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追梦岁月(12)痛断求学路回村当社员

【连载】追梦岁月(12)

痛断求学路

回村当社员

文/神龙

母亲盼我读书识字，为得是不受欺负，没有望子成龙的奢想。可大学梦在我的心理却逐步形成，特别是考入初中以后，这一梦想更趋迫切。谁知天有不测风云，“文革”使学校停课闹革命，复课遥遥无期，在学校对我来说，等于虚度光阴;“贫穷”使我生活陷入困境，家里缺少劳力，挣不上工分，经济拮据，粮食短缺，就连在校吃饭也成了问题。

“两难”相逢，只有忍痛断梦!1967年夏天，我非常惋惜地离开了学校，梦寐以求的大学梦就此破灭!(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人生之痛当属梦断黄粱。刚一辍学回家，我的思想情绪一下子掉到了谷底，沉闷压抑，寝食不安 。

如何从低谷中走出?思忖再三，只有自我解脱。心想：车到山前必有路，但现在面对的是断崖，要想爬到山顶，只有拐弯，另择前途。母亲也好像看出了我的心思，安慰说：“人要有尽，咱上到中学就不赖了，还是庄稼人多。天下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对我来说，这既是一种解脱，又是一种鼓励。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无奈地辍学回家后，姐姐户口开到婆家，家里剩下年迈的母亲和我。家庭的重担自然而然的落在了我的肩上。当年我才17岁。

那个年代，农村是以生产队为核算单位的。我们村百十户人家，分成3个生产队，我家在第三生产队。集体农田，集体劳作，生产的粮食按人头和所挣工分分给每家每户。生产队设队长、会计、保管、记工员等职，负责组织管理工作。劳动作息时间是统一的。当时正值“文革”时期，在“狠抓革命，猛促生产”口号下，社员们“一天干三晌，晚上再加班”。

“分，分，社员的命根”，这是当年农村人的口头禅。我们队劳动价值最好的年份是一个工(10分)5毛钱，平常年份就是3毛钱上下，最差的一年只有1毛8分钱。1队和二队都比我们队工值高。当时村里有句顺口溜“好一队，强二队，最不沾的是三队”。生产队的粮食，70%为基本口粮，由全队人口平分，30%为工分粮，由全队总工分平分。这就是说，要想多分粮和钱，必须多挣分。

刚刚走出校门，又不到20岁，开始生产队给我定的“底分”是8分。尽管有些农活儿与10分劳力一样干，比如锄地、担粪、担水点种、看水浇地等，但也只能按“底分”记工。这就叫同工不同酬。

糊涂人看热闹，明白人看门道。虽然都是在干活，劳动强度却不同。

拼命干了两三个月后，渐渐发现了诀窍。农活也是分等级的，有的很脏很累;有的可以偷懒，别人看不出来;还有的很轻松、省劲。付出的体力虽然不一样，但是同一劳动时间所挣工分却是一样的。干什么活儿全由队长一张嘴。“得罪队长干重活，得罪会计笔尖戳，得罪保管挨秤砣。”这一顺口流道破了生产队干部的权力。这些人时刻掌握着社员的切身利益，是万万不可得罪的，队长有时在村上骂骂咧咧的，社员抱定“民不与官斗”的古训，谁也不敢哼一声。

既明之，则行之。知道挣工分的重要，又看透了人际关系的故巧，抱定了千方百计多挣工分的注意。于是顺水行舟。听从队长指挥，派什么活儿，不顶嘴，尽力干好，工休时间政治学习，发挥自己所学之长，自报奋勇为大家读报，给队长留个好印象;计量活儿多干，如往牲口圈割草按斤计分，磓地按亩计分等，轮到干此类活儿，我就不休息拼命多挣一点儿分;加班加点、起早贪黑多造粪，多挣分。

天道酬勤，功夫不负有心人。队长见我干活儿卖力，不耍滑，靠得住，一些轻闲活儿或单人干的活儿派我去干，这样体力上既可轻闲一些，又不少记分，同时下工时还可捎带些柴草。

苦干加巧干，几个月下来，从记工本上看，我这个8分劳力，比10分劳力挣得分差不了多少。

从夏天忙到年底，生产队年终决算，我家由欠款户变为长款户，分到了30多块钱，再不用借钱交生产队，从生产队分得的粮食等食物，按人均也比往年多了一些。春节到了，我大胆的向母亲提出，年三十晚上不再吃黑面饺子，全吃白面的，母亲高兴地同意了。母子二人高高兴兴地过了个好年。母亲眉头的皱纹好像舒展了许多，满脸的皱褶里添加了舒心和幸福。

第二年生产队调整“底分”，我由8分升为9分。底分高了，自己又不缺晌，加上秋天到黄壁庄水库劳动，每天按10分记工。这一年下来，年终决算我家分红比上年又多了几十块。当我把钱交给母亲时，她老人家的脸上露出了欣慰地笑容，高兴地说;“小子，没白养活你，我放心了!”

(待续)

2015年4月27日修改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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