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这尼玛夏天还能感冒??
本文又名《岁月》 雨村日常 温情 欢乐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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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病了。
感冒。
这事闷油瓶主动接锅了,内疚得直扒拉我脑门上顶着的毛巾。
新空调氟加得很满功率不小,冷气给足了又直冲着床,半夜闷油瓶给我折腾得浑身是汗,倒头就睡对着风口一催。
第二天就开始犯昏嗓子疼发热。
我瓮声瓮气盘坐在太阳底下打了个喷嚏,蔫蔫地揣着手,任闷油瓶凑过来用纸给我擦了擦。
不清楚夏天为什么也会感冒,而且比冬天难受百倍,冬天你可以灌壶滚水,捂着等发汗排病气。可伏天本来就浑身是汗,捂不能捂闷不能闷,惹得头重高热,人就会陷入不知名的混沌和无解的思绪中。
于是开始回想过去受过的伤和无数个跌宕艰难的日夜,想着我触碰的法律底线和道德标杆,想着我这个人或许不值得平安喜乐与完满结局。
接着思绪就没了边际,我又开始觉得我有残疾。
我头不圆。
这并非我无病呻吟,正常成年男人头骨应当是近圆,脑容量与容器体积也有关联,我觉得我右半部分有些扁,会影响美观。我以前问过三叔这个问题,吴三省让我滚,并用篝火点了根烟,把睡袋给我掖好骂我还他妈不睡。
现在想想,那时候的老狐狸跟我如今年龄相仿,却比十几年后的我更适合以长辈身份自居和引导后生。
我跟小哥说我脑壳不圆,他站在井边把背心拽脱下来,仔细端详了一下,而后凑过来亲了一下我后脑勺,说:“圆。”
又跟胖子这么说,他表现得很激动,拿着厕纸指着我让我出去,并说我是个方脑壳。
我就嗡囔着趿拉回院中间的躺椅,黄昏日头仍是热烈的,凝滞的闷热渗析着我的汗腺,这是吐纳的好时辰,万物吃透了光合作用,一日含氧量即将到达峰值。我泡了杯茶,想就着汗把病气发出去。
轰!
人刚挨了个躺椅边就听灶台那惊天动地一声轰响。
那动静跟进攻科威特阵仗差不多,我反应很快,一个后翻就栽到了躺椅后,淋了一头热茶,撑着老胳膊病腿警惕地观察四周,见没什么二次爆炸便慢慢站起身查看。
我们厨房是另搭的平房,灶台就在檐下,如今有细微的余烬噼啪声和着燃声。
接着就见闷油瓶从井里冲了出来,速度惊人一把把我旋身抱到了身后,差点没把我腰勒断。胖子叼着纸提着裤子就从茅房跑过来,半路抄了个铁锹,左右问谁他妈在爷爷地盘放二踢脚。
闷油瓶先确认了我没事,还是病殃殃的苦相,放下我便自行摸进了厨房查看,过了一会走出来,三个字便告诉了我事发经过,事故发生原因甚至包含了危害后果。
“锅炸了。”他平静说,提起炸的跟个向日葵一样黑糊的炒锅给我看。
我们家用的是农村常见的泥糊灶,是这房子旧主就留下来的,我嫌麻烦也一直没检查过有没有安全隐患。如今出了事,我裹着毯子绕了灶台两圈,才发现了些因高温燥干而崩裂的细缝,随墙皮掉了一地。
“炸膛了。”我分析演算了一下受热环境和着力构造,嗡着鼻子简单说明了原因。
“好家伙,这尼玛不就王八钻火炕窝火了嘛,你这一病把灶王爷都吓活了。”胖子夸我牛逼,挑了些还算完整的青菜洗了一把,吆喝我赶紧出去别在这有烟的地方多待。
家里没炒锅了,晚饭就用个小破电磁炉整了点简易火锅。
胖子北方人吃麻酱,我就端了碟酱油,闷油瓶其实算东北口,但他随我口味且不挑食,说实话这些食材即使生着摆他面前,为了活命或维持生命体征他也能面不改色吃下去。
我想着就有点心疼,闷不做声从胖子碗里挑了一大筷肉到他碟里。
胖子光着膀子端个海碗呼哧呼哧往里扒拉,吃得一脑门汗,越过锅里蒸汽缭绕,衬得跟一大尊做工粗糙的弥勒一样,我踹了踹桌脚示意他吃差不多得了。
闷油瓶不言不语坐我旁边给我剥虾,鲜香肉嫩码了小半碟。我本来身上带病,胃口不那么好,蔫蔫抬起头想制止,刚叫了一声小哥,他就看过来,自然而然把手上剥好的喂到了我嘴里。
这人啊,就得有那么点叛逆的愿望和想象力。
因为你永远不知道曾经爱答不理无数切晕你的神仙,能表现得多像个有血有肉有情感的人。
我吃完饭就补了感冒药,回院里把下午没呷半口的茶品完,胖子叮零咣啷在厨房洗碗,边洗边念叨天灵灵地灵灵灶王爷有冤快走行不行,不行我叫张起灵。
夜风过树影响,掀起些蚊虫扰人,我躺得困顿又病殃殃的,就冲里屋无力说了句有蚊子。
不一会闷油瓶应声走了出来,坐在我身边,顺手给我额头搭了个凉毛巾。两个人在虫鸣扑簌声中静坐着,逐渐天便静了下来,我枕着他的手臂浅眠了一会,昏沉醒来,清了清嗓子说要回屋。
闷油瓶站起来,低头看我,人病着确实是没有理智加持且行事不经思考,我犯了懒,加上身子困顿,做的事完全不合逻辑。
于是,我闷闷向上伸出手,在他沉深不可见的眼神中,低低蔫蔫地开口唤了他。
说:
“抱……”

03:45 “不……不抱了。”
“抱。”
图自lofter.藏九归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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