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腌出的“年味”

2014-01-13 13:29 作者:秋*虫虫  | 10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一提起“过年”,总让人想到寒腊月里,一家人其乐融融扫堂灰、抹窗户、挂红灯笼、画桃符、贴对联、买糖果、购新衣、熏腊味、腌泡菜、灌肉肠、炸年果的场景,这一桩桩一件件的琐碎趣事堆彻起来,就是过年的意味了。很多人家从冬至之日起,就已经吹响了“全家总动员”的号角,而我坚持认为,“年味”是从那一串串腊味、腌菜中一点点熏蒸出来的。

早年,乡村里就有杀冬至猪、熏腊味过年的习俗,不仅是冬至节祭祖的需要,还因为腌熏的腊味经过三四个节气到过年时食用正当美味。以前,家中杀了冬至猪,一般只卖半边外壳,剩下的部分除了分送给自家亲戚外,总要留下些上好的五花肉,让屠夫劈成宽而厚的长条,回家拿盆用盐细细抹了个遍,然后搁置高处腌制备用,防止小动物偷腥。过几天,再宰杀了略显肥硕的活鸡、活鸭洗净腌好,用竹签或筷子将鸡鸭的身架子撑开,挂在檐下沥水风干,几天后便可上火去熏,如果是活鱼的话,只要提前一两天宰杀略腌一下就可以焙制了。记得小时候在外婆家,从来不用刻意去熏制什么,只需把腌好盐的肉用铁丝拴了,挂在柴火灶上方吊锅钩的铁索上就可以了,不多时这些猪肉或鸡鸭就会慢慢沾染上烟火灰,应合着饭香隐约散发出馋人的香味,时不时地,还会滴下几滴肥油来,沾落在衣服上是很难洗净的。现在的人家已经很少有柴火灶、吊锅钩的设计了,想要吃腊味通常得到乡下去熏焙,或者集齐了要熏制的肉类用铁丝串好,在杂物间用砖头拢一个临时土灶,将肉密密麻麻挂满了距离灶面正上方一米余远的地方,点燃了木头、柴禾,再瓮上一层茶树籽壳或者粗稻糠,一不会,明火暗下去,烟雾升腾起来。除了留正面一个口子送柴禾外,土灶四方漏风的间隙都用湿粘的黄泥巴封将起来,使柴火保持不完全燃烧状态,再将土灶四周从地面到屋顶用布或隔板略围起来,以保证有充足的烟气来熏焙。熏焙肉制品是一项慢功细活,需要不时查看火势,添加茶籽壳和粗糠,还要防止肉类滴油发生火灾。记得那是2009年的冬天妈妈在家熏肉,后因邻居家办喜事过去帮忙,一时忘记添柴加糠,结果腊肉滴油引发明火上窜,将柴房烧着了,引得消防队来灭火,不仅几十斤精心腌制的腊肉腊鸡化为油污灰烬,那满屋的柴灰、泥水一地狼籍,收拾起来累得够呛不说,对于年末收官毕竟也不是一个好时兆,这是后话。腊味一般熏制一天就够了,把火瓮灭了,等肉食冷却下来,才逐一取出,为了防止水分未完全挥发干而引发霉变,通常都要把熏焙后的腊味挂到阳台上晾晒,想吃的时候随时取了就能用。

家中过年每到上腊肉一菜时,爸总要忆苦思甜,讲起他小时候家中一碗腊肉待客,八块肉摆面上,大块骨头撑碗底,从初一到元宵一块也不动,全当样盘菜的事,真不知道该是怎样的努力才能让小孩抑制住对腊肉的垂涎?如今生活宽裕了,无论是不是年节,想吃美味随时都能采购了,但不可否定,熏腊味、制腌菜仍是过年前的重要保留节目。有些贤慧的主妇,会利用冬天萝卜青菜价廉质优的特性,赶在年前晒制些梅干菜、萝卜皮之类的开味蔬菜,腌制些醋萝卜、酱白菜之类的小吃来调剂疲软的味蕾,更有心灵手巧者,会别出心裁用肠衣灌制猪肉肠:薄如蝉翼的肠衣,一头打个结,另一头连着一个漏斗,将调好味的肥瘦相宜的猪肉一点点塞进肠衣,再慢慢捋顺、压紧,满手的油脂滋润了百姓的生活,因用力而涨红的脸上,无不写满了富足和美满,那长长一串红白交替的肉肠,串接起了红火的生活,串接起家家户户的团圆,也串接起一个个周而复始的岁末年初……

晴好的天气里,每当看到家家户户的阳台上、晒场边悬挂出一串串新鲜出炉的腊肉、腊鸭、火腿、焙鱼、香肠时,我就知道,腊味一红火,年味已然越来越近、越来越浓了……(贺丽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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