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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守儿童的春天(四十一)

2012-09-23 12:34 作者:兵兰  | 1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留守儿童天(四十一)

文/兵兰

天亮以后,町兰赶紧向着家里那个熟悉的号码拔了过去

“喂,心怡,起床了吗?”

“早起床了,妈妈,奶奶在做早饭了呢。”那边是心怡甜甜的声音。

“哦,那吃完早饭赶紧去上学。宝贝,妈妈好久没打电话,想你了。”町兰遥远地叮嘱着女儿,跟女儿说着心里话。(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今天不上课,是星期六。”心怡在那端悠悠地回答。

“哦,你看,妈妈差点忘记了,今天是星期六,那你吃完饭看看书,写写作业。”忙碌于工作生活中的町兰,还真忘记已经是周六了,女儿不上学的。

“好的,妈妈。”心怡依然在那边跟妈妈回答着,只是她不愿意跟妈妈多讲一句话,町兰问一句,她就回复一句。

“咦,心怡,最近成绩怎样,考试了吗?这就快过六一了,你想要什么呀?妈妈跟爸帮你买去。”町兰忽然象想起了什么,翻身下床,踱过到阳台上问着女儿。

“……”

电话那边不吱声了,町兰以为电话断线了,连续“喂”了好几声。

“怎么了?心怡,你怎么不说话了?最近考试了吗?”

“……”

电话那边还是不吱声,“这是怎么了呢”?町兰纳闷地问着自己

后来,又问了女儿好多次,电话那边还是没一句声音。那一刻,町兰有点惊慌失措,一种“不祥”的征兆在她脑海里沉淀。难道是女儿考试考得很差,还是在学校做错了什么?

町兰拿着电话的手有点微微颤抖,但她还是强装镇静,耐心地问着女儿:“心怡,你到底是怎么了,怎么妈妈问你考试了没有,你就不愿意告诉妈妈?是不是你考得不好不敢跟妈妈说呀。说吧,宝贝,没事,无论考得好与不好,妈妈都不会责怪你的。”

可是心怡还是一声不吭,这可急坏了这边快要上班的町兰。

就这样磨磨蹭蹭大约有十来分钟,心怡最终还是没能开口说一句话。

“好了,不说算了,妈妈上班去了,晚上再打电话给你。”町兰压抑住心里的怒火,没好气的跟女儿说着。

匆匆来到公司,进入一天正常的工作,可她哪有心思上班呀?满脑子里都是对女儿的重重疑问?她这到底是怎么了呢?为什么不跟她说话?一个上午,町兰坐在办公室里魂不守舍,焦灼不安,总是牵挂着女儿的一切,就算是成绩考得不好,她应该也不会不告诉她呀?平时女儿从没这样过。町兰冥思苦想,为女儿想着一切尽可能的理由。

公司的同事彩霞来到了町兰的办公室,一眼就看出了町兰的异样,担心地问着她。

“町兰,你这是怎么了?看你一脸愁云,是不是家里有什么事情?”

“唉,彩霞,你知道我这心揪得厉害,你说我女儿怎么会这样呢?昨晚我做了一场美回家给女儿过六一去了,醒来时心疼痛难忍,这才想起好多天没打电话回家了。这不,一大早,老公出车去了,我就赶紧拔通了家里的电话。电话通了是女儿接的,听她的语气没有以前打电话那么开心,聊了几句后我无意中问起了女儿的学习,可她却默不作声,后来无论我怎样问她,她就是一句话也不说。你说,她这到底是怎么了呢?想了一百个理由就是想不通。”町兰悠悠地跟彩霞聊着。

“哦,原来是这样啊?别担心,应该没什么事情吧。要不,先打个电话问问你婆婆,看她怎样说。”彩霞安慰着町兰说。

“打了,一个上午电话都打暴了,就是没人接听。”町兰失魂落魄地望着窗外的天空,心急如焚地回答着彩霞。

平时,只要有什么心情不好的时候,彩霞都会想尽办法安慰着她,也只有町兰这些跟她最要好的同事们知道町兰家所有的故事,知道她们这一家苦尽甘来的所有经历。可此时,彩霞也是一脸无奈地看着町兰,只能告诉她别急,家里肯定没什么事。

下午三点左右,坐卧不安的町兰再次把电话拔了回去。可是,电话铃声响了好一阵子都无人接听,町兰继续拔打着。

“喂,町兰,是你吗?刚,刚才去你姐家了。听到,听到电话赶紧往楼上跑,这不,把我累得够呛。”电话那边婆婆终于气喘吁吁地说话了。

“哦,是的,妈,是我町兰,最近家里都还好吗?这段时间公司好忙,所以好久没打电话回来了。”町兰按捺住心中的不安,依然强装笑脸,嘘寒问暖地问着婆婆。

“还好,家里都很好,只是……”婆婆缓了口气,低沉地说。

“只是,只是什么呀?妈,家里没什么事吧,心怡最近还好吗?”町兰听婆婆这样说,更是心急如焚地问着婆婆心怡的情况。

“唉,町兰,你还别说,本来我跟你爸商量是不打算告诉你们,怕你们知道在那边干着急。这想来想去吧,还是得跟你们说说。”婆婆的声音比刚才高了一些,很明显无奈地跟这边的町兰说着。

“心怡这一次的数学测验,你猜都很难猜到她考了多少分?这些天,我这心啊,也难受得很,犹豫不决地拿不定主意,是该告诉你们呢?还是继续瞒下去。这样吧,我告诉你了,你也别太多责怪她,我已经骂过她了,这也是这些年以来我第一次骂她。”婆婆的语气变得有些激动了。

“数学测验,她才考了七十多分,这应该是她第一次考那么差。这分数呢还不是心怡直接跟我说的,是教她数学的刘老师打电话给你姐,让你姐告诉我的。当时啊,我真是气得浑身颤抖,等她放学以后我狠狠地骂了她一顿,你姐也骂她了。所以,这几天她也不高兴。”婆婆就那样一字一句告诉着心怡的情况,这边的町兰早已泪流满面了。

“那怎么办?妈,问了她没有,她是哪里做错了,还是有其它什么原因,让她成绩一下子跌下这么多,以前不是一直都是在班上前几名的吗?”町兰忍住哽咽的喉结跟婆婆说。

“是啊,以前一直在班上都是前三名,可这一下子听刘老师说都滑到十几名了,而且听说题目很简单,就连以前成绩很差的向虎都考了九十多分。上午我一直在你姐家,跟你姐都在帮她找原因,分析她到底是因为什么引起的。这想来想去吧,可能多多少少因为她们学校这一次举办的什么留守儿童的节目有影响吧。”婆婆继继告诉着町兰女儿的一切。

“妈,难怪,我就说,早上我打电话回来了,是她接的,其实我是无意问起最近考试了没有?问她学习怎样?可她后来就一句话也不跟我说了。我这心真急得无法形容,上午一直打家里电话,想问问女儿的情况,可就是没人接听。”町兰哭丧着脸告诉婆婆。

“啊?心怡不是在家吗?她怎么连电话都不接了?”婆婆更加生气了。

“心怡,你为什么不接妈妈的电话,你这孩子怎么变成这样子了。”显然,女儿就在奶奶的身边,町兰在这边很明显听到奶奶在痛斥着心怡。

“好了,妈,别责怪她了,让她缓缓吧,她可能知道她考得不好不敢告诉我,所以电话都不接了。”町兰只能劝慰着婆婆说。

“是啊,不接算了,你也别生气,这孩子最近变化很大,我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了?放心吧,后面的日子我会跟紧她的学习,你们在外就别担心。”婆婆千叮万嘱着町兰。

挂掉电话,町兰的心久久不能平静。这么多年以来,女儿第一次不接她电话,第一次跟她没话说。

晚上回到家,町兰把女儿的情况告诉了丈夫,告诉女儿成绩考得非常不理想,而且一下子滑下了很多。

当时,丈夫一脸惊愕地看着妻子,但没过一会儿,她拍拍妻子的臂膊,悠悠地说:“就这一次考差了,就不要去责怪她了,偶尔一次失意,没事的,她毕竟还是孩子,就算大人也会有失意的时候呀。”

虽说丈夫理由充分的安慰着町兰,可安慰完了以后,他自己却闷闷地坐在屋子里,点燃了一支烟,低头想着心事。町兰知道,女儿的成绩下滑,丈夫也一样的难过,这些年,没能好好给女儿父母爱,没能亲自送女儿上过一天学堂,就算她考差了,有什么理由能去责怪她呢?

那一段时间,町兰跟丈夫都是心事重重,每次想拔通家里的电话以后,只能跟婆婆聊上几句,无论用什么样的方式哄女儿,可女儿就是不接他们的电话。

记得阳春三月的季节,町兰意外有了为女儿执教的两位老师的电话号码,但女儿一直告诉町兰说:“妈妈,老师最近排练节目很忙,你不要经常打电话给老师。”是啊,女儿说的话她哪敢违反呀,所以町兰也一直在控制自己,为了女儿,她忍着少跟老师电话。

可这一次,町兰再也控制不住了,她首先拔通了教她数学的刘老师的电话,跟刘老师了解了一些她最近的学习情况。刘老师很温和地告诉町兰:“其实,心怡妈妈,不是你们表示惊呆,就连我也没想到她会考一个这样的成绩。当时我也不知所措了,下来以后我跟秦老师帮她分析了原困,可能因为这次学校太多的演出影响了她的学习吧。你们在外放心,后面我会适当让她参加演出,帮她把数学成绩拿上来。”

谢过刘老师以后,町兰又把电话拔向了秦老师,秦老师跟刘老师的意见差不多,只是告诉町兰说,语文最近还没单元测验,不过,看她语文还没怎么下降。一样的叮嘱,一样的嘱托,让町兰一百个放心,相信心怡会回到以前的。

5月中旬,町兰在一个周末又打了电话回去。不过,这一次意外地是女儿接的电话,依然叫了她一声“妈妈”。那一刻,町兰再也不敢问起她的学习,只是找些其它话题跟女儿聊着。

“宝贝,你吃饭了吗?”町兰问

“不知道。”女儿回答着。

“咦,吃饭了没有,你怎么不知道呢?”町兰不敢相信女儿会答出这几个字。

“本来就是不知道,所以就不知道。”女儿没好气地回答着町兰。

“那你写作业了吗?家里天气不冷了吧?”町兰几乎是带着哭腔问女儿。

“不知道。”还是这三个字。

“奶奶去哪儿了?心怡,你怎么了?”町兰绝望地从牙缝里迸出了这几个字。

“不知道。”依然三个字。

本来町兰满心欢喜听到女儿终于接通了电话,可她却啥也不跟她说,问她什么都不知道。

无奈之下,町兰只能悻悻地挂掉了电话,然后趴在桌子上失声痛哭

“心怡,我的宝贝女儿,你这是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开始恨妈妈了?为什么什么都不跟妈妈说?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哭累了,她呆呆地坐在电脑前方,所有的工作所有的一切对于此时的町兰来说都已经力不从心,她的心一点点地往下沉着。

公司不能上网,但有公司同事的。无奈之下的町兰,只能静静地移动着鼠标,把它定格到一位跟她非常要好的同事(以前是町兰的领导,后来因为工作的变动调到另一分厂任主管去了。她跟町兰同岁,而且也是一个活泼可爱的女儿,跟心怡也同岁。町兰总喜欢亲热地叫她李姐)。

“李姐,忙不?”看着李姐的头像亮着,町兰慌忙发了一条短消息过去。

“唉呀,町兰,好久不见你了,还好吗?工作顺利吗?”那边的李姐热情地问候着町兰。

“工作老样子,没什么好不好的,你呢,李姐,还好吧。”

几句闲聊之后,李姐开门见山问起了町兰。

“是不是遇上什么喜事或者是不高兴的事情呀,町兰。”是的,只要町兰有什么开心与不开心地,她总是第一个与李姐分享着。好久都未曾联系过的李姐,她知道町兰找她肯定有什么事情。

然后,町兰一五一十地跟她说起了女儿的情况,说完,她发了一个大哭的图标过去。

“别哭,你办公室现在有人吗?方便吗?要不,我过来跟你面谈。”李姐看到町兰这样,心疼地跟她说。

“没人,我一个人在办公室,但现在你要来,我肯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李姐,你不知道,女儿这样,我真的好难过,一直以来都是以女儿为动力,为骄傲,可如今,却眼睁睁地看着她逐日堕落,你说我这当妈的,这么远却什么都不能做。”町兰跟李姐诉着,哭着。

“没事,哭吧,哭出来会好受些,别想多了,我这就来了,等我。”李姐匆匆跟町兰说了几句就下线了,町兰知道,李姐真的过来看望她了。

没多一会儿,李姐真的笑容满面地走了进来。那一刻,町兰搂着李姐哭得一无是处,语无伦次地跟李姐诉说着她心里这些天以来积压的苦。

“好了,不哭了,你不是一直都很坚强的吗?怎么在女儿面前就变得这么脆弱了。给女儿一次机会,相信她一定会回到以前的。”李姐递了一块纸巾给町兰,悠悠地劝慰着她。

然后,李姐跟她讲述着要怎样走进孩子的心里,告诉町兰现在的女儿已经快十一周岁了,正值她们的青春叛逆期,或多或少会出现一些心理上的叛逆,过了这个时节就好了。她还跟町兰谈了些她家女儿的情况。

“你说我们家女儿吧,虽然说一直跟我们在身边长大,还不是时常把你气得要死。但气过以后,她还是知道爸爸妈妈是最爱她的,她还会天天粘着爸爸妈妈。你们家女儿已经够优秀了,你看你们在外面多放心啊,家里有爷爷奶奶帮你们照看,你们在外安心赚钱。就这么一次成绩考差了,你就当作什么也没发生,不要去问她的学习,从其它方面慢慢引导她,总有一天她一定会回到以前。”李姐语重心长地安慰着町兰。

“是啊,我是不提学习了,可你说,这么久不接我电话,这接了电话吧,问她什么她都不知道。吃饭了没有?写作业了没有怎么可能不知道呢?”说完这些,町兰又伤心起来。

“对,这就是青春叛逆期一个最显著的表现,你想想办法,给她一点意外的惊喜,让她从心底里感受妈妈其实还是蛮爱她的。”李姐满脸笑容提醒着町兰。

“惊喜,这么遥远的距离,我能给她什么惊喜呢?而且电话都不接我的,问她需不需要什么她也不跟你说。”町兰一筹莫展地跟李姐说。

“有啊,要不,给她寄几本书,或者买点什么样的小礼物偷偷地寄到她学校,慢慢让妈妈从心里走进她。”李姐为町兰想着办法。

“哦,对呀,这不要过“六一”国际儿童节了吗?有了,李姐。”町兰忽然想起了什么,凑到李姐耳朵跟前说着送给女儿的礼物。

“是啊,这礼物呀,你女儿肯定喜欢。你看,有个才能的妈妈就是好啊?”李姐伸出大拇指称赞着町兰。于是,阴郁了好多天的町兰终于看到了一片晴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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