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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革记忆——谁主沉浮•上篇

2016-02-20 07:00 作者:屡扑  | 5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现在,让我们把话题说回到厂内。一九六七年三月下旬,我接手红色造反团发电厂总指挥部主要负责人工作。此时的这个大联合还处于成立时的少数派状态,尽快扭转这种被动局面,实现全厂的大联合是当务之急,但这却是一个棘手问题。

说棘手就棘在人家明知道我们是县里认定的左派大联合,只要加入就也成了左派,可他们却宁愿留在圈外,这是为什么?原因就是人家不服。正如我在组建这个少数派大联合时谈到的,是我们自己的队伍出了问题,是那种以革命功臣自居的思想以及由此产生的无政府主义行为让人家不服。因此,人家才以不合作相对抗。

解决?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用整风的办法来打掉一些人身上的牛气,重新树立起我们捉鳖战斗队的左派形象。为此,我召开了全队整风会打算统一认识。会议还吸收了大联合内的其他三个组织参加。尽管我把问题和打算说得很委婉,但还是遭到了反对。特地从通江总部赶会来开会的副队长雷不说;“我们有县里的坚决支持,还整什么风?检什么讨?他们不加入,正好保持了我们队伍的纯洁性。”说到高兴处他啪的一拍胸脯又说;“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大家,通江总部永远是同你们站在一起的。”

雷不春的话音刚落,无政府主义闹得正欢的姚畅疆,徐重禁,郭占森,阴德兴等马上“对!对!”的齐声附和起来。

这种反对是在我意料之中的,正是他们这些人的无政府主义行为闹得全厂侧目,不把这种歪风邪气压下去何以谈其他?于是,我针对雷不春的发言反驳道;“不错,我们是有县里的坚决支持。但我们不要忘记毛主席他老人家说过;‘因为胜利,党内的骄傲情绪,以功臣自居的情绪,停顿起来不求进取的情绪,可能增长。’对照毛主席的这些教导,我们大家不妨都扪心自问,这些毛病我们身上有没有?如果没有,人家为什么不参加我们的大联合?这种拒绝合作的态度不就是在孤立我们吗?如果有,我们就没有理由不整风,就没有理由不检讨!

况且,贯彻毛主席把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进行到底的要求,仅凭少数人是不行的。为了把全厂的革命组织都团结起来,为了再塑我们的革命左派形象,我们就必须整风。”(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说完这些话,我停顿下来等待反映,但等了好长一会也不见有人吭声。雷不春和那些持反对态度的人虽面有愠色,但被我这一通大道理讲得无言以对,其他人则是欲言又止。看来,思想是不好统一了。开弓没有回头箭,要达到整风目的就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来个逆向表决。所谓逆向表决就是叫不同意的人举手。我说;“既然大家都不发言,那就举手来表决吧,请不同意整风的人举手!”

这一手可够灵的,反对整风的人一个也没有把手举起来。为什么?道理很简单,因为雷不春等人明白,反对整风的只是少数,举手反而会孤立自己。在当时的情况下,如果按正常表决办法走,我的意志极有可能通不过,因为同意的人在举手时要面对反对者,这会使他们因疑虑而放弃举手。这是不得已而为之,是策略也可以说是手段。

见此情景,我再次询问说;“有反对的,请举手。”还是无人吭声,于是,我宣布;“全体通过!”我的这种做法实际上是操之过急的,这给日后也埋下了隐患。但又能怎样呢?只要往前拱就会得罪人。

之后,在我的主持下,发电厂红色造反团总指挥部发出了第一号通告,通告是这样写的;

目前,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已经发展到革命左派实行大联合的崭新阶段,我们红色造反团发电厂总指挥部诚挚的欢迎一切承认本指挥部宣言的左派组织加入。

回顾过去,我们大方向虽然始终是正确的。但是,在成为左派特别是参与通江总部夺权之后,我们队伍中一些组织和个人,由于胜利滋长了骄傲自满情绪,出现了一些唯我独左,唯我独革的表现。这些我们已经察觉到了,虽然属于枝节问题,但我们把其要上升到关乎革命左派队伍存亡的高度对待。我们要通过整风改掉这些毛病。请全厂革命组织看我们的行动吧!

今天,全县革命左派已经实现了大联合,这是大势所趋,是运动的大方向。因此,愿不愿意联合已不再是哪个组织自己的事,联合是继续革命的需要,一切革命左派联合起来吧。

一九六七年三月二十日

对这个通告我没有寄予太多的希望,因为人家不但要听其言更要观其行。我的目的在于,通过这种自我批评的方式重新树立和恢复左派队伍的形象,并把它作为联合的铺垫,而这些仅仅是实现大联合的头一步。

第二步,要让人家主动来与我们联合还必须营造出一种舍我其谁的态势。也就是充分发挥我们的领军作用。因为对全厂而言我们是少数,可对每个组织而言我们却是多数。我决定充分利用这一点,发出了召开全厂批判大会的倡议。倡议用海报的形式向其他造反组织发出了邀请;

“当前,举国上下亿万革命造反派正向资产阶级反动路线发起总攻 ,在这场斗争中,我们工人阶级更应发挥主力军作用。为此,红色造反团发电厂总指挥部提议在三月二十九日下午四时召开全厂揭批资产阶级反动路线大会,欢迎各组织与个人参加。

海报一发出,引起的积极反应超出了我的预期。不但厂领导个个都到总指挥部来询问应当怎样做,那些往日一直与我们保持距离的组织也都主动联系我们。这无疑是好兆头,它表明我采取的策略是得天时之利的。

这种有利形势的出现也带来了新问题;那就是在各战斗队主张不同的情况下,他们把批判的矛头对准那个当权派,我们主办方可以不管,但防止发生过火行为就不得不考虑。为此,我们特意在批判会之前,邀请各组织开了一个预备会。会议被我安排成圆桌形式,我没有充当主角,只是介绍了我们的主张。各队在平等的基础上进行了协商并就政策问题达成了共识。

这次预备会开得让各队感受到了平等和尊重,几项原则也顺利敲定。即把批判的对象限定在厂领导层,不搞批判扩大化;揭发批判到谁 ,谁就上台,不搞集体上台罚站;不搞戴高帽,弯腰等过火行动。

遥想当年的指挥若定,在多吃了几十年咸盐后却越发没有了自信,呜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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