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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

2016-08-10 18:38 作者:木子尖锋  | 9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晚上十一点,接到阿海的电话,有点突然。

“阿炳,咱很久没聚了吧?”

“没有吧,你前年不是才在我家一起喝的酒吗?你怎么这么晚还没睡?”因为工作的缘故,经常上晚班,晚睡对我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而对于一个每天要干十二小时劳力的人,显然有点不正常。

“还在外面喝酒啊,喝了一瓶多的二锅头。”

“怎么喝那么多,少喝点,明天还要干活吧。”

“没事,明天照样干活。你和阿志很多年没去我们家了吧?”(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也没多久吧”心里开始想有多久没去他家了,脑子转得飞快,还是想不起最后一次去他家是什么时候。“是很久了”

“我们家的房子都翻新了,翻新后你再没去过。”脑子里开始搜索他家以前老房子的信息。

阿海家分两院,前院和后院,前院早早地的翻新了,后院什么时候翻新的就不知道了。小学时,进场去他家,确切地说是去他爷爷家。

印象中,阿海的妈妈并不待见他的爷爷,他爷爷一个人住在后院的老房子里。他爷爷叫老抱,乡里人都知道,老抱供奉着一尊外乡的神明,偶尔也会有人去他私人的房里烧香。

老抱在世时,经常坐在路边,一坐就是一下午,上学放学路过的时候都可以看到。有一回老抱很客气的请我们去看他供奉的神明,还请我们吃别人来烧香留下来的贡品,自那以后,我和阿志便经常去老抱那,阿海家的后墙连着后院,穿过厅堂就可以到老抱的房间了。

“好像是,我都不知道你家翻新了。”小学没毕业之前,老抱离开人世,打那以后,应该再没有去过他家了。“可是每回去祖祠那还是会经过你家。”走小路去祖祠的时候,阿海家门前是必经之路。

“就是嘛,今年过年一定要去我家,我们一起喝个酒。”他显得有些兴奋。

“好啊,没问题,安排在我家或者阿志家都行,你喝了那么多酒,赶紧睡吧,有空再联系。”

“我再给阿志打个电话,跟他说说。”

“还是别了,这么晚了,他估计都睡觉了。”

“没事,我给他打,挂了啊”

没一会,他有又给我来电话,说阿志还在忙,过年就定在阿志家,但一定要去他家泡茶。

阿海是我的小学同学,印象中,他有点笨,衣服总是穿得很脏,鼻涕常流,留过级,考试总是不及格,阿海和阿志长得高,他们经常坐在最后一桌,阿志成绩好,老师想让他带带阿海,结果并不理想,阿海的成绩还是不好。

小学毕业后,我到隔壁镇上读初中,也不知道阿海有没有念完初中,后来见面的机会也不多,阿海力气大,没读书后给人家做小工,农村人在外帮人盖房子,男的一般当师傅,女的当小工,阿海天资有限,没能成为师傅。

大学毕业后,回省内工作,性格的缘故,不喜多交朋友,能聊得来的也就那么几个,深打电话的除非是工作,几乎不会有人给我打电话。阿海的电话,却一下把我拉回了小时候,赤着脚,踩在泥路上的小时候。

那个时候,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怎样的,每天读书睡觉,暑假的时候帮忙干农活,放牛。三月,清明节,家家户户上山祭扫,散开的冥纸红红绿绿,远处看像一棵棵绿叶鲜花,孩子们吃着难得一尝的馒头或菜包,飞快地的跑过一座座山头。五月,杨梅还没红的时候,心急的孩子,已经把杨梅都摘完了,回家用盐腌制一下,肚子疼了时候,吃两个消消气。八月,仲尼黑的时候,周末约上几个小伙伴,带几个袋子,吃个舒服再带一些回家,明天接着吃。十二月,外出打拼的人开始陆续归来,鞭炮不停地响,正月里,走门串户,在院子里晒太阳,磕很咸的黑瓜子,年复一年也就这么过去了。

后来,我们念初中,念完初中念高中,再念大学。那些小时候的朋友也便疏于联系,彼此见面也多了一些陌生感,生疏是正常的,彼此过着自己生活,或糟糕或精彩,冷暖自知,别人的过问,也只是简单地敷衍,还不错吧,就概括了生活的一切。

后来阿海问阿志我的电话和微信,也算是续上了联系,偶尔在微信上会看到阿海的评论“你好”。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他,我知道他识些字,拼音估计是早忘了吧,简单的你好,我不知道他是拼出来的还是写出来的,估计能写的字也不多吧。

夜深的时候,偶尔会想起那简单的两个字“你好”,它似乎在唤醒着某些年少的过往。我曾经很努力地想抓住这些东西,却也只能看着它日渐模糊,在成长的道路上,烦恼增多,不再像过去那么单纯快乐,偶尔想起也只能感叹,白驹过隙,雁过无痕。

我不敢肯定,那是他现在唯独能写出或拼出的两个字,却在心头慢慢柔化开去,简单得如同刚相识,在互不知彼此的情况下,微笑地道一声“你好”,而其实已经认识很久很久了。

再次见面,我们不必再互道你好,换成一个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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