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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到彝家做媳妇(二)

2014-03-24 21:18 作者:抒梦  | 21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人在旅途

第一次离开父母离开家门,我们俩姐弟心中满是新奇,没有离家的忧愁,更不能体会到父母此时的心情。一向用自己遮风挡的双翼呵护着的雏儿,一之间翅膀就长硬了,飞了,不知飞向何方,不知多久才能回巢。父母的心啊将怎样丞受这种离别的苦。

我和弟满心欢喜地在河南小城商丘第一次坐上了火车,双眼欣喜地紧盯窗外,从商丘到郑州车外的建筑及风景都和家乡的没啥两样。直到火车出了郑州城才见着一些小山丘,但亦够我喜欢的了,长到二十岁还是第一次见到山。我以为云南的山也是这样,所以就开始幻想那个即将见到的他是否正站在山下等着我的到来?

在郑州火车站上了不少乘客,车箱里有些拥挤杂乱了。我一直望着窗外不和人说话,紧记着在书上看到的那句:防人之心不可无的话。可是不和他们说话也避免不了人家的谈话进入你的耳朵,这一听让我吃了一惊,对面坐着的人说是要去乌鲁木齐,乌鲁木齐和昆明是南北两个方向啊?怎么会坐在同一列车上呢?我忙掏出自己的火车票,上面明明写着商丘——昆明。我和弟悄悄议论着是否坐错了车,弟说赶紧问乘务员去吧,把我们拉到乌鲁木齐可怎么办?乘务员看了我的车票责怪到:你应该在郑州转车的,这车是去西安你坐错车了。听到这里我害怕她把我们赶下车,车外已是朦胧一片,在这谎效野外将如何是好?于是忙争辩说:买票的时候我说是要直达昆明的,上车时也是你们领上来的。乘务员并没有理会我的争辩而是耐心地交待我:现在只能到西安再转车了,下车后到售票处的转车窗口签字,但是只能到成都,西安没有直达昆明的车。听到这里我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她没赶我们下车,车票也没作废,出门时我只带了两百块钱,是不能出意外的。

既然车票不作废又能多坐一段何乐而不为呢!虽然夜已深多数乘客都打起了瞌睡,但我却兴趣怡然地站在车门内欣赏起陕西风光。黑沉沉的夜,一座座光秃秃的高耸的黄土尖山,看着看着我突然害怕起来,心中闪过母亲的脸,就想回家。生长在平原二十年,看惯了一马平川,突然离开她的怀抱,置身于这一草不生的山林中莫名的恐惧袭击着全身,让我有了退却的心里。他在信中和他寄给我的书中都写到彝族生活在半山腰,光溜溜的山上生活将是多艰苦?我能适应得了那里的生活吗?是不是到了西安再“打道回府”呢?(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可是在商丘我已给他发了电报,告诉他我已踏上行程。如果又给他说我不去了,翘首等待的他将是怎样的失望;我又怎忍心让病中的他满怀的喜悦落空。既然选择了追寻自己心中的道路,又怎能半途而退呢!

在西安下了车就直奔售票处的转车签字窗口,售票员没有为难我们很爽快地给我们签了去成都的字。下午五点钟车才从西安出发,看看时间还早,我们决定先去吃饭,已经一天多没吃饭菜了。饭吃得简单所以没花多少时间,我们又商量着逛一回古都——西安城。也真是出生牛犊不怕虎,好在河南、陕西和山东的话说得都差不多,也没人把我们当外乡人看。我们拦了一张公共电车像旅游观光的阔人,悠闲地欣赏起了古城风貌。坐了一段还是担心走远了找不到车站,就下了车,奇怪的是上下车都没有人来收钱,白坐了一回城里的电车,两个人高兴得不得了。

我们按车票上的座号找着了位置,可屁股还没坐热就被别人叫了起来,说那是他们的座位。我们也不相让,说我们的车票上明明是这两个座位,于是相互争执起来。引来了乘务员,她看了我的票不客气地说中途转车没坐位,站着吧。天哪!怎么这样没道理,坐火车坐火车咋就变成了站火车呢?我们还不甘心,瞅着没人坐的位子就赶紧坐上去,可是不一会又被人家的主人占去了。直到车开我们走了几节车箱连一个空座也没找到,而且过道上也站了不少人。我们长这么大才坐这一回车怎么都选这一天来凑热闹。无奈只能站火车了,好在没带啥行李。我只随身挂了一个包,弟空着一双手。

这样一直站着企盼着半路上有下车的人,哎呀!天,别说下车了,每到一个小站人就一窝蜂地挤上来。开始还宽宽敞敞的站立着,后来人贴人想转个身都困难。已坐了两个白天一个夜晚的车了,困倦不断袭击着我,轻轻一闭眼就会看到家中柔软的小床,以及母亲红肿的眼,还有饭桌上那一大馍筐子白白软软的馒头。然而这样的幻觉总会让拥挤吵嚷的人们打扰。就这样站了十多个小时,火车上的水也停了,甚至厕所里也被人霸占了。早上匆忙吃了点饭就再没吃过东西,饥饿疲劳折磨得我腰疼得象断了一样,头疼得似要爆炸又想呕吐,这样一折腾就碰着了身边的人们,他们气愤地将我埋怨,顿时满腔的委屈都化作了泪水,象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地在脸上滑落,让周围的人都不敢再大声叫嚷。

弟弟见我这样,又自告奋勇在拥挤的人群里钻来钻去,一节车箱一节车箱地寻找座位。

过了一阵弟满脸汗水地在车箱门口向我招手,看着他兴奋的样子,我以为他找到了座就挤了过去。可到了那里才知道,原来是有个坐在洗脸间的洗脸架上的人要在下一站下车。我和弟挤靠在咣当咣当响的车门上,我象一滩烂泥随时都有滩倒的危险。我觉得我实在坚持不下去了,所以也决定在前面那个小站下车休息一下。

下了车夜已深,好在小站的招待所里还有床位,啥也不管了倒头就睡。但毕境心中有事天没亮就醒了,尽管咱在家可以睡到日上三竿,此时此地咱是不敢恋被窝的。好在年轻体力灰复的快,睡那么一小觉精神就好多了。借着灯光洗刷完毕,看看时间尚早就趴在窗台观看小站。这里大概已属四川境内了,黑压压的连绵的大山将小站紧紧包围,那山不再象西安的土山了,可是心里就是恐惧。没见过山时那么向往渴望看看山,可是看见山却又莫名其妙地害怕。一害怕就不想前行了,心里就又打退堂鼓了。看来我真的是一个没主意的人了,一路还没走完心里就有这么多的变化。谁说年少不知愁滋味,只是没到恋爱时,如今只为了一个爱字,我千万里地追寻。亲情爱情才下眉头又上心头,一颗心被两种情划做两半。

做事一直都是没有恒心、缺少耐心,这是老师给我的评语。可唯独对爱情我却不愿半途而废,尽管半路就疲惫不堪。

天刚亮弟就到小站的售票口去签字,可该死的售票员硬说我们坐错了路线车票做废。我和她争辩说:在西安人家啥也没说就给我们签了字,咋到了你这里就作废呢?但不管怎么说她就是不签字,当时我觉得她是欺负我们,拗劲也上来了,就在那里跟她吵。旁边一个好心的乘务员走过来悄悄对我说:不要给她争了,她签不签字你们只管上车去。听了她的话我和弟就满心欢喜地向站口跑,当我把票递给检票员时,一盆冷水又兜头泼来。检票员说没有签字他不放行,顿时所有的劳累、所有的委屈所有的思念都化做了泪水汹涌地冲出眼眶------

我哭得气塞咽喉、伤心不已。弟毕境是男儿,他说哭啥,走,上车。说着就冲过去,检票员伸手将弟挡住,于是两个人在那里僵持着。这时那个好心的乘务员又过来对检票员说:让他们上车吧,两个孩子。就这样我们挤上了小站上停靠的一列火车,也不问它去向何方,只凭感觉,好象是从西安方向开来的。也许小站就只有西安到成都的一趟车,也许上帝在保佑,我们希里糊涂上的车,这回并没有做错车。只不过车上依然拥挤没有座位,站累了的弟就埋怨我,昨天刚找到坐的地方你偏要下车,这回还得站到成都。

终于到成都了,人也累和够呛。提心吊胆到售票处的转车窗口办理签字手续,谢天谢地,这回不但顺利地签了字,而且又给我们换了一张成都——昆明的新票,票上不仅有车箱号还有座号,我和弟高兴得说这回终于有座位了,以为这下万事大吉了。但没心思也没力气穷逛了,找个便宜的旅店倒头就睡。

第二天五点钟就起了床,匆匆赶到火车站,随便吃了点东西就做上车的准备。这时弟才发现他的车票不见了,找遍所有的衣兜也没见车票的影踪。我也乱翻我的包,但是没有任何希望,车票是分装的。眼看开车时间就到了,真是急死人。万般无奈弟赶紧跑到售票处去寻问票丢了应该怎么办。我看着他走过去,怕车上肚子饿就转身买了几个馍馍,回头怎么也看不见弟的身影了。找遍售票大厅都是陌生的脸孔,这时火车就要起程的铃声已经拉响。我想也许弟找不着我先上了车,就最后一个冲过了即将落下的拦杆。

找着车票上的车箱号,匆匆冲上车。心想也许弟已经在座位上焦急地等着了。可当我找着自己的座位时,那里确实坐着一个男孩,但不是弟弟而是一个陌生人。我不甘心地翘首将车箱里所有的人打量了一遍,才失望地坐下。心里却是着火一样的难过。哎呀!弟弟哟!你到底在哪里?

虽然车已经开了,车箱里依然是拥来挤去找座位的乘客。心中又燃起了希望,也许弟正朝着这里走来。不由得意地看了身边调皮的男孩一眼,心里说:哼,不要坐着我弟弟的位子还得意,一会就叫你站着去。

可是车都开了好远了,我的脖子快伸成天鹅脖子了也不见弟的踪影,弟跟本就没上这趟车。心中一旦失去了希望人就滩了,眼泪成串成串地在我脸上滑落,我把脸扭向窗外,不想让人看到我有不顺心的事,毕境都是陌生人。也不知道怎么会有这么多的眼泪,离开家告别母亲时也没流一滴泪,原来都是留给路上流的。

弟刚毕业在家帮父母干些农活,我是临时才决定拉他一起来的。把他一个人丢在成都,举目无亲,身无分文,他可怎么办?想到这里我的心都快碎了。他是我们姊妹四个中惟一的男孩,是父母的掌上明珠。如果他有个好歹,我的罪过就大了。我都快疯了,真想对着天空大声叫喊:弟,你在哪里?快点回来。

我这样坐立不宁、心急如焚地度过了一个白天。直到夜幕降临心里才有了些许的安静,便又幻想着弟就在这辆车上,说不定是他记不清车箱号了,在别的车箱找到了座位。下了车要快点到出站口去找他。

本来在成都是那么高兴,原以为就要到昆明了、到了云南境界就好象到了自己的家,心里有了一种回到父母身边的安全感。然而因为车票的丢失,姐弟的失散,从成都到昆明这一昼夜的旅程让我尝尽了亲人失散撕心列肺的疼。整整一昼夜不曾吃喝、不能入睡。城温柔的风、醉人的阳光美丽的风景都无法让我欢喜,心中只渴望眼前快点出现弟的身影。一下火车我就飞奔着往出站口跑,挤出人群守在站口全神贯注看着每张走出来的脸,直到人家关了出站口的门,才又一次失望地承认弟确实没在这趟车上。但我又能去哪里呢?于是就坐在站门口的水泥地上等。我想弟如果做了失票补办的手续,那么就得坐下一趟成都开往昆明的火车。我掰着指头算,我坐了一昼夜的车,那么弟就得等明天早上才能到昆明,我得在火车站的水泥地上坐一昼夜,唉!管它呢,就坐这里耐心地等吧,反正也没地方去。

一个人痴痴地坐在哪里,眼前是川流不息的人群,却没有一个熟悉的面孔。到了云南不是就到了你的家吗?你怎么还不来接我呢?心里不免埋怨起了他,埋怨着心里不禁又充满了幻想,说不定他就在车站找我呢?从我给他的电报上他应该推算出我到昆明的日期的,也许他早就等在这里了。也许没有等着我,就在车站留言处给我留了话。于是我就一个一个留言处寻觅那熟悉的笔迹,可是我眼都看花了也没有一条留言是写给我的。只得又坐到出站门口等。每当看到一个和像片上有点象似的人,我的心就会狂跳不已,那人并没东张西望要找人的样子,而是匆匆走过时,激动的心才会慢慢安静。

这样没有睡意、不知饥饿满脑子纷杂思绪地坐到下午三点多钟,在没有任何希望的心里准备时弟突然站在了我面前,象从天而降,突然的惊喜让我目瞪口呆。

愿来当弟得知票丢了只能重买时,忙走出售票处找我商量,却怎么也不见我的身影。我们俩个相互寻找,在人流如潮的车站真象大海捞针一样难。当他回头又到售票处时,火车已经开走了。

弟没象我一样慌张,他问清了下趟成都开往昆明的火车的时间,并在售票员的提示下买了特快车的票。所以比我少坐了几个小时的车。我问他哪来的钱呢?他说前段时间跟堂哥帮人盖房子得了六十元的工钱,一直没舍得花,这回就当给姐姐出嫁的随礼了。

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下来,才知道了饥饿和困倦。我和弟商量说:都来到了他的家门口了应该让他来接一下了。姑娘家的虚荣和矜持还是要的,我们在昆明上元阳打了个电话。是打给哈尼族作家诺晗大哥的,在我们的恋爱中他一直持积极的支持态度,并负责接收传递我的电报电话。在电话中我告诉他我已经到昆明了,是不是能到昆明来接我一段。因为当时语言不通,听不明白对方的意思,我听他在电话里说已经去接了。我数学和地里都学得一塌糊涂,对于距离的概念不怎么清楚,我以为也象家乡的小伙子一样一张摩托风驰电掣几个小时就到了;我知道他的家是山区,但我也以为山是山,路是路,山在路一边,相互并不影响;山是陡的,路是直的;车在路上飞驰不久就会相见。于是就放心地找了一家旅店,想休息一下。心里没了牵挂,身上的疼痛全都跑出来了。爱美的昆明女孩已经穿上了裙子,我只感到浑身寒冷。尽管才下午四点多钟我却难抵睡意,和衣躺下。这一睡把病全睡出来了,只躺了一会浑身冷得象筛糠。身边又没人,我想我不会死在这里吧?这时服务员正好来送开水,我让她把邻床的被子先借我盖一会。说话时上牙直磕下牙哆嗦地话不成语。她见我这样虽然不情愿还是把邻床的被子给我盖上了。她说:一张床一条被等会客人来了没有被子不行,你是生病了赶紧到医务室去看看吧。我嘴上答应身体却动不了。后来她又来摧了几回,我迷迷糊糊地应着动不了身。

不知过了多久,弟叫醒了我,看看四周,天已经全黑了。坐起身才知道出了一身的汗水,身上却轻松多了。

昨天已在留言栏给他留下了所住旅舍的地址,直到天亮也不见有人来找。才知道他可能没来昆明接,怎么办呢?身体和钱都不允许我们在此久等,我和弟商量着还是继续前行吧,既然都已经走了这么远了还在乎这一截路吗!于是收拾东西去客车站买票,买了票才知道当天还不能到达元阳,到建水县还得住一夜次日才有建水至元阳的车。天!究竟距爱人还有多远?

我和弟在候车室里商量着到建水是不是再打电话让他到建水来接时,坐在我们旁边一直听我们说话的一位解放军大哥突然用家乡话说:您俩上元阳有啥事?俺听了半天也没听明白。

离家六天了,家越来越远,耳里听到的都是外乡话,乡音突然在耳边响起,使我们陪感亲切,仿佛一下了回到了家里,亲人就在身边。我把自己此行的目的全说给了这个同乡但却是陌生的解放军大哥,就是在村里也只有我的父母和最要好的一个朋友知道此事。

他听了很吃惊地看着我们,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似的问:你俩说的是真的吗?

见他不相信,我把彝族小伙寄给我的信和元阳县文联出版的一些报刊杂志给他看。

眼前这个柔弱的女孩真是千里条条为寻觅梦中爱情而来,虽是同龄人他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做为在异地他乡的故乡人他有责任将梦中人唤醒,所以他说,他已在建水县当兵三年,建水县比元阳县的情况要好多了,但是比起我们家乡不知要差多少,真的太艰苦了;元阳县全是山没有一块平地,疾病、贫穷使土生土长的元阳人还都想办法出来呢,你上那里去不是自讨苦吃吗?趁现在还没到就不要去了,赶紧买火车票回去吧。

弟听他这么一说没了主意,忙问我:咋办呢?回去吗?

老乡见我不言语又说:如果没回去的路费,我给你们。你们又没见过人家,万一人家骗了你们这里没亲没故的怎么办呢?回去吧!

耳边是老乡的话,脑海里浮现的却是他信中的一幅幅画面:云海、梯田,半山腰上森林旁的蘑菇房;傣家竹楼边的江河里穿筒裙的小卜哨划着竹筏泼水嘻闹。还有那个在橄榄树下等我一起采摘青橄榄果的彝家伙子,我们说好了共同品尝橄榄的滋味,不,不回去。我追寻的不是生活条件的优劣,是爱的真城。

这个兵哥哥见我入梦已深他无法让我走出梦境,只得叹口气说:既然你决定要去,到了建水俺再请假陪您一起去,咋说都叫人不放心,到了那里不行俺好领您回来。

尽管他也只不过大我们两三岁,却依然一幅父辈的情怀,虽然只有这一面之交他已把我们当做了自家的亲人,我们山东人的热情、豪爽善良在他身上发挥得淋漓尽致。

虽然他没有如愿陪我们一起同行,但让我感到身边有一双亲人关注的眼。临别他把他的地址留给了我们,一再嘱咐我们如有什么不妥一定尽快跟他联系。

带着他的祝福我们又踏上了去元阳的旅程。说来奇怪,一路上看到山就莫名地恐惧,可一踏上云南的土地,再没有那种感觉;只觉得阳光明眉、春风喜人。我把头伸向车窗外,山路坎坷崎岖、山林青翠欲滴;红土地上勤劳的人们在耕耘播种;蓝天白云下不时有唱歌的儿飞过。

一九八七年四月二十七日我终于到达了元阳境内,车到南沙吊索桥所有的乘客都要下车步行通过索桥,我望着那几根铁索吊着有些晃动的桥,还有桥下汹涌奔流的红河水,不敢踏上吊桥就没下车,司机看看瘦弱的我没几斤重量也没说什么。这回我一个人享受了一辆车的待遇,车上了吊桥我把头伸出车窗外,喘急的江水上飘荡着几张小小的旧竹筏,有胆大的伙子正在竹筏上撒网捉鱼呢!岸边有奔跑的狗儿,有背着大背篓拾柴的傣家妇女。一过南沙吊索桥我的心就开始狂跳不已,就要和日思夜想千万里寻觅的人儿相见了,虽然通了一年的信已是无话不说的恋人了,可毕境是第一回见面,心中不免思绪万千。

进入南沙才真正体会到了南方的气候,一股闷热的风钻进车厢钻入我的心里,脸也被烫红了。我看到有个光着背的汉子坐在房顶上怀抱大竹筒在抽烟。我离家的时候,家乡人都还穿着棉袄、棉裤棉鞋呢!

真象当兵的老乡所言,元阳县的山又多又奇,但美不胜收,山是绿的,地是红的,花是艳的。我的想象力是没有这么丰富的,绝对想象不出人间会有这么美的地方。看那和蓝天白云相连的山峰中飘渺着的朵朵白雾,是不是山里的神仙的炊烟!那山顶上的蘑菇房里住着的人家是不是能听到天上仙女的悄悄话!那大片森林里是不是正演绎着小白兔和大灰狼以及白公主和七个小矮人的故事

我的思绪随着客车在山里绕来绕去,不知多久就到了山顶小城——元阳。这回真的是“远走高飞”了,走了整整一个星期的路程,终于“飞”上了这高高的山头小城。车停了,我隔着车玻璃向等车的人群里寻找那个魂牵梦萦、让我千山万水追寻的身影;心里还在打鼓:能不能认出只见过像片的恋人?只一眼,只向外看了一眼,我就把踮脚向车里寻找的他认出。然而心里不由闪过一丝失望,他不但没有像片上高大英俊,而且穿着朴素的汉族衣衫,脚上穿的是一双黑布鞋,距我心中潇洒时髦的理想爱人有一大截距离呢!心里虽然闪过一丝不满手还是向他轻轻挥了一下,这时在车下的他也认出了我,他大步跨上车一把抓住我的手说:还愣着整哪样?到家了,下车吧。

于二00五年四月十七号完稿

首发散文网:https://www.sanwenwang.com/subject/36333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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