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春 4 民国风 战山为王 甜
秦远帮着秦寒英换下装束,便有人敲响房门,房门未开,秦远隔着房门询问:“门外贵客?”。
“我。”,只一个字,秦远立在原地不知该如何反应,还来不及卸妆的秦寒英随即送上白眼一枚,且代为出声询问。
“方参谋何事?”,一边取来湿布,卸下脸上油彩,秦远后一步反应过来,端来已备好的热水送上,却再挨一击白眼,瞬时垂眼,面有微微潮色。
外间方天泽声音传来,让秦远忍不住转头看去,门上依稀可见人影晃动,竟也心情飘忽起来。
“司令差我请秦老板上席,就等您了。”
“多谢司令抬爱,鄙人不过戏子,实在登不得台面,还劳方参谋代答。”,不紧不慢抹去面上油彩, 等着秦远为他解去头上钗饰发套。
“我可做不得主,还请秦老板自个去说明。”,秦寒英见推拒不得,便不再强拒,只是有些不耐的撇门口一眼,自顾自的整理起自己。
“劳方参谋久候。”
“不曾,秦老板这边请。”,二人客套寒暄,随即领人向宴席主桌而去,方天泽一身笔挺军装称得人气宇轩昂,眉宇间肃杀之气过重,让人不寒而栗之感,落后一步的秦寒英,一身亮白长衫,文质彬彬,却无半分怯弱,不由引众人高看一眼,严启三乐呵呵站起,抬手招呼二人坐下。
秦远则立在秦寒英身后,看着秦寒英面前的酒杯,眉头皱起,右袖被人一把扯住,人便偏倒下去,还来不及反应,已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瞥一眼四周,竟是无人在意,心下一松,转头看向始作俑者,方天泽自顾自抬手夹菜,没有理会他的意思,秦远赶紧收回视线,注意力再次集中在秦寒英的酒杯上。
严家姑奶奶与秦寒英聊得投机,推杯换盏,不免喝的有点多,“我那还有一瓶好酒,待我拿来。”,方天泽突然出声,打断热聊中的几人,严启三听完哈哈大笑,摆手让他快去取来。
“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的吗?竟要拿他那宝贝出来?还是妹妹你的面大啊!”,擒着帕子,也是开心。
方天泽起身一个趔趄,被身旁的秦远扶住,才不至于摔坐回去,看着满是担忧的秦远,方天泽好心情的将人拉近,手臂搭上秦远的肩膀,整个人靠在秦远身上,秦远努力站稳,小心翼翼深怕方天泽摔倒。
“那就烦小哥陪我走一趟,免得我摔了。”,说着便扯着秦远往外走,秦寒英想起身拦住离去的二人,被姑奶奶扯着衣袖将人留住。
“随他们去吧!难得阿泽肯献宝,我看,多半是看秦先生面子了!”
“怎会!是秦某沾姑奶奶光才是…”,看着消失在转角的身影,秦寒英来不及阻拦。
托着略比自己高出些许的人,秦远有些不可置信的,没料到靠在自己身上的人这么沉重,费力的一手攥着搭在肩膀上的手臂,另一只楼上坚实的腰际,触碰上那刻,感受到手中充满力量的腰肢,手不经一颤。
一股力量向自己侵袭而来,脚步不稳,人被带着拐进身旁的小门里,人被挤在墙与人之间,被阴影笼罩,给了秦远极大的压迫感,呼吸间已能嗅到对方带着酒气的气息,呼吸略微一滞,身体本能想要逃离,却被方天泽进一步强势的禁锢住腰处,动弹不得。
“小东西。”,话语间,气息扑打在脸上,秦远除了有些不适,并无反感,因自己想法而臊红了耳垂,微微垂首,避开方天泽的目光。
方天泽则不悦的邹起眉头,“讨厌?”,看着如拨浪鼓一般摇头的秦远,方天泽松开眉头,唇角愉悦的勾起,一只手托起下巴,逼迫对方与自己对视,“那便是喜欢?”,看着整张脸被染红的人,方天泽眼神逐渐深邃,指腹摩挲着对方面颊,微微发烫的温度,侵过皮肤,传到方天泽心里,心头一跳,整个脑袋毫无预兆压来,在秦远惊诧之间,两片薄唇被温热包裹。
“张嘴。”,雄厚的男声在耳边响起,拨开耳中不断的嗡鸣声,穿透耳膜,直击秦远的大脑,将混沌的意识清晰些许。
“什么?”,浑噩的问出一声,还没明白何意,唇再次被盖上,下颌处被手捏的有些发疼,忍不住闷哼出声,后颈被人制住,嘴里被舌头占满,从未想过一个人的舌头都可以如此坚硬,强势不容拒绝的侵占每一处,上颚被舌苔剐蹭,一阵酥麻席卷而来,使得秦远浑身如电流划过,脑子越发不清晰起来,双臂已不知何时抬起,攀住方天泽颈项,身体依附着对方,只因被夹击在人与墙之间,才不至因腿软而滑落下去。
看着浅薄的唇色被自己染得艳红,方天泽心情愉悦,眼神亦发暗沉,“我记得你说还有半年满18?”。
“嗯。”,迟疑片刻才反应过来,缓缓点头回应,却不是方天泽何此一问,一双恢复清明的眼睛,似闪着星光,仰头看着方天泽,对方却是听完答复眉头微皱,嘴里咂摸发出的“啧”一声,让还窝在方天泽怀里的秦远后脊一僵。
“怕什么?”,伸手在僵硬的后背来回抚摸,安抚受到惊吓的人,“想到还要等上半年,心烦...”。
“等半年?”,越听越不明白,秦远懵懵的看着方天泽,等着对方解答。
方天泽被他天真烂漫模样都的轻笑一声,在后背安抚的手停顿一瞬,随即顺着脊骨位置,缓缓下移,本是隔着一件棉衣,秦远却是能清晰的感知方天泽指骨的触感,暧昧的由后脊滑落,停留在脊骨末端,轻轻的来回触摸。
顿时如醍醐灌顶一般,秦远明白方天泽何意,一阵热意涌向炉顶,这个人如只被煮熟的虾子一般,羞臊的抬不起头来,我在方天泽怀里,成功将方天泽逗乐,看着面前黑色发顶处的漩涡,方天泽都亦觉可爱。
“不……不用的,老家...十四岁就可成亲的。”,本不想再戏逗对方的方天泽,突而闻得嗡嗡声传来,细辨之下,才解得秦远话中何意,互动收起脸上笑意,眼中黑气凝聚,终如黑潭般幽深。
五指收拢,敛起秦远下颌,逼迫与其对视,秦远面上潮色丝毫未减,却也乖巧的任由方天泽摆弄,一双眼中清明,未有分毫算计之心,方天泽眼中深邃方才稍稍褪去些许。
见方天泽未有开口意欲,秦远不知该做何反应,眼神飘忽,为方才口不择言而后悔起来。
“乖,在这等我,取了酒便来。”,说完将秦远放开,头也不回便向深径处而去。
失了身边人的体温,又招对方突来的冷落,秦远一时不知所措,有些彷徨,更是落寞,但依旧依言乖巧的立在原处,耷拉着毛茸茸的脑袋,似被主人遗弃在此的小狗。
转角时最后一瞥所见便是如此场景,强迫收回欲拐回去的脚步,加快脚步的往自己厢房而去,越是远离越觉心烦意乱,待手中握着酒瓶,脚步向秦远方向而去时,一步更比一步觉得踏实,然却是让方天泽更觉心慌,对着未知而起的情愫,亦为秦远对自己莫名顺从的态度,一时探查不清的心思,究竟是所图为何...
即将回到二人分离处,隐约可闻人声传来,听的不够清晰,还欲仔细分辨,却是呵声传来,随即便是哀嚎呼痛声传来,心道不好,抬脚飞奔而去,入眼的便是少年顺势将一人推倒在地,另一人被扭着手腕不断哀嚎,口中亦不断骂骂咧咧。
“知道我是谁吗!戏子、女表子,你就是个千人睡的兔爷儿!敢动我!不想活了不成!啊啊啊!”,手臂传来巨疼迫使他闭嘴。
秦远看着眼前不断污言秽语的人无比厌烦,便又借着酒醉招惹独自在此的自己,心中烦闷,看着眼前的人,眼神变得愈发凌厉。
与方才自己面前乖巧可爱的人相比,这般露出爪牙的模样,方天泽更觉吸引自己目光,仿佛欣赏着某件艺术品,心情愉悦的勾起唇角。
“你们还看什么!一起动手啊!”,呈现奇怪姿势跪地的男人,对方才摔倒在地,艰难爬起的两人大声呵斥到,两人立马会意,一同向秦远扑去,却是被人从后捏住脖子,复有摔倒出去,只是力量更大,摔得更远,一时有些爬不起身。
方天泽踩着厚重皮靴,一脚踢在跪地男子背上,力道之大,倒地男子险些喘不上气来。
“敢在我的地盘嚣张!我倒要看看你是谁!”,一把薅起男子的头发,满脸鄙夷看一眼对方,随即嫌弃的将对方甩开。
“你的地盘,我竟不知你个狗仗人势的东西,这大帅府是你管辖的了?”,见到方天泽,男子一脸见鬼模样,缩着脖子不敢出声。
方天泽看着伏在地上的人,愉悦的心情瞬间消散,满眼厌烦,一脚踹在对方身上,将人踢出老远,“滚!”,男人不顾身体伤痛,至地上爬起便跑。
没了碍眼的人,方天泽转头走到秦远身边,心里郁气未消,口气不是太好,说话便失了轻重,“看你多招人,这次多久功夫,便惹来这种蛆虫,看来啊~”
“你也是这般想的?”,打断方天泽没说完的话,挥开方天泽伸过来的手,秦远缓缓抬头,脸上潮色全无,换来一张煞白的小脸,一双灵动的眼睛此时赤红,泪水蓄在眼眶里打转,呼之欲出,委屈的模样,却倔强的不让他滑落,方天泽一时心揪的一痛,来不及细究,秦远已转头离去,方天泽杵在原处,片刻才反应过来,追上前去已无踪影,一直回到宴席,秦远坐回原处,脸上看不出情绪,令方天泽一阵心慌,视线锁在秦远身上,记不清席间谈话,心思全在身边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