旬邑漫记(三)

我和陈星虽然早在3年前认识,他给我第一印象就是很文气,就是个书生。他当时是总干事,我当时是一般的志愿者。他和老马还有廉老师很忙,我也在参加活动,几乎没有和他私下往来。陈星和赵磊在退了之后,先各自在社会上混过一段时间,后来他们去做实体经济,我大概也在退了之后才有时间去找他们,才开始和陈星有了真正的来往,和他一起去妇源汇参加公益活动,去厂房那边玩,再后来他们很忙,我也安心考研几乎很少见他们。
在陈星退了之后,我见陈星时他总是不厌其烦的给我讲中心的事情怎么做,开始我还虚心求教,但后来慢慢的我们也步上正轨了,他还说,我就感觉烦了。也都不愿意和他聊了。慢慢的在往后来,我退了之后,再见陈星时,他不在说那些了,因为也别那个必要了,我发现这时很喜欢和他聊天,我们开玩笑,也会聊很多话题。
上次百里毅行,还有这次旬邑行,他给我最大感受就是成熟稳重,很谦虚。变得让人很想亲近。这也是值得我学习的,而我却每每到朋友间的聚会,总是抢着说话,总是强烈的想表达我的感受,以来彰显我的存在感,几乎很少去听别人说,而陈星却几乎很少说话,都是在听,在适当时机再说一大堆。而我未尝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问题,甚至在心里自我贬低,认为自己那就是“哗众取宠”,就像一个跳梁小丑,而已沦为笑柄还自得其乐。但是尽管我以这种方式来希望自己成熟稳重,多听少说,可是这个毛病至今未曾改变。
关于老马就不多说,大家都知道。
就是这样,我们这个团体也不乏各具特色的成员,早在陈星赵磊退了之后,我就在想假使中心有足够实力像大学网那样,陈星赵磊留下来继续干,老马的强大能力,老马就是我们的主心骨,正如陈星所说大家跟着他做事心里踏实,心里有底,有成就感。陈星的稳重,赵磊的热情热心,廉老师的和蔼可亲,张娟的社交公关能力,再加上我们这些新人,那么我们这个团队阵容是那么的强大,将会做的有声有色。
至今我对我们这个团队的看法就是,我们能进能退,大隐隐于市。我们进能做好公益,积极参与社会改造,实现我们共同的理想,即使历史机遇没有让我们碰到,退能过着我们的小集体生活,我们在一起那将是多么欢乐和幸福温暖。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反正我看到了陈星微信签名“何时才能站到理想之巅”不知道是不是和我想的一样。(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过山车
第二天我们吃完饭和王伯聊了会就坐车回西安了,我还在车上翻看着王伯的书,我望着车窗外的蓝天,以及散落在低土塬边的独门独院,我在欣赏着这些散落住户家的诗情画意,低矮的土墙,房子周围长满了梧桐树,槐树,院前有大片“场”。临时种着蔬菜,我在想我要是有这样的家多好,这才是诗情画意的农家,这才是我的想象的乡土中国,若雪下的更大这才是“柴门闻犬吠,风雪夜归人”,这才是我们的精神归宿。
坐在车里看着两旁的白杨树,看着蔚蓝的天空,欣赏着在哪沟壑边散落的农家小院,我们的车子随着山峦起伏,时而蜿蜒上爬,时而蜿蜒下坡,而我看着沟壑和山峦我的思绪也此起彼伏。我又在想着那些讲述人生的电影,人活一辈子,就像这个过山车一样,曲折爬坡,好不容易到了顶端,走了一段平路,又得蜿蜒而下,进入谷地,跌宕起伏。到老了一切都归于沉寂,回顾那些起伏人生,回忆那些弯曲的山路上的惊险。充满了回忆,充满了艰险。他们正因为此而才有所回忆,有故事可讲,可怕的人活了一辈子,却没什么故事为外人道也,也没什么让人刻骨铭心的。没办法人生总是充满了曲折,充满了故事,这就是人生。
我的思绪还在起伏,飘荡,我看不到我的理想实现之日,对我想要做的事情看不到希望,我还不如独善其身,归隐田园,看看书,再去游览祖国大好河山,我明知道所谓归隐田园,大都是不得志,不能实现自己的理想抱负而寻求的一种自我安慰的方式,有谁想真的去那田园过一辈子,要么是不得志,要么是太压抑要去田园释放自己的紧张而忙碌的心。有多少有志之士甘于田园?当然老了是在不行了,这种除外。
一旦我感到迷茫,看不到未来的方向,我就在心里有构筑自己的田园生活,我会躬耕陇亩,安享“孔颜之乐”,吟唱田园诗,我会携着妻儿去看长河落日,夕阳西下,我会写写乡村散文,我会静下心来研读学术,我会。。。
突然,车子失控,转向山崖,我的思绪被打断了,我开始心惊了,我以为我们就快掉下去了,只是心惊,没有恐惧,几秒之后车停在了悬崖边。原来旬邑那里很冷,我们刚好在阴坡,阴坡过了很多拉沙车,不断渗水,滴到了柏油路,阴坡比较冷就结冰了,车停后我去看了下,幸好那个沟不深,还有很多树木,即便人和车翻进去了,也不会全军覆没,顶多受重伤。但是仅仅这样也让人想起感到后怕。人生真的是无常,谁也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就在今天出演《速度与激情》系列男主角保罗沃克车毁人亡。最要紧的是活在当下,把握现在。让有限的生命尽量释放出更多的光芒。
再话英雄主义
在车子失控滑向悬崖边的刹那,我没有想到其他,只是心惊肉跳,没有其他。后来老马调侃式说道他不能死,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还要培养很多进步青年,他不能死。
我当时想的是如果我们就这样去了,我们进步中心的三届总干事堵在在这,顶多媒体报道几个大学生因路滑,车翻进沟里无一生还。最后还加句,提醒各位司机开车走阴坡时小心驾驶,注意安全。我觉得那样我们也太不值了,我还有很多事要去做。
再接着我听到老马的话想起了梁漱溟。我又习惯性的和历史对号入座,没办法英雄主义的教育,让我们自命不凡。在抗战时期,日本占领了香港,中共地下党用小木船把在香港的民主人士往回安全转移,小木船在转移时江面波涛汹涌,挺危险的,人们都在担心。梁漱溟却说他不能死,他还有几本书没写,中国的大局和建国需要他,他如果死了天地为之变色,历史就会改辙。这些话是他再给儿子写的家书里面的话,后来被好事者发表。
中国的传统知识分子,特别是儒家的知识分子都有那种使命感。他们“承天命”天地和他化为一体,他们奉上天之意,要拯救苍生,这就是他们的天命所归。所以就有了“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当今之世,舍我其谁”, 天生德于予,桓魋其如予何?
中国传统儒家的精英主义或者说是英雄主义,让读书人,去承天命,澄清天下,要有使命感,以天下苍生为念,所谓“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所谓“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所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所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所谓“位卑未敢忘忧国”等等等等。
自古以来,这些词句那个不是萦绕在那些仁人志士的心间。钱理群老师说他们那一代已经习惯于“大问题”的思考,有一种几乎本能的的时代关怀,社会关怀,政治情结,历史承担意识,老是想参与社会的变革,历史的创造。而我们80后,90年左右出生的人接受的还是英雄主义教育,从小我们就唱着“我们是社会主义接班人”,在往上更是英雄主义教育。
钱老说他们习惯于那样的思考,但是我们这些理想主义者,老马,陈星,我还有我们这个圈子其他人那个又不是和钱老考虑的一样,我们也是英雄主义教育的一代,钱老说的那些又何尝不是深受儒家影响的千千万万的知识分子,深受儒家文化熏陶的千千万万个青年的想法。
我们自小受到了传统文化的教育以及英雄主义的熏染,我们也潜移默化的接受了这些思想,也已不自觉的内化为我们的行动,我们有了理想抱负。
我们要为国为民做些事情,我们也有了时代关怀,社会关怀,政治情结,历史承担意识,这些我们是抛不去的。
在我接触和认识的许多人里面,尤其是左翼人士,左翼青年都是这样的,他们都表现出儒家那种知识分子的济世情怀,他们也都表现出来,想参与历史,有的表现出来了,有的表现出来却不承认。
还别说那些不管是左翼还是右翼的激进主义者。
而在今天我们又面临那么多的问题,社会危机,环境危机,资源危机频发,正如钱老说的,我们的社会病了,西方资本主义社会病了,社会主义社会也病了,我们以前还可以资本主义社会病了,我们可以选择社会主义社会,社会主义社会病了,我们还可以选择资本主义社会,但是现在都病了,人与自然地矛盾加剧。归根到底人类社会的各个发展模式出了问题,我们要重建一种人与自然和谐的发展方式,重建人与人的和谐关系。
我们今天又面临各种问题,各种变革,他最后问道:这些未来三五十年的问题,你们想过了吗?你们做好准备了吗?
我想整个人类,整个世界,以及各个国家,以及中国当下都面临很多的问题,都需要迫切解决,不仅仅是钱老在他的文章《青年朋友,你们准备好了吗》谈到的。这就是我们今天的历史使命,这个很宏大,也很遥远。有待于我们去探寻。
我们这车人
我们体验过“过山车”后,爬过和下过那山路十八弯后,终于驶向了平原,我在回忆着我们这些人从昨天到今天。小易那爽朗的笑声,小奔总是好学的问王伯关于民俗研究,问阿姨关于种苹果,李玲总有接不完的电话,奇怪的是在经过淳化某个洗车行时,张峰在和老马商量开洗车行的事情,在我们回来又经过那个洗车行时,峰哥又向老马提起那个开洗车行的事情。老马是主导者谈话,我则习惯于看着窗外沿途的风景。
到最后我对峰哥说万一有一天人家真的要土地私有化,我们也没啥办法,不过换个思路,这未尝对我们来说不是好事,我们就想办法弄钱买它个几百亩地,弄个庄园,我们一起劳作,在一起生活,我们过着我们的小乌托邦,我们还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