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坎坷人生(六)

2011-02-19 11:10 作者:陈宣章  | 4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十、红领巾

小学期间,加入中国少年先锋队是学生的大事。全班都带上红领巾了,而我因为年龄不够,不能加入。二哥每天带红领巾上学,而我呢?脖子上少了这个东西。这件事当时对我刺激很大。怪谁呢?怎么办呢?我想留级,而且是留两级。我不知道怎么样的情况可以留级。甚至不知道考试不及格可以留级。

虽然我的成绩不是优秀,但是,除了体育课不及格,其它课目都是良好。生活以前唯一不同的是,每天盼着快点过,早一点达到加入中国少年先锋队的年龄,早一点带上红领巾。现在想想,真是可笑。

如今的孩子,每天会向家长提出许多要求,而家长们是惟命是从。我常常对孙女说:“爷爷小时候哪有什么愿望?一分钱一粒硬糖,两分钱一只甜大饼,三分钱一只葱油大饼或一碗甜豆浆,四分钱一根棒冰或一碗咸豆浆,五分钱一根油条,八分钱一根糕,一角钱一碗阳面还是精白面粉的,两角钱一张电影票。可是,对我来说,全都是痴心妄想。你现在一年吃的冰激凌比爷爷一辈子吃的棒冰还要多。1967年爷爷大学毕业分配到大连工作。次年天,为了自己打毛衣,我到天津街百货商店买毛线。大连夏天不太热,最高温度30-33℃的天气才一、两周。而且,如果是工作日,医院领导就安排车,下午一起到海边‘洗海澡’(游泳)。那天周日,气温超过30℃,我才吃了一生中第一根棒冰。”孙女说:“你没有钱,为什么不向奶奶要啊?”我笑了:“那时候,你奶奶只是我科室的同事。我的工资比她多呢。爷爷从小过惯了艰苦生活,后来二军大学员生活又不准吃零食。”孙女说:“爷爷真傻。”

现在的社会与那时候是大不一样。“艰苦奋斗,勤俭持家”的传统早已被批判得体无完肤。什么“月光族”、“啃老族”、“超前消费”、“挥金如土”……对我是那么地难以理解。有人说:“时代在前进。你还是老脑筋。”是呀,我们那时候,入少先队、入团、入党、当科学家、当先进、当模范,为国争光,为人民服务,而对自己的享受很少考虑。“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更不用说违法乱纪、贪污腐化、谋财害命、杀人越货。时代在怎么样前进呢?

国家的强盛靠什么?靠生产、靠科技,只有四个现代化才能使国家立于不败之地。倒卖的利润大大高于生产,教授的收入更是不及歌星的尾数。人造卫星可以把歌声带上太空,而歌声是不能把人造卫星送上太空。以前是“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后来是“学好数理化,不如有个好爸”。现在是什么呢?(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春节前,我给谈祥柏老师拜年。电话中,我们有同感:现在,科学知识大幅贬值,短信娱乐泛滥成灾。上世纪八十年代“智商从娃娃抓起”;后来变成了“财商”,现在是“情商”。我孙女才十岁,什么情人节、包二奶、私生子、同居试婚离婚……都知道。你要问小学生:“长大干什么?”男孩大多数说:“当大老板。”女孩大多数说:“当明星。”

以前是“一颗红心两种准备,只要祖国需要,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现在是:公务员招考日趋火热。不光是公务员工资待遇高,而且他们的司法待遇远非金钱能够度量,隐性福利更是“佛法无边”。

我足足盼了两年,终于带上了红领巾。这时,我接近小学毕业了。人活着,总是要有个盼头,接下来就是进一个怎么样的中学了。

十一、干妈之

初中时,我与二哥在文建中学(原名糖业中学)同级不同班。

这个学校是个完中,有初中和高中,在昼锦路上,1948年11月22日成立。后来,校名改为“文建中学”。浦东改革开放后,学校搬迁到浦东新区浦建路211弄9号。原址让给明德中学(前身是明德女中,位于糖业中学对面的小弄堂里)。

我们考进糖业中学时,已经公私合营,只是校名保留。原来的私方校长是副职,正职由党支部书记兼任。学校有三栋大楼:东堂、学习堂和十月堂。东堂主要是办公楼,供校部机关办公用,还有伙房。十月堂一、二层是大礼堂。下天,体育课在大礼堂上。平时,大礼堂二层是饭堂,供路途远的师(教职员工)生午餐之用。伙房还为带饭的师(教职员工)生免费蒸午饭。各教研组分散在三个大楼中。

我们这届初一有12个班,史无前例。二哥是6班1号,我是7班1号。整个年级,各班里的“大”学生很多。二哥说,他班上的女同学为了与姐姐争男朋友,喝蓝墨水“自杀”,真好玩。1班有个学生徐国光是我邻居,比我大4岁。10班有个女同学是我小学的少先队大队长李新。她后来在高中又与我同班,同学12年。

二哥的成绩始终优秀。我呢,一开始学习平平。

解放后社会基本稳定,政府也鼓励生育,人口增长很快。记得当时豫园周围一大片地区有两个“光荣妈妈”:一个是仁吉里4号送子的抗美援朝的光荣妈妈;一个是生九个儿子的母亲。我家本来就兄弟密集:大哥1943年9月生,属羊;二哥1944年9月生,属猴;我1945年12月生,属鸡;四弟1947年2月生,属猪;五弟1948年6月生,属鼠;六弟1949年10月生,属牛;七弟1950年11月生,属虎。接着,1954年1月又生八弟,属蛇;1955年3月生九弟,属羊。可谓“羊头羊尾巴”,一轮12年九个兄弟。其实,我母亲头胎男孩夭折,共生十子,可谓“一包籽(子)”。这都是想生个女孩惹的祸。全家连外婆12口,生活越来越艰难,只得绝育。

俗话说: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大哥穿新衣,二哥穿旧衣,我穿破衣。在学校里,我总是穿打补丁的衣裤。因为母亲上班,我们小时候都是自己洗衣服、袜子、手绢。天洗衣服是很难受的。水冷冰冻彻骨,补丁衣服厚重,肥皂质量低劣,先擦肥皂后用板刷刷,再用清水洗三遍。我人小力薄,衣服常常洗不干净。

我还要自己补衣服、补袜子、补鞋。我用袜板托一个袜底,用不了多少时间。我还会绣花、结毛衣、结线袜子。我补衣服的针脚均匀细密。谁知,这为以后当医生提供了有利因素。因为外科医生要结扎止血,要缝合,有各种缝线、各种打结法。

初中二时,我对数学突发兴趣,其他学科也开始天天向上。因为我数学成绩名列前茅,代数老师徐慧珠特别喜欢我。一个女教师教代数,本身就怪。尤其是,她是一个老姑娘,姐妹两人都终身未嫁。她姐姐住在福佑路丽水路口,开了一家专卖店。看我聪明天真又家庭贫寒、兄弟众多、衣服脏破,徐老师想认我做养子,领我去她家玩。

她家很大,在马当路上,也是石库门房子。屋内红木家具,很豪华。她买了许多好吃的零食,饭菜很丰盛。她还要送我新衣,我不敢收,说要回去问父母。我把养子之事告诉父母,结果挨了一顿臭骂。徐老师也只得作罢。养子之事告吹,于是,我接着在贫困线上挣扎了十多年。对于徐老师和我,这都是一场好梦,而事实却是冷酷无情的。

假如好梦变成事实,我的人生会怎么样呢?是否会一帆风顺呢?不一定。也许我成“独子”不能当兵;文化大革命中,徐老师因家庭出身受到冲击,我能不受影响吗?也许……一切的一切都只是推测,谁能说得清楚。

反正,干妈之梦破裂后,我在家中已被打入另册。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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坎坷人生(六)的评论 (共 4 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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