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ing is Such Sweet Sorrow (3)
Parting is Such Sweet Sorrow (3)
——闲话:继承、借鉴、创新
2,表现手法上的借鉴。
中外文学名著的艺术表现手法极其丰富多彩的,单就古典诗文来说:欲擒故纵、烘云托月、托物言志,寓情于景、神于言外、虚处藏神、化虚为实、化静为动,乐景写哀等等,不胜枚举!认真学习体会定有收获。下面只说两种常见的结尾之法。
有时候,一首诗、词或一篇散文,其立意、其行文在开始甚至过半都看不出有何新奇或妙处,有的甚至好像与文章题目无关,但快到结尾处,却宕开一笔,奇峰突起,展现出一个全新的天地,使人眼前一亮:原来如此!前面的一切都有了意义,妙!这是作者一句精妙的话,把全文都激活了,全文的境界一下子阔大起来或升华到了一个更高的层次。这种手法就是:
“卒章显其志”,白居易提出,也实践此法。例如(结句):(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轻肥》“是岁江南旱,衢州人食人!”
《买花》“一丛深色花,十户中人赋!”
其实在白居易以前,就有这种写法了。
李白《赠汪伦》:
李白乘舟将欲行,忽闻岸上踏歌声。
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伦送我情。
杜甫《又呈吴郎》;
堂前扑枣任西邻,无食无儿一妇人。
不为穷困宁有此?只缘恐惧转须亲。
即防远客虽多事,便插疏篱却甚真。
已诉征求贫到骨,正思戎马泪沾巾。
前六句都是劝说吴郎不要阻拦来打枣子的老妇人,最后两句却说赋税太重,老百姓已经一贫如洗,且又战乱频仍,不禁伤心落泪。有了这后两句,老妇人的悲剧就是时代悲剧,杜甫同情的就不仅仅是这一位老妇人,而是成千上万的老百姓!
大家熟悉的《岳阳楼记》,是运用此法的典范:读到最后一段(不算那一行日期),才恍然大悟前面写那两种不同风景的用意,才知道作者到底要说什么。高,实在是高!
当代作家杨朔的散文,借鉴这种写作手法非常明显。 他的《荔枝蜜》,《茶花赋》,《泰山极顶》,《香山红叶》《樱花雨》,《秋风萧瑟》,《雪浪花》等即是。但他的散文模式化太重,已有一定基础者不宜模仿,只应该创造性地学习他。也不该苛责他,当时的政治、思想和文化环境束缚了他的思想。
台湾作家子敏《一间房的家》:
我们既然不和生命的长河分离,我们就已经满足。我们既然不能有一个像样的房子,就让我们尽心尽情地爱这个只有一个房间的家吧!
你若同样是“蜗居”,读后心里怎么样?
台湾作家子敏《“纯真”好》:
我们心情都很愉快。因为能在艰难困苦或一帆风顺中保持自己的纯真,真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
这种结尾,常常令人领悟到某种道理或某种思想境界,有时也发人深思。有人称之为“结局的点睛之笔”,或“篇末点题”。
另一种结局的写法是:篇终接混茫。
杜甫《寄高适、岑参三十韵》称赞高、岑的诗“篇终接混茫”。这种结尾,往往是描写的一个景象,其实是没有结尾的结尾,让人思考,咀嚼、回味、遐想。
李白《黄鹤楼送孟浩然之广陵》:
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
周邦彦《瑞龙吟》:
断肠院落,一帘风絮
前面所引“贺梅子”那个结尾:
试问闲愁都几许?一川烟草,满城风絮,梅子黄时雨。
都属这类。
杨朔散文《雪浪花》如果就在“一直走进火红的霞光里去”结束,删去后面那些议论,其艺术魅力应该大得多!
旅美作家聂华苓《人,又少了一个!》:
砰地一声,大门被踢上了。那女人回过头来,冷笑了一声,然后漠然望了我一眼。她已经不认得我了!
读完不由得你不深思:“她”原来认识“我”,现在为什么“不认得我了”?或许还要从头细读一遍,咀嚼、回味!
假设一部影视剧结尾是这样的:
女主人公乘坐的快艇向大海深处驶去,男主人公乘坐另一艘快艇在后面追;女主人公之快艇消失在水天一色处,接着男主人公之快艇也消失了:茫茫大海,水波无际,此时“剧终”两字出现在水波之中。
这就是标准的“篇终接混茫”!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