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客3

刀客3

夏延民

钱定君的钱庄来了贵客，大利绸缎庄的庄主李大利李老板亲自登门拜访来了。这钱定君白净的面皮，留着三绺长须，头上戴着员外巾，身穿一件紫色的长袍，笑容可掬。易了容的李飞云一副书生的样子，手里拿着一根乌黑的手杖，更显得李大利有了几分文气，无形中给人几分好感，只是这李大利李老板的眼神却透着精明，让人不禁顿生警惕。两人寒暄分宾主落座，李飞云道：“想必钱老板也听说了，大利绸缎庄失了盗。”钱定君脸上生起几分同情道：“可恨贼人，不知道衙门里有没有消息。”李飞云摇头叹息道：“指着衙门，这一会儿半会儿是没有什么法子。”“不知道李老板今日到我钱庄，有什么……”不等钱定君说完。李飞云假装苦着脸道：“我是向钱老板来求援的。”“哦，李老板说说，我钱某有什么可以帮上忙的。”钱定君心中盘算着是不是应该借钱给李大利。李飞云道：“几千两银子失了盗，我这绸缎庄的资金周转就出现了问题，眼下正是新丝上市，布匹北来的上市期，李某想与贵号借1万两白银，不知道钱老板能否给个方便。”果然是借钱，钱定君心里自忖，当即哈哈一乐道：“钱某做的是这个生意，只要质押得当，互惠互利是我钱庄的宗旨。”李飞云心中暗喜，当即拿出了绸缎庄的房产契约道：“不知钱兄这个可以吗？”钱定君一看，足以抵折一万两银子，当即两人签字画押，约好年底归还。李飞云高兴而去。

钱定君家资巨富，饱暖思淫欲，难免有些贪好风月的习惯。钱定君在南城养着一房小妾，这女子今年芳龄23岁，名叫月如。钱定君去月影楼风流快活儿，一眼看上了如花似玉的月如，三五次后就让这小雌儿迷住了，于是花800两银子赎了身。要说这月如姐儿，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钱定君毕竟年近五旬，怎比得上年轻小伙儿，早在妓馆，这月如就勾搭上了县衙的文书，文书叫张才，相貌端的方正，又写的几笔好字，没事还喜欢写几笔小曲，供月如弹唱，别有一番好滋味。周县丞于张才有恩，当年张才父母双亡，从北地孤身一人来青城县投亲，不料想亲友早已搬离，投亲无靠，加上囊中羞涩，只能栖身于青城县衙东边的土地庙安身，一日不小心惹下了几个地痞，被打的伤了一条腿，正赶上周县丞回衙，看到后让家人把他救下，这张才也颇有几分见识，再加上学过几年私塾，文字功底不错。周县丞看张才是个可造之才，安排到县衙当了一名文书。

听到周县丞叫自己，张才快步走到县丞办公的耳房。“周爷，小人张才听候吩咐。”张才小心翼翼的道。周县丞抬起头，望定张才道：“听说你在南城有个在月如的窑姐儿？”张才一听，吓得普通一下跪倒，冒着汗说：“小人该死，确实有个投意的人，只是不是小人养着的，是东城钱君定钱爷的外室。”周县丞拧着眉毛道：“你看看你干的好事。”说着扔下了一个状子，是钱定君状告县衙文书张才偷其小妾的状子。张才一看，吓得连连磕头道：“请周爷救救小人，小人以后再也不敢了。”周县丞一拍桌子道：“我救你，怎么救？你看看这纸上，人证物证俱在，连个周旋的余地都没有，我早就告诉你做人要本分，这样不成体统，知法犯法。”张才一听，眼泪都下来了，他膝行几步，来到周县丞的面前，磕头如捣蒜道：“大人，小人的一条命是你给的，小人这一生是生死报答大人的，还望大人不念小人愚蠢，救小人则个。”周县丞看张才委实吓得够呛，叹了一口气道：“不要哭了，你且起来。”张才抬起头，可怜巴巴的望着周县丞不敢站起来。周县丞道：“站起来吧，男子汉大丈夫，作了就该担着，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张才站了起来，周县丞对着窗外道：“请怀新长到我这里来一趟。”不大一会儿，怀捕头到了。张才赶忙过来见礼道：“小人张才见过怀捕头。”怀捕头看了一眼张才，望向周县丞，周县丞朝他微微点了一下头，怀新长会意。周县丞对张才道：“你把自己做的事给怀捕头说下吧。”张才有些羞涩，期期艾艾的把事情来龙去脉讲了一遍。怀新长听完有些生气的道：“张老兄也是个风流人物呀。”张才“扑通”给怀新长跪下道：“还请捕头救命则个。”周县丞朝怀新长示意了一下，怀新长笑着道：“张文书，起来吧，我们计议一下。”周县丞道：“怀捕头，张才这事我就不管了，这状子呢，暂且我先压下。你需尽快帮张才度过这一关。”怀新长笑着道：“周爷放心。”说着，又对张才道：“张文书，跟我走，咱哥俩计议一下。”

当张才听到怀新长让他杀月如，反诬钱定君的计议后大吃一惊。心头就像被大锤撞击一样，头昏目眩。当时吓得腿肚子就有些不听招呼，抖得像筛糠。怀新长脸上有些鄙夷的揪着自己的鼠须道：“张文书，只有这一计可以救你，这就看你有没有这个胆识，你是文书，当然知道淫人妻女是什么罪过。”张才可怜巴巴的看着怀新长，半天下了决心道：“那就按照怀爷的主意。”怀新长道：“此事你知我知，我这是担着血汗的干系。”张才道：“放心怀爷，小人就是自己死，也不会泄露任何消息。”(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钱定君乐滋滋的上了城南，却不想一场大祸已经临身。当他摇头晃脑的走进院子，推开月如的卧室，地上的血迹还没有干。再看月如胸前插着一把刀，伺候月如的两个丫鬟也被杀害于床前。钱定君哪里见过这个，双膝一软就跪坐到地上，待到清醒过来喊人，已经吓得屁滚尿流。怀新长听到报案来到现场，当即就把钱定君给锁了，钱定君犹自不服气，大喊大叫说不是自己。可惜他那里见过怀爷的手段，当天夜里一场大刑，钱定君就招了，在怀捕头的直接审问下，招出自己用五千两雇凶杀人，连雇凶的文书都被衙役从身上搜得，文书上清晰的落着是钱定君的签章。而这文书的伪造当然出自李飞云之手，那五千两的借款正是为了获得钱定君的亲笔签章，整个案件就这样证据确凿，钱定君包养外室，外室因不遂其意，钱一怒之下雇凶杀人。案子呈报州府，知府胡意大人亲自过问，当即核定斩立决，只待秋决问斩。后李飞云又拿出欠账依据，说自己曾借钱5万两给钱定君，让其帮助自己放贷，钱家一时哪里能够筹到这么一大笔钱，心中有疑问奈何钱定君已经关入死牢，死无对证，于是李飞云名正言顺的接收了钱定君的钱庄。

首发散文网：https://www.sanwenwang.com/subject/365816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