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脆弱笔记

1

美国塔勒布《反脆弱》一书，值得细读。

理由很简单：塔勒布此书以表格的形式，

系统介绍了脆弱类-强韧类-反脆弱类三元

结构，为世界万物在脆弱性频谱上的位置

绘制了一幅完整地图。相信作者基于道德(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底线的信念承诺：“摈弃空头支票，秉持某

一信念，乃至个人愿意为其承担风险。”初

读之下，我的直觉：此书虽不是哲学，但

更胜哲学。因为脆弱与反脆弱，几乎决定

“黑天鹅背景”中人性能力与命运安排。

2015年4月2日于永安约

2

今晚在网上看了诗人雪克为女诗人蔡小敏的

诗集《流年像个孩子》所写的序，顿觉这篇

《走向诗歌的优雅》的序，可能是雪克写得

最好的文章。只是“诗歌尤物”的提法或表

述似乎欠妥，因为蔡小敏更像诗歌的黑天鹅。

本质上是天鹅般的歌唱，但诗中有不确定性，

或神秘的旋律。倘若女诗人从黑天鹅的不确定，

迈向反脆弱的诗性能力，便最大程度摆脱当下

普遍的模仿性写作，从而开启蔡小敏真正个性

化写作。诚如是，相信蔡小敏未来不可限量。

2015年4月3日于永安约

3

蔡小敏刚刚完成的诗作《锁》，的确是佳作。

但打造一把文学的锁，就需配一把心灵的匙。

如此，作品仍需改动两个字。即把《锁》最后

两个字“吻痕”改为“匙吻”，那这首诗就铸

造了诗魂。因为锁匙可丢可被偷，而偷匙魂之

吻又有谁能？这样改动就是反脆弱，把脆弱改

掉诗就不一样了。完整的诗，必须干净透明。

也就是说，诗中每个字都要精准和排它。

2015年4月3日于永安约

附诗：

锁/蔡小敏

请集结所有物理的

化学的，生理的，心理的

最好是文学的铁

打造一把识别唇印的锁

从此我把三千里江山，一百位诗人

据为己有

从此，我富甲天下

如果你要，请找准角度

迅速盗走我的匙吻

4

作为潮籍女性或本土诗人，蔡小敏近两年的诗写，

最重要的变化不在于诗写如何，而在于气质如何。

这就是个性气质的孕育。诗歌不可复制、模仿，

诗写必须坚持本真，个性气质才能本能呈现。对于

一个从学校到学校的女子来说，难度可想而知。可

喜的是蔡小敏做到了，她完成内心的充孕，诗歌

目光开始投向世间万物，并与它们进行直抵内心

的对话。“这一个”气质型诗人就这样炼成。在我

的想象中，她那黑天鹅之黑，应来自远古黑雨的沐

浴，或是地下深处优质煤的蜕变，黑得如此神秘。

黑仿佛给她以图腾和穿透力。因此请记住她那

“陶质咒语”般的歌唱。至于她的飞翔，虽有

风险，但可续航性超强，正是诗性反脆弱表现。

2015年4月4日于永安约

5

醉舟远去，而水仍在犹豫

那浮尸，被水的忧郁清洗

又如何从不确定中获益？

虽清醒如醉，兰波是谁？

2015年4月4日于永安约

6

宇宙意态浑然，何来人兽之辩？

永恒周流不息，何以死水一潭？

诗人说，牲畜之胃已降临生活。

哲人说，弓鱼死于返回源头上。

世间万物，不脆弱，就要强韧。

强韧，本质上只是一件迷彩服。

而反脆弱，脆弱才有存在理由。

也就是说，反脆弱便充满可能。

2015年4月5日于永安约

7

未知。将知。已知。

已知。将知。未知。

转动知，意态混沌。

倘若全知，就是神。

遗憾的是，人非神。

人有罪，便有缺憾。

神不能，要完美的。

因为神全知，全能。

而全称意义上的人，

反脆弱就成光裸者。

2015年4月5日于永安约

8

活着，趋死是一种脆弱。

写作，漏洞是一种脆弱。

脆弱与反脆弱，像拔河。

在时间轴上，词在漂泊。

地下暗涌，线条会改动。

心若感应，天空会发抖。

在此意义上意义是什么？

我之所以提出光裸写作，

就是召唤反脆弱的诗歌。

2015年4月5日于永安约

9

从确定到不确定性

命名也是一种界定

如同脆弱或反脆弱

脆弱是脆弱者专利

脆弱是脆弱者问题

而反脆弱本身却能

从不确定性中获益

这是塔勒布的体系

也是我的诗观所系

2015年4月5日于永安约

10

在脆弱类-强韧类-反脆弱类三元结构中，

塔勒布“豁免”了诗和艺术。也就是说，

塔勒布把诗歌和艺术排除在他的反脆弱

体系之外。原因可能与他本人的兴趣与

方向有关。况且哲人说过，美是易碎的。

加之艺术自身的创造律令，脆弱类诗人

恰恰不少。而强韧类诗人大多接近“迷狂”。

在此意义上，反脆弱作为诗学概念，应提到

“拯救”或“免疫”的高度。文学的反脆弱，

也就是文学本身的自信。近20年来，我无意

中完成“本能-混沌-光裸-感恩-图腾”的创造

使命，倘若结合塔勒布“反脆弱”的概念，

将使我的混沌诗学或光裸写作更具人性。

2015年4月5日于永安约

11

人最初带着“啊”的一声，来到这个异乡般的

世界。人的脆弱，便与生俱来。最后又被“啊”

的一声，带离这个故乡般的世界。人的反脆弱，

便确立如路，如坟。从子宫这呼吸的故乡，到

地下这安息的黑暗，虽阴阳相隔，这一声啊就

是哭的桥梁。而生命的原初，哭是屁股被拍痛

苦的反射或本能；而生命的终结，哭只是自己

拍拍屁股走人的意思。生死同步，啊这哭的原

音，却完整了人生和痛苦。不管怎样，过程使

然，反脆弱使然。在法国人兰波那里，原音是

抽象的，也是纯粹的。兰波发现或想象中的原

音，却是“0”这个元音。o本身就是一个圆，

一个阿q画不圆的圈圈。一个圆叠加一个虚圆，

就是人性从脆弱到反脆弱性表现。这也是我对

意态沧桑的体验。反脆弱性或人性能力就这样。

2015年4月9日于永安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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