看众人什么表情，“早、早啊。”
众人还是一副呆愣的模样，那头发尖尖的男子倒是一点都没有不好意思，像是很满意刚才那一吻，心情很不错的样子，“不就亲个嘴，没见过？”
别人都在呆愣的时候，十心里却松了一口气，之前也不是没猜测过须须跟断总的关系，如今知道须须有家属，他心情莫名好了起来，连带着看对方都顺眼多了。
十上前朝对方伸出手，“你好，十辰于。”
对方礼貌，炸也很有气度，回握了对方的手，“你好，华炸炸。”
“打一局？”
“好啊。”
一群人又跑去练习区围观，十跟队里的法师一组，炸跟须须一组。
炸用的是耗子之前的账号，来回操作了一下，很快就找到了感觉，他打得漫不经心，操作却让人眼花缭乱，旁边惊呼声不断。
“卧槽，怎么做到牵制对方还能给队友加血的？“
“这瞬移速度太快了吧！”
“要不是这buff加得及时，须须就没了。”
“这两配合的太好了吧！”
有增益辅助的射手，一对三都不会输，也不知道是不是有炸在身后的关系，须须手里的射手简直无敌，百发百中还有伤害加持，完全不担心背后有人偷袭似的。
一局打完，十率先开了口：“非常感谢你能加入。”
“我帮的是他。”
炸的意思十明白，这人情，他要欠也是欠须须的。
炸的加入让俱乐部里又多了一股新活力，而众人对他和须须的事情比较感兴趣，炸更是有问必答。
“我是他舍友的男朋友的舍友，我们在同一个大学，我是他学长。”
“不是专业打比赛的啊，他学美术，我学金融。”
“签约就不了吧，我打得不多。”
......
真的是人比人气死人，当知道须须跟炸都不是专业打电竞之后，众人真是要呕出一口老血，有时候不得不承认，天赋这种东西，命里自带，求不来。
初赛晋级，下一场比赛是一周后，这期间有其他战队在比，而Mars也正好可以磨合一下全队的默契。十训练的时候是很严肃的，炸虽然野了点，但在游戏里的表现很靠谱，从来没掉过链子，十便也不怎么管他。
整整一个月，初赛终于比完了，Mars战队顺利进入16强。断总也在初赛结束后回来，而且一回来就召集大家开会，会上给每人手里发了一份资料。
“这是本次世界冠军杯16强战队的信息以及他们近三年的战术打法。”
众人闻言精神一震，今天一天把16个战队的资料都过了一遍，大家心里也有了点底，知道自己即将面对的是怎样的对手。之后众人又沟通了接下来的安排，他们会在三日后飞往M国，今年的世界冠军杯决赛场在那边。
开完会，天也黑了，大家三三两两去吃饭，然后收拾行李。
十看着断进了办公室就没出来，于是在手机上点了两份外卖。半小时后，十拿着两份混沌敲响了断总办公室的门。
“进。”
断在看这段时间Mars比赛的情况，看有哪里不足需要改进的地方，十进来的时候他眼睛都没抬，下一秒被十提着的外卖挡住了视线，他目光往上移，朝十看过去。
十还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连说的话都有些生硬，“冷了不好吃。”
断也不是扭捏的人，把混沌接过来，两人坐在办公室里的沙发上吃，断在吃之前，还把葱花一颗一颗挑出来放在旁边。
他不喜欢吃葱啊，十心里记下了。
十往日不是话多的人，每次众人聚餐，他都是不出声的那个，但是这会儿，在断的面前，十开始没话找话，反正他就是想听断说点什么，什么都可以。
“上次大鹏的事，是他自己离开的对吗？”
耗子之后去了大鹏所在的银鹰战队，那时候十心里对此事就有些猜测，而真的当着断的面问出来的时候，他心里其实已经有答案了。
果然，断一边吃一边应了一声：“嗯。”
十有些无语，想说你怎么不解释，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发现断这个人，真的不爱解释这些，估计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嫌麻烦。
吃完后，十起身朝断亮出微信二维码。
断抬头看他，“干嘛？”
“给钱啊老板，你不会想让我一个打工的请你吃饭吧？”十说得理所当然，把手里的手机又晃了晃，“加微信，转钱。”
断心里一动，这人不会是，借口要加他微信吧？
两人加上好友，十倒是很利索地把账单发了过来，断转账的时候把十的那份也一起转了，“算我请你。”
“早说嘛，下次点贵的。”十嘀嘀咕咕，看到断要走了，忙又问道：“你要回去啦？”
“不然呢？快22点了，十队长。”
“那你明天会来吗？”十说完又觉得这么说有点突兀，特别是当断看过来的时候，他下意识又补了一句：“都快比赛了，你不担心啊？”
“有你在，不担心。”
被人信任的感觉真好啊，晚上十躺在床上，想着断离开前说的那句话，心里涨涨的，他掏出手机，去看断的微信，一下看看头像，一下看看朋友圈，断似乎不怎么发朋友圈，最近一条竟然还是半年前的，是转发的一篇财经报道，真是无趣。
三天后，Mars战队选手搭上了飞往M国的飞机，都还是群半大的孩子，往日里也没怎么出过国，看啥都新鲜，一路上兴奋劲就没降下来过，相比之下，十却有点惨。
十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晕机，飞机一上天他整个人都不好了，恶心，头晕，还吐了几次，一张脸都白了，他躺在放平下来的座椅里，半死不活的样子。
“喝点水。”
断让空姐倒了杯温水，想让十喝了好受些，十伸个手晃半天也没拿到，断见他这模样别把水打翻了，于是把十扶着坐起来，喂着十喝了几口，喝完十又躺了回去，还是不舒服。
断想了想，握着十的手，在虎口处揉捏，他不知道是在哪里听来的土方子，说这样会好一些。过了一会儿，十似乎是舒服了些，隐隐睡过去了，断给他盖好被子，也在旁边躺下了。
从国内飞往M国，十几个小时，睡一觉也就差不多了。
十醒来的时候整个人都还有些恍惚，也分不清是白天还是黑夜，大家都睡下了，机舱里关着灯，只有旁边座位的顶上有一盏台灯亮着，有些刺眼，十抬手挡了挡。
“醒了？”
断的声音响起，并把台灯往旁边倾了倾。
“嗯。”
十揉了揉眼睛，带着刚醒的迷糊，嗓音都有些软软的，比往日多了些孩子气，断还挺少见到他这个样子，便多看了两眼。
十清了清嗓子，调整椅背坐起来，“几点了？”
“再过两小时就到了，你再睡会儿？”
“不睡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睡了一觉，十感觉好多了，也恢复了一些精神，他朝断那边看过去，“在看什么？”
断在拿飞机上的iPad看电影，像是刚开始没多久，十凑过来，“我也要看。”
断微微顿了顿，下一秒把右耳的耳塞取下来，塞到了十的右耳上，手指刮过十的耳廓，有点痒，十伸手去把耳塞戴得牢一些，两人被耳机线带得又近了些，十的脑袋挨在断的肩头，像是靠上了，又好像没靠上。
两人也没再说话，认真看电影，但看着看着，十发现有点不对劲，这电影......怎么好像是同性恋题材的？两个男生，拥抱，亲吻，甚至还有床戏，尺度还越来越大，十正不知道该不该继续看的时候，断把电影关掉了，并随手丢回了抽屉里。
“是飞机上的iPad。”
断这话，怎么听都像是在解释。
十也不想太尴尬，便接话道：“也没什么，国外比较开放，男生和男生嘛，也很正常。”
十想到须须和炸，这段时间经常看这两人互动，觉得男生跟男生似乎也没那么不能接受。想到这，十直起身子想往须须和炸那边看，被断把头按了回来。
“别乱看。”
“哦......”十似乎懂了什么，然后又听到断的声音在身旁响起：“你也觉得很正常吗？”
十不知道断为什么这么问，但还是点点头，“嗯，正常啊。”
“那你呢？你会喜欢男生吗？”断又继续问到。
十有些愣，怎么突然问到他身上了？他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就没答话。断见状，微倾的身子靠了回去，声音听不出情绪，“随便问问。”
“哦......”
一直到下飞机，两人都没再说过话。
05
从飞机上下来，脚踏实地的感觉真好，十还有些踉跄，断伸手把他扶住了，十觉得有些丢人，特别是看到队友一副想笑不敢笑的样子，他长这么大还没这样过。
主办方安排了车子来接，从机场一路去了落脚的酒店，接待得挺周全的，也考虑到选手们一路劳累，所以比赛在三天后才正式开始，给大家休整的时间。
炸对M国熟啊，还弄来了一辆车，一群人热热闹闹地说要出去见世面，十是折腾不起了，他留在酒店里休息，断也没去，跟吴哥去对接一些比赛的事情。
十在房间里睡了一觉起来，感觉好多了，一看时间都到饭点了，他有点饿，想出去找点吃的。
十从房间出来往二楼的餐厅走，在走廊拐了个弯，看到那头断和什么人在说话，断背对着他，他看不到断的表情，倒是看到站在断对面的人，是个面容白净的男子，嘴里叽里呱啦的，听着像是R国的语言。
两人之间原本保持着一米的距离，可不知道断说了什么，那男子有些激动，扑上来抱住断，断去扒拉他的手他还不肯放，而十在那人抱上断的时候就愣住了，手机都掉到了地上，啪地一声，断回头，看到十眼里的震惊，他也不说话，回过身，把那男子推开。
那男子想来也是发现了有别人在，所以从断怀里退开了，他又对断说了什么，断还是没理他，他只好转身离开。
那男子一走，断继续等电梯，十回了神，捡起手机走过来，站在断旁边，张了张口，又不知道要说点什么，两人间气氛有些诡异。
到了二楼餐厅，正好遇见炸他们刚从外面回来，也正要来吃饭，于是一行人热热闹闹往餐厅里走，气氛才缓和下来。
一群人坐了个大长桌，吃到一半，有另一波人也进了餐厅，其中就有刚才电梯口的那名男子，须须像是认识对方，看了一眼就转回了视线，还道了句“晦气”。
十正好坐须须旁边，断在他斜对面，趁着断去拿吃的，十压低声音朝须须问道：“那人你认识啊？”
“嗯。”须须像是不想提起对方，嗯了一声就没下文了，十有些着急，又继续道：“我刚才看到他跟断总在说话，他们两认识？”
“什么？！”须须闻言声音猛地大起来，十赶紧按住他，让他小声点，别人都看过来了，须须很是气愤的样子，“那人还敢来找断哥，要不是他，断哥的手怎么会断！”
听须须说完十才知道，那人是R国一个战队的选手，叫泽野，一直对断有好感，明知道断不喜欢他还一直缠着断，这就算了，泽野有个追求者，也是他战队里的，因为泽野对断的爱慕而心生怨恨，偏偏这两队又共同杀入了决赛，所以那人才想出了那样的阴招。
须须到现在还记得那个泽野在断病床前哭的样子，恶心死了，要不是断拦着，须须都要动手了。
十看着那人的目光还一个劲地往断身上看，连他都想动手了。
回过头，十去打听了一下，泽野所在的是W战队，实力的确很强，拿过好几届世界冠军杯的冠军，现在泽野已经不上场比赛了，而是担任战队的顾问，进行战术指导。
正式比赛的前一天，断亲自给大家分析Mars战队第一场比赛的对手，十和队友们一起坐在台下看着，断的确很好看，长得好看，风度也好，举手投足都带着一股成熟的魅力，也难怪那个泽野......
“啊！”
额头上猛地一疼，十伸手去捂，才发现断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他面前，刚才那一下就是断敲的。
“十队，我刚才说了什么？”
“......”
第二天，比赛正式开始，十他们也没想到，Mars战队的应援团也跟了过来，在门口看到拉着中文横幅的国人，大家内心都燃起了一股火热，这不仅是一个比赛，更肩负了国人的荣耀。
来自世界各国的16支战队，通过抽签，决定对战的双方，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都打了半场了，十他们还没跟泽野的战队碰上，这段时间，大家精神都有些紧绷，炸的嬉闹都少了，一有时间就养精蓄锐。
断怕大家压力太大，阻止了他们下了比赛后还想要练习的行为，让大家尽可能多休息，保持心情舒畅。
16强到8强再到4强，明天就要决出最后决赛的两支队伍，连吴哥一个不上场的都紧张的不行，早早就赶大家去休息。
十拿了两罐雪碧，去敲了断房间的门，两人在阳台上，面朝着大海和沙滩，喝雪碧。
“紧张吗？”断扭头去看十，看到十的侧脸，棱角分明，下颚线的弧度很好看。
断感觉十最近也瘦了，虽然还是一副淡定的模样，是众人的主心骨，可到底也才20出头。
“还好。”十扭过头看向断，看到断眼里有隐隐的担忧，话不自觉就脱口而出了，“你放心，这次我们一定会赢，我会帮你实现你的梦想。”
断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才应了一声“嗯”。
第二天，四进二的半决赛，现场气氛火热，四个战队的应援团分了四大阵营，又是击鼓又是呐喊的，声势浩大，而现场的比赛也会转播到世界各国，线上观看人数已经超百万，国内热搜榜都挂着了。
这一战打得也很不容易，Mars和Y国的战队是早上比，W战队和C国战队是下午比，早上比赛结束，Mars战队胜出，于是大家又开始转去关注下午的比赛，W战队险胜，最后的决赛，将是Mars和W的生死对决。
时隔多少年又对上了，断心里有些感慨，可如今已经不是他们的天下，出战的也不再是自己。
晚上，Mars战队全员一起吃饭，十却不见了，断没来由心里一慌，这多像他当年啊，也是决赛前夜，也是一个人走开，断连站起来的动作都失了往日的沉稳，脚步匆匆地往外走，吴哥也让大家一起分头去找十。
十的确跟W战队的人在一起，准确地说，是跟泽野在一起。
十刚才从房间出来，正打算去餐厅找大家一起吃饭，看到泽野一个人站在断的房间门口，还按了门铃。十知道断不在房里，都没人开门了，那人还站在门口不肯走，烦不烦啊，十真的忍他很久了，也看他不爽很久了，于是过去，把人拖进楼梯间里，也不管对方说什么，反正听不懂，直接上手了。
泽野也不是呆呆让人揍的，被十招呼了两拳也开始还手，等到断找到他们的时候，两人身上都挂了彩，十手臂还流血了，断看都没看泽野，对着十就吼：“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说完也不给十反应的机会，拖着人就出了酒店，打车去医院。
十从来没见断这么慌乱过，拖着他，进了医院非要医生给他检查手有没有事，还想拍个片，哪怕十都说了只是擦破点皮手没事断也不听，他双目都有些赤红，神情激动，十才意识到断有些不对劲，猛地一把将人抱住。
“我没事，手没事，你别怕，别怕。”
断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怕的，身子都有些颤抖，十一下一下拍着他的背，他才慢慢平静，然后从十怀里挣出来，又去拉起十的手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
须须他们收到消息也赶了过来，知道十没事后都松了一口气。
“断哥，W战队那边的人找你过去。”须须话音刚落，十就跳了起来，“不去！”
“你好好上药！别闹了！”断把人按回椅子上，十又不乐意了，“你说我闹？你到底帮谁啊！”
断不想理他，这人怎么还耍起小孩子脾气了，幼不幼稚啊，动了手，可大可小，万一W战队报到了主办方那边，取消Mars战队的比赛资格都是有可能的，现在要先确认一下W战队的态度，他当然得去一趟。
“你们看着他，上了药带回酒店，别再惹事。”
断说完也不理十什么反应，直接走了。
十心里一股气，回了酒店饭也不想吃，就在房间里等，等到快凌晨断才回来，听到隔壁的开门声，十气冲冲就过去了。
“怎么这么晚，去这么久！”
断脱了外套，松了松衬衫的领口，“泽野说不追究了。”
“你答应他什么了？”
十闻言不仅没松一口气，心里反而更急了。
“你刚才去那么久，你们干嘛了？”
“他对你什么心思你不知道啊，一副就是想要得到你的样子，看你的眼神都能勾丝了。”
“你是不是妥协了？你心软了？人家这么多年都没忘记你，你被感动了？”
“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和他，和他......”
“和他怎样？”断朝十靠近，十一步步退，直到背后贴上墙，他心里很乱，也有些无措，“你要是敢，我就，我就......”
“嗯？怎样？”
十说不出话，两人靠得太近了，断整个气息压过来，他们的鼻尖碰在一起，十一颗心扑通扑通，震天响。
像是过了一个世纪，其实也就几秒钟的事情，断退开，去倒水喝，“我跟他说，我有喜欢的人了。”
这会儿十倒是不问了，隐隐约约感觉出了什么，在断再次朝他看过来的时候，十怕断再说出什么话，一激灵就往外跑，跑了一半又怕断误会，还解释了一句：“明天要比赛，我、我先回去了，你早点休息！”
第二天比赛的时候断没有去看，也没开直播，他说不上是害怕还是什么，距离那个奖台已经这么近了，就差最后一步，也是最关键的一步，他却不敢看了。
十没见到断出现在现场，也没说什么，只是给断发了个消息：等我，我一定会赢。
于是断就等啊等，一秒一秒地数着时间，10分钟，15分钟......数着数着，他突然往外跑，朝赛场的方向。在断赶到现场的时候，手机里正好收到十发来的消息：打开电视。
断没看到消息，因为他满眼都是台上的人。
比赛结束，今年《Fire》世界冠军杯获胜的队伍，是Mars。
全场都沸腾了，网上估计也炸了，现场响起中国的国歌，国旗升起，然后是漫天飞舞的彩带落下，以及台上举着奖杯的Mars众人。
十他们也看到台下的断了，不停招呼着，十直接跑下来把断拉了上去，将奖杯塞进断手里，众人把断围在中间，一起拍了张合影。
比赛结束，断总给所有人都放了一个月的假，原本还想说要不要大家一起在这边玩几天，结果一个个都赶着回国，说这边的东西不好吃，他们想念国内的美味佳肴了。
所有人都飞回去了，只有十迟迟不肯上飞机，断有些好笑，“你拖多久，最后也还是要上飞机的。”
“他们都走了，你怎么不走啊。”十窝在被子里，他不想动，至少让他再拖个几天吧。
“你在这，我还能去哪。”断回答得很是自然，反而是听到这话的十有些不自然，耳根有些热，还把脸往被子里埋，不说话了。
断凑过来看他，“害羞啊？”
“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