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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月

2012-03-28 16:11 作者:寂寂闲云  | 5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碎月是个农家女孩子,十岁的时候母亲早亡,十三岁的时候父亲续娶了邻村的一个寡妇。寡妇带一个男孩子。在别人看来这是很和睦的一个重组家庭。

碎月不喜欢穿很艳的衣服,她所能接受的最热烈的颜色就是紫色。但是自从母亲去世以后她连紫色的衣服也不穿了。天一件白底碎花的汗衫洗得发白变色她也不换,晚上洗洗早上又穿上了。为此后母很不满意。

“又不是不给她买新衣服,故意穿这件旧衣服,什么意思?”后母和父亲这么说,和街坊也这么说。

父亲也觉得碎月穿的这样素淡是别有意思,哪有小小年纪不穿新衣服的。于是在后母不在的一个下午,他偷偷的问碎月,你的后母对你不好吗?

碎月眼里蒙上泪花,但还是努力摇摇头:“不,很好。我只是不习惯穿新衣服。”(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下地干活,分给碎月的活总是格外的多,分给哥哥的总是格外的少。碎月好像茫然不知一样,默默的加紧了手里的力道,虽然活多但总是最先完成的一个。回到家还要喂猪做饭洗衣服,碎月伶俐的身影的像一支优美的华尔兹,在家里家外弹奏出一曲紧致优美又有节律的小曲。虽然有一些哀伤,有一些落寞,但几年过去,这个女孩子在紧张的忙碌中,悄悄的蜕变成了一个美丽的大姑娘。

有一阵子,后母对碎月格外的好。不仅买东买西的总是给碎月买东西,而且还嘘寒问暖问长问短。对此碎月极不适应,暗暗的皱着眉头。但还是极耐心的有问必答。

无意中碎月听到了父母的谈话,原来后母想让碎月嫁给自己的哥哥。碎月非常震惊。暗暗的咬着牙等着一个人来开口。

一个晚上父亲和哥哥都出去了,家里只剩下碎月和后母。

后母的脸上堆下笑来说咱们女人啊干得好不如嫁得好,一个女孩子选人家一定要慎重,要是嫁一个不知根底的,外表看着挺好的,但等结婚后才发现毛病一大堆又是赌又是嫖的,后悔就来不及了。后母观察着碎月脸上的表情。碎月的脸上平静地像天上的月亮

后母心里暗暗的高兴,觉得这件事还是有门的,那天已经故意把口风露给她,现在从她的脸上看不出反对的神色,说不定顺水推舟这件事就这样定了。

“你的哥哥虽然懒点,也比不上你聪明,但你们可以说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你们俩虽然没有一点血缘关系,但从小到大都没打过架,这也算书上说的青梅竹马了。你也算长大了,嫁到别处我也不放心,不如家家给你哥哥算了,我们还是一家人,你也觉得这样很好!”

后母故意把最后一句咬得很重。

碎月的答案很简单,只有两个字:不行。

“你哥哥哪里不好,你告诉我,我可以让他改。”后母有些急了,忙问。

“不是好不好的事。自从你们进这个家的第一天起,我就已经把他当成了我的亲哥哥了,你们怎么能想出这样的注意?这是做父母的该说的话吗?”

后母被碎月问了个大红脸。只好说是随便说着玩的,你不同意就算了,我们又不勉强你。

但从那以后后母对碎月的态度急剧恶化。从指桑骂槐升级到了打鸡骂狗:没良心的东西,白养了你这么多年,吃着我的喝着我的还和我顶脖子,看我不把你的脖子打折了……

这还不是最严重的,最严重的是后母还到处散布谣言,说碎月是个风流成性的女孩子,自己在家偷看黄色录像,在外偷汉子,别看外表正经,早就不是什么雏儿了。

开始有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招惹碎月。和碎月说一些荤段子。碎月总是不声不响的躲开。但是有一次碎月独自下地,被一个老光棍扑到了地里。碎月奋力挣扎,手里的镰刀割伤了那个老流氓的胳膊:“滚!再不滚我我割烂了你!”

碎月凛凛的冷峻神气吓得那个人灰溜溜的逃走了。碎月这时候才想起来害怕、伤心,她开始哭,似乎这么多年的泪水一下子决了堤。从那以后,碎月再下地,腰上总挂一把八寸长的杀猪刀。刀用草绳缠了装在一个布口袋里挂在碎月腰上,随着碎月走路晃来晃去的,成了这个小村里独有的一道风景。

那些有贼心没贼胆和有贼心又有贼胆的被碎月这种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慷慨气势吓到了,忍不住把身心都收了收,但还是有些人不甘心。就有人装作很天真的问碎月,你一个女孩子家怎么在腰上一把刀啊。碎月开始还很认真的解释,这是防身的。

“噢?防身?有人欺负你吗?”问话人的口气耐人寻味。

碎月很快明白了这些人的不怀好意,把刀裹在了一块擦汗的毛巾里。看上去就是一块擦汗用的毛巾,很明显的是,毛巾里有一把刀。

这个小小的改动让一些不怀好意的人看到了碎月的聪明,开始远远的躲着她。但也有不怕死的,同村的同龄人青松就总是会很巧的和她一起下地。

“我的毛巾里是一把刀。”碎月很坦诚地告诉他。

“我知道,你让我想起了玉娇龙。”男孩子满脸红光。

“玉娇龙是谁?”碎月只上到小学三年级,平时连电视都很少看,更不知道什么是武侠小说

男孩子给她讲玉娇龙的故事,并送给她了一本《卧虎藏龙》,碎月陶醉了,不仅为书里的人,也为书外的人。

碎月每天迫切的盼望下地的时间,时间到了又忐忑不安左顾右盼,总是怕看不见青松。她觉得青松比李小虎还有英雄气,她常常把自己想象成玉娇龙,而他们那种刻骨的爱恋也正在现实中上演。

“为什么不到我家去提亲呢?”有一次碎月实在经受不住那种看不到青松的恐惧,忍不住提醒。

“会的,会的。”男孩子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隐情。

原来青松受到了家庭的阻挠。原因是碎月名声不好。那不怨她,是那些混蛋欺负她,你没看见她整天带着刀吗?青松极力为碎月辩护。

“就算碎月是个好女孩,可是她那样的重组家庭是很难相处的,我们是不会找个这样的人家做亲家的。”母亲拍板定音,而父亲向来是听母亲的。

“哪里有这样的逻辑!你们不管我自己找没人去说!”青松急了。

“你敢!除非你不娶进这个家门来!”母亲是强势惯了的,在儿子面子,她的权威性更是不容置疑。

“碎月,不如我们也像玉娇龙和李小虎一样私奔吧?”有一次两个人晚上出来散步,青松装作不经意地问。

碎月愣了。聪明的她马上想到了是他们的亲事受到了青松家庭的阻碍。还做着青松家来人提亲,然后自己做个幸福的新娘的美的碎月一下子从九霄云端跌倒了万丈深渊。

私奔?那只是小说的事情。碎月从小到大从没离开过小山村,这就是她的天,这就是她的地,她从来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更不知道在外面她可以怎样存活。

“没有别的办法吗?”碎月恳求的看着青松。

“好,我再想想办法。”青松不忍心拒绝,只好暂时把忧愁揽在自己身上。

俗话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碎月的后母也很快发现了碎月和轻松的事。她总是找各种各样的活计不让碎月晚上出去。白天下地也总是一起去一起回。有一次青松来家里找碎月,让后母骂了个狗血淋头。碎月哭着求后母不要把话说得那么难听。

在命运面前碎月第一次感觉自己是那么无能为力。

青松离家出走了。走的时候没有和碎月来说一声。也许来了,碎月一直相信,青松是不会扔下她不管的。只是他可能会在她家屋外转悠一夜,却没有再次走进来的勇气了。

不久碎月的父母开始为她张罗亲事了。男方是是一个比碎月大五岁的工人,叫屈泽。也是上过学的,只是条件很高的,不知怎么就看上了碎月。男方家境还可以,也是母亲早亡,所以家里不像混日子的样子。

男方的彩礼一拨又一拨的被送到碎月的家里。虽然碎月极力劝说不要收人家的彩礼,可她的话哪里有人听?

夜夜碎月的泪水都会把枕头哭湿,有时候甚至连被角都会湿一大片,她看着窗外的深邃的夜空一万次的呼喊:青松,你在哪里啊,你快回来吧,你再不回来我就要嫁给别人了。

碎月是带着那把刀嫁入屈家大门的。碎月打定了主意,虽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阻当不了,但自己的身子自己还是能做了主的,只要不经她的同意,谁都甭想碰她的一根指头。

出乎意料的是,屈泽对她很好。甚至结婚之初的三个月她都没有碰她一下。他说他知道她和青松的事,但他比青松更爱她,他会用爱来征服她。

事实上屈泽做的比他说的还要好。每天下班后屈泽会尽量帮她做农活,不再让她干很重的体力活。每次发了工资他会给她来一些化妆品衣服之类的东西,剩下的都如数上交。起初碎月不要,屈泽说这个家并不富裕,为了结婚还欠了很多债,钱放在她这儿是怕她受委屈,有自己想买的东西就去买。

碎月觉得手里的钱沉甸甸的,她并不怕过苦日子,多苦的日子她都能活出声色。但是这样的“好”日子却让她无所适从,面对一个个关心的眼神,面对一个个轻柔的动作,一份宽广的容纳,一份深沉的爱恋,她心里的防线一点点瓦解,也许她的幸福就会在最糟糕的时候,峰回路转突然来临。

一年多以后,他们有了一个儿子。

碎月的日子幸福平静的让人妒忌。谁也没有想到曾经那个让人呼来呵去整天辛苦忙碌的碎月,今天让人宝贝一样捧在手心里。而且经过碎月的打理,他们的生活水平有了很大的改变,三年后他们翻盖了新房。村里人看她的眼光开始有了变化。只有青松一家人还是躲着她。青松还是没有消息。

当碎月的儿子上幼儿园的时候,青松回来了,还开着一辆半旧的轿车。碎月不知道该怎么做,坐在家里发呆。倒是屈泽很明白碎月的心思,把青松约到家里喝酒。酒到半酣,屈泽很委婉的告诉青松,爱一个人就不可以抛下他,尤其是在他困难的时候。

青松喝醉了,哭着说他在外面受了很多很多的苦。青松自始至终没有看碎月一眼。出门的时候,屈泽喝醉了,只有碎月去送他,他只丢给碎月一句话:好好过吧。

青松开始酗酒,喝的烂醉倒在路边边哭边唱。开车拉着一些不三不四的外地姑娘在村里扯着口哨瞎转。在一家酒店里喝酒打架被送进了派出所。

青松喝的烂醉倒在路边的时候,碎月总会坐在离他二百米以外的地方,不靠近也不远离,就那样默默地看着他。有人说你过去劝劝他吧他听你的。碎月总是摇头。

青松也不明白碎月在干什么,有一次他鼓足勇气走过去,问她为什么总是远远地看着他。碎月很平淡地说:你想丢人我陪着你。你想堕落,我看着你。如果你是因为我堕落,那么让我比你先下地狱。

青松从此再不敢酗酒。但青松是个正常的男人,他也有七情六欲。压抑的久了,青松喜欢上了一些声色场所。他把车卖了,整天泡在一家低级的酒店里。

每天早晨他从酒店里走出来都会看见碎月坐在马路对面,满脸的憔悴。时间久了青松还是忍受不住这种方式的注视,走过去问她为什么又在这儿?

碎月并不看他,低着头说:我觉得当年我们那么纯真感情都是真的。如果那么纯真的感情都抵不住一场钱色交易,我只能后悔我当年给错了心看错了人。

从派出所出来的路上,碎月截住了青松,她说如果有下一次,你就永远不会再看到我。

“我想让你看见我的时候,不管你在什么地方,只要你需要我,我都会让你看到我。如果我不想让你看到我,你就是堵到我们家门口你也不会看到我。我们就当从来不认识。”

看着碎月着了风韵的脸上满是痛心疾首的沉痛,轻松忽然觉得,如果他的眼前再也看到这张脸,他失去的不仅是美丽,还有心,她的心,自己的心。而心就是世界。

“找个好姑娘结婚吧,过安安稳稳的日子。你看得见我,我看得见你,这样不是很好吗?”

碎月一脸的渴求,让青松仍是无法拒绝。

可青松真想找一个人结婚时才发现找个人真不容易。青松年纪大了。虽然早年在外打工挣了点钱,可这几年都让他挥霍空了。况且这几年他放荡形骸混混了名声,好人家的女孩都不愿意理他。

碎月只好四处替他打听。终于有一个叫美丽的女孩子愿意跟青松。这个女孩子像当年的碎月一样,从第一次见到青松就狂热的爱上了他。只是这个女孩子的容貌很丑。把这样一个女孩子介绍给青松,他会不会认为是对他的嘲笑和侮辱?

但青松并不在乎,自嘲地笑笑说只要有人愿意跟他母猪都行,何况说还是一个人。这话让碎月心里更是不是滋味。她把丈夫给她买的化妆品挑了一套好的送给了美丽,并且用丈夫的工资和美丽到城里买了几件合适时下流行的衣服。当然她告诉美丽这些钱是青松给的,只是他对选衣服不在行,所以央求碎月陪她来的。

人是衣裳马是鞍,经过碎月的这一番打扮,美丽倒真的美丽起来。结婚的那天,所有人都惊呼,美丽真是一个美丽的新娘。所有的人都认为是幸福让她变的美丽的。没有人知道喝的烂醉的青松眼泪有多么浓。也没有知道,一直忙前忙后的碎月,躲到了离家几公里的山脚,她躲开了锣鼓喧天的热闹,躲开了和自己有关的所有的一切,却躲不开心里的五味杂陈,躲不开眼泪的来势汹汹。

有时候幸福不是得到了自己想得到的,而是付出了自己能付出的。碎月并不后悔自己所做的一切,哪怕这时候她心如刀割,仍觉得自己也是幸福的。因为她看到了轻松的幸福。

日子似乎正朝着最好的方向发展。青松开始和美丽一起下地干活,两个人出双入对看上去很甜蜜。

可是有一天美丽却气势汹汹的来找碎月,说她不该害她,青松根本就不爱她,他睡梦里都在呼喊碎月的名字,并且拒绝和她亲热。

面对美丽的责难碎月无言以对。美丽哭着说,你现在已经很幸福了,屈大哥对你那么好,你就不要再占了青松的心了,放过他吧,让我们过平静的日子。

碎月只好安慰美丽,答应她让自己想想办法。

晚上,看着儿子进入甜美的梦乡,碎月和丈夫进行了一场深刻的谈话。

“屈泽,我真的很感谢你能容忍我为青松所做的一切,你的胸怀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依靠。你给我的自由让我的生命里没有留下遗憾。我觉得嫁给你是我这一生最大的幸运。可是我却为你做的那么少,你会怨恨我吗?”

“傻孩子,我怎么会怨你呢,我太了解你那倔强的性子了,如果我反对你为青松做的一切,你就是和我闹翻了也会那么做的,既然一定要做,怎么能以伤害我们的感情为前提呢。”

碎月一愣,娇嗔的问:“你就不怕我真的和青松私奔了?”

“怕!怎么能不怕。只是你不知道吧,每次你远远的看着青松的时候,我也在远远的看着你,你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监视之下。”屈泽把手臂枕在头下,玩味的看着碎月。碎月忍不住伏进屈泽的怀里,“对不起,我做了一件妻子不该做的事。”

屈泽紧紧的把碎月抱紧,“没关系,我也是一个重情义的人,这些年我一直在寻找一个同样重情义的人。他们都说我读书读多了,可我坚信这个世界上一定有这样一个人在等着我,没想到是你。我也是在听说了你和青松的事之后才认定那个人就是你的。我很庆幸青松没有把你带走。而现在我会加倍对你好,让青松不能把你带走。”

碎月爱抚着屈泽的胸膛,幸福的微醺了,“你真傻,你明知道我是不会跟青松了,要不然我也不会为他做这么多。”

屈泽欣慰的笑了,爱怜的拍拍碎月,“一切都会过去的,我们好好过好我们的日子。”

碎月猛的坐了起来,很郑重其事地说:“我正想行和你商量这件事。”

“在你心里,情谊重要还是金钱地位重要?”碎月问。

屈泽被问的摸不着头脑,“当然是情谊重要,你想说什么啊?”

“我们现在日子过好了,盖起了房子,如果我好好干,田里的收入不会少起你的工资。如果让你放弃这一切,我们搬到一个谁也不认的地方,你会愿意吗?”碎月看着屈泽紧张地问。

“为什么这样问?”屈泽吃惊的看着碎月,旋即明白了原因,“不会还是为了青松吧?”

碎月眼里蒙上了泪花,“这样对你是不是很不公平?这些天我心里一直不好过,我有时候就恨,恨命运给了我那么多的不公平!如果我从来没有认识过青松,如果我没有一位后母,如果我妈没有死的那样早,是不是一切都不是现在的模样?”

屈泽为碎月抹去脸上的泪水,“傻子,那样你就不会认识我。你这样善良,这样能干,我相信到哪里你都是最好的,我愿意跟随你到天眼海角。”

碎月忍不住破涕为笑,“真的?那我们搬到城里去吧,去租个房子,孩子就在那里上学,你可以住在你们厂的宿舍里,周末的时候来看我们。”

“那怎么行!”屈泽忍不住也坐起来,“你不要以为这样就可以躲过青松了,我不会让你和我分开的。”

“我说过如果我想让青松看到我他就会在最需要的时候看到我,可是如果我不想让他看到我,就是他堵到我们家门口我也不会让他看到我。可是这个地方我们都太熟悉了,从天到底从人到地都有丝丝缕缕扯不断理还乱的关系,我想了很久,觉得只有我们离开,才能彻底放开手,让我们大家都有一片空间营建新的幸福。老公,我是真想好好和你过日子,可是在这里。”

“别说了,我答应你。我们厂正好有一个驻外的名额,我因为恋着你所以一直躲着。明天我就去和厂长申请,我们一起到A地去,我在那儿工作,你就在那儿给我看孩子做饭。”

几年过去了,日子平静而幸福。碎月在一家小工厂里做了部门经理。有一天她下班回家,在离家不远的地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是青松!

在看到轻松的那一刻,血一下子涌到了碎月的头顶。过得好不好?可找到了你的幸福?有没有在闲暇的时候偶尔也想起过我?或者,到家门口了进来喝杯茶吧,叙一叙这么多年里发生的事。

可碎月却没有停下来,垂着眼睑冷漠的从青松的眼皮底下走了过去。走进大院,走进一个楼洞,消失在瞠目结舌的青松的视线里。而他的手里还提着一袋嫩玉米,那是碎月最爱吃的东西。

是碎月变了吗?她不记得他们曾经有过怎样美好的感情了吗?或者,碎月早就已经把他忘了,已经忍认不出他的模样?青松就那样那个呆呆的站在街上,手无力的再也抓不住那袋嫩玉米。

房间里碎月无力的倚在防盗门里,慢慢的坐在了门垫上。“对不起!青松,我不能和你说话,不能对你笑,不能把你让进家里喝杯茶,我们都要为自己的幸福负责!我已经为你做了我该做的一切,剩下的日子你要为自己的幸福负责。我怕听到你说不幸福,也怕你说幸福,怕你说无所谓。人们说相恋过的人不会成为朋友,也不会成为敌人,那么就让我们成为陌生人吧,从此山水不相逢。”

晚上屈泽按时回到家,进门就说在门口的马路上碰到青松了,他给我们捎来了一袋嫩玉米,我让他来家他说什么也不肯,说有事要连夜赶回去。你下班时没看见他吗?

“没有。”碎月正在往外端饭菜,头也不抬地说。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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