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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丝头发菜悠悠祁连情

2014-07-03 00:32 作者:行走麦田  | 15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丝丝头发菜 悠悠祁连情

文/行走麦田

风卷走了门前白杨树上最后一片黄叶,飘向季节的深处。强劲的北风撕开大地本就不厚的衣衫,向空中仰起一把把黄土。太阳晕黄,照在光秃秃的枝桠上,写着满目的苍凉。

院子里空荡荡的,哥哥去了十几里外的地方上高中,母亲和姐姐去了更远的地方拾头发菜。

一、 发菜与“发财”

先说头发菜,百度如下:头发菜又名含珠藻、龙须菜、发菜。因其色黑、形如乱发而得名。它鲜美可口、回味隽永,营养价值极高,又产于荒漠、半荒漠之地,故而又有“戈壁之珍”的誉称。头发菜是甘肃的主要特产之一,其主要产地在河西,其中尤以武威古浪、金昌永昌等地的头发菜质量为佳绝。每年11月至翌年5月,是甘肃头发菜的采收季节。此时河西的戈壁荒漠草丛中,溪流里,一丛丛天然生长的头发菜,举目皆是。人们将它轻轻搂起,经过挑选整理、剔除杂质、晒成干菜,按质分级、精心包装,运往国内外市场。(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发菜价格猛涨,最初三四十,到最后一百六七。一个月手快的人能拾到三斤,对于三四块钱日工资的打工行情来说,自然是高工资了。

那时,村子上好多女人去遥远的沙漠边缘拾头发菜。说是盛产,其实你不能将头发菜想想成田野里的麦浪,也不能想成地上曲曲菜,虽然费点功夫,但两个小时就能弄到一背篓。这样形容吧,一斤头发菜撒满一架山,拾头发菜的人再将它们一根根拾起来,现在明白了吧。手快的人,一天能拾到一两多点。那就是二十块钱,相当于普通打工三四天的工资。

我上初一的时候,姐姐就辍学了。仅凭土地上微薄的收入没办法支撑姊妹三人同时上学。父母思想还算先进,但最后还是不得不向生活屈服。就在辍学的那年天,姐姐就和母亲坐了四轮拖拉机去了遥远的景泰县沙漠拾头发菜。一般都是十五天一个来回,一个冬天下来就是七八趟。姐姐还算白皙的脸上多了两块深红,本来瘦小的双手却冻得胖了好多,指头发亮;母亲的脸逐渐消瘦下来,眼窝变深,不过眼神还是一直透着倔强与温暖。来来去去中,家里芨芨草编制的筐就丰盈起来。

姐姐和母亲去拾头发菜时,父亲常常坐在屋檐下,低了头,吸溜了鼻涕,认真地将柴草从一团头发菜中捡出来。卷发似的发菜丝丝缠绕着,很容易断裂。父亲很细心,像开木锁般将小柴棍取出,旁边两个小筐,一个盛荒菜,几乎就是柴草的颜色;一个放摘好了的发菜,像极了理发店地下的乱发。

“收----发菜!”父母亲小心地拿出包在头巾里的发菜,商量好价格,还要认真地检查了秤砣,姐姐也死死地盯着杆秤,那时的我常常想,与其这样,还不如在发菜里包一块石子!母亲说谁都不容易,谁也别吃亏最好。收发菜的拿了小计算器算好几遍,然后转过身去解了裤带,从第二层裤子中拿出钱来……

两年功夫吧,我初三时,家里不但还清了以前在信用社借的二百块钱,而且还有了小一千的存款。

二、寒冷的清晨

晕暗的煤油灯下,父母默默地收拾行囊。两个半人高的大蛇皮袋子,一个装了铺盖,一条薄薄的杂毛灰毡、一床被褥、外加一件光面子皮大衣;另一个装了十五天的食物,面、昨天烧的锅盔、两安乃近瓶子酸菜……姐姐不说话,安静地撑了袋口。

四轮拖拉机师傅早就约好了,明早四点装车,五点出发。由于需要早起,一家人早早地睡了,听见母亲的抽泣,父亲的安慰。迷迷糊糊中被父亲拉醒,说是和我去装车。

外边黑乎乎的,啥都看不见,背着死沉死沉的袋子,跟了父亲走。打麦场上灯光晃动,隐隐绰绰中有人在寒风中低沉地咳嗽。四轮拖拉机的车斗本就不大,但这次一共要去20个人,所以,就用木杆加宽,袋子放下边,上边坐人。二十几个大袋子一装,车身就比我高出好多。父亲拿大麻绳将袋子死死地捆好,然后将脸盆和一个小锅吊在栏杆下,每个人都很认真,而且检查了好几遍。刚弄好,粒就横扫来,打在袋子上,发出啪啪的细响。

姐姐和母亲来了,这是姐姐第一次去拾头发菜。姐姐穿了最破的衣服,穿了破旧的大棉袄,棉裤,戴了我早就不戴的了棉帽子。说实话,我当时笑了,因为在灯光下,姐姐很臃肿,戴了棉帽子很滑稽。姐姐看了我,好好念书!就努力的爬上去。本来还笑着的我,心突然像被马蜂蛰了一般的疼痛。姐姐很看书,学习比我好,可是,现在姐姐不念书了,要坐十几个小时的车,去寒冷的沙漠戈壁拾头发菜了!眼泪夺眶而出,我真想把姐姐拉下车,别去了。但姐姐没有回头看我,死死的抓住麻绳,母亲也上车,把姐姐往中间挤了挤,母亲朝外坐在铺盖袋子上,两条腿吊在车外。四轮车哒哒哒的吼叫起来,母亲说,回去吧,好好念书!我的眼泪又一次涌出,觉得好像姐姐和母亲再也不回来了。那天早晨的风,好冷。回家,拿了中午饭去学校天还黑乎乎的。

姐姐和母亲去拾头发菜了,我去上学,父亲在家捡头发菜。我现在还恨我自己的是,我在学校玩的很高兴,似乎没过几天,姐姐和母亲就回来了。回来的时候是傍晚时分,我依旧和父亲去接。车身挨了好多,本来还算干净的锅却变得黝黑。饶有兴趣地问姐姐拾头发菜好不好,姐姐望了我笑,说见到老弟很高兴。这是什么话,我问的是拾头发菜,庆幸的是我当时没有说出这句话!

姐姐慢慢的和我回家,我发现棉衣上开了好几个洞,焦黄的羊毛露出。晚饭是父亲做的臊子面,姐姐吃了两大碗,还有一老碗酸菜,呼噜呼噜的比我吃的快多了,还直夸酸菜香!其实,当时的我很纳闷,不就是酸掉牙的老酸菜嘛。吃完后,姐姐小心翼翼的拿出一个不大的塑料袋,老弟,看看,老姐的成绩!多半是柴草,乌黑的头发菜缠绕其上。嗯,老姐好厉害!其实我心里说,比妈拾得少多了。姐姐就高兴地笑,说过年时给我买件新衣服。唉,如果没有经历苦难,真的很难理解生活,也无法分享别人千辛万苦得来的成果。

姐姐和母亲猛吃三天的酸菜,用麦草烧了锅盔,再次去了沙漠。我去上学,父亲在家捡头发菜,日子就这么慢慢的过去了。过年时,我穿了姐姐给我买的新衣服,猪没卖,杀了自己吃,家里也有了好几百块钱的存款……

三、山路弯弯

初二那年的寒假吧,我就嚷着去拾头发菜,理由很简单,我没事,也去赚点钱,一斤头发菜一百多块钱呢。其实,我内心想的是,去看看拾头发菜到底好不好玩!

大清早,我激动地爬上四轮车和姐姐母亲坐在一起。姐姐看我激动的样子就笑,往中间坐,路上不好走。姐姐老练地将我挤在车中间,抓了麻绳,母亲也笑,去看看也好,你不是嫉妒我们天天吃黄黄的锅盔吗?四轮拖拉机冒着黑烟,载着我的出了村庄。

看了满车的臃肿,我就觉得好玩,还给旁边的人说,我们就是老树上结出的瘤子。就有人说,白肚子书生不知道农民的苦。嘿嘿,管你咋说,我也要去拾头发菜了!冬日早晨的风很冷,但我觉得让人清醒,还去了帽子让风吹。母亲愠怒,姐姐笑着给我戴回去。颠簸的厉害!那时的公路不是柏油,而是沙子铺的,也许是刚铺过吧,四轮拖拉机几乎就是跳着往前走,车上中间的人跳得更高,边上的就死死的抓住麻绳。在公路上跳了几个小时后,腰酸背痛腿抽经,烦死,满心的后悔。姐姐却讲起了笑话,好吧,笑声也带了颤音。风也没了刚才的清醒,像一条条毒蛇,使劲的往怀里钻。口罩外边似乎冻住了,眉毛结了霜,一车人,在寒风中颠簸,就像随时会被风浪吞噬的一片黄叶。

还没到中条山,四轮拖拉机就拐上一条山道。其实这个已经不算是路了,拖拉机沿着山洪冲出的大水沟小心翼翼的行驶,时不时冒出一股浓烟。在一处转弯,我伸头看见沟底的石子,大叫小心。母亲脸色煞白,狠狠的瞪了我一眼说,悄悄,不要让司机分心!心里怕的要命,死死的拉住姐姐和母亲。又一个转弯,我回望刚才走过的地方,才发现水流在那掏出一个大大的悬崖,其实我们就是在悬空的路上过来的!我一下觉得后背冰凉,从跖骨一直到脖颈,好像冰刀刺中一般,额头却就冒出大滴大滴的汗珠。姐姐给我擦汗,手也在颤抖,可她却装作啥事没有的样子说,没事,这条路我们常走!一只生活的大手狠狠的攥住我原本好奇的心。心碎了,鲜血四溅,涂满我课桌上百无聊赖时画的漫画、抹在我分数低的可怜的试卷上,一只破棉鞋静静地躺在悬崖,我似乎看见了鞋壳里干枯的血迹……

弯弯的山路呀,你通向何方?

四、露宿漫漫

北方的日子很短,我们到地方时太阳已经落山。七手八脚地卸车,一地的蛇皮袋子。四轮车冒着黑烟消失在雾霭中,我才发现我们身处旷野。寒风裹着雪沙和石砾肆无忌惮的撞开眼前的一切物体,所有人的衣角都在风中猎猎作响,除了远处的几座小山,近处的小柴棵,什么都没有了。我的母亲,我辍学的姐姐,就是在这儿拾头发菜的吗?我的心一下子空了,似乎自己的灵魂正在远走,只余空壳。

找了一处稍背风的山湾,开始做饭。天色已晚,只是烧点开水,兑了点酸菜。喝了酸菜汤吃锅盔,老有一股土腥味,馍馍中还有了细小的沙子。对面的山坡已经变黑,慢慢地吃着,就寻思睡觉的地方,住房子绝对没有可能,应该有窑洞吧,姐姐说过她们好几次就住窑洞。吃完饭,姐姐就带我去附近拔红碱柴。我以为是晚上冷了烧来取暖,姐姐却说是铺床用的。拔柴回来,我住窑洞的梦也就破灭了,因为铺盖已经取了出来,妈妈开始在地上铺柴禾。

铺好床,枕头自然是没有的,好多人将鞋垫在褥子下,和衣躺了。这是我第一次在野外睡觉,虽然累,但又一次的激动起来。幕天席地,真好。上空悬着瘦零零的上弦月,蠕虫一样,挂在天上,洒下很可怜的一点儿清冷的白光。这甚至算不上光,只能算薄薄的气,一晕晕荡下,荡不了几下,便被奇异的大漠吸到地层深处。星星显得很低,立体感极强,似乎伸手便可摘下。

慢慢的想着,就觉得一股股冰冷的小风直往脖子里钻。掖了掖被子,似乎好多了,接着看下去。夜,奇异的静,火焰的呼呼便奇异的响。火光映照下的沙山隐隐幻幻,如浅墨勾勒。附近的柴棵则索性蜷缩成一个个鬼影了。有人在火堆边抽烟,谈话声很远,似在梦境之中。似乎想了许多,又好像啥都没想,灵魂随风远去。夜仿佛成了一个巨大的黑锅,浅浅一扣,便将大漠罩其中了。寒气如液体般涌动,漫过山梁,泌进肌肤。左右透过暖暖的体温,而背部就发冷,内衣铠甲似的冰凉。姐姐往我这边挤了挤,母亲就拉了一大半皮大衣盖在我身上,觉得暖和好多,拉了大衣盖在头上,慢慢地睡着了。

明天不会这么冷吧……

第二天清晨,我被冻醒。刚爬起来,风就带走了棉衣上的余温,一下子觉得光了身子钻进盔甲里中,打了好几个寒战。姐姐已经生火烧开水了,火苗使劲地朝着一个方向蹿,老是偏离了锅底。过去帮忙,才发现在火光的映照下,细细的沙粒贴了地面飞驰。调整好石子垒的锅灶,返回收拾被褥,抖落一地细沙。

喝开水,吃锅盔,肠胃暖和了,风也小了好多。东方泛白,慢慢洇出一抹浅红,像少女脸上的羞红那么淡,几乎让人觉察不出。很快地,天空像胭脂透过宣纸那样洇出了一晕玫瑰色,蒸气挥发似扩散,由淡变浓,在东方浓烈出一片辉煌。一道日边隔着一大片满是沙砾的戈壁冒了出来,很遥远,可有觉得很近。我分明看到了涌动的波浪,听到了一浪强似一浪的海涛。戈壁滩明晃晃的,不正是反射着日光的水面吗?

太阳裹带出一道道射向天际的红霞。莫非是黎明母亲诞生太阳时流出的血吗?大戈壁醒了,万物醒了。万物睁开了沉睡了一夜的眼,向太阳发出灿烂的一笑。

活了,一切都活了,寒冷的黑夜过去了!谁说戈壁是死亡之地呢?这是力,是火,是静默的呐喊,是凝固的进取,是无声的呼啸。就是这儿,姐姐和母亲找到了我的希望!

五、漫漫戈壁滩 丝丝头发菜

拿了自制的锥子,弯腰,在荒草石子间开始寻宝。

可是看了老半天,除了沙砾就是草!屈膝,还是不见,干脆趴了下来,两丝头发菜缠绕在一株枯草的根部!小心地拿锥子往下挑,稍稍用力,一根断为两节!小心的顺了缠绕方向,才算成功。再找,却没有了,爬起来挪个地方,不错!沙砾间隐隐约约,好多黑丝,急急地蹲下细看,却是压在小石子下的几缕黑山羊毛。失望的挪地方,在小柴棵下终于有了点收获,连草带柴拾到了十来根。站起、蹲下、蹲下、站起,腰开始发酸,腿就发涨。看一眼只有几根枯草和柴棍的小筐,心里发急,跑过去看看姐姐的芨芨筐。姐姐的框子里也就是比我稍多的草和柴棍!“姐,啥时候才能拾到点头发菜呀,都快半个小时了!”姐姐憨笑,“呵呵,不错哎,我还以为你找不到头发菜呢,就这么拾下去!”啊?好吧,那就坚持!

风大了起来,虽然戴了剪去指头的手套,但握在手中的铁锥子还是和冰棒似的,尤其食指每拾一次头发菜就要亲密接触锥子尖一次,渗冰渗冰的。再后来就觉得指头冻得没了知觉,连锥子都拿不住了,哈几口热气,再来。也许是口气中湿气的原因,冷的更快!实在受不了了,退了手套,放到腋窝下暖暖。你现在可以想象了,你在酣睡的时候有人在你腋窝放了一块冰!这个就是我现在的感觉,浑身打了好几个激灵,但手总算温暖了好多。太阳慢慢的高了起来,但白汩汩的,好像冬天在墙根下吸溜鼻涕的老汉,瑟缩着紧了紧腰带。一片像云更像尘的东西慢慢的裹了太阳,风就更大了。

脚开始发冷,一思冰冷的气息,从脚心慢慢地游走,顺着小腿,大腿直抵下腹。是那种深入骨髓的冰冷,好像肠子都放入冰水中了。使劲地跺脚,麻酥酥的似乎好点了,可肚子还是冰冷。狂奔了几十米似乎也好点了,周围的人们就诧异地看我。姐姐悄悄告诉我,“如果肚子冷,就将棉衣也装在裤子里,这样会好点。下次别来了,好好学习,你受不了这个罪” 。

我的眼泪刷地流了下来。不是冻哭的,就是冻死我也忍了!是姐姐的话让我记起每次拾菜回来,姐姐都要对我说一句好好学!我当时其实挺反感的。记得有一次我看书睡着,姐姐就发了火,拉着我看她比大拇指还粗的食指,可我还是没能理解,只是给姐姐拿了冻疮膏!说实话,当时就是敷衍,姐姐不善言辞,流了泪抹药。姐姐,我错了,我现在才明白你一次次说要我好好学习的原因。母亲,姐姐,是你们拿着微薄的生命换取我的未来!姐姐,其实,你把上学梦寄托在我身上了!

姐姐悄悄地擦了我的泪水,“快点拾菜,要不过一会别人会笑话我们。”眼中也满是晶莹的泪花!

我不能再哭!将棉衣装在裤子中,肚子确实暖和好多,和母亲姐姐排在一起拾着头发菜。手还是冷,脚还是痛,但我没再停手。

中午时分,太阳好了许多,找了一个稍暖的山湾吃中午。姐姐在别人不注意的时候抓了一把自己的荒菜放到我的筐里。水自然是没有的,吃干锅盔。结果就有人来看我的成绩!“哎呀,看不出来,白肚子秀才也能干这活!厉害人家的就是不一样!”姐姐笑,妈妈却说,啥呀,穷的揭不开锅,不出来挣两个,上学还穿不穿裤子了?大家笑得前仰后合的,而我就尴尬要死,真像赤裸了身子站在众人面前一样!母亲这么说,其实是很自豪的,但我知道我成绩的来由!我难道告诉大家事实真相?不!这个谎言,我会守在心中!是姐姐让我有了尊严,给了我希望!

下午直到太阳快落山,我们才拖着疲惫的身子,边拾菜边像窝铺行进。姐姐一边走一边拾菜,还顺手拔了干柴夹在腋下,背影和母亲一模一样。我再次地难受了起来。姐姐爱看书,和我闲聊时说,她非常喜欢有文化的人,穿的干干净净体体面面,说话很受听,能让人明白好多,一家人在城市买了大房子,下午去河边散步……我当时还笑,说姐姐想嫁人了,姐姐就跟我急。唉,姐姐的未来梦算是结束了,但姐姐把这个梦给了我,甚至是强加给了我!

学了姐姐的样子,拔柴、拾菜,慢慢地回窝铺。

六、大漠祭

这是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我故乡“发财”的缩影。

其实,拾头发菜的故事远不止这些!母亲说过有次她们在半夜被大雪冻醒连夜转场去找窑洞的事情、姐姐还说过碱水做饭,最后一锅黄汤的事情、还有一次姐姐被蝎子还是蛇咬伤而昏迷一天的事情…….我是流泪写完上面的事情的,但这些,我真的不敢写了!我害怕我苍白的文字亵渎了在大漠戈壁的灵魂!

现实让人无奈,但淳朴的故乡人并没有被生活压断脊梁!就是和父母姐姐一样的人们在这片贫瘠的土地上默默的奋斗着,抗争着……感谢故乡这片热土,让我的人生一直带着土香!感谢故乡一方亲人,使我明白幸运之花需要用汗水浇灌!

我虔诚地点燃了母亲从附近找来的枯草,火苗烧着了母亲脸上的红晕,姐姐麻利地放了干的红碱柴,炊烟升起,漫过山脊,融入苍茫的夜色中。红碱柴是戈壁特有植物,很耐烧,黑红的火焰热烈地舔舐锅底,锅盖下嘶嘶之声响起,水开了……

我悄悄地拿出一束燃烧的柴棵,插在不远的沙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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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丝头发菜悠悠祁连情的评论 (共 15 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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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水泪,模糊了我的双眼,问好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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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夏秋

    夏秋我虔诚地点燃了母亲从附近找来的枯草,火苗烧着了母亲脸上的红晕,姐姐麻利地放了干的红碱柴,炊烟升起,漫过山脊,融入苍茫的夜色中。红碱柴是戈壁特有植物,很耐烧,黑红的火焰热烈地舔舐锅底,锅盖下嘶嘶之声响起,水开了…… 不紧不慢地娓娓道来,有生活,有思想的哈珀文章。欣赏。愿多丰多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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