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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逝去的青春过往

2013-04-17 23:41 作者:心境如水  | 42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阿威提前一天来盘锦为了参加同学孩子婚礼,我们几个曾经同班的老同学自然要叙叙旧酣畅淋漓一把。阿威算是我们这一届的佼佼者----1977年我国恢复高考以后第一批考上大学,然后单位推荐去国外进修,如今是省城一家著名医院的副院长。

推杯换盏之际阿威悄悄地对我说:“前几天老P到我那儿去检查了一下,情况可能不妙是肺癌晚期。”我很惊讶,知道那意味着什么,老P是我们同学中比较有有钱的,私营买卖挺大,还时常请大家喝点小酒,据说他的儿子刚刚留学回来,可能用不上两年他就要晋升为“正爷级”舒心地享受天伦之乐了,难道……这个世界有时真的太残酷很无奈!

总是觉得没有比我们这些属猪属狗的人更命苦更倒霉的了----“出生就挨饿,上学就停课,毕业就下乡,工作就下岗”,经历了文革的变迁,改革开放的岁月,飞跃发展的今天……进入天命之年的我们有太多太多的感慨,半个世纪的韶华转瞬即逝,每当大家相互望着对方皱纹条条,银丝根根,真是“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

我们的母校是盘山一中,当时叫红卫中学,坐落在当年盘山老县城的中心。那个年代学校实行“开门办学”,真正上课学书本的时间很有限,一个学期几乎有一半的时间要到校办工厂“学工”,还要轮流去十几里以外一个叫五棵树的学农分校劳动锻炼,养秋收,天还得背稻子。

逃课自然是经常的事儿,因为那时绝大部分家庭都缺衣少粮,平时没有什么好吃的,肚子总是空空的,哪有心思上课,实在觉得闹心了,我们就跑到城郊菜园子偷摘黄瓜、茄子、西红柿等打零食。

再有就是爬上老榆树采摘榆树巧----想办法把枝条折断,尔后,大家席地而坐迫不及待地把榆树巧从树枝上撸下来,不管是树叶还是榆树巧就往嘴里塞,那种甜甜的清香打发着苦涩的岁月。(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从学校南边的砖墙翻过是向阳大院,出去就是盘山城里最热闹的街道,那里有城里唯一一座电影院---盘山电影院。我们不厌其烦地“光顾”,番来覆去地“欣赏”的就是那么几部革命样板戏影片----《红灯记》《智取威虎山》《沙家浜》《海港》《奇袭白虎团》《龙江颂》《杜鹃山》《红色娘子军》《白毛女》等等,5分钱一张门票,有时还优惠学生2分钱一张。于是,校园里不管是谁五音全不全都会唱上几句:

“提篮小卖拾煤渣,挑水担柴也靠她,里里外外一把手,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人家的闺女有花戴,我钱少不能买,扯上二尺红头绳,给我扎起来。”

“早也盼晚也盼,盼穿双眼,谁知道今日打土匪进深山,救穷人脱苦难,自己的队伍来到面前。”

“大吊车真厉害,成吨的钢铁,轻轻一抓就起来。”

……

学校每年都会举办一次为期二三天的运动会。这是同学们最为期待的,不过开幕式的时候要统一穿白衬衣、蓝裤子、白运动鞋进行“阅兵”。

那白运动鞋在当时可是紧俏货,有的提前几天就洗干净准备着,买不到的只能将黑球鞋用白粉笔涂抹代替。

伴着激昂的《运动员进行曲》,每个班走过主席台前同学们都要高举用彩纸竹条树枝制作的花篮花树高呼:“发展体育运动,增强人民体质”、“友谊第一,比赛第二”……比赛开始了,一个个如小老虎般的运动员眼睛盯着前方,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用余光斜着旁边的人。

随着发令枪“啪”的响起,如离弦之箭穿了出去,顷刻之间,锣鼓声声呐喊声震天。接着大喇叭里就开始声嘶力竭地高叫着:“东风吹,战鼓擂,运动场上真热闹,你追我赶争第一……”、“××班××同学下定决心,不怕艰难,顽强拼搏,终于赢得了第一名……”

……

海子也是我们同学,他算是那个年代的“高富帅”----长得不算英俊从小生活在部队大院,家庭条件较好,父亲是建国前的老革命转业后在一家国有企业当厂长。

那时在学校最流行的就是穿军装戴军帽,由于货源奇缺,社会上抢军帽成风,好不容易讨来一顶军帽,还要小心翼翼地戴,特别是晚上看露天电影是绝对不敢戴的。海子虽然不去抢军帽但是总是能够通过“关系”搞到,于是身边自然便拥有一些“崇拜者”,还选他当上了班干部。

初二那年,学校开始“学习反潮流英雄黄帅,反对师道尊严,停课闹革命”,同学们像丢了魂似的每天都要表决心写大字报开批判会,我们的班主任----一位平时像母亲似呵护我们的王老师,一之间莫名其妙地成了受批判的对象。海子却不玩那一套,仗着“根红苗正”经常和那些没事找事的人犯起“混”来,他总是愤愤地说,老师教咱学知识有啥错?

中学还没有毕业,海子和班级里几个同学就通过“严格审查”当小兵入伍了,他们得意洋洋地穿上崭新的绿色军装和我们合影留念。同学们都说他是为了逃避上山下乡,是“走后门”去的“泡兵”,不可能受得了部队的苦。

果然,海子没有像其他同学一样在部队坚持到底,军训没有结束就离开了军营。回到地方后被安排在爸的工厂,成为一名令人羡慕的“国工”,还开上了当时最牛的“辽老大”货车。一年后,海子结婚了,并有了一个可的儿子。

随着计划经济的结束,海子所在的工厂滑入低谷,他干脆停薪留职“下海”单干,借钱买了两台油罐车搞起了“倒油”运输,很快就富了起来。

当上老板的他渐渐地开始钟情沉醉于灯红酒绿大把大把地花钱寻找快活,也很时髦地有了个“小三”----她给他生了个女儿,他给她买了套二居室楼房“金屋藏娇”。海子游荡在两个女人之间,其乐融融。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随着市场经济竞争的日趋激烈,海子也只能靠吃老本来撑面子了。2009年夏天,一次,海子亲自跟车去B市送货,在连夜返回途中车却“抛锚”了,凌晨2点他钻到车底下检查时,竟然意外地发生了“溜车”----他悄然无声地丧生在自己的车轮下!

也许人生就是这样残酷无情,又是这样如此简单滑稽。海子实实在在地经历了人生的大起大落,像一粒尘沙静静地从人们的视线中消失了。一位作家说,安谧的精神像一朵云彩从天上落下来,如果这朵云彩能在某处停留的话,那就是停在你独自的这个宁静的黄昏中。在黄昏洒落的那片树林里,有风呼呼吹过的孤独寂寞……

一季花落,一季烟凉,一季惆怅,一季沧桑。熟悉的,安静了;安静的,离开了;离开的,陌生了;陌生的,消失了;消失的,陌路了。

不敢回眸,怕风中飞舞的伤感会迷乱此刻有点彷徨的心;不敢拾拣,那些不曾走远的温馨片段,怕不争气的泪水再次模糊黯然的双眸;不敢聆听,回响在耳际却早已消散的叮咛,怕伤痛了心,无法承载这温暖之后转瞬冷却的离殇。因此,总是习惯用文字去堆砌出属于自己的一方城堡,去营造一个自己的桃源所在,记载下那些曾经的快乐忧伤

一幕幕往事好似被风吹过的夏天,爽朗而又潇洒。

或许,我们还是会经常地感叹那些在灵魂的悸动中、如同昙花般闪现、境般摇曳的光阴的故事,但是一切的一切毕竟将被沉淀于底。

或许,伤感的人没有忘记的,是那些想起来难受的过往

或许,对的又是错的,错的又是对的。疼痛的文字、哀戚的语言,其实根本代替不了什么……

“所有的日子,

所有的日子都来吧,

让我们编织你们,

青春的金线,

幸福的璎珞,编织你们……”

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美好的青春岁月,像一首诗一曲歌一阙宋词,一篇荡气回肠的故事。

时光的脚步,轻浅又匆匆。想起那个柔软而又温和的字眼叫“荏苒”;亦念起一个有些低回却又关乎内心的词语叫“蹉跎”。

在时光面前,我们真的很低微,甚至有点不知所措。

时光很浅很浅,刻印在走过的路途中;记忆很累很累,刻画在逝去的流光中。

于是,我们轻轻地吟,浅浅地唱,静静地绽放,只为一次又一次虔诚地祭奠----祭奠那些逝去的青春过往。

2013年4月17日

首发散文网:https://www.sanwenwang.com/subject/7407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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