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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米花

2016-04-25 10:24 作者:半夏°微光.  | 14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那天是集市,走在街上,一声炸响,把我吓一跳。回头一看,在一个偏僻的拐角处,有个炸包米花的,正在炸包米花。那一声炸响,把我炸回到我的童年,炸开了我记忆的闸门。

在我童年的那个年月里挨饿的人很多,挨饿的滋味真不好受啊。哪些家庭儿子多的,都不够吃,因为“半大小子吃跑老子”的说法太真了,像那些逐渐长大的孩子正是长身子的时候,对吃有种近乎疯狂的向往,总觉肚子一直是空的。不像哪些城里人,吃着国家的商品粮,那可是“皇粮”啊:端的都是国家的饭碗,风吹不着,淋不着,太阳晒不着,不管老天爷怎么翻脸,他们都旱涝保收,从来都没有觉得吃饱饭会成为问题。后来发现,我们父亲母亲每年种的粮食都是丰收的啊,天的时候是绿油油一片啊:我们一头扎进包谷地,偷偷掰着嫩玉米烧着吃,薅过青青的麦子用火烧着吃——真香啊,那种穿透心肺的香味至今还让我记忆犹新;秋收的时候是黄灿灿一片啊:到了7月份麦收季节,群雀在麦田里飞舞,父亲母亲挥着镰,顶着炎炎的烈日,挥汗如雨地割麦。当康拜因轰轰隆隆地呼啸而过,成片的麦子顿时倒了一片,麦粒被吞进了康拜因的肚子里,它们吃了麦粒,屙出来成堆的麦草,丢在地里。更为壮观的是:成麻袋的麦粒被一辆辆卡车运到了城里,那些麦子被磨成了白面,进了城里人的肚子里。据说那叫“商品粮”。记得很清楚,我们刚建场的当年,打下的麦子够全场人吃10年。结果是城里人把麦子拉走了,父亲母亲们把地里的麦草拉回了连部场院:盖房子,和草泥;喂牲口,铡草料。我们的肚子就咕噜噜叫啊!

有一天,我和姐姐放学回家,突然听得一声响,把我和姐姐吓一跳。那“砰”的一声响后,小伙伴们就雀跃起来。这时候,我的鼻子里飘进来一阵阵的的香气,让我有一种沉醉的感觉。

啊,是什么东西啊,一声响,竟然能炸出香气来?

我和姐姐凑近一看:一个脸黑黑、手黑黑、浑身上下都黑黑的人,坐在一个黑黑的小矮凳上,摇着一架黑黑的鼓风机,还有一个圆鼓鼓的小黑锅,小黑锅上还连着一个表盘一样的东西——后来才知道那是温度计,也是黑黑的。小黑锅还链接着一个黑黑的拖拉机外胎。啊,脏脏的黑色啊,真是让人倒胃口啊。但是,待那“砰”的一声响后,一股子白色烟雾散开,那“芬芳”就是通过那个外胎流进了孩子们抻着的布袋子里,或者盆子里。

于是,我和姐姐有了第一次炸包米花的经历。我和姐姐急急跑回家,也来不及和妈妈搭话,从面粉袋子里挖了一缸子玉米粒,就和姐姐疯了似的跑到林带边。哇,排队的人真多啊,有20来个。那一锅一锅的“砰砰”声,招惹来了多少小孩子啊!我和姐姐排了2个多小时的队,那心中有期待啊。看到炸出包米花的小朋友,用脏兮兮的小手,抓出一把,托在掌心,先是送进弟弟妹妹迫不及待的嘴巴里。那阵子,小朋友好像谁也不认识谁,只认得手中的袋子和掌心中的爆米花,还有自己的家人,都是自顾自,没有一个谦让的。好像一谦让,那芬芳就会吸进别人的肚子里,再也不会出来。(马星红)(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第七师一二八团防雹队:马星红 邮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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