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晔
那场梦,依旧缭绕在我的心头,盈盈不散,就像暗夜里的鬼火,飘飘然,飘飘然,最后侵袭了你的灵魂,像一头野兽一样,肆意的啃噬着你的脆弱与疲惫,终于在即将黎明的时候,突然醒来,然后给她打电话,她说,那只不过是一场梦魇。
舒一口气,想想看,这毕竟也没有几年的功夫,然而却恐惧的发现,上一场故事早已距离如今那么遥远了,时间过得可真快。
于是,嗟叹,前一秒钟的时候,我大概还在沉睡,此时却早已将双脚置于那片冰凉的玻璃板上面,双手支撑着上半身,然后将头颅附庸在阳台边缘的横杠上,看着脚下的车流,如同一片棕黑的蚁群一般,错杂而又纷乱,这只不过是一秒钟的间差。
电话里,听到她喝水的声音,她说,不,我在喝威士忌,于是好多年之后,也就只还剩下我一个独自面对着这片孤独的夜色,聆听着风声,或许自以为是附庸风雅,却是实属的无可奈何。
“少喝点吧”
"失眠的厉害了,你不知道其实我也正被梦魇折磨着呢“(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九九年的时候,我还住在北安,是一座颇为安静的城市,记得这里八月天的时候,漫天飞舞的飘絮,那些柳絮安静的从柳树的枝头上,轻轻的洒下,就像奔袭在黎明前夕时候的,一些暗色的尘迹,随着风声,疯狂而又明亮的飞扬在这片尘世之上,然后,就像一片雨迹,安静的将之隔绝于世俗之外,盈着暮春的朝阳,这便仿佛是朝圣者的天堂一般,沉静的奈何尘土飘扬的声迹都无。
也会偶尔听到喇嘛诵经的声音,也会看到街头的老妇人,拿着转经筒,嘴里念念有词,他们眼中那些浑浊的光芒,就仿若一块琥珀,在里面封存着整片世界,佛说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大概这些老人们的心里,都是这般的信仰。
昨夜,小雨,今日,晴转多云,打开收音机,一些呲呲呀呀的声音,待旋好了那些钮,或是姑娘清亮的嗓音,或是中央播报员,那沉郁的气息,“北安,明日将有一股冷空气来袭,请各位听众,做好御寒措施”房间里,是一片躁动的气息,她沉睡的时候,发出的呼呼的鼻息声,夹杂着火炉里咕咕流淌着的暖流,还有外头那嘶嘶的风声,就像一片带有3D感觉的交响乐一般。
到了下午三点钟的时候,附近的学校会唱梵歌,那些错杂的字眼,从孩子们的口中,飘飘扬扬,坠入了那片悬着纯白色踪迹的天际之上,然后便看到一片绽飞的鸽群,于是一些白色错杂的踪点,便逐渐的纳入了那口灰蓝色的深柩里,然后所有的一切烟消云散。
把炉子上蒸一盆羊奶,然后撕些羊肉来,放入那些白色液体中,加些盐类的调料,作为今晚的晚餐,她一直不太喜欢油腻的食物,只不过来到这里后,她喜欢上了羊肉还有羊奶,但是她讨厌自己身上偶尔会出现的羊膻味,但是又对这种食物欲罢不能,她每天会冲两遍澡,然后反问我,身上有没有味道。
这里的天蓝的很,但是她说自己习惯了北京那种雾霾的天气,总是这样阳光灿烂,仿佛要把她的那种阴郁的性格蒸熟了一般,晚上她睡不着觉,白天她总是在睡,她说来了这里之后就开始嗜睡了。
我把院子里,种了些植被,那些石砌的水泥墙上,被一片翠色的爬山虎,缠绕着,夏天的时候,搬一把椅子,晒一下日头,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是这个样子。脉络清晰的生活,简单而又幸福。
院子里还种了一些食用类的植被,我自己一个人吃,偶尔做些程序简单的菜色,她对我的厨艺赞不绝口。
平时的时候,出门要带一把雨伞,她每次出去的时候,我都会提醒她,这里的紫外线比较强烈,她刚来的时候,皮肤有些过敏,去看了医生之后,说是,不适应这里的光线强度。很久之前,那时候,我们一起在北京十六中读书的时候,她的皮肤就比较娇嫩,摸起来很滑,看起来很白,可以看到那些青色的血管,从她的手掌脉络里面,延伸到身体的各处,说起来,那时候,整个十六中,也就属她的皮肤,最好。
天气渐渐的变得沉郁了一些,说是晴转多云,看来明天指不定会下雨还是下雪。视线没过屋脊,一片尖锐的塔寺,或是斑白色的,或是金色的穹顶,说是这里的文化比较多元化,每年来这里游览的游客,真的不算少。财政的总收入,也渐渐的从游牧业,转做了旅游资源的运作,以前这里的人,习惯吃些牛羊肉,后来那些牦牛之类的牲畜,身份似乎金贵了不少,每市斤肉,从原先的几块钱,买到了十几块,到后来的上百块,当地人,也吃不起这些肉类了,即使是家里养了几头牲畜,也不舍得自己吃了,只不过,他们现在比较喜欢吃些内地运来的粮食,或是廉价的猪肉,他们粗糙的习俗,似乎渐渐的精致了许多。
天色渐渐的变得昏暗了些,我把她叫醒了,每天到了这个时候,我都会喊她起床,她睡多了会头痛,之前在北京的那会,我和她在外面合租,公寓有几十平米的样子,灰色的水泥墙,白色的吊棚,夏天的时候,便会打开悬在屋内的吊扇,我们一起在客厅里,喝些饮料,然后聊会天,虽然那时候,她就是我的女朋友,但是我们彼此都比较矜持,不会做些出格的事情,房间内有两张床,她睡一张大床,我睡在靠近房门的钢丝床,她怕黑,每天夜里,我们开着灯睡觉,睡前我要给她讲个故事,不然她会做噩梦,一开始的时候,她喜欢听安徒生童话,后来我给她讲皮皮鲁和鲁西西,她说你为什么一开始不讲这个,我说那时候我没有预期到你的心理年龄会如此的小,然后她便会捶打着我,咯咯的笑个不停。96年的时候,北京还没有普及电脑,只不过有些网吧,收费挺贵的,一个小时三块钱,玩的游戏一般都是贪吃蛇之类的小游戏,但是她对那种游戏,是乐此不疲的,星期天的时候,我们放假,我带她去放松一会,一般不是在网吧,就会选在附近的一些咖啡厅里,
里面会放一些舒伯特的钢琴曲,我印象尤为深刻的,一首曲子,记得名字是《鳟鱼》。他的曲子在一些沉郁的色彩里,带着一种激情,放在咖啡厅里,那是最好不过的了。
汤勺在那些黝黑的液体间,缓慢的搅拌,一层层暗褐色的纹络,顺着光线直接迸发在眼眸内层,眸子却愈发的明亮起来,午后的光线不是太强,北京的天气一直都这样,实质上96年的那会,污染还没有现在这么的严重,很少听说有沙尘,但总归空气不如边远的郊区好一些。
“洛山,你跟我说说你心里的打算”她将视线聚焦到我的身上,手里的汤勺一遍遍的搅动着。
“你说毕业以后?“
”恩,就是这个意思“
”很遥远啊,毕竟还得等上好几个月“
”想想看,我们该分手,还是要怎么样“她颇为严肃的直视着你的瞳孔,那仿若是威胁一般的话语,却懒散陈涩。
我摊了摊手,耸耸肩,想起欧美的那些影像,男主角遇到这种尴尬的问题,大抵都是这样应对的。
实质上说来,也便没有什么可尴尬的,无非她想继续留在北京,而我打算去的是藏区。
”你为什么总是那么的执拗“她揽了揽额前的刘海。
”你为什么不认为是你自己的执拗?“
”那好罢,坚持己见的我们,都是正确的“这千遍万遍提起的话题,却始终没有被妥善的对待,看来我们都是颇为固执的人。
想想几年前,却也不觉得太过遥远,昨日的那些慵懒的格调,似乎也渐渐的塌下了血肉,只剩下唯一垂直站立的骨架,却也是那般的零散。
然后,说到如今。
闲暇的时候,大概会窝在家里的客房里,一个人躺在沙发上,或者听会音乐,或者忽然想起了她,便打个电话过去。这形似当年的习惯,却未曾料,一直沿袭至今,想她了就打个电话,或者是偶尔熬夜的久了,眼睛干涩睁不开的时候,想起她可能也没能入睡,或者说,半夜梦醒的时候,耍些调皮,甩过一个语音信箱,然后想象着,她朦胧的睡眼在接受强光的一瞬间,所带有的那种干涩的厌倦。总之,好多年了,时光朦朦胧胧的隔断了现实与回忆,就如同晨昏时的那些光色,分割了牧野与朝华,彼此形同独立,实质上却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毕竟温暖的感觉,还是像当初一样的。
或者说,根本就没有想到她,会来看我,面对着这四面湛蓝的天空,或许她呼吸的也颇为顺畅的。
她说她的首要目的,就是来看我,然后其次,要嫁给我。
以身相许,可以说早已不是第一次摆在案牍上的话题,只不过这个话题沉滞了这么多年,却最终又摆在了我们的面前,或者说,现在来做决断,会多了几分犹豫,少了几分干脆。
而我毕竟又舍不得这里,要我选择离开这里,或者是跟她结婚,都是相当难解的话题。
只不过想起当年的论调,似乎略显的幼稚些,她也毕竟没同我分开,虽然在之前北京的那段时光,也谈了几次恋爱,但是那千丝万缕之间的联系,却始终维系着当初的热度。
她熟睡的表情,还真是优雅,褪却了那些青涩的韶华,却多了几分成熟的气质。
鹅蛋白皙的面庞,以及那三千的青丝,然后衣袂款款的站在你面前,呼吸均匀而又顺畅,时而吐露出些许的芳香,轻轻的吻着你,揽着你的腰,很难说,过去的她与现在的她,是否还曾有过一些联系,喜欢的却不只是这份妖娆的气质,更愿意做的是,莫不过是她仔细的凝视着你的时候,然后告诉你,她的整个世界里,全是你的影子。
羊奶在炉灶里,安静的翻滚着,撩动出一些芬芳的气息,掺合着些许的肉味。
”洛山,几点钟了“她眨了眨惺忪的睡眼,此时的她,让我有一种错觉,却便若当年的她,那般的青涩而又单纯。
“五点钟了,饭菜准备好了,快去洗把脸”
面色疲倦的她,其实有些贫血,嘴唇的颜色过于苍白,她平时一般用曼秀雷敦的唇彩,选取的颜色一般是粉色的,她撩了撩垂在眼前的发丝,然后仰着头,看着我。
“怎么了?“
”过来亲亲我“
”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有时候她的举止颇为的荒唐,在十六中读书的那会儿,她上厕所经常忘记带手纸,然后便在洗手间里面,叫喧”洛山,我忘带手纸了“。我时常纳闷,假若我不在她身边,那么手纸该从哪里取呢,她瞥了我一眼。”切,你不在的时候,我头脑灵光得很“
我轻轻的吻住她,她的唇,还是如昔的那般绵软。
感觉呼吸有些困难,未曾料到小说里的情节,会出现在现实中,她使劲的推着我的胸膛,脸色憋得通红。
“呜呜,洛山,吸气,吸气”她的眼泪都留了下来,奈何,吻得真是太荒唐了。
“洛山,你连接吻都忘记了么“
她颇为哀怨的斜视着我,
”我只是怀念你嘴里的味道“
”好恶心,嘴里全都是你的口水“
"我有每天刷牙的”
“还好,没憋死我”她拍了拍胸口。
“饿不饿?“估计炉灶上的羊奶,再煮一会就没有汤水了。
”我想吃肉,快给我盛一碗“
她在这里住了将近一个月,之后说,有点想念北京了,问我,要不要跟她一起走。
其实她来的时候,我就知道,迟早有一天,她还是要回去的, 她需要的是一场旅程,而我需要是一段人生。
后来,扎马看着她留下的照片,给她的父母看,他们一致同意,乔衫确实是一个美丽的女孩儿。
漫漫的岁月里,就放佛一片泥沼一般,稍不留意便会陷入其中,无法自拔。
扎马带我去见了她的父母,我们准备进行一场简单的婚礼。无非这也是一个漂亮的女子,却也不曾逊色乔衫多少。
乔衫打来电话说,李盼的生命无多了,问我,要不要看她最后一眼。
我想我始终是无法抛弃过去的,假若没有乔衫的插足,如今的我跟李盼,该走进婚姻的殿堂了。
期许着生命里出现一个最为真挚的爱人,她会安静的呵护着你,以至终老。
只是不曾料想,当年的那些纯粹夹杂了生活的油污在里面,却再也无法重现那些耀眼的色彩。
李盼她就要离去了,而那是我的初恋。
跟扎马谈起这段往事的恋情,她就像一个纯粹的孩子一样,一边点头,一边蹙眉,她用颇为撇脚的汉语跟我说“洛山,你该去送她最后一程”
回去的时候,扎马把我送到车站,她轻轻的冲我挥手,她说“洛山,你一定要回来”
李盼得的是艾滋,我看着病床上奄奄一息的李盼,却未曾料想,她最终的结局,竟是这么的荒唐。
“洛山,李盼说,她最想见得就是你”乔衫在一旁悻悻的说。
“她怎么会得这种病”她微微的睁开眼睛,努力的冲我笑了笑。
她似乎想说”洛山,你来了“
然后我点点头”李盼,你要好起来"
或许生命的残忍就在于,她会让我们那些曾经磅礴滚动的血液,渐渐的冷寂下来,直至最后,流流淌的动力都没有了。于是虚与委蛇的话语,便破口而出了,她又怎么开能好的起来?
“洛山,你出来一下”乔衫拉了拉我的袖角。
“她怎么会变成这样”乔衫拉着我,走出了病房,她带我去了顶楼的天台。
”洛山,你应该明白不是每个人的天空,都如同藏区的天空,那般的湛蓝,然而大多数人的天空,是包裹在一片雾霾与尘灰之下的,就比如你所见到的北京“
”你该明白,堕落该是一件多么简单的事情,也会明白,当一个人,倾尽自己生命的所有的时候,该拿什么,来填充内心的那片空虚“
”或许,偶尔想念的是曾经,现实却刻骨的展现在你面前,一片片的伤痕亦或是苦涩“
”只是假若,正视了前方,便会遗忘过去,深深的坠入那些荒唐的纸张似得苍白颜彩中,待最后拔离出来的,却早已面目全非“
她把这一大段话,抛离给我,仿佛是毫无重量的话语,却沉甸的足以砸穿我的心脏。
“李盼,最后一个男朋友,结束了她的青春,其实她是知道的,从一开始跟那人交往,她就跟我说过,她料想自己的结局,该是一片灰褐色的荒芜,她说,可能,就要这样结束了自己”
“乔衫,你该跟我强调,她这些年究竟经历了一些什么”
“你是在关心她,还是在怜悯她”
“我只想知道,她的具体经历”
她安静的看着我,然后剩下一大片的缄默。
李盼的时日不多了,医生说,让家里提早准备后事。
乔衫让我留下,待她过世了,去送她最后一程,只是我始终觉得这是一种残忍的礼遇。
乔衫说“洛山,假若我有一天,也变成了这幅模样,你会作何感想”
“我觉得你应该不会”
实质上,上高中那会,所有人都知道,我,李盼,还有乔衫之间,纠缠不清,其实爱情这种东西,真的很难说的明白。
在北京住了将近一个月,从朋友那里道听途说,才明白了所谓的现实, 李盼之前进了“窑子”,说的冠冕堂皇一点,就是“钻石天堂”,她为何沦落至此,却也不再我的关心之列了,只是念想着曾经年少时期,映刻在心间的那一幅幅清澈的笑颜,却也觉得莫名的有些感伤。
乔衫送我去的机场,“洛山,假若嫁给了你,我便有了归属,可惜,你的梦在北安,而我却难以舍弃京城”
她涂着淡淡的粉彩,嘴唇犹是被一片粉色的唇彩遮掩的苍白。
这一别,却不曾料想,会这么久,直至岁月的风干了我的回忆,那些艰涩的烙痕,凝滞在荒芜的心间,成了一片片干涸的影迹。
回去之后,便若上演了一幕幕的戏剧,纷呈上演,之后便黯然的落幕了,扎马没有嫁给我,拒绝我的理由,荒谬的让人难以置信,之后我才知道,原来,扎马已经有了孩子,她的父母让她打掉,然后跟我结婚,只是我可以想象她的执拗,就若她以前千般的拒绝那些追求者一样,至于后来她的心归属了何方,却再也不是我关心的问题。
时常便会想起曾经,昨日仿若就凝滞在上一秒钟,回眸的一瞬间,便会让你沉溺于之前,于是梦境纷呈,一片片的上演,然后最终哗然的落幕。
却也不曾觉得,待人世间,纷呈的颜彩一片片的破碎之后,究竟给生活还曾留下些什么。
至于我,却也早已不是少年时的那个骨干而又干脆的自己。
始终也会想起她,或者说她们,每年到了李盼的忌日,会去网上搜索她的照片,然后默默的低头,祈祷,虽然不怎么相信那些上帝,耶和华之类的信仰,但是终究心里还是愿这些人是好的。
间或,会接到她打来的电话,断断续续的,也不曾记得她说了些什么,只是又一次仿佛出现了结婚一些碎杂的字眼,终究还是没有放在心上。
面对着一片片的陌生,逐渐的被熟悉所接纳,于是有人便开始询问我这些年来的经历,我说,也便若一场梦魇,做过了梦,也渐渐的破灭了那些美好的梦境。
夜里,听到那些绵软的话语,从不同的女人口里,游荡而出,触手的却是相同的滑嫩与柔软。
她再也没有跟我提起结婚之类的字眼,2008年的八月末,她跟我说,她要跟一个叶姓的男子结婚了,她说,虽然并不是她所爱的,但毕竟可以给她一些温暖,经历了这些世事沧桑之后,人的心便变得脆弱了好多,想找个港湾歇息,是所有的女人,所追求的。
她把她丈夫的照片发给我,我站在八月的尾巴上,遥望着那方的她,幸福终归是属于她的。
或许是厌倦了一夜情,也或许是厌倦整片嘈杂的生活,我时常站在上海这片虚妄的都市里,在那二十八层的阳台上,俯视着我面前的一切,就仿若一个王一样,俯视着他的子民,而我却在附庸着我的庸碌与散漫。晚上接到她打来的电话,说又开始失眠了,倒一杯威士忌,便会轻轻抿着含在嘴里一整夜。而我也会时常的从梦里醒来,然后询问她,她说那只是梦魇而已。
却是那些荒芜的曾经,一遍遍的折磨着我如今的生活,亦或也是她的。
那个男人想要进入她的身体,她却千般的抵抗,她说,习惯了你熟悉的体味,却再也难忍别的男人,过了许久,便又离婚了,生活错杂的让人难以分辨其真正的意图,我们竭力的为别人挖了一个有一个的陷阱,之后才懂得,原来我们只是在努力的埋葬我们自己。
于是,约定好了时间,要见一面,说是,温存一下当年的旧时光。
地点,选在金茂大厦的旋转餐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