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涉水,伤痕;跋山,旅迹

2013-09-24 14:43 作者:墓石  | 7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泰山之行有感

倾城岁月覆灭一宿之呼唤,惊中,忽忆《两条路》,千方百计地衷实青犹存的信誓旦旦,然而,里克特在那一抹结束的瞬间里警告像我一般“依然在人生的大门口徘徊逡巡,踌躇着不知道该走哪条路”的人们,“记住吧,等到岁月流逝,你们在魃黑的山路上步履踉跄时,再来痛苦地呼喊,‘青春啊,回来!还我韶华!那也只能是徒劳’”。

许久地漠视着天花板,唇沿的枯涸依旧忍耐着心绪的阑珊,突入执念,“怎样心悦诚服地浅渡一个遂心所愿的青春?”人命之外,砌筑的则是一个因人而异的答案。巴尔扎克说:“人生最美好的主旨和人类生活幸福的结果,无过于学习”,渗露在象牙塔的即刻远逝里,一缕衷愿旅行的幻象宠溺了天马行空的诺言,所念,旅行无异是一种修习,一种风餐露宿的修习。在天光相接的一线,领悟山魂水魄的灵动;在凌曦怡然的靥颜,触摸水月洞天的灵慧。

如是诺之言,如是行之事!依偎着袖珍般的华年,我无视一路走来的风景奇观,眼神如饥似渴地延伸到玉皇顶的清风里。凝望着誉扬四方的名山,赏阅着光束交错的青葱,我不禁喟叹,“这便是五岳独此一尊,天下名山第一的泰山啊!”那一刻,我却寻觅不出一帘悠扬凌动的修辞,或许,在曾经的一抹风韵里,那些帝王将相、文人雅士早已将眼前的这座山峦赞誉至极了吧!凡尘中的沧海一粟,虽知,“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但是,关于泰山的仰望,唯有在这一路载歌载舞的行程里虔诚地抒写。

——写在最前面的声音

(一)涉瀑布之卿然,深眷那一道伤痕的稍纵即逝(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伫立在泰山的光晕里,我渐已难耐悄寂,开始从稀疏的角落找寻静寂而琐碎的光亮,断续、斑燃、眩迷。源于将攀山之点定格在子时分,所以,遗漏的等待占据了完整的午后断点。在漫无目的的行走中,我来到了黑龙泉,亦是来到了一处山高水长的溪流边。

注视着眼前的景色,突见祝勇的《不沉之舟*江南》,“南方的水,遍地神奇的褶皱,我把每一缕褶皱都看成一个独立的生命,有自己情感和命运,有它们的来路和去处,有炫目的光芒,也有漩涡和陷阱”,不觉间,风景,这边独好。发源于泰山之巅的流觞拜访了佳话蹁跹的九女寨,结识了傲骨峋嶙的傲徕峰,告别了千回百转的扇子崖,最终,在一个偏僻落寞的角落毅然落成雄伟绮丽的瀑布,仿佛一个人领悟完春花秋月,参透了世事变迁,绝然般在最繁盛的时刻潇洒转身,一瞬间,近在咫尺,远在天边。尽管此等深入骨髓的教诲依旧历历在目,但是,人世间,又有几人可以看破红尘,将那一抹随波逐流的心絮遁入空门,将那一程追名逐利的步履戛然而止,从此,古佛青灯,了此一生!

不过,我并非圣人,又非学者,只是暂且充当一个背包客的角色。行至泰山,我扼杀了大煞风景的思量,只允诺一场宁静的心情感悟这片山色的清濛、来探寻这片水光的轻灵。站在一块巨大的岩石上,我近距离地倾听流水的嬉戏声,忽明忽暗、若隐若现,仿佛在一片水域的深处,有一个性情诡异的水神恣意掌控着水的情态,不受天的谴责,不听地的讴歌。“我何不再更剧烈、更直接、更张狂地去接触这隐匿在寒山清净中的水色呢?”我如是般萌念。

模仿着一个孩童的真趣,将赤裸裸的脚丫直插水域的中央,默默地祈祷心境与自然的相濡以沫。刹那间,一袭洞彻心扉的清吟把今的炎热一击而溃,我猜,这恐怕是在一个异常夏天中最惬意、最痛快、最清爽的一天了!久后,我闭上双眼,奢望这羽旷古的清静予我更长久的记忆,可是,不远处,孩童的嬉闹声却不时地打碎这一抹安闲的宁静。远眺那片欢笑声的源头,我还原了一场童年时苛求不至的模样——

“你瞧,如果我们站在那块石头上,让向下来的流水直接打在我们脚上,那种感觉一定非常爽!”

“为什么我们光说不做呢?走,咱们去感受那片凉意直入胸怀的纯粹!”

“哇噻!真爽……”

“是呀!真爽……”

渐渐地,那些本应早已释怀的往昔又再一次在无形间莅临,原以为童年时那些痴心妄想皆然已成浮云掠影,可是,飞鸿泥的人生又何止一次的让我学会了失望,习惯了失望。终于,在一个让我无法回忆的荒野驿站中,我适应了一次次失败的刻骨铭心,明白了有些故事权且只能当作幻想。望见高山,对自己说:“那么高,不善运动的我怎能攀岩上去?”,从此,一幕登高而呼的高歌与自己擦肩而过;蹩见流水,劝自己说:“那么深,不习水性的我又怎能畅游淋漓?”,自此,一场遨游四海的誓言与自己此生无缘。无视之间,对于童年,自视那些年的往事独美;回忆童年,那些埋葬在华丽锦袍里的故事忍受着时光虱子的嗤笑,那一道道未泯的伤痕的确随风而逝,可是,这又何尝能够在记忆的深处稍纵即逝!

周国平说:“童年之所以幸福,是因为那时候我们有最纯净的感官”,在一帘山清水秀的背景下,突显此言,不知道这是不是再一次抹煞风情。可是,正是因为这片土地上蒸腾着想象中的世外桃源,我则毅然决然地找不出反驳的理由。在一个“我不姓福,而姓曾”的时代,无论是主动还是被动,我感觉自己愈来愈物质,愈来愈功利。虽然,《圣经》里的白色石鼓舞人们去寻找属于自己的先知,可是,明知故犯的我却一次次地走不出别人的世界,人生似乎注定是一场活在别人眼光里的旅行,从起点走向终点,从一端的无言走向另一端的无言,其间的那些折磨、那些痛苦、那些身不由己已然不言而喻。至于童年的那片天空、那片天空下的星星和梦想在那片星光下的幻念,早已被现实这座偌大的时光机压榨地粉身碎骨,像一个没有从天空飞过,亦不曾留下踪迹的飞不愿逗留。情至深处,眼眶不免略有湿润,前方那些似曾相识的飞沫到底飘到何方?我没有去追赶,或许,我早已没有选择追逐的权利。

荒乱的流年在一抹绿意的情景中彰显地不遗余力,而消失地又始料未及。或许,人生便如同这一趟黑龙泉之旅,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不变的是,天空依然是当我呱呱坠地时的天空,大地依旧是当我弥留之际的大地,我仍然是一个不断成长、不断漠然、不断深入苦难的自己。而关于成熟的矗立,关于梦寐以求的幻想,关于未来里发生的一切的曾经,我只能痛而不哭,笑而不语。也许,那时候,定会有人夸我说,“阳,你成熟了”,亦会有人说我,“阳,你变了”。

濒临处,在一片绿荫裹挟的羽落里,吕祖墓长久地矗立,我想,那位八仙过海时的吕洞宾依旧不改蓬莱仙阁里的长袖飘飘吧!只是,我不知道游客有没有注意墓碑上的那首诗赋——

昔日曾游此,如今九十春;红尘多少客,谁是识路人。

有时候,我仍旧未曾禅悟那些“惹尘埃”的往事,对于九十春,对于红尘的识路人,凡尘里的我惟愿作一次自己的识路人,哪怕这种机会只予我一次“三天的光明”!

(二)跋泰山之巍峨,暗涌这一场旅迹的九曲回肠

“荒山、破庙、犬吠声,一粒星火触动夜的神经”,一首诗歌如之写。在静谧的月光下,我怀念山之荒凉,庙之简陋和犬吠之声的孤单。只是,当划过的一粒星光在触动夜的情怀时,这粒星光亦然目睹了泰山,凝眸着泰山之璀璨。在歇斯底里的喧嚣中,夜的神经应该也囊括对南天门的瞠目结舌吧!

在一个月明星稀的夜晚,发一条说说只为自己宣誓,印刻对《被时光铭记的夏天》的矢志不渝,“没有到不了的地方,没有去不了的天堂,一颗心,一双翅膀,构成了这个季节眉飞色舞的张扬”,只是,回想起往返穿梭的一天中,我确是严重地低估了泰山的高度,颤抖的双腿似乎已经不再受到神经的控制,占地为王、落草为寇。虽然我相信了“没有到不了的地方”,虽然我执念一颗随心所欲的心灵,但是,在任何角落、任何时间里,我理应不应该轻视任何人的,尤其是自然,抑或规律的力量。

依旧对爬上中天门的那一秒具有此生难忘的记忆,当问及伙伴中天门的涵义时,朋友淡淡地一句,“这意味着你完成了一半的胜利!”。紧接着,一位雍容的中年人惊愕地说:“还有一半!我的天!哎!继续爬吧!”听后,我禁不住失声而笑,“好有趣的中年人!背着单反,扛着旅行包,想必是一位极具生活情趣的人!”然而,除了中年人之外,亦有众多暮年老者在不畏艰难的攀援。那一夜,手电筒的光束未曾停歇,像一群人挺拔的登山斗志,久久不熄、燃烧余烬;那一夜,溪水淙淙的律动被络绎不绝的游客所亘久地感动,悦耳的奏鸣曲似乎在鼓励人们坚持到底。阡陌中潜行的人们,既然选择了远方,也许唯有如汪国真所言,“只能风兼程”,正如泰山脚下东北虎园的一副对联,“虎啸长空天行健,玉吟寰宇地势坤”。

从凯歌当头的红门到峰回路转的十八盘,从闻名遐迩的斗姆宫到享誉四方的望人松,最终,在黎明时分,我来到了南天门。探头向前,我知道再走几步,我便能够到达“五岳独尊”的标志——玉皇顶。在那里,我要呼喊出一夜攀沿的疲倦,更要直触一道道日出跃海的光亮。的确,近了!真切地近了!

突然,风起云涌,呼声大作。一阵雾色从平淡转变成浓郁,正像我的忧郁在无休止地蔓延。如我所料,日出印象的渴望被一场突如其来的浓雾所掩埋,对此,如今的我依旧无法释怀。试问,用尽一夜的无眠,拼尽最后的力气,最后,自己竟然无缘以对日出前的奇景,这不免成为我这次旅程的遗憾。可是,转念想,人生何尝没有遗憾,完美只是存在于想象中。将无缘相见的太阳浅藏在自己的幻想中,这也许远远比身临其境更幽美,更神秘,更匪夷所思。“不是吗”,我对自己说,抑或,这本是一个真理。

走出泰山,我完成了在为数不多的假期里的旅行计划,赋予的灵光在笔记本上闪烁,只是,对于泰山之行,更多地愿意借用临近老君庙的一卷哲思予以阐释,“凡世间,存在“三畏四知”:三畏即畏天命、畏大人、畏圣人之言,四知即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用这寓意深刻的箴言赠予准大三的自己,更赠予未来的自己。

风吹心页,一道深刻的问题印在心壁上未曾抹去,“一个人要有多勇敢,才敢为梦想肆无忌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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