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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心的,是城亦是村

2013-10-14 09:52 作者:逆水寒  | 3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把世界捏成一方泥土,那里,无人居住。

(一)村庄

1.锄头

天善良

锄头用自己的方式吻开每一片泥土——

黄色的、红色的、紫色的、黑色的(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牛羊一排排的歌唱

月亮把眼睛掩藏

圆润的木头

走进村子

那里小草绿成一条河

风信子挽起袖口

将水流挑逗

情人的头发长在山坡上

我想抱着小孩儿来升值繁育

就像抱着会笑的太阳

洁白的羊群

我想起父母在村头张望

我想起人手中的炊烟

我想起牛儿在羊群里四处拱动

睡醒的锄头

我拿起来

在田里犁好一个村庄

家里的青铜

告诉我很多年以前

它们还是泥土

怀孕的母亲还很安静

水仙花在怀里静静盛开

那里的星星很亮

大家端坐在篝火旁

听母亲讲最后一个村庄的故事

2.我想回家

我想建立一个地方

无论是和沙漠还是绿地

建立一个无人居住的地区

手里握着家乡的泥土

如果这还是泥土

会有人记得

早上醒来的时候

用它洗脸

老了就会是一样似的肤色

我想回家

乘着天空的翅膀回家

我想回家

在南去的火车上看南去的翅膀

还有那高飞的

我想回家

高原的水像小船一样展开

我躺在其中

顺流而下顺流而上

我会赤裸的想起水仙花开的地方

匆匆走出的孩子

把箱子装成五岁的孩子

还不到六岁

饮去一片血水后

便消失了

会写字的花和草

把日子写得很窄

刚好是我想回家的日子

为什么路人不知道

我的脚是泥土与水做的

没走一步都带着村子的声音

远处的姑娘

光着脚丫说怀孕了

家乡怀孕了

我为什么还在远方

3.泥土,带我长大的父亲

我从泥土里走出来

头上印着一条鲜明的路

被无数人踩过

沉重

一如父亲留下的头盖骨

涌动在尘迹里

将南方填平

我身上的痕迹

藏在太平洋的马里亚纳海沟内

眉心紧锁着蓝色的

世界在我手掌上定居

在我手掌上安慰父亲

以及父亲的白发

日子越来越深

里面能够装下所有的

肩膀上的泥土

我不想躲开任何一粒尘埃

所有成熟的麦粒

都是血管里的婴儿

我凝视

凝视泥土

凝视父亲

凝视快乐痛苦的河流

我还是那个长在

泥土里的孩子

那些滴血的眼泪

都是父亲的孩子

也是母亲的孩子

谷仓里的灵魂

像我索取一切

包括手里的玫瑰

索取

假如我可以是一个诗人

可以给泥土留下的

最后的气息

4.这样的梦

手里是种子

稻谷长满全身

泛着红晕的李子

将我的梦包裹得很是圆满

当我转身离开的时候

石头里尽是黑暗

我不知道还有多少种子掉落

在湿地里生霉

我好想紧握着种子的梦

火山灰我也曾经想过

西伯利亚的果园最早见到日出

那里有沙俄的种子

进进出出的列夫托尔斯泰

就居住在点满蜡烛的果园里

嘘!

不要叫醒我

让我再停留一会儿就一会儿

我还想摘点新鲜的果实

原封不动的种在泥土里

皇帝轩辕被我梦见

海神波塞也坐在我的旁边

无声的月亮石想表达些什么

就像我是在表达些什么

梦里的皇帝是轩辕,波塞冬也还只是海神

月亮的右手想说些什么

梦里的我想走出来

少女写成童话

把村庄写成水的一方

把千里的沃土写成孕妇

可是,双肩都在歇息

南方的火种在北方燃烧

无数的森林里都有孩子在张望

串珠的泪人躺在沙滩上

唱歌的海螺里尽是蓝色的眼睛

一直在寻找

这样的梦里

老人把头颅挂在星空璀璨的

原始的木桩上彷佛还有摆渡人

在一条路上

走来走去

5.撑船

撑自己的船

仅仅是属于自己的一艘小船

老乡探出头来

鸟儿飞到船桨上

森林被遗弃

秋天的羽毛还在水上荡起双桨

船桨下面有什么

自由的鸟儿

是水中的鱼

我的船在水里

撑船的是我自己

也是自由的鱼儿

江底一切透明

炊烟缭绕

岸边的黄牛独自鸣唱

探出头来的村庄周围的

立在十字路口的佛像

他们沉睡在村头

梦里是打草回家的乳房

村头连着村尾

有人吃着她

船桨在水里转来转去

天空里尽是洁白的影子

醒在船桨上的

也睡在头上

那个望着鸟儿探出来的

(二)母亲

1.收割影子

春天的脚步总是很近

父亲的影子被关在井盖的阴影区里,兰花发芽时,母亲躺在田坎上

泥土被一次又一次的翻新,犁头侧倚着井盖,像一把利剑直指远方

春天在走,父亲的脚掌被泥土亲吻,一深一浅的

极像母亲出嫁时的红妆,分外醉人

春天刚来,我却想要找到秋天

村里人的秋天

我是村庄的孩子,每年都会坐在田坎上

看村民把汗水大口大口的吃进嘴里,很是滋味

夕阳里敲着破碗,赶鸭回家的男孩儿在我坐过的地方驻足

他们都盯着他,眼睛爬满双脚

周围的木栅栏骑着雄鹰飞翔

小孩儿摘下路边的野花,仔细端详

我捡来古旧的罐子,整齐的排放在出村的小道里

打水的老人进进出出,总把镰刀系在腰间

送水的老人愿意一直送水,直到春天花开满园,老手长满双茧

我总幻想着父亲能够醒来

身材高大,头发装成一条绿色的长路,把梦里的故事告诉我

沿海的风时刻都在寻找机会

一路歪斜着身子,还折断许多的花草,我的记忆就此荒芜

期待繁星里挂满春天,而后是秋天

手指指到哪里,哪里就是河流,哪里就是裸体般的果实

母亲还在张望,不知道眼里流过的是泪水还是些许黄沙

我想替她把晚年一张一张撕裂、撕裂

但是,那些井盖还是井盖,太阳藏在每个人的心里

我期待雄鹰替我寻找,父亲的老脸甚是模糊许许多多的影子依旧在那里

会飞的蛇就要长眠,让我接过镰刀

不管是在村里还是在村外,我都要学会收割

就像小时候喜欢秋天早日到来一样,趴在地上逗玩

那些坝子里的影子,我要一个一个的收割,就像收割麦子一样

我在收割

他们也在收割

2.最后一次仰望

仰望,我把所有的沉默都当做是仰望,脚掌是插入泥土的树干

站在原地,路人用双眼测量我与太阳的距离

教堂传来沉默是的《圣经》,一切回到荒芜

我也可以是一束带光的麦粒,栖息在鸟儿归巢的路上

听羽毛遮掩的,最后的夕阳

那些飞翔的,好像我的,梦中的头颅,带着血

天空是封闭的岩层,被闪电划破的缝隙里尽是自由的翅膀

竹子长在这里,路人住过这里

我的展望里需要春天,需要白色的鱼骨,需要大地遗失的空旷

白马会飞过头顶,云朵是蓝色的眼睛

那时的天空就是原始的区域,我的手掌就是原始的森林

周围的树根密布,我努力的用手触摸,因为狼群,狠盯着我

我就是树根里的树根,当深陷泥土时

里面的路好狭窄,我却要走出一条路来,土地见不到河流

风吹过来,我的长发是一座废弃的木桥,谁愿意走向我的长发

我的眼睛将会为其护航

即使河流淹没我全身,至少,我的大脑还悬在脖颈上

还有枝头的翅膀为我飞翔,在天很黑的时候

我努力的伸直手掌

为自己送别,左右摇摆,谁来送葬

我期待春暖花开,自己一动不动

墙角的紫罗兰都会为我而盛开,黑夜拥抱我,太阳拥抱我

手掌上的麦粒也拥抱我

我并不满足被拥抱,还想在污水里种植荷花,并成为花芯的儿子

我好想走出泥潭,去亲吻草原的野马,高挂的月亮在天为我撑伞

身后的马儿就像河流,我被团团簇拥

腰间系着的长绳,将我和大树连接起来

我呼吸,他失眠;他失眠,我却在呼吸

萤火虫点亮我的耳朵,夜里的太阳在另一头总是很美

因为月亮是圆圆的

而后的那些季节,我会是有爱和恨的透明冰块

清澈的声音将我唤醒,在任何的时候

我都可以是天地间的飞翔的眼睛,连同海洋

我都想看清

我倾诉的天空,万里无云,是燃烧着的火焰

我流过的泪水是母亲怀孕的身子

当我沉默的做着最后一次的仰望时

3.断的路

我拾起所有的泥巴,筑一条断的路,在朝南的深林中前行

我看见长江弯下身子,山头的姑娘乔装为云里的雨

半个嘴唇张开,在林子的上空

一路上看见许多的牧羊人把群山变得凄凉,在农田种上野花

南方的雨是夜里吮吸大海的小鱼,呐喊和汗水都融在沙滩上

突然想起小时候种下的向日葵,现在还是向阳而开吗

手掌里的太阳洒满盐粒,非洲的狮子阵阵狂吼

收起跳舞的双鞋,回到樱花树下,把月亮一遍一遍亲吻

甚至亲吻自己的血管,亲吻母亲的脸庞

刮掉脚掌上的茧疤,回到长江的源头,洗洗双脚,也洗洗头发

身后的男子,你们累了吧,快快休息

我们簇拥着火堆吧

我们睡在泥巴上

我们回到森林里去

母亲做早已好了饭菜

断的路,双手是爬行的工具,父亲凹在里头

我i在外面做着仰望的姿势,亦或是俯视

粗糙的碗割伤我的舌头,鲜血顺流而下

将大海安抚得很是安静,天亮后他又会吞噬直立的鱼骨

朝南的森林变为了小岛一座

就像是大海的眼睛

同时也是太阳的儿子,每晚都有人在沙滩边远远的遥望他

4.但是,水

但是,水,流过许多人的头顶

这源于哪里的水,必要时得扔下些什么,妇女的双脚在想念

东方太遥远,天亮时仅能看见太阳

太阳,妇女洗脚的天堂,整个身子都是洁净的

水流过的地方,我看见许许多多的面孔,在向我招手

她们欢笑,她们还把月亮搬到了桌子上

月光染白的头发成为了手掌上的器皿,零散的撑在四周

看着水,不想离开,要洗净自己的身子

如果岁月来敲门了,请在门外点亮另一盏灯,让她们不会在水里迷路

有一天,水是自己种下的孩子

石缝里开的花都是其浇灌的

河流上的头颅,全都躺在秋天的田野里,冬天才会舒展开来,然后看见春天

种上一地的麦子的,可是你掌心流出的血

麦粒还需要成长,但是,水已经走到了明天

明天的河流正在孕育我自己,把伤痛交给黎明,也交给东方的日出

妇女的双手挤在一块儿,敲击陶瓷,围着水里的月亮跳舞

她们会拥有,锄头与喉咙

嘴巴张开,水将是透明的翅膀

年亲的新娘被海水拥有,脱下礼装,岛屿还是独立的凸出来的眼睛

鸟儿在冬天里蜷缩、惊奇,天早晚都会麦香满地

手里的种子会在手里,母亲的高粱地高高的

没人知道母亲一直走在水上,父亲的瞳孔印在天的一角

三三两两的影子被浓缩成一团,举着利剑在沙滩上燃烧

当风暴潮来临的时候,天上的星星放佛离我们很近

留下的眼泪可以洗脱全身的罪恶,每个人都在隔岸相望

直到最后,孕育出自己的水

母亲坐在水上,父亲筑起城墙

5.墙上的水牛

秋天的早晨,雾蒙蒙的,水牛从墙上走下来

把土地犁成一道一道的,我扶石而坐,看它如何在荒地里摆动

如何把水井犁成母亲的眼睛

(三)河流

1.源头

我就是风

整夜寻找自己的源头,脚印成了交叉的铁锁

海鸥把嘴唇顶在我的胸口

出海的人将太阳戴在额头上,此刻

我在想,他们的呼吸也一定是咸咸的海水吧

里面翻滚的白浪

割开胸膛,我以为是我的

只是,岸上的每个石头都只是冰冷的

等待

等待着被海风吹醒

我就是风

走过每一顶草原的帐篷

双膝上跪着野狼和篝火

亚洲铜躺在脸上

我想念我的兄弟姐妹们

想念羽毛里的窗户

想念舌尖上的发芽的种子,我彻夜都想触碰的

手里的门

还有肩膀上横放着的农具

十指在峡谷里穿越

眼睛里印满断裂层的恐慌

将手腕与指尖的距离拉开

我丈量着每一座城与村

就像把无数人的头发连接起来

寻找我们的源头

那里,十字架与朝圣是一种规则

人们欢欣的述说

人们藏在黑色的笼子里

人们把各自放养在水井中,清澈透明的

灰色的陶罐里装满闪电

有人痛苦的围着

醒着抠下自己的双眼

也颤抖的吻下月亮的泪珠儿

晶莹透明的泪珠

我的北方,满地的大豆和高粱

当我谁在源头时

哪里的太阳是否也流着眼泪

被人遗弃,在夜晚

我的源头太阳比水都还温柔

当我还是风的时候

2.守望

沉睡以前

冥思是最后的王牌

死去与活着都还只是即刻

我期待

头颅是孤立的小岛

可以并且能够吞噬没有到来的

种子包裹着的欲望与仇恨

城里的三角标像插进咽喉的三叉戟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开一扇门

即便火山灰涌进脑海

那里都是四月的天,蓝色的海

破旧的小船把船桨扔在水里

我只能随之远荡

依靠在路脚的人

摇出自己的声音

3.捏一方泥土

捏一方泥土

装满世界

我却站在泥土之外

4.俘虏

禁卫军

围在田地的周围

一遍一遍撕开井字的血管

泛黑的双肩等待着被肢解

钟声里传出俘虏的吼叫

一场爆发即将开始

卫军是如针的铁刺

附近的山河都害怕

缄默的四处张望着

像是在等待黎明

土地繁殖土地

血是盐粒做的盾牌

挡住野兽的攻击

更多的事防止路人的采摘

当铁矿还只是铁矿时

我在毛孔里竖起一根根水柱

永恒

从北方而来,又将从南方而去

在北纬23.26°的线上,看见绿洲与沙漠

被种植的土地

像是180°的经线

死死地被捆在上面

5.救赎

当我想你的时候

所有的文字都是石头的主人

我冰冷的面孔便是开花的海洋

春天暖的时候

你戴上束缚的手铐

与谷仓隔绝

心是封闭的小岛

我想送来一颗种子

种在你的心上

与自己的脉搏相连

扎根在深深的田野

路旁的夫人

我隔着双眼去碰触

那身子是诗人的海岸

却不是掌心的小岛

很多人都在谈论——

我的救赎,是海岸的果子

当我想你的时候

山上的百合在月亮上跳舞

晃动的斧头劈开划过的流星

你就要远嫁了

因为我的救赎

海鸟把鞋子丢在大陆

人群里尽是用陶罐做的诗人

我把他念给你听

怀孕的女子

青蛙爬上平原

飞鸟正站在高高的山岗上——

冥想

6.牧羊人

最后的山羊

哭泣

哭泣

泪水淋湿了山脚下的鱼骨头

和流血的宝马

老人就躺在那里

连同泥土一块儿憔悴,然后再思念着泥土

只是

山羊依旧在哭泣

那些山羊

围着老人转圈儿

也朝着太阳跪拜

极像天葬

他死了?!

为何梦见自己坐在溪旁

把沙粒洗得净亮

舀水声还不断传出

栅栏边上竖起一个倒影

烟袋横放着

手掌是展开的翅膀

整个牧场都是自己的儿子

他终究,只是个牧羊人

坐在山坡上的牧羊人

眼神被蓝天牵引着

拉长——拉长——拉长——

拉长——拉长——拉长——

首发散文网:https://www.sanwenwang.com/subject/35878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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