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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梭在乡村和城镇之间

2014-12-01 10:56 作者:庄稼人笔记  | 13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第二天下午我还趴在床上蓬头垢面的时候,张昆明又领着燕子来了,我没有心情骂他,确实没有骂人的状态,但心里想:他妈的!燕子是把我的颠覆形象看了个够。燕子给我倒了杯凉开水让我涮肠胃,我很乖地接了,喝掉,喷泉一样喷掉。好脏啊。翻天覆地的,好脏啊。这使我有能力看清燕子的面貌了。和张昆明说的差不多,是剩女的模样,黑黝黝的脸还有些莫名的红疙瘩,手像口罩一样挂在脸上。指甲上面的眼倒是有些媚的,一剜一剜地

盯我。 我一阵一阵头晕目眩,暂时闭上了眼。

从那,我和燕子正式来往起来,但关系没说透,解点闷也好,她也是。甚至还单独吃了一次饭。

我有很长时间没找她。我是觉得哪里不太妥当。那还能是什么,亡人幽魂啊,才两个月,不散。我有愧啊。燕子是个知趣的女人,我不言她不语。默契让人舒服,就是委屈她了。倒是张昆明有些太监着急,电话费很贵也不断地打过来:怎么回事,又不见动静了?你不是玩弄女性的人啊?我说:闭嘴,没你什么事了,找一天请你吃饭。张昆明是酒篓,就很兴奋:今天晚上吧?请我吃鱼,真该你了啊……

邢副乡长要陪县交通局桓主任,老姚家里来了内弟,都不参加。燕子感冒了,电话里说话老咳嗽,我和张昆明就改日期了。我买了两盒康泰克给张昆明,让他到办公室转交燕子,没发展关系,抛头露面对燕子不好,人家是黄花闺女呀。  

那时候,电脑虽然不是稀罕物了,但乡政府办公还差得远,像党政办、财政所等重要的办公室才有台电脑,其他委办有材料都集中到打印室,有专门打字员、打印机;当然,有时排半天也不一定轮到你,很烦人。所以,我就问燕子:有空吗?打个材料。燕子没拒绝过。她参加工作七八年了,不差钱,自己买了电脑,就放在学校,下午放学后我就过去。燕子通常是不回家的。不能说我没有别的目的,但当时确实意识模糊。燕子超级利索,打字速度比打字室小李快两倍,服务态度好百倍,感觉爽极了。一般燕子打字,我喝茶看报纸。有时稿子改的乱,我就搬椅子坐燕子旁边,她一指,我就读,不知不觉就靠得很近。荷尔蒙会适时地搅动空气,燕子一不自然,我就赶紧撤退,站起来倒水喝;再坐下,燕子脸上的红晕尚未散尽,低着头,一缕秀发垂过眉眼,一定是显露了风情,因为我心情非常紧张,心底非常难受。我便和燕子心照不宣,她不问我不说,让她打完再对稿。哎,能把持住不易啊。她的女儿家身份让我自觉退让,后来一般也不敢找她打印了。(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我在中介公司登记了售房信息,很长时间了也没有反应,幸亏新房子建设中遇到隐蔽工程,拖延了缴款日期,算缓了口气,就没有去退房。当时也确实没多少心思了,怎么都行。中介说:价格定的有点高。我说:可以讲价啊。中介说:房源足,人家就看标价合理的。我说:先这么着吧。  

星星暑假过后开学了,有一天抱回一个玩具熊。我问怎么回事,星星说是语文老师和班里同学给的。我就明白女儿得到了同情。该同情啊,八岁的小孩。妈妈去世,女儿没怎么哭,想来不够正常,但女儿就这么做了。我把她带出去一起吃饭。邢副乡长、老胡仍然有事,张昆明、燕子和我就凑了。母亲嘟嘟囔囔,我愣了一会,才想起女儿。光顾自己,不太像男人啊。

燕子和女儿很亲昵,在一旁互相歪着头,嘻嘻哈哈,嘀嘀咕咕。张昆明和我先干了一杯,就让燕子也喝,燕子没理这个茬。第三杯上,张昆明直直地盯了燕子的脸,好几秒钟,我都有些不耐烦了。

      时间过得飞快。指挥部要撤了。路修完了,我到处去结账:饭店的钱要结,小卖部的钱要结,临时聘用到指挥部的人员工资要结,路两旁安装路牙石另包给了沿路村账也要结。忙得差不多了。国庆节也到了,老姚调县里去了,邢副乡长提拔干了副书记,一时人作兽散。我和燕子不知怎么回事,联系着,不冷不热,关系没推进反而有点往后退,眼看有一搭没一搭,就普通朋友的样子了。我没太往心里去:咱带着孩子,人家黄花闺女,还是教师,条件好,肯定有别的想法,应该给她考虑空间。也不着急,就等着她主动联系。不想,她也等我主动联系,慢慢地,竟没了信。张昆明也不闻不问了。我的被动性特质挥发出来,就一个人闷在那里。

天到了,干我们这行的空闲时间要多一些,逢到刮风下,各人找各人的哥们,投脾气的,或者硬凑的,反正乡上大小酒馆有点满员的意思。与民同乐嘛。

四川移民火锅店老板娘三十不到,娇俏伶俐,好描眉画唇,说话又嗲一点,就好生意。我那一阵正不太在意钱,基本把这里当食堂了。有时免不了喝大一点,和老板娘说几句疯话,醒了也脸红,小老板娘倒没事人似的,让人省了很多心。时间长了结一下账,竟是不小的数目。

这一天,把张昆明喊去了,却是另有糖桥村主任请客。我给主任七里村的大舅子办了翻建楼房的审批手续,他出面请客。这种请客算不上不正之风,建新房是喜事,喝一喝,贺一贺,请客不到恼煞主人,我得给面子,他也有理由喝酒热热身子。

张昆明酒量大,一顿推杯换盏下来,村主任就差不多了,非要请去县城香港一条街洗脚洗头,我坚持住了,不去,单身时刻,可不敢坏了名节。把村主任劝走,我和张昆明又坐了会儿。一时话尽,只喝起热水烫过的啤酒来。老板娘被张昆明喊进来敬酒,我喝多了,让人家喝三杯我一杯。她喝了,脸一下飞起了红,我没忍住,扭了她的腮。张昆明啪啪拍起了桌子,还嗷了一嗓。这时,门却被推开了,我真的吓醒了三分之一的酒,回头一看是燕子,又三分之一的酒变成了汗条儿。

燕子果然喊了一声:喝酒没数吗?张昆明和我站了起来,都没笑,也没话说。老板娘不作声,不别脸,用筷子夹菜。

后来,燕子在我这里就真真地没了信。我也不知道那次是谁让燕子来的。转过年以后,老姚从县里来我镇检查工作,抽空到我办公室喝茶,聊着聊着就低了声:燕子飞了吧?我说:就没在咱家搭过窝。

傻啊,你啊……

老姚把烟雾使劲吹到窗口的柳枝上,一只麻雀抖抖地且飞且落。我说:怎么了?老姚的嘴里就闪了一条霹雳新闻:张昆明闹离婚你不知道吗?我说:什么什么?这一阵没见他是真,离婚他怎么不汇报啊?老姚的眼神就忧郁了:因为一个人,你想不到的一个女人。我说:第三者啊,不时髦啊,谁?老姚就说出了燕子的名字。这是我没想的。我摇了摇头,定了定神,咬牙说:这……有可能。老姚不愿说话了,我的表现让他很失望。

我想到了张昆明的老婆。我又想到了张昆明的女儿。芳草呢?潇潇呢?这当然没有答案。我耐着性子听老姚讲全新的一个女人。我顺便同意了他的相亲安排。我很感谢老姚,老大哥从未抛弃我,总在我的岔路口迎接我,安慰我,指引我,夹杂一点个人私心也无所谓。他说的是她的表妹,离异,没孩子,开服装店,县城有房。

当然,我心里相当烦气。在老姚走后,我趴在冰凉的玻璃板上,使劲转眼珠。张昆明的秃顶,转来转去的单眼皮眼睛。他竟然没告诉我,我竟然到现在才知道。

写到这里,我感觉好像一个故事啊,可明明就是我的日记实录。我用了很长时间不相信,但最新消息是,燕子和张昆明结婚了!哇塞……我咬着嘴唇,用双肩颤抖表示了事情蹊跷,我知道了什么叫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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