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从诞生起,就一直陪在身边的人
“你个臭婆娘!老子瞎了眼才会看上你!”男人扯着叶檬的头发大骂着,“你姐是个‘公交车’也就算了,没想到你也是个不检点的!”
从男人说“公交车”三个字开始,叶檬的眼神就变了。她疯了一般冲向厨房……
她用菜刀杀死了自己的丈夫。
……
叶母生下了两个孩子,一对双胞胎女儿。她向来喜欢吃柠檬,便给两个孩子取名“叶柠”“叶檬”。
叶家父母都不喜欢叶檬。当初叶母生产,生第一个孩子的时候还是好好的,生第二个孩子差点难产而死,虽然最后平安无事,叶父却耿耿于怀。学习上,姐姐叶柠一直是年级第一,而妹妹叶檬则是中等偏下的水平。生活里,姐姐叶柠总能处理好所有事,妹妹叶檬却总是笨手笨脚。
除了叶家的亲戚以及姐妹俩的同学,没有人知道叶柠还有个双胞胎妹妹叶檬。
“叶檬!这次考试你怎么又没及格!”叶父坐在椅子上,冲着叶檬大吼。他一只手里紧紧攥着叶檬那写着鲜红色“58”的试卷,另一只手拿着鸡毛掸子,好像下一秒就要打她。
“爸爸……”叶檬站得笔直,却掩饰不了恐惧,她红着眼眶,“这次试卷很难……我们班最高分也只有85……”
“你们班?你们班是全年级最差的班!”叶父冷笑,鸡毛掸子已经挥了过去,叶檬躲都来不及,他边打边吼,“你看你姐姐,试卷都是一样的,凭什么她就可以考100分?凭什么她就是全年级第一?”
这时叶母端着菜出来了,叶檬被香味吸引,朝饭菜看了一眼,咽了咽口水。叶母微笑着将盛好的饭递给叶柠,嘴里说着的话却与温柔半点不搭边:“叶檬,今天晚上你不准吃饭!滚回房间好好反省!”
她说完又以慈爱母亲的形象关心叶柠:“小柠,吃完饭做完作业就早点休息,看书什么时候不是看啊?别把自己累着。”
叶柠点点头:“我知道了,妈妈。”
叶家父母向来睡得早,八点半便睡下了。
叶檬躺在床上,蜷缩成一团,好疼,好饿……
“阿檬,阿檬……”不知过了多久,叶檬听见有人叫她。她睁开眼,看到一张跟自己一模一样的脸,若不是表情不一样,她真的会以为自己在照镜子。
“姐……姐。”
“跟我来。”叶柠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走了出去。
晚上九点半,叶家的餐厅灯还亮着。一碗冒着热气的番茄鸡蛋面,温暖了一个少女的心。
“姐姐,为什么你做什么都那么好……不像我……”
“说什么呢,阿檬也很棒啊,至少,每次考试都在进步。”
“姐姐,你对我真好。”
“傻啊你,我是你姐嘛。”
……
叶柠一直有一个歌星梦,叶家父母想让她考清华北大,她却报考了一家国外的音乐学院。叶家父母听说这学院知名度很高,还在国外,认为肯定是个不错的学校。反正叶柠自己能争取到奖学金,他们便挥挥手,同意了。
叶檬没考上大学,叶家父母认为复读浪费时间,便叫她去找工作,减轻家里的经济负担。叶檬22岁,便被父母安排找了个人结了婚。
再后来,叶柠回国,被自己大学的导师推荐给一家娱乐公司,成为了一名歌星。她的声音有一种独特的魅力,让人听过她的歌,就无法忘记,再加上她的才华,收获了一大批粉丝。
叶柠自己也觉得,自己的运气太好了,一直都顺风顺水的。
如今,一提“叶柠”,人们的脑海都会浮现四个字“玉女天后”。她从来没闹过花边新闻,也从来没有什么黑料,直到……
“著名歌星叶柠被爆潜规则换取名次!”
“网友爆料:叶柠在歌坛就是‘公交车’!”
“‘玉女天后’其实是装的?叶柠人设崩塌!”
……
“张姐,是王总在整我吗?”叶柠平静地问自己的经纪人,仿佛这些新闻的主角是另外一个人,惊不起她任何波澜。
王总是叶柠最近参加的一个演唱节目的投资人,明里暗里向叶柠透露那种信息,但叶柠都拒绝了。
叶柠最近一次见到王总,是在上周,他对着她笑,说着一些莫须有的话。叶柠只觉得他是个神经病,没有理会,王总便骂她装清纯,还说了些难听的话。
“应该……是的。”
“这些不存在的事情怎么会发酵成这样?”叶柠有些疑惑,接着她看见张姐的身体开始微微颤抖,“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张姐终于忍不住,她抽泣着,断断续续地说:“小柠……不……不是我强迫的啊……一……一直是……是……小檬自愿的……”
叶柠的瞳孔骤然紧缩,她想到了一种可怕的可能……
“她到底做了什么!你说!你快说啊!”
……
“小张,叶柠她不过是个新人,就算唱的再好又怎么样?不过……”眼前的人是叶柠所在的娱乐公司的总裁,李总,他眯着眼,眼中射出锐利精明的光。
“李总……你知道的,叶柠她不……”
“不答应?也行,反正雪藏一个刚出道的艺人,对公司也没什么损失。”
回到宿舍的张姐唉声叹气,她自己也是刚来到公司的实习生,根本不了解娱乐圈的水有多深,更不知道怎么跟叶柠开这个口。这时,叶檬来了。
“张姐!我姐姐呢?”
“她出去了,你有什么事吗?”张姐心不在焉地回答。
“哦,我来找她借书……张姐,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叶檬一眼就看出来张姐不高兴。
叶檬也不是外人,那就说了吧。
“……”
二人皆是沉默,良久,叶檬小心翼翼地开口:“张姐,你看,能不能……”
听完叶檬想法的张姐吓了一跳:“不能!不能这样!我不能为了小柠而害了你啊!”
“张姐。”叶檬异常地坚定,“姐姐的梦想就是成为歌星,唱歌给别人听,我不想让她的梦破碎。而且……她连恋爱都没谈过……不能就这么没了清白……我,至少结了婚。”
“那你的丈夫怎么办?”
“他?”叶檬笑了,“他有小三陪着。”
“小檬……”
“我会扮演好的。”
……
叶柠的五官天生带着英气,颇有花木兰的气势;而长得一模一样的叶檬则柔和许多,好似浣纱的西施。
但是,一样的长相,这就足够那些高层分不清了。
……
“多少次了……”叶柠的声音颤抖着。
“这件事情……我无法回答。”
……
男人将确诊书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打了叶檬一巴掌:“你竟然有艾滋?你竟然有艾滋!”
叶檬低着头没说话。
接下来,就是开头的那一幕了。
……
探监室里,一模一样的两个女人面对面坐着。
“为什么要杀他?”叶柠的黑眼圈很重,她已经很久没睡好觉了。
“……”
“忍忍不就好了……”
“他家暴,他出轨,我都能忍,但是他骂你!我忍不了!”叶檬的情绪有些激动,站了起来,又被身边的警察压了下去。
“阿檬……”叶柠的眼里已经积满了泪,“你为我做的已经够多了……为什么……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傻啊你,你是我姐嘛。”叶檬挤出一个笑容。
你是我姐姐,是对我最好的人,是爸妈打骂我后给我慰藉的人,是爸妈去世后我唯一的亲人……是从我诞生起,就一直陪在身边的人。
“我一直都没有说,那碗番茄鸡蛋面……真的……很好吃……”
……
一个月后,著名歌星叶柠召开新闻发布会,宣布永远退出歌坛。
……
不知多少年后,一家面馆里,一个少年叫了一声:“柠姨!一碗番茄鸡蛋面!”
“好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