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尘暴
惊蜇节过去,我们这儿最重要的风景—沙尘暴就接踵而至了。
正午。
天绽蓝绽蓝的,尚在枯睡的柳树、杨树、还有臭槐一颗颗在梦中呢喃着摇摇枝芽,摆摆姿态,把秋冬以来四个月的眠月、眠雪贮藏的懒散悄悄的释放—--在褪了纱雾的太阳下,在人们晒阳洼的斜倚里,在漫怀春情的牛羊群中。
午后三时。
西天边慢慢升起了一朵灰黄色的雾团,渐起渐大,十来分钟的功夫,西北方向整个变得昏暗隐晦,我们的身前身后夹裹着一阵一阵细凉细凉的风圈,地上的杂物开始浮躁起来,催着摊贩们卷起货物骑车回家,嬉耍的孩子们的脸上也浮上了一层恐惶,轰轰然散了去。
一个小时后。(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风,忽然间强劲了起来,空气中弥漫着呛人的尘土味,高压线嘶鸣的声音已经传到了城内,木质窗户安装的玻璃发出噼噼啪啪的吼叫。刚一会,天完全黑了下来,街上早就没有了行人,疾驰而回的汽车打出的灯光就像快没有电的手电筒,只能见到一丝光亮。刹时,一股飞沙走石铺天盖地而来,山在吼叫,地在颤抖,外墙上遭风沙撞击的声音隔着三七墙递进了屋内,带进了阵阵尘土,每个人的脸上都蒙上一层沙土,灰蒙蒙的。
持续,长达两个小时的持续。
黄昏。
大风终于停下来了,天还是灰色的,半月就像是遭受了重创,软软地浮在天空中,星星们也懒得眨眼,西天边上虽然拼出了一丝蓝色,却没有让人感觉到些许的美来。
老人们说:这个春天就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