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锤40K·短篇】黑色利维坦·4
毫无疑问的是,自负的将军会相信他知道战胜敌人所需的一切。同样毫无疑问的是,他的敌人也知道同样的事情
-阿斯塔特法典
发电厂占据于梅姆诺尔港的西部,其排气管和冷却塔构成了城市的一大景观。巨大圆柱体建筑覆盖着年代久远的混凝岩,龙门架和起重机也在这纵横交错,上面覆盖着帝国的创建者所坚持的工业哥特式装饰。
不远处是梅姆诺尔港的太空港,巨大的六边形着陆台由数百个储存箱和控制塔来提供配套服务。巨大的液压舱口下面藏着防御激光,这使得太空港成为了被帝国控制的宝贵资产。这将使前往太空的大型船只能够在这里卸下帝国卫队的士兵和坦克,然后乘坐更快的运输工具前往阿格利兰,以抵御来自钛星人的火力。但包括发电厂和太空港的数千名船员中的男男女女在内,到处都是亲异形分子,在叛徒被赶出梅姆诺尔港前,帝国还无法登陆。
发电厂建筑群的中心是斯克佩特里斯贤者的私人领地。正是在这片黑暗的房间和走廊中,来自雷崖部落的一小群人被允许进入,其中包括一位年长的老妇人,以及一些男女。他们携带着部落象征物、脱落的皮和从悬崖兽坑流血浇灌的树上砍下的棍子,在和平缔造者部队的护送下穿过了斯克佩特里斯的实验建筑群所构成的迷宫。
摄影师就跟在他们后面,他们小心翼翼地跟着和平缔造者,因为他们不被允许拍摄与此事无关的建筑群的细节。他们经过那些用来传递和产生奇特形式的能量的奇异机器,这些能量在他们抛光的黄铜球体之间发出噼啪作响的电流。
斯克佩特里斯贤者在她的接待室里等候,这个房间几乎从来没有被用过,因为她骨子里不是处理外务的人。一面墙上挂着展示火星神甫的纹章的横幅,另一面墙上堆放着一个纯碳块祭坛,上面有一个头骨和齿轮各处一半的图标,这是机械教的象征。
“这有必要吗?”当代表团鱼贯而来时,斯克佩特里斯说。她怒视着那些把摄像设备对准她的技术员。
“如果要做,那就必须做好前置工作,”雷崖长老说,“否则它与没发生过无异。”
“行吧,”斯克佩特里斯说。
“你需要放血,”老人说,“只是一点。血液是必不可少的。没有它,就无法与布里塞斯的大地建立联系。”
“这不会是个问题,我的疼痛核心已经被数据存储所取代。”
“那我们就可以开始了,”老人说。
当代表团围成一个由长袍构成的圆圈时,摄像们开始窃窃私语。老人身上披着编织的蛇皮花环,用布里塞斯的母语宣布了一个仪式,布里塞斯部落就是用这种语言迎接梅姆诺尔港的帝国创建者。一名仪式员卷起贤者长袍的袖子,发现了为数不多的没有被数据端口或辐射防护所取代的皮肤区域之一,用一根长金针抽血。一滴一滴地倒进一个用动物头骨做成的碗里,老人唱着歌,仪式员们用同样的嘶嘶声唱着她的歌。
拍摄焦点被集中在斯克佩特里斯的脸上,那张脸仍然被她的红色长袍遮住了一半。仪式暂停了,仪式的侍从们满怀期待地转向斯克佩特里斯。
斯克佩特里斯在他们和摄像镜头之间瞥了一眼,似乎意识到她应该发表说些什么。她不习惯这种事,所以什么也没准备。
“我感谢你,”她直截了当地说,“机械修会感谢你。为了这份荣誉。”
随后的沉默表明斯克佩特里斯已经结束了。
“那么,从这一刻起,”老人说,“你就是雷崖部落的一员,也是一个布里塞斯之子了。”
侍从解开了他们带来的一捆兽皮,发现里面是一大片兽皮,有鳞,布满藤壶,散发着浓郁的盐水味和淡淡的腐烂味。这件披风被披在斯克佩特里斯的肩上,巨大而沉重的体积淹没了她。
“姐妹,”老人说,把手放在斯克佩特里斯的肩膀上。
“姐妹,”斯克佩特里斯说。
摄影师们把镜头对准了这两人,仪式结束。

当通讯开始时,这些异端的尸体刚开始变冷。萨摩亚军士在第一次提示安全屋位置时就带领他的小队进入,没有表现出任何停顿或怜悯。
安全屋有地上三层,地下两层,没有一层是没尸体的。它们被爆弹炸得粉碎,或被链锯剑切得干干净净,他们在捕食者疯狂进食般的混乱中被杀死,当战斗变成肆意屠杀时,玉龙陷入了恍惚状态,他们的战争方式允许放弃战术和克制。
极限战士不能那样战斗。他们的阿斯塔特圣典没有承认星际战士是捕食者,就像漂浮在恒星之间的贪婪猎人一样的捕食者。当然,这是一本充满了数代人战斗智慧的好书。但这并不是战争的全部真相。玉龙知道真相。
萨摩亚在楼上,那是一个类似工人住宅的地方,有几个铺位以及公共厨房。那些为亲异形分子的活动提供了伪装的人和亲异形分子一样有罪,故已被消灭。地板上散落着被撕裂的尸体和断肢,鲜血随着玉龙在较低楼层四处寻找幸存者的脚步声而潺潺作响。在外面,这条街被该地区众多巨大的屏幕所忽视,屏幕上播放着公民信息、祈祷服务以及最近关于举报亲异形分子和可疑活动的劝告。屏幕上覆盖着一层网,以保护其免受心怀不满的公民的投掷袭击。当萨摩亚经过窗户时,屏幕亮了起来。
它展示了斯克佩特里斯的形象,周围都是穿着布里塞斯部落服装的公民。仪式继续进行,斯克佩特里斯被宣布为雷崖部落的成员。
最后,贤者披上了黑色利维坦的皮肤。
玉龙的萨摩亚终于明白了他要布里塞斯干什么了。

德维尼乌斯连长站在萨索斯修士的尸体旁。萨索斯的后脑勺已经不见了,耳朵后面的头骨也不见了。他的脸基本上完好无损。他的眼睛被爆炸炸得通红,故一直闭着。
“阿格利兰上所有的异形都不值得用一名极限战士来抵。”德维尼乌斯说道,“尤其不是萨索斯。他的血流在水氏的手上,流在每个钛星人的手上。如果我们以前没有什么可以向他们复仇的动机,现在有了。”
德维尼乌斯小队的其他成员站在萨索斯尸体周围。尸体的盔甲被卸下,露出了强化后留下的旧伤疤和战斗中留下的新伤疤。小队没有药剂师来移除萨索斯的基因种子,所以尸体必须被运回战团才能取出器官,基利曼的血脉才能再次传承下去。
“兄弟们,如果你们想说什么,”德维尼乌斯说,“那么现在就说吧。我允许。”
维纳林修士说:“这不是一个极限战士应有的死法。”在致命的枪响后的一秒,维纳林就折断了凯塞斯的脖子。
西伦说:“从我们降落到这里的那一刻起,我们的任务就出了问题。先是屠杀,然后是这个。玉龙也不是可信任的盟友。我们甚至不知道他们现在在哪里,只知道他们在克罗诺赖特区的某个地方做着只有王座才知道的事情。”
德维尼乌斯说,“然后我们就要采取主动,《阿斯塔特圣典》也是如此说的。任务按计划继续进行。早期阶段并没有像预期的那样进行,但下一阶段将可以把帝皇的命令带到梅姆诺尔港。我们不能让萨索斯活回来,但我们可以用胜利为他复仇。对阿格雷兰的战争依赖于我们。我们不会让他们失望的。”
“祈祷吧,兄弟们,”西伦说,他默认为了德维尼乌斯现在的二把手,“从圣典和马库拉格的仪式中汲取自己的话语,在你的灵魂中寻找信仰之甲和仇恨之剑。请祈祷,因为很快就没有时间说话了。”
德维尼乌斯小队的成员一个接一个地跪在萨索斯的尸体周围,德维尼乌斯用尸布盖住了尸体。他们都喃喃自语地祈祷着,有些是对他们装备中的机魂祈祷,有些是向早已死去的极限战士英雄祈祷,有些则是向基因原体罗伯特基利曼本人祈祷。他们都渴求胜利。
他们都渴求复仇。
失去墓地中的前哨基地是一个打击,但它已经做好了准备。这些都不是必不可少的,在敌人进行强攻的情况下,甚至可以认为是一次性的,这是敌人在取得真正进展之前需要克服的障碍。是水氏无声入侵的一部分,总是躲避而不是投入战斗,吸引敌人并对此投入资源,而不会颠覆打击部队的核心。
一个更重要的存在被隐藏在毗邻克罗诺赖特区的棚屋中,这里远离宫殿周围的富裕地区。它隐藏在迷宫般的街区中,只有通过了伪装的射击阵地后才能进入入口。它没有装甲,因为它的防御就是保密工作,也没有配备大量人员,因为大量人员对此将会有害而非有益。它由少数水氏审讯者和使者组成,由两名火种姓战士组成的仪仗,以及布里塞斯最敬业、最值得信任的古'拉的补充——帝国对这些忠诚的人的仇恨用语是亲异形分子,但钛星人努力教育他们,是他们受到了重视和尊重而皈依了上上善道。
棚屋设施是梅姆诺尔港两个主基地中较为重要的一个。这座城市的转变可以在没有火氏设施的情况下实现,但不能缺乏水氏在贫困地带中建立的情报基础,贫困使许多布里塞斯人转向了上上善道。
在一个特别肮脏和不祥的棚屋后面的一扇伪装的防爆门后面,回收的木板和塑料布让位给钛族建筑的闪亮的纯净。其中两名异形沿着一条狭窄的走廊移动,经过天花板上安装的一对枪蜂覆盖的咽喉点。其中一位是水氏大使,他曾在梅姆诺尔港地下的坟墓里会见过雷崖长老。第二个是火氏战士,一个指挥此次任务的火氏补充部队的夏斯'维尔,他身材更强壮,穿着战斗盔甲,挂着一把速射脉冲卡宾枪。他的护肩上刻着一把塔莉萨团结刀,这标志着他是一个小队的队长,该小队的成员发誓要为上上善道而战并一起死去。
奥明(O’Myen)大使说,“我担心,他的头脑已经清醒了。我有使节日夜为其工作,他也活不了多久了。”
“如果你真的能把他挖干了,”弗尔'赛尔(Vre’Cyr)说,“那么,即使这对他来说太难了,我们也不会损失太多。”
“没错,”奥明说,“所以你希望能找到什么?”
“任何东西对我们都有用,”弗尔赛尔说,“对星际战士需要准备一场特殊形式的战争。他们很少见,能有幸存者提供汇报的情况也更为罕见。”
“那就去吧,”奥明说。
一扇门滑开,露出了审讯室。奥明的特使们正在监视俘虏的维生设备。他们中的大多数人都是帝国间谍或是梅姆诺尔港的政要,他们对这座城市的防御和社会有所了解。一名土氏技术人员正在操作医疗设备的控制装置,当兴奋剂和代谢平衡剂被注入他体内时,十几名俘虏中的一人在束缚下颤抖。俘虏的眼睛猛地睁开,浑身抽搐。
奥明说,“我们的数据表明这是一个较老的范本,他们用再生技术延长了寿命。他们是如此痴迷于自己的寿命,对死亡是如此害怕,而这就是使它们具有可利用性的众多因素之一。明明没有上上善道的话,除了又活了一天以外,特称不上有什么可为之奋斗的事情了。”
“他们在我看来都一样,”弗尔赛尔说。
俘虏的目光再次聚焦,脸上的困惑被绝望所取代。
“是今天吗?”俘虏低声说,喉咙里的管子打断了他的声音,“我要死了?”
“你叫什么名字?”
“该死,你明知故问!”犯人喘着粗气。
“你叫什么名字?”奥明又问,“如果你不回答,那就要施加负面刺激了。”
犯人垂着头“特尔索·德尼尔,”他回答。
“等级?”
“莫克鲁特监狱的档案管理主管。”
奥明解释说:“这里的档案管理主官对于二扩情报团队来说是一个难以获得的东西。我们似乎现在比人类帝国还能更有效地筛选其官僚机构。他在一生的劳动中所吸收的知识经常被整个人类帝国所遗忘。因此,在某些方面,我们对它们的了解比它们自己还多些。档案管理主官,告诉我们关于午夜朱红法典的情况。”
档案管理主管的头耷拉到一边抽搐着。
“现在正在访问其颅骨后部的数据植入物。”奥明说,“当此物第一次被进行处理时,它的用途还是一个谜。幸亏它没有立即被移除。”
档案管理主管开始说道:“午夜朱红法典讲述了寻找无限飞龙的历史。领导者为领主审判官特伦蒂斯·维恩.....”
“玉龙,”弗尔塞尔说。
档案管理主管说,“玉龙的两个战斗连队都在场。”一滴血从他的眼睛流到了脸颊上,因为重复访问他的数据库所造成的压力在损害他的神经系统。“由狩猎大师努法劳连长率领…”
“他们的战法,”弗尔塞尔说,“他们的弱点。他们适合用“耐心猎人”还是“致命一击”?七矛?末影?说!”
“快速进攻和突击战术,”档案管理主管单调地说,“从费多兰四号的登陆中可以证明了这一点。适合进行道德上不被容许的行动……教会监督被否认,怀疑……怀疑有偏离正常的仪式信仰……”档案管理主管咳嗽着,把大量的血吐了下来,溅到了干净的地板上。
奥明说:“我可以肯定你现在已经知道档案管理主管可以泄露的关于玉龙的一切。他们是第一个审讯周期时候的对象,尤其是在很明显,整个人类帝国都不了解他们的情况下。”
“然后是极限战士,”弗尔塞尔说。
“在这些生物中,”奥明说,“极限战士算是名声很旺的那种。你得在这听上一段时间了,夏斯'维尔。”
档案管理主管说了一个又一个关于极限战士的故事。它们涉及无休止的战斗,这些战术最初都写在《阿斯塔特圣典》中。奥明对他们没有兴趣。他对档案管理主管所述的一切都进行了深入的思考——极限战士的思维方式,他们的信仰和世界观中的弱点。人类已经习惯于认为星际战士是不可战胜,没有缺陷的存在,但他们有足够多的失败可以被一个水氏老鸟利用。他们之中不乏骄傲,他们对《阿斯塔特圣典》的遵守以及他们早已死去的基因原体罗伯特基利曼的教导的固执也是如此。
“他们下一步会在哪里发动袭击?”弗尔塞尔问道,“他们将在布里塞斯的什么地方行动?”
档案管理主管茫然地抬头看着火氏领导。脸上只有困惑和恐惧。
奥明说,“这并不重要,我对星际战士所能采取的任何行动预估也没有打下基础。”
“为了我的火氏同道们,我只能希望你真的是对的,”弗尔赛尔说,“星际战士人数虽少,但当他们进行打击时,他们会进行猛攻,并专注于打击效果的最大化。猎核几乎没有对抗星际战士的战术——这是我们在三扩中最大的挫折之一。如果我们不尊重他们,我们就完了。”
“我很尊重他们,夏斯'维尔,”奥明说,“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我才被派往布里塞斯。我们知道星际战士会在这里。而我的任务就是观察这座城市,以及星际战士在这座城市可能采取的所有行动指向。到目前为止,极限战士和玉龙都还在一直沿着这些路线前进,就好像是我在带领他们一样。我将带领他们走到他们将要走的任何路线的尽头,而这只会通向上上善道。”
“大使,你在把周围的一切,敌人和盟友都当作工具,”弗尔塞尔说,“如果我知道对你而言,自己的钛族同伴只是个可以随意使用和处理的工具,我都不会感到惊讶了。”
“我不会的,”奥明平静地说,“正如上上善道对我的要求那样。”
钛星人将档案管理主管重新连接到他的生命维持系统上,无视他微弱的求饶和死亡的呼声。很快,他沉默了。当奥明和弗尔塞尔离开这个地方时,只有机器的滴答声和哔哔声打破了寂静。

《阿斯塔特圣典》在某些方面晦涩难懂,在另一些方面则是模棱两可,但在一些问题上,它是相对明确的。战术上的出其不意是任何作战部队在战争中所能拥有的最大优势。当敌人感到惊讶时,他实际上得打两场仗——他必须得先与自己的惰性、突然袭击带来的混乱、逃窜或躲藏的古老本能作斗争。
星际战士并不适合匿踪,任何其他种类的士兵都可能依靠这一点来夺回出其不意所造成的优势。星际战士的巨大体型使他几乎不可能在沉默中隐藏或行进,而其在自己的战团中所表现出的自豪感则会意味着,除了少数例外,他都不会用伪装来掩饰自己的颜色。因此,圣典支持直接从一个意想不到的角度来进行迅速而猛烈的攻击,以迅速和突然的方式实现沉默所无法实现的目标。因此星际战士会利用空投舱和炮艇、登舰鱼雷和装甲先锋,在敌人发现自己前就夺取主动权,将敌人拖入战斗当中。
德维尼乌斯对圣典很了解,毕竟没有一个极限战士会不知道基利曼的杰作。就这样,当磁悬浮列车在轨道上呼啸而过,客运站和装卸站点在黑暗中飞驰而过时,他和他的战友们就一起坐在磁悬浮列车上。
“还有三分钟!”西伦发消息,因为他的鸟卜扫描仪上正在读取运输系统的示意图,“这不太正常啊连长!我想知道基利曼在写作时是否有预想到得干这事?”
“他构思着胜利,”德维尼乌斯在过往建筑的轰鸣声和磁悬浮列车的充电线圈的呼啸声中说,“而这就是我们胜利的方式!”
小队坐在最后一节的四人车厢里,前部装有强大的发电机,发电机的能量正在被抽干,以迫使列车远远超过其最高速度。根据示意图,如果列车在到达下一个主要路口时还保持这样的速度,它将无法继续维持在轨道上。
“而且再说一遍,”德维尼乌斯说,“这是萨索斯的主意。”
“要是他还在这就好了,”梅洛沃斯说,他的等离子枪挂着,这样他就可以用双手抓住身边的栏杆了,“那他还能对我们说些耍聪明的话。”
“如果我们还像其他任何战斗一样来打,那我们的机会将为零,”德维尼乌斯喊道,“帝皇要求胜利。圣典如是命令,所以我们得执行。”
列车呼啸着驶过一个客运站。这些控制被奥德拉克篡改和绕过,奥德拉克虽然不是一名技术军士,但在技术方面有着足够好的头脑。在站台上等待的市民本以为列车会停下来接他们,但列车却以惊人的速度飞驰而过,他们尖叫着,因为火车带起来的大风把好几个人甩了下来。
也许最后一节车厢里有极限战士的消息会马上传开。这并不重要。他们离到达目标还有不到30秒的时间,任何警告都会来得太迟。
前方的路口靠近了,红灯闪烁。当列车试图过快地下一个弯道时,空气中弥漫着可怕的金属尖叫声,火车向前旋转到一边。
德维尼乌斯站稳了脚跟。数名失衡了的极限战士则是抓住了一个扶手,然后摔在了窗户上,窗户在如此压力下粉碎。
前面的车厢猛地撞上了隧道的墙壁。伴随着墙壁的倒塌,车厢被进一步推入了后面的房间。随着一声可怕的金属撕裂声,前部车厢被迫停了下来,深深地嵌入了前方建筑的地基中。第二节车厢弯成两半,第三节车厢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第四节车厢扭曲变形,但还不足以危及极限战士。
没有一个普通士兵会赞成这一方法。这就是为什么极限战士会用它来对里面的敌人进行战术突袭的原因。
当德维尼乌斯连长带领他的小队穿过废墟和瓦砾进入发电厂的较低楼层时,即使没有逐字逐句的来,他们也遵守了圣典的精神。

萨摩亚军士的图腾是飞翔,一群以同一目的一体行动的盘旋捕食者。他的队伍就是如此,跟随的不是命令,而是本能。萨摩亚是最纯粹意义上的天生领导者,天生便是飞行中的领袖,天生就是第一颗咬住猎物的牙。
他们闯入发电厂巨大冷却塔脚下的棚屋,那里笼罩在含有污染的薄雾和泛光灯无法照射到的黑暗中。住在那里的人紧锁门窗,希望能活到太阳再次升起。玉龙是冲破黑夜的怒鬼,冲破了夜晚的表面,布里塞斯部落古老的恐怖故事利就讲述过这种怪物从废墟中爬起来滥杀滥伐。他们这错得也不算多。
萨摩亚带领小队爬上较低级别的龙门架,向上爬向为了方便维护而设的通道。那里有与主厂房相连的走道,主厂房内则设有涡轮机大厅和指挥室。看到他们的工人们逃走了,因此在玉龙到达涡轮机大厅前,他们都没有开过一枪。
发电机已满负荷运转。涡轮机呼啸着,震动着大厅上方的一排排通道。第一次被杀的是一名哨兵,他在大厅里监视着亲异形分子中的破坏分子,然后被跟追踪弹自上从背部被狙杀。他的尸体掉到涡轮机大厅,消失在涡轮机巨大的圆柱形外壳之间。
又有两人死亡,其中一人死于萨摩亚自己的闪电爪。他甚至没有激活武器的能量场,用武器的弯曲刃部打穿了哨兵的背部。哨兵在机械教的命令下穿着深红色的制服,手里拿着一把他从来都没有时间解开使用的激光枪。萨摩亚把尸体踢过栏杆。
“在那里,”他指着其中一个能够俯瞰涡轮机大厅的控制室说,“预计会有阻力。要迅速,不要等着看武器。走吧,兄弟们。”
小队在此受到的阻碍更多的是他们那如同装甲车的大小,而不是上晚班的工人。墙上的读数器和控制面板上的灯照亮了他们脸上的震惊。萨摩亚用他的定制爆弹手枪开了一枪,用爆弹将躯干炸开。这太过量了,但总比低估好。
进入房间的玉龙也投入了他们自己的火力,在几秒钟内干掉了六名工人。墙上的一个音阵链接都没有动过——没有一个工人有时间抓住它并发出警报。那是玉龙队用他们的速度和无情换来的一两多分钟的时间。这就是真正的捕食者赢得胜利的原因。
塔加马拉在后墙上贴了一个炸药。玉龙背靠着墙。萨摩亚什么也不用说,他的队友们就非常清楚这个计划,并像真正的飞行伙伴一样参与其中。
炸药爆炸,墙壁被向内炸开。在碎片撞击地板之前,萨摩亚已经穿过了缺口。建筑之外发生了变化。涡轮机大厅实用的工业设计被火星祭司的宗教色彩所取代:顶部有半个头骨和齿轮的柱子,墙上设有供奉的神殿,墙上钉着代码祷词。空气中弥漫着燃烧的熏香,这提供了一种令人窒息的光彩。
萨摩亚没有等他的小队,他们一直都能够跟上他。他穿过机械室,经过设备室和实验室,在那里,华丽的坩埚燃烧着奇异的元素,发电塔则喷射出电弧。
警报已经发出。为了应对城市中的仇外势力,机械教引入了更多人员并武装他们保卫这个地方。萨摩亚看过部队名单,他知道这些还不够。
当萨摩亚带领小队穿过实验室时,三名士兵冲进了实验室。他卧倒在实验室的一个长椅后面,那块实心青铜板吸收了激光步枪的火力。爆弹枪在房间里呼啸而过,当敌兵隐蔽起来时,萨摩亚跳过长椅,跳到了他们中间。他用闪电爪命中了一个士兵的腹部,又打穿了另一个士兵——这一次,能量场已经被激活了,所以在穿过第二名士兵时它爆发出一阵撕裂了他上半身的光。
第三名士兵被穿过房间的其他玉龙一发带走。交火大概持续了有五秒。
前面是小教堂,俯瞰着一幅巨大的半头骨祭坛画,眼睛里镶嵌着一颗巨大的工业钻石,齿轮所构成的另一半则镀着黄铜。抛光的钢柱向拱形天花板升起,天花板上覆盖着代码文本,0和1与被挑选出的方程混合在了一起。
在那里,斯克佩特里斯正在为她所守护的发电机和防御激光阵列的机魂祈祷,并向欧姆尼塞亚祈祷。她跪在祭坛前,听到玉龙的脚步声在教堂地板的钢格栅上隆隆作响,她转过身来。她仍然把黑色利维坦的兽皮披在肩上。
当萨摩亚穿过小教堂的地板时,贤者站了起来。小队的其他人都退后——他们的枪已经准备好了,以备不时之需,但目前这还只是属于他们军士的战斗。
“你为什么在这里?”斯克佩特里斯问道,“这是礼拜地。”
“我知道你崇拜的是什么,”萨摩亚冷冷地说,“不是欧姆尼塞亚。你可能骗得过极限战士,但我们并没有那么愚蠢。黑色利维坦的印记就在你身上,异端。当我们狩猎时,我们也会被猎杀,但有时命运会把那些猎杀我们的人带到我们的枪口下。所以你得死。”
“我很忠诚,”斯克佩特里斯说,“我致力于消灭异端,履行帝皇赋予的职责。”
“我根本不在乎那些亲异形分子,布里塞斯和阿格利兰可以烧掉我们所关心的一切。命运把我们放在这里就是为了毁灭你。”萨摩亚用他的闪电爪的刀刃指着斯克佩特里斯,能量场的蓝白光在柱子和阴影笼罩的天花板上闪烁。
贤者进行了反击。她的强化赋予了足够的战斗能力,给她一个很好的机会对抗亲异形分子的刺客。她的机身在萨摩亚周围旋转,萨摩亚则用一只胳膊肘抓住并扭动身体,像摔跤手一样将斯克佩特里斯摔在地。他用爪朝她猛砍,但她更快,滚了出去,机械从萨摩亚的手中滑了出来。
斯克佩特里斯的下巴张大了,大到不自然的地步。在她的金属牙齿之间露出了一把枪管和一套热熔武器所用的的开槽散热装置。她发射了一束过热的粒子,在萨摩亚的一个肩甲上烧出了一道深深的沟,把陶瓷直接烧到了骨头上。萨摩亚咆哮着,躲到一根柱子后面,熔化的陶瓷顺着他的身体往下流。
“到底是什么邪术在布里塞斯身上生根发芽了?”萨摩亚喊道,“是哪个黑暗之神派你而来的?你将会在地狱回答帝皇!”
斯克佩特里斯站了起来,枪管缩回到她的喉咙里。她转过身来,看到玉龙的小队站在小教堂对面,切断了任何逃生通道。所有的枪管都对准了她。
“我可以杀了你们中的一个,”斯克佩特里斯说,“然后我就会死。因此,抵抗是没用的。不要再把帝皇的子弹用在我身上了。”
当萨摩亚走到她身后时,她没有转身,能量场在他的爪子周围噼啪作响。他用利爪刺穿她的腹部,向上穿过她的胸部,从她的上背部穿出。她的头向前扑通一声落在它那破败的脖子上,当她向前倒下时,西诺阿抓住了她,往她的腰上砍了一下,把她切成两半,燃烧的长袍和兽皮碎片掉在血泊中。
“我不会在你这个生物身上浪费子弹的,”萨摩亚说着,把贤者的上半部分扔到了地板上。
尸体形成了一条从涡轮机大厅到小教堂的小径,标志着玉龙的前进。其中一些尸体还活着,幸运的是,他们的重要器官没有被伤到,让其能顶着失血和休克来完成任务。
其中一个是一名和平缔造者的士兵,他用沾满鲜血的双手拖着自己进入指挥室。这个地方被破墙炸药造成的烟雾熏得喘不过气来,到处都是死亡工人的尸体。地板上满是血,以至于当士兵拖着自己向前走时,手还滑了起来。
他到达其中一个灯光仍然闪烁的控制台。他抓住躺在控制装置上的一个尸体的脚踝,把它拉开,让它倒在地板上。一部连着一根电线的听筒和尸体一起下来,警察把它举到脸上。
“谁能听到,”警察喘着粗气说,“外面哪个兄弟还在。我知道你们一定有个人能听到了。发电厂,它们正在攻击发电厂。告诉大使们,告诉所有人。”
“为了上上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