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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产队里(13)

2015-08-26 09:29 作者:万木迎春  | 10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金奎戴“绿帽子”

说起队里的金奎,人人都要皱眉头,六十开外的人了,天天脚撂在茶馆里,有饭只顾自已肚里先饱,从来不管一家老小,一年到头不肯出几个工,队长要他出工,他总是手拿药瓶,头上痛,脚底麻,说穿了,就是不肯下地干农活。

解放前,他家里也有几亩薄田,一家老少还能吃个半饱,日子倒也过得下去。娘是十二月芥菜早有心,在他十六七岁时,就为他招了一个童养媳,取名叫金宝。金宝大他二岁,矮矮胖胖的,也是苦人家出身,人老实本份。过了一年就和金奎同床。到了现在一连生了五个“小把戏”,三男二女。孩子多,吃口重了,一家老小的生活就越发紧张兮兮,常常是早晚二顿粥,中午一顿饭,小的孩子饿得哇哇哭。

金奎不管这些,管它家里有米没米,推说身上有病,自己弄个经济炉(煤油炉),烧小锅饭,天天三顿白米饭雷打不动,自已烧,一个人吃,家里人都不敢吱声。

想当年,他沷皮耍到上海滩,好算半个风流浪荡子。那时,家里每年都要种上几亩西瓜。四十年代这里的“平湖马铃瓜”,在上海是出了名的“定头货”,西瓜一到上海就有人抢着买。年纪二十几的金奎身强力壮,最高兴的就是去上海卖西瓜。一船西瓜摇到上海,卖光后总要玩光钱才想起回家。

有一年,他卖光了西瓜去嫖上海小娘(娼妓),他说上海的小娘有三种:文女,窑子,还有立白地,文女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价佃贵,是有钱人大老板玩的。窑子就是住在里边的,有老鸨管着,进去先喝茶说闲话,慢慢地切入真题,干那事。他玩的,就是立白地那种,铜佃便宜,晚上接客的时候,都站在马路上,逢上客户,先谈好价钱,再进屋上床,完事了就走人,爽快,不象前面的那二种文邹邹的,要做作一番费功夫。(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上世纪三十年代,在上海做小娘的,原本也是乡下的姑娘,大多是被人骗过去卖身的。女人进了大城市,心肠很快就会坏起来,常耍他们这些有点小钱的“阿乡”,金奎也逃不脱这一关。有一次他跟女人谈好价钱,进了门,就在女人身上干那事,那女人在下面没事做,把他的指甲往身下的草席上磨,等他完事后,女人就把他那烫的指甲往鸡巴头上扎,没多久,那东东红肿起来,几天后脓水直淌,那时医疗水平不高,这种梅毒很难治愈,回来的一年多时间里,金奎猫着腰,半脱着裤子,整天捧着裤裆里面的那玩意,不让它碰到裤子,一碰着,就疼得哇哇直叫,苦不堪言,人们戏称“拎笼”。

金奎吃足苦头,觉得自己悔气。为挽回点面子,嘴上还要吹牛:上海女人就是味道不一样,有本事的人才会弄得到!不相信,你倒去弄个给我看看,不是小看你们,到了上海恐怕东南西北搞不清。他还自以为是个挺有本事的人。

金宝是个老实人,常怨自己是个丑婆娘,收不了丈夫的心。丈夫干这种不象人的事,她只好忍气吞声,不敢多说一句话,尽心尽职照顾这帮孩子。

队里见金奎好吃懒做,不肯干活,看在一大群孩子的份上,就叫金宝到畜牧场当饲养员,三百六十天,天天记工分。金宝也知恩图报,起早贪黑,把牛呀猪呀养得挺壮。

宽嘴阿二是队里出名的老农民,犁田是一把好手,有犁田的活,队长第一个想到的准是他,他出一年工,有一半事儿是犁田。每天早晚都要到畜牧场里牵牛进出,一来二去,跟金宝混得滚熟。

宽嘴阿二在解放前是个好出身,那时家大业大,现在看上去,人也有点驼,眼睛眯成一条缝,不值几文。四几年那阵子,他二十出头,娶媳妇时,人家拿过来的姑娘八字帖,多得有上百个,一家人没法挑选,就按老辈传下来的办法,把所有的红帖折叠后放进竹匾里,使劲地颠,颠到最后留下的那个八字红帖,就是要娶的媳妇大娘。结果倒应了那句老话,千拣百拣,拣到一个盲珠瞎眼。没想到进门的是个什么事都不会做的笨姑娘。父母命,不可违,宽嘴阿二没法,只好凑合着过,生了一男一女。平时里阿二也没把媳妇当人看,只自己一个人在心里苦。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金宝和宽嘴阿二有点勾搭,风声传到金奎的耳朵里,金奎心里有点不好受,他一直在暗暗寻时机想抓个正着。

那天晚上收工的时候,宽嘴阿二犁田收工,把牛牵进牛棚,就和金宝在牛棚里干起了那种事,恰好被金奎看见,他先躲在暗处,不声张,看着他俩差不多完事,突然冲过去,先把金宝一把甩开,按住宽嘴阿二的头,阿二自知理亏,也不反抗,金奎顺手拿来喂牛的木料桶,翻过来,倒扣套住阿二的脖子,阿二呼吸不过来,又叫不出声音来,二个脚拚命乱蹬,把地上的稻草蹬得花样。金奎见阿二差不多要断气的样子了,就把料桶翻过来,起身去追打自已的女人。宽嘴阿二躺在地上,慢慢地转过气来,直到天黑,才跌跌撞撞地逃回家中,羞得见人。

事情还没有过去,第二天,金奎打着金宝,一边骂着,一边把金宝往宽嘴阿二家里赶,一群子女跟着后面。女的不停地哭,儿子求着老别再让老娘出丑。

队里的社员实在看不下去,都围上来,纷纷劝说。阿喜口直心快,指着金奎说:

你自己说是有本事的人,要到上海场子去玩小娘,凉下自己的女人,人家帮你照顾一下,也是解决“困难户”,干嘛这么过不去。二个人各戴一顶绿帽子,最多不也是扯平嘛。

金奎听了,气不打一处出,扔掉手中的竹棒,指着金宝说:“二人加起来的岁数都一百三十岁了,还干那畜生的事,我管不了啦,让你们众人管。说完,就往家里去了。

宽嘴阿二经过这天后,躺在床上不吃不喝,三天后爬到自家屋后的河里投河自尽了。

金宝也变了个人,成天低着头做哑巴,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独自一人的时候,常躲在暗中掉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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