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秃山坡的少年

2013-03-01 10:58 作者:友友  | 16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在我记忆中,秃山坡的痕迹是永远抹不去,也擦不净。它深深地烙在我的脑海,时时泛起文革、少年的记忆。

上世纪70年代,唯公溪河上之清风、山间之日月是不受限制外,其它的就数砍柴政策宽松。大人们因为要出工,砍柴供火炉就自然是我们小孩的事。我们常常利用读书的空隙砍柴,且不影响学习。其实,那时的学习,也没有我们现在的学生那么辛苦,即不要为考大学所累,也不要为找工作发愁,基本上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儿打地洞”。我们农民的子弟,只要一离开学校就开始漫长地“修理地球”。

秃山坡,属巍峨的峰山脉,八面山分支。位于湖南省洪江市沙湾乡和深渡苗族乡的交接处,山体实际控制是深渡苗族乡。从我家后院往碉堡山(家乡的山名)上走,经过宽尺余的崎岖小道,迤逦斜行一里左右就到了一条荒废的马路,我们当地叫它老马路。老马路,在我的记忆里,与我们苗乡现行的公路宽度差不多。那时,我也不知道为何要修这条路,只晓得这条路是我们院子的柴路。沿着这条柴路,再走大约2公里,就到了秃山坡。

那时的老马路是红红的黄泥巴,上面铺一层毛绒绒的小草,走在上面颇感舒适。两边不是竹林,就是茶树林。老马路靠山体一侧,因柴夫们行走较少,生了许多蕨根草,颇为茂盛。我和小伙伴们常常在这里捉迷藏(玩猫捉老鼠)。有时还能从中找到松树菌和茶树菌,拿回家就是美餐,纯天然食品。

要说梅季节,雨水较多,只要不下雨,我们的柴是照砍不误。路上湿滑,也全然不顾。也不知是大伙的命硬,还是练就了一副好身板,平日里很少听见小伙伴生病。也许是经常劳动,小病小痛怕咱们,不敢挨身。在老马路两旁梅子树实在太多,走不出一二十米,就有一兜梅子树,而且每年硕果累累,且口味酸甜不一。每到这个季节,我与小伙伴们就能饱尝这人间的仙果,加上我们实在太了解它们的味,伙伴们也会有所选择地吃。知道哪颗树的梅子酸,哪颗树的甜,哪颗树的味道带杉木味,哪颗树的梅子水分少。到现在,那些梅子树的树冠,粗细的树干、枝杈,及那涩涩的黵灰色的树皮和红里带乌的梅子,还时时闯进我的里,仿佛就在昨天。

如果到了礼拜天,我与小伙伴,就会出入秃山坡,一天两担柴,也不觉得累。那时的秃山坡与名字“秃”极不相称。从山脚到山顶,有一千多米的斜坡。往上走,树木也越来越粗壮茂盛,里面的树木密不透风,各种杂树苗条竞高,一丈一下几乎没有曲曲折折的虬枝。人走进去,则要侧身,从树木的缝隙里艰难地穿行。就是在日光强烈的天,也只能透漏零星的几点斑驳的日光。偶遇山风来袭,只听见头顶上悉悉索索、簌簌地翻叶声,给我和小伙伴们一个透心凉,有时禁不住打个寒颤。地上杂草几乎绝迹,仅有枯枝败叶,踩上去感觉软硬舒适,有按摩之功效。此时,山雀就在我们周围和鸣,呼朋引伴;有时就在头顶,从不怕人。我们也无心与之招呼,在密林里寻找干枯的树枝、烂木,挑起来轻松又易燃。不过,最怕的还是野蜂子和蛇,它们在暗出,我们防不胜防。(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每逢夏,我们也顾不了蚊虫地叮咬,蜈蚣和蛇的侵袭,柴还是照砍不误。记得有一次,我与伙伴们走进秃山坡,因我年纪最小,他们叫我走在最前面。那时,我就像地雷战中,在前面探雷的乡亲。在前面拿着棍子探路,不知是我惊动野蜂,还是野蜂机警地发现了我们。走在我身后的小伙伴,突然喊了一声,“哎哟”,第三个小伙伴本能的喊“趴下”,大家就像电影里的八路军战士,一个个卧倒,不出声。然后观察敌情,轻手轻脚远离野蜂这是非之地。为到达目的地,只好迂回曲折,另辟蹊径。后来我们发现,被野蜂蜇的那个小伙伴,头上立马就胀了一个包。其实,这种事情在我们身上时常发生,有时被野蜂蜇得鼻青脸肿,好像也只要过两天就好了,不用打针,也不用吃药。如果碰上蛇,那就更加怵目惊心。记得也有一次,我脚下踩上软绵绵的东西,定睛一瞧,蛇!一股寒流像电流一样流遍周身,一种本能的条件反射迅速弹起。现在想来,还心有余悸。也许是菩萨保佑,蛇没有攻击我,而是慢慢地溜走。

每到秋季,山枫红叶,层林尽染,这秃山坡就成了我们的果园。漫山遍野都是野果子:野柿子,野板栗,野山楂,还有野柚子等等。我与小伙伴们进山后,第一件事就是寻找“美味佳果”,然后大家津津有味地分享。要知我们那时的生活水平,远不及现在(一年四季市场水果不间断),甚至乡里连市场都没有。这都是政策出问题,不是百姓不勤劳。如果谁家多开些自留地,他家就会扣上一顶“搞资本主义”的帽子。记得当时我家多种了两兜南瓜苗,生产队的群众就到我家的菜园里,硬是活生生的拔掉(亲眼目睹)。至于种水果,谁敢?因此,这些野果也就成了我们难得的无上妙品。要说我最喜欢的野果,那就是野柿子。虽说野柿子个头小,但特别甜,直到现在我还是很喜欢吃。

随着年龄地增长,我与小伙伴们从山脚砍到山腰,再从山腰砍到山顶。到我离开苗乡,进县城读高中时,这秃山坡几乎快要名副其实了。前不久,父亲对我说:“秃山坡现在又能藏老虫(老虎)了,树木茂盛,密不透风,甚至连老马路都杂草丛生,几乎封死了昔日的柴路。”

美哉,秃山坡!俯仰之间,光阴已逝;人去人来,万事俱兴。我多想与你再次亲密地接触!到那时,也许你风采依旧,但站在你眼前的已不是昔日懵懂的少年,而是年过半百的中老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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秃山坡的少年的评论 (共 16 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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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孟杨

    孟杨随着年龄地增长,我与小伙伴们从山脚砍到山腰,再从山腰砍到山顶。到我离开苗乡,进县城读高中时,这秃山坡几乎快要名副其实了。前不久,父亲对我说:“秃山坡现在又能藏老虫(老虎)了,树木茂盛,密不透风,甚至连老马路都杂草丛生,几乎封死了昔日的柴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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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孟杨

    孟杨每到秋季,山枫红叶,层林尽染,这秃山坡就成了我们的果园。漫山遍野都是野果子:野柿子,野板栗,野山楂,还有野柚子等等。我与小伙伴们进山后,第一件事就是寻找“美味佳果”,然后大家津津有味地分享。要知我们那时的生活水平,远不及现在(一年四季市场水果不间断),甚至乡里连市场都没有。这都是政策出问题,不是百姓不勤劳。如果谁家多开些自留地,他家就会扣上一顶“搞资本主义”的帽子。记得当时我家多种了两兜南瓜苗,生产队的群众就到我家的菜园里,硬是活生生的拔掉(亲眼目睹)。至于种水果,谁敢?因此,这些野果也就成了我们难得的无上妙品。要说我最喜欢的野果,那就是野柿子。虽说野柿子个头小,但特别甜,直到现在我还是很喜欢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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