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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小语

2013-01-07 14:17 作者:舒仁  | 11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下雪是天地间的盛典,是我们大众的节日。我们对一场雪的盼望是从进入天就已经开始的。

雪在间悄悄地降临。早晨起来时,妻子告诉我说对面二楼的房顶白了,“下雪了。”她兴奋地说。我则老成持重,不以为然地想:没有听说要下雪啊?“那是霜吧。”我的口气有些不当回事。“是雪啊,你看嘛。”我探着朝外面看了看。哦,果然是雪。可是,怎么就下雪了呢?这雪是不会存在长久的。它只有薄薄的一层,东天又是一片红艳。我就对雪的存在没有了多少激动,是期望它应当堆得更厚些、存在长久些的缘故。

同办公室的小青年关注着天气预报,说周六有一场中雪。我赶紧打开网页也看,果然。于是我们一起期待着。

周六,上午十点多了才只是下冻,雪呢?

雪在冻雨之后。冻雨是铺垫,是给雪铺设一个冰凉的地铺,以便在他们到来时有一个踏实安身的位置。(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冻雨都已经来了,雪还会远吗?我们学着歌德冬天里对天的预言。

午饭后我去街上有点事。雪已经下得很大了,但地上还并没有见白。我无须用伞,任由雪片飘落在我身上。办完事顺便去了书店。我在书堆里翻翻拣拣,抱着一摞书出来的时候,地上就已经全白了。我掏出手机来看了看时间。我在书店里呆了四十分钟。只四十分钟的时候地上就一片洁白了。雪纷纷扬扬地下着,在我面前织就了一片雪幕。我抱着书走在人群中,许多人与我擦肩而过时我看到了他们身上的雪片。人们在雪花里行走是一道美丽的风景。一只麻雀停在街道上的分隔栏上,又蹿走了。它无家可归,也无处觅食。我们在欢呼着一场雪时,麻雀这样的小们却开始了关于食宿的担忧。

小学校里,孩子们开始玩起雪仗来了。

冬天,风从北边来。

窗户只有一小点缝隙,风却大得吓人。“针大的眼,斗大的风。”小的时候母亲常常这样对我们说,果然不错。风里带着刺,扎得人脸疼。

天气很好,蓝天下有白云在飘荡。是风吹动了云,还是云带动了风呢?树枝在舞动着。小时候很害怕狂风,尤其是在天暴雨的天气里,风会揭起我们家的房顶,把瓦片像树叶一样吹得满天飞,然后噼里啪啦地砸在地上,弄得满地瓦砾。我看着树在风里疯狂地晃荡以为要是把树全砍了就没有这样大的风了。后来知道风与树是一点关系也没有的,并且树其实也是那样大的风的受害者。

风里裹着雪花。好在是雪,可以不用打伞,如果是雨呢?风风雨雨的,打伞就麻烦了。

风刮在城里,一点也不好看,如果刮在乡下,那风的景色也是很美丽的。比如你走在高高的河埂上,风趟过河水,爬上堤坝,吹动你的衣服,然后吹到一边的村庄里去了。村庄里的树在风中发出声音来,啌啌的,金戈铁马一般,你的心情就会兴奋地激荡起来。要是晚上,在乡里的床上睡着,头安稳地放在枕头上,听着风从房顶上走过,在窗户上拍打,那是会让自己增添出更多的安全感和幸福感来的。有时候,风里带着一二狗叫声,或者行人的脚步声,或者左邻右舍的人家里人的咳嗽声,那夜的宁静与优美就更加丰富多彩了。你会觉得这样才像个夜晚的样子,而在城里,这样的美丽是怎么着都享受不到的。

我开始怀念起乡下的日子来了。

“乡里的风,城里的雨。”意思是同样大小的风和雨,在乡下会感觉到风要大些,而在城里则会感觉到雨要大些。城里不怕雨大,因为路上墁着水泥或者铺着石板,再大的雨也不会给出行带来多大的困难,而在乡下就完全不是这样了。

冬天里雨是最不受欢迎的。雨天里,天气阴冷。雨停了,地却要冻着化、化了冻地一天接着一天地延续下去,弄得泥地里没有好的路可走,白花花的好日头照着,却要穿胶鞋出行,十分别扭,十分讨厌。当然,可以把出行的时间安排在早晨,地还没有化冻的时候,起个大早,但那时又是非常寒冷的。雪也是不能提供给人一条好走的路的,路面上化了冻、冻了化的时候比雨后拖得还要长,雪天里好像也更加阴冷,但雪无论是下的时候还是下过以后都是美丽的风景。雪的美丽让人忘掉了它的讨厌。

雨最好放在春天里去下,比如清明时节,或者是在“草色遥看近却无”的时候。那时轻柔的雨像雾一样笼罩着亟待生长的万物。那是人们对美景与播种的期盼,含着对丰收的期盼。

雨的好处在冲刷灰尘上。过些日子来一场雨,把房子洗干净了,把树洗干净了,把路洗干净了,空气变得清爽起来了,天空会因此变得又深又蓝,这个时候才能感觉到雨的好来。

雨是农耕文明的关系紧密相联,在工业文明的时代,雨不雨的就不是那样被特别地关注着了。

万里无云的天空并不美好,天空里还是要带上些云的,这样才耐看,才像个天空的样子。

云是最变化多端的东西。民间一直有七月里看巧云的说法。农历七月,秋高气爽,天空里的云最为丰富多彩,变化也是最奇最巧的,也最容易引起人多种多样的联想。还是在乡下的时候,每年的这个时节,我都喜欢带着一张躺椅去树阴下躺着,看天空里的云行行停停、变来变去,感觉那是一种非常最高雅的艺术享受。现在住在城里,云看得少多了,想看云只有到公园里才行,因为只有那里才有比较完整清爽的天空,才能自由自在地看云卷云舒。

如果有太长的时间不看云,人会变得狭隘起来的,也会变得缺少思想的活力。我很难相信一个对云没有兴趣的人,或者从来不喜欢欣赏云的人,他会懂得去欣赏艺术,他会有进行艺术创造的才能。

云好像是属于女性的,要不怎么会有那样多女人的名字里带着个“云”字呢?有人说“少女的心是天上的云”,意思是变化太快,快得有些让人琢磨不透,快得让人跟不上趟,里透着些许的不如意。其实变才好呢。女人的心变来变去的,才显得有魅力,显得迷人,也显得有活力,如果清爽如洗,大概也就没有多少意味了。

云给人的最大的启发,留给人的最深的印象就是一个变字。

晚饭后我去公园里散步,抬起头来看看天空,我看到了月亮

我发现这冬天天空上的月亮与其余季节都是有着大的不同的。冬天的天空里,月亮显得格外地高,也格外地清爽洁白,透着些许的清冷。我没有看到它的周围有什么星星,我身边地上的景物也没有什么生机,这样冬天的夜晚,只一个月亮在空中朗照着,让我感觉到了它的孤单。月的孤单其实更加衬托出了夜的宁静与寒冷。

在这冬天明月的夜晚,应当是有小猫小狗在奔跑的。我们人宿在家里,闲着,窗外的月亮管自朗照着,小猫小狗们在我们不知道的地方活动着,弄出些冬天的声音来给我们听,在这样的状态里,我们是会感觉到自己生活的如意与幸福的。

要说还是乡下冬天的月夜要显得浪漫与诗意些。乡下冬天的夜晚,月色如霜,照在树上,树是枯燥的,树枝在月色的天空里丫叉着,显出做哲学的思考状;照在草垛上,草垛静默着,像是一个木讷而情感丰富的老人一样安详、平和;照在空旷的田野里,那里有黄鼠狼和田鼠串来串去,把个田野弄得越发地神秘与丰富;照在水面上,水面泛着粼粼的波纹,有细小的鱼轻轻地跃出水面,像一颗颗溅起的小小的珍珠一样,袖珍而玲珑。城里冬天的月色下哪里会有这样丰富的美景呢。

我往公园的深处走着,月色在空中一直都陪伴着我。

炮仗

我还是愿意称爆竹或鞭炮为炮仗。炮仗是我老家对爆竹的称呼,是一个很土的名字,但却是最有意味的,听上去有力,喜庆。

现在的炮仗是越做越不成样子了。放起来响是响得很,可看上去样子不好玩,放起来也只是点炸了就行,没有什么技术含量。过去的炮仗不是这样的。一串炮仗的提手处一定是要编进去几只个儿大些的,整个看去,外观上就有了变化,燃放的时候心里就有对那几只大些的会炸出更响的声音来的期待,而快乐也就正在这样的期待中越发地浓烈起来。还有一种我们称“双响”北方人称“二踢脚”的筒子炮,一拃长,成人的大拇指粗,多为红色,也稀见有绿色的。放的时候用一只手轻轻地捏着,另一只手点信子,第一声炸响的时候手要及时地松开,炮筒子就咚地一声蹿到了高空中,然后第二声才炸响,第二声一炸,筒子就在空中开了花,红的绿的纸四下里撒下来,天女散花一般。这样的“双响”小孩子是不敢放的,需大人放,小孩子站在一边看,边看边蹦蹦跳跳地拍手称庆。这种放炮仗的乐趣现在的孩子哪里还能享受得到呢?

放炮仗当然不太注重地点的选择,但是在雪地里放总是最有味道的。

我们江南,雪总是要到快过年的时候才会出现的,而这时正是岁尾年头喜庆逐日加深的时候,炮仗把这喜庆渐行渐深地推进着。雪地里放炮仗,静空里声响会更加清脆,白白的雪也会把红色的炮仗渣子映得更加红艳,听上去与看上去,都有一种与年更加贴近的感觉,更加能够体现出年的喜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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