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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南到北

2012-12-27 15:21 作者:晚尘  | 12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不知从何时开始,贪恋路上的风景和意外,心怀感激,留存记忆和气味。

在飞机上,白云锦簇,连绵不绝,聚散无踪,石头森林,高山,大海,山村均被云朵覆盖,高空的气流强大,迅速冷却化成水滴冲刷而过,操持已久的心绪得以放逐,而这不过一刹那的时间去定夺。从南到北。

动荡不安的性情如同一匹野兽,周围环境的躁动以及人事的疏淡,诱惑它一触即发不可收拾,随时出逃。这并非一场筹谋已久的针锋相对,不与任何人构成联盟和伤害,随机性的诞生和事态发展的必然后果,也正是这种随性所为而达至未知的喜悦。

抵达未知的小城。宿迁。对小城镇有一种说不出的欣喜,它生长于野外的荒凉之地,幽禁在都市之外,静寂圆满的姿态,慵懒而自然,人们脸上匍匐着安稳沉醉的状态,喜怒哀乐表于色,呼朋引伴,以酒当歌,言欢尽致。也许他们未曾走出过小城,却未表现出对都市以及他乡的渴求,甘愿如此朝夕与小城同呼同吸,同生同死。

我的旅行始终简单而任性。一本书,一支笔,一本本子,几件换洗的衣服。一路上不断扔掉衣物、鞋子以及一些毫无必要的化妆品,却始终留着一只口红,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光着脚,披肩散发涂上鲜亮的口红,在镜子面前观摩和端视眼前这个女子逐渐趋近老去的容颜和日益沉淀的气息,一些伤痛渐而咯进皮肉生出褶皱来,清凉冷淡的神情,秉持孩子的本性和成熟女子的风情。他喜欢在昏暗的灯光下,一寸寸抚摸我饥渴的皮肤,蛰伏甚久,几近干涸的皮肤瞬间得到温润和贴近,他温厚的手总有办法制止我歇斯底里的暴怒和暴戾的情绪,从我的眉目之间开始磨砂,一直滑至鼻梁,蠢蠢欲动的唇瓣,温热的气流在耳际涟漪,却不让它如愿以偿,继续延伸至锁骨,轻柔而甜腻,肌肤的饥渴感愈加强烈,他却一如既往的玩味,我恨他这般邪恶,又贪恋这种流连于情欲和温情的暧昧不清,呼之欲出之间的百转流长,我们谁也没去开启那个关口,细细品味眼前的人儿。我对他并无所愿望,尽管他许下承诺

一个人是轻而易举的事,只要那个男子能够让一个女子在他身上看到自己的本相,在日常生活中一一显现并且对方竭尽全力去包容和理解,予之温厚,宽之以诚,待之如己,她终将会爱上他,如果他没能让她看到自己本相之时保持安静阔然之态,那么她只是一时兴起,随心性所为。(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我开始习惯他早早出门,无论多忙碌都能准时在吃饭时间出现陪我。以往的吵闹暴烈稍有好转,阅读,听曲,写作,在不同的旅馆辗转和停留,从不知道下一站在哪,又将在何处与朝夕相对。总是一个人去将这些完成和开始,不容许别人的介入和谋划。他在迷离之中吞云吐雾,目不转睛的观摩品味,不发一言,我始终倚靠在床上,慵懒,毫不在意周遭,与他之间仿若一墙之隔,千言万语无以言表,又像千年以前相识,相见恨晚,空气中流淌着一股淡淡温情和诉说不得的情愫,两人都无意去打破,惶恐破坏,甚至出现幻觉。他捏灭烟头,说,我到底看不清你。我耗尽所有精力也换不得你的欢颜,叫我如何是好?

他起身坐到床沿边,温柔地抚摸我的发丝,眼眸,眉毛,鼻子,嘴巴,像个孩子般贪恋。却又无可奈何。你风平浪静的表象让我第一次对女人有了恐惧感,不知从何做起,不知该如何面对,你的脑瓜子里想什么,需要什么,我一无所知,你也不曾告知我。

我要的不过是一颗心。温暖且厚实。你身上所附带的身份和装饰于我而言只是一个面具,毫无意义和温度。

你要的我都愿意给,毫无保留。

当一个男人甘愿鞠躬,毫无悔意的付出,并非单纯的在言辞上敷衍和造假,那他通常已经全身心投入并且连他自己也未曾察觉,他内心的占有欲和征服心理渐渐曝露,在往后的时日里愈加旺盛。

我叫素素。从一而终的居住在路途和未知的路上。孤僻,做事毫无套路,随遇而安,喜简,暴戾,一般不轻易表现,来去匆匆。渐而年长,十七岁那年开始感知自己趋近老去,同龄的孩子还在憧憬,懵懂,我却早早老去,对爱情婚姻产生莫名的恐惧和不安,它像毒蛇,绞缠我的脖子,狠狠地,随时丧命。我不断的出现在路上,不断的去遇见,开始和结束,新鲜和老化,重复和意外,我无以复加的绝望叠加在路途上的人事,它们的来去无踪印证我自身不可救药的贪活。第一次有人跟我提起婚姻的时候,我压抑的暴戾的情绪瞬间爆发,无意抵制,我以各种理由借口搪塞,企图堵住它,让它销声匿迹,然最终选择逃离的还是我。

当他反复和我讨论婚姻这个话题,我内心愈加的惶恐。为什么爱情的最终目的是婚姻?为什么人类都要以婚姻为居所?他也许觉得那是爱我的最深情的表现,必须给我一个承诺和婚姻作为居所,让我有所居,有所依。我只是喜欢一饭一蔬的举案齐眉,斟茶递水之间的温情厚意,一言一语之中的浓情蜜语,并无天长地久的承诺,亦无山崩地裂的轰轰烈烈。骆马湖边上,夕阳料峭,你在前面,我在后面举着相机磨叽,寻思捕捉幽微的人情景,试图将一念之间的思绪摄于影像之中,光与影渐而趋于一体,又迅速暗下去的瞬间,我按下了快门。昭著于一体,而后越走越远,它们有着一致的目标和去向,却不会以同样的方式和速度去获得。你在水中掖着裤管,另一只大手紧紧牵引着站在只可容纳一只脚的栏杆上的我,左边是你,右边是深不可测的湖水,我任性的摇摆,你在这边堪忧,愈发把我的手捉得紧紧的,只要一念之间,即可阴阳两界,与你咫尺天涯。你一脸的笑意,荡漾着秋意,徐徐扑面,我与你的山长水远,无意绵延。

历尽千山万水,不顾生死的旅行是一种奢侈,而这场奢侈的境我全身心的投入,比谁都要认真和剧烈,声泪俱下也难以重现,个中的因果自有定向和宿命,以各种名誉去掌控的意图最终会被击溃,而我宁可顺势而行。

睡前的促膝长谈已然成了习惯。饥渴,抚摸,亲近,发丝,眉毛,睫毛,眼眸,鼻翼,唇瓣,肩胛,锁骨,手指,无一不在你的摸索中此起彼伏,只是换做我去勾引,呼唤你内在压抑的情欲,呼之欲出却极力的潜藏,潜入水底无声的亲吻,需索,伺机,偌大的空间里久久未能平息的欲念,鱼水之欢未尽,早经令你难堪。你说,我是个让人难以抗拒的小妖精,波澜不惊之下蕴藏深厚的力量让人难以抵制,不经意的举止慑服。我回过神来,无辜且暧昧不清的盯着你看,不发一言。

我偏执的相信自己的感觉。它有一种细腻绸缎的质感,不受岁月和风的影响,它给我带来前所未有的愉悦和颠沛,后来遇见的甚多人和事物之中极少有让我始终如一的对待,而你具备这种质地,刚毅透露出纤柔的气味,沁人心脾,粗糙中带着优雅,我天性喜好那些质感鲜明饱满的事物,容易对之产生感觉。

无所事事的日子里,开始产生厌倦,骨子里的动荡又开始骚动,曾有过一刹那,与之眠于茶饭之间,朝夕与共,仅仅是刹那便因你的占有欲越来越强所摧毁。夺过我的手机狠狠删掉一些异性的信息,对我质问前尘后事,疑虑林林种种,每次出门必须把我带在身边,不容许我离开半步。憋屈太久,终究难耐,趁你不在,一个人出门去走走,原来不经意间已是秋分时节,落叶纷飞,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不知道这座小城里住着什么人,终日被你以爱的名义困守于一隅天地。人迹稀疏,黄昏日下,秋意浓郁,时世的人事渐渐抛于脑后,不闻不问,不浓不淡,禁锢于巢穴,单一的与之悲喜,内在的力量尚在,却遍寻不着出路。出逃在路上,并无人可言说,拿起电话,翻遍号码,却发现找不到一个可以说话的人,最后剩下自己自言自语,对着风,对着陌生人言说不知所谓的言辞,抑或狂笑一番。

你发了疯的找我。手机一直处于静音状态,无意去接,那一刻我到底清醒过来,我是个无路可走的人,所以必须时刻保持走路的状态,一旦倦怠,便容易趋近绝望,病症发作,无人能救治。当我安然无恙的出现在旅馆门口,你紧紧地拥着我,不肯放手,害怕我一瞬间就消失了。也许你内心早经把我刻进骨肉里,连自己也无法克制住涌动的情愫,不断在细节上去表现和裸露忧虑和不安,令我愈加的坚定。所有的繁华鼎盛附加于生活,势必令我早早退场和一去不返。

男人对爱的投入表现得比女人单纯直接。女人身边出现其他雄性动物即便躁动不安,以各种方式让所爱的女子成为自己认证的私有财产,他会动用所有的资源去对付外来的同性动物,以表明他对这个女子的占有为一种胜利的象征。同时他对这个女子也是呵护备至,说尽甜言蜜语讨好,费尽心机取得她的信任和仰慕,否则他会认为自己很失败,这比输掉同类争夺资源的战争还要惨重。

惯性的安排,未雨绸缪,我向来不顺应你的意愿,自顾自的逆行。决意要终结,却不曾与你商讨,不留余地,令你始料未及,你安妥的一切大抵需要一个顺人意愿的女子方可抵达,两个人要有一致的倾向,或者日积月累之间去趋近彼此,志趣趋同的状态下才能愈加契合,你的急躁,我的慢条斯理,你的按部就班,我的随遇而安,到底相差甚远,或许诸如之类无关紧要,更甚是地域,时距都毫无障碍,最甚莫过于在我有所希求之时,你并不能完全剖白,反倒以各种赘言掩盖。

从南到北。以路人之名,冠之因果。沉潜大海,悄无声息的来去,所有风和日丽的厚重如同水流快快流过我的身体,留不下一丁点的痕迹和苍老的斑驳,愈发沉默的去应对来去匆匆的人事,不经意的念起,也转瞬成了记忆的某一页,翻过去生命又将老矣,生死的对峙并非对立面,它们在彼此观照彼此,看出对方的本性和真相,正如爱恨,它们容纳了喜怒无常,暴烈和歇斯底里,甚至以死抗衡爱的存亡。

你说,你定必从北到南来应我,我到底无语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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