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革“后知识分子的人性反思
“文革”后知识分子的人性反思
----以舒芜先生为例
舒芜,原名方管,安徽桐城人。桐城是历史文化名城,在前清康雍乾之际,桐城派的散文估摸着挺有市场。像方苞、姚鼐等,都是大家耳熟能详的名字。舒芜生于此钟灵毓秀之地,无怪其下笔为文别具匠心。1984年10月8日,于北京天问楼,这位老作家终结了力作《书与现实》,也算对曾经的生活做了一次写照。时隔30多年,读完老先生这本书,个人感觉挺有味道。一点拙见,不妨拿出来,乐与大家分享。
初读此书,感觉它似乎截然分为两部分。一部分,作者用来谈诗词创作,另一部分,对旧日的历史做了简单的回顾。诗词部分暂且抛开不谈,我们只讨论旧日历史。由于作者曾身逢国家“反右扩大化”之政治斗争,身心俱受打击。因种种缘故,期间一度辍笔达二十多年。尘事变迁,死生师友,人非金石,岂能无惑?或为运动之故,其人于书中,一味说好话,形势使然,原本无可厚非,生为人,谁没有一两次说违心话的时候?明代东林党党魁顾宪成就说过:吾闻之,凡论人,当观其趋向之大体,趋向苟正,即小节出入,不失为君子;趋向苟差,即小节可观,终归于小人。话虽如此,但人性之嬗变,却不得不提。诚然,作为一名老牌学人,可以和光同尘,又何必过犹不及呢?在涉及到生人之时,老人家尽可能的扮演“好好先生”的角色,任性套用阶级理念论标签,有过之无不及。这种“避祸”思想,由来已久,非复一日。就像先生自己说的:“类似的心理状态产生类似的行为,并不必要证明他们曾经有过接触”。要明确的一点是:知识分子的明哲保身哲学,自古及今,生生不息。舒芜在书中,对自己同时代的学术研究及文化发展恣意污蔑,大失文化人身份。作为一名知识分子,可以被禁锢住身体,但你还有灵魂啊。非得睁着眼睛说瞎话、昧着良心说假话。直面血淋淋的现实,难道就有那么可怕?
批评归批评,却不能因人废言。值得肯定的一点是:在关于古典诗词研究方面,舒芜还是很有发言权的。在浓厚的治学兴趣驱使下,暂时性的摆脱了政治枷锁,专心论证,故而成就卓著。“五四运动”在文化层面上来说,是中国传统文化阵营的全面收缩期。值此之时,西方思想纷至沓来,日甚一日。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学生运动成就卓著,影响深远。民国本为乱世,五花八门之思想层出不穷,热血青年谨慎选择方向,投入到紧张的抗战洪流中。抗日战争快要结束时,新中国的筹建工作也被提上了议事日程。不久,日寇投降,外地已去,祸起萧墙。曾经并肩作战的国共两党,重庆和谈不就,加之彼此政见不和,内战烽烟再起,人民不幸,又蒙受三载兵火。相比积重难返的国名党,中国共产党接地气,制定出符合中国国情的全新执政理念,得到广大中国人民的拥护。解放军民心所向,兵锋所指,国民党军队如鸟兽散。渡江战役后,南京解放,国民党大本营被瓦解,一败涂地。自此,国民政府偏安孤岛,大陆为共产党所有。新中国初建,知识分子因大鸣大放,成为戴罪之身。开始接受党组织的考验。在一场又一场的运动中,国家的舒芜们诚惶诚恐,胆战心惊的活着。其时,镰刀锤子旗下,是工农兵的天下,旧日曾接受儒家思想与西方价值双重理念的知识分子言不由衷,身不由己。作为旁观者,民间有句话说的好:我不要求你做好事,但请求你不要做坏事。在猴年马月式的等待中,多少时光空被辜负?精力日降,年华空往。新的思想解放何时才能出现呢?
也有很多人,以死抗争那因言获罪的年代,但是,也有很多人选择屈辱的活下来。是的,死比生容易多了,但赴死比偷生更有尊严与意义。有时候,死亡原本就是一种更高角度的抗争。我们不应该过分肯定逝者,但也不要轻易否定生者。在这条路上,又有谁是轻松的呢?正式因为大多数人的唯唯诺诺,方才成就了一小撮人的恣意妄为。好人的沉默,才让坏人肆无忌惮。现代人说得好:站起来控诉的多,跪下来忏悔的少。不要摆出一副受害者的面孔,只问一句:当时你在做什么?当别人痛不欲生时,你可曾幸灾乐祸?当其无,是天降横祸;当其有,是罪有应得。世人大多表同情于自沉碧渊的老舍先生,可是,别忘了,运动之中,他也曾举报过诸多文化界同仁。诗人大多不齿于郭沫若晚年奴颜婢膝,唯上是从。可是,他的孩子就死于运动中。这世界就是这么让人捉摸不透,叹为观止。我们并不是在谋求幸福,我们只是在试着制造比身边的人更加幸福。无处不在的“平衡规律”,也许可以用来诠释好多事情。(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翻来覆去,孰是孰非?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得意之处,请勿乐极生悲;失意之时,也可哀兵必胜。一切,都抵不过有恃无恐的时间。又有什么呢?不过如此,仅此而已罢了。真真切切就应了黄梨洲的话:兴废一堆野烧火,凄凉数个冷头禅。
所有的历史,都是现代史。过去的,就都过去了,真有这么简单吗?答案未曾揭晓,你我只是一枚冷头禅。
2015年6月16日星期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