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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是故乡明

2017-06-30 18:27 作者:卜算子  | 11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天的黑总是特别漫长,太阳甚至来不急同月亮做最后的话别,便匆匆忙忙地赶赴他乡上任;星星恐是畏惧了寒夜的凄苦,合起伙来躲藏到无边无际的暮色之中;唯有这轮明月寂寥地半倚在空中。

今晚我要拜访一位长者,他是我的堂叔。

1965年的冬天真是太冷了,凛冽的西北风唱着歌、打着漩儿,一路狂奔钻透了农家的土坯房。毛主席的半身瓷像被擦试的一尘不染摆在了家中最显眼的位置;炕桌上放着半碗米汤,里面的米粒屈指可数;炕桌下面是一盒针线,专门用来缝补衣裤上的补丁;右侧的墙壁上粘贴着一张年画,白白胖胖的小童搂着一条红色的鲤鱼,名曰年年有余,整面墙壁皆因这张年画而生动活泼起来;屋地上几双布鞋横七竖八的醉卧着,有的鞋帮破了洞,有的后跟磨掉了半边,有的鞋底咧开了嘴,为了走起路来不让鞋子飞出去,干脆在鞋上绕了根草绳绑在脚腕上。

孩子,快来看,六儿睡的多么香甜。”面露菜色的中年妇女怀抱着半岁有余的婴孩招呼着丈夫。劳作归来的男人,抖了抖身上的花,坐在距离妻子半尺远的坑沿上,生怕妻儿沾到自己身上的凉气。他曾几度试图接过妻子手中的孩子,可又担心冻僵的双手抱不稳,所以他不停地揉搓着。好不容易挨到身体稍暖些,他便急切地向妻子投来探询的目光,妻子深知他的心思,轻轻地将熟睡的婴孩放入他的怀中。

忽明忽暗的煤油灯将男人怀抱婴孩的影子映在墙上,结实有力的臂膀小心翼翼地守护着娇小的婴孩。男人的脊背已经微驼了,这个正值壮年的汉子要靠日复一日从土地里刨出微薄的口粮养活一家八口人。尚在襁褓中的婴孩是他们的第六个孩子,婴孩睡的真香啊,两只眼睛眯的紧紧的,像两条细细的丝线;小嘴巴常常一张一合的,好像在呓中品尝着母亲甘甜的乳汁;婴孩的手真小啊,小小的人儿紧握着双拳,仿佛受到某种惊吓,手儿一咋一咋的。“孩子他爹,你瞧,六儿的手指又细又长。”妇人静静地凑到丈夫身旁,慢慢地舒展开孩子的小手。“嗯,六儿十指尖尖,或许将来是个读书的料。”男人眉目间忧愁尽散,语气中夹杂着怜和期盼。

堂叔讲到这里,眼神满是迷离和怀想------婴孩便是堂叔。(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时光荏苒,岁月是丰盈而富足的了,又似乎在往事中游移,当年稚弱的婴孩已经都是另外一些孩童的父母了。堂叔的命运印证了父亲的话,在亲人的教诲下走出了家乡那片金灿灿的玉米地,趟过了家乡那条不知名的小河水,成为小山村里唯一考出来的高材生。但是,身在异地的游子又何曾忘却过故乡呢?那家乡的一草一木、一山一景怎样不令堂叔魂牵梦系、灼伤心怀?

在这岁末风起的夜晚,让皎洁的月光捎去堂叔对故乡、对亲人的思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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