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连着海水(长篇悲情原创)一
盛夏的七月,火红的斜阳挂在西山,彩霞象似美丽的绸缎、飘落在西山树梢的天边。弯弯的河流绕过丘陵的小山,静静的河水清澈见底,两岸是郁郁葱葱的杨槐,杨槐底下是带着夏日余温的乱石沙滩........
陈子尤一丝不挂的躺在河水边上的沙滩上,用带水的河沙盖着他那黝黑些许古铜色的身体,远处几个同村的小孩在戏水....金色的斜阳透过树林,洒在清清的河水里、洒在沙滩上、洒在他带着稚气的脸上,他微微眯着眼.....
子尤已经好多年没有来这里了,这条他儿时与伙伴们喜欢玩耍的河流,依旧那么美丽宁静,而如今的他已长成一个1米8高的18岁大男孩,昔日的伙伴如今也外出打工各奔东西了。高考终于结束了,他带着些许轻松、对未来的迷茫、带着青春萌动的思念......
子尤起身把自己整个身体都浸在河水里,露出头仰望着天空,身体上的沙粒随着河水漂离,他洗净的不仅是他的身体还有他疲惫的灵魂.......偶尔他把自己密在水里,耳朵嗡嗡的水响,眼在水里睁开,看到的是一片昏黄......
时间不早了,子尤想到今天下午刚回到老家,还没有来得及见到父母,好好聊聊高考的情况。他起身在岸边的石滩上穿好衣服。走上河岸,眼前是熟悉的坝上稻田,不远的高处是池塘,池塘边上熟悉的村落升起了炊烟,不知谁家的狗在院子的窜,鸡群也在慢慢的进宿,西边的山头留下一片火红的晚霞........
走进院子,晒坝上是母亲刚背回的黄豆梗子。屋檐下读书回家的行李母亲已搬进了屋子,堂屋的灯光有些暗,母亲从灶房出来,微笑着问:(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回来了,去河里游泳了吗,要注意安全。”
“恩,知道 妈。”
“饿吗?妈给你煮两个鸡蛋。”
“我不饿,妈 爸呢?”
“你爸说放学去山里的煤矿挑担煤回来,家里没有煤烧了。”
“哦!我去接接爸。”
“那好!路上慢点。”
“恩。”
说话间,子尤走出了院子,母亲呆呆的望着子尤远去的背影.......
子尤越过几个小山堡,走了几里山路,深蓝的天空开始有了星星,月亮已经路出山头,影子伴着子尤急行,山脚的稻田传来蛙声........
月色里,子尤看见对面岚垭有个挑着担子的身影-----熟悉的身影,子尤知道是父亲,小跑上了岚垭,子尤喊:
“爸....”
“子尤,回来了。”
父亲揣着粗气回答。
“恩,你歇会吧!我来挑。”
父亲的背心已被汗水湿透,教书的帆布包挂在担子的一端,子尤急忙接过担子。
“不太重,你不用来”
“好久没有走山路,就当散步”
月色里,子尤挑着担子,父亲跟在后面, 随行的两个影子拖的很长........
“爸,你们也要放学了吧!”子尤问
“还有十来天。”
“哦!妹妹下学期就高三了,给我的信里说她们要补课到8月中旬,所以要晚点回家。”
“雨露什么时候给你写的信。”父亲问
“高考前几天收到妹妹的信。”
“哦,那雨露的生活费不够!”父亲象似自言自语。
说到高考, 父亲没有问子尤,因为他很相信自己的儿子,从小学到市里重点高中,他的成绩都是名列前矛。他知道子尤的第一志愿----首都外国语大学问题应该不大,他从不给儿子压力.....
“这次高考,我感觉考得还可以。”子尤主动给父亲讲,因为他习惯让父亲了解自己的学习情况。
“尽力就可以了,不要太勉强自己!”父亲的话语里是关爱。
“恩、我知道。”子尤接着问:“爸,关节炎好些了吗?”
“好些了,不过有些显天晴落雨。”
子尤知道,父亲由于年幼时爷爷奶奶都去逝了,住在潮湿的屋子里染上了一身风湿,父亲与子尤的大伯(父亲的大哥)相依为命长大成人,子尤的舅公(父亲的舅舅)供父亲念完初中,当时的初中已经是高学历了。所以后来父亲被推荐去教书。
山路的上坡,百多斤的担子压在子尤稚嫩的肩膀上还是有些吃力。
“子尤,太重,让我来吧!”父亲有些心痛。
“没事,没几里地就到家了。”
“让我来!”父亲拽住了箩筐。
“爸,我行”子尤坚持。
父亲倔不过子尤,就不声不响的走在子尤身后。没多久,父子俩到了家门,堂屋桌子上的饭菜冒着热气,母亲已经把洗脸水盆搁在了屋檐边,忙着去屋里拿香皂。
饭桌上,母亲给子尤特地做了子尤喜欢吃的水发肉,就是用瘦肉拌着苕粉加蔬菜煮成的汤,还有青椒炒腊肉、青蒸鸡蛋,在当年的农村,这样的晚餐,已经很丰富了。
“来,子尤。”母亲心痛的给子尤夹菜。
“妈,我自己来,您吃呀!”子尤
“都难得回来,妈都不能照顾你,快多吃点。”
“哎!妈,知道。”
“子尤,你的身体是很单薄,要多吃饭。”父亲在一旁插话。
“恩,知道,爸”子尤回答
“知道妹妹什么时候回来吗?”母亲问。
“她们要补课,8月15号左右。”子尤接着说:“我考试前,雨露给我写信讲的。”
妹妹雨露就读本市二中,已读高二,离子尤的一中有几十里地远,兄妹俩读书期间基本靠书信联系,交流读书心得。节日里,兄妹俩喜欢互寄明信片互相鼓励。子尤很照顾妹妹,雨露也很依恋哥哥子尤。兄妹俩的成绩都很优异,而且都很懂事听话,一直是父母的骄傲,在当地很另人羡慕。
晚饭结束后,子尤帮着母亲收拾桌上的碗筷。
“子尤,和你爸旁边去聊聊,我自己来。”母亲总是这样。
“妈----”子尤望着母亲老茧蜡黄的手,过早苍老的皱纹溢汗的脸,些许白发,心里酸酸的.......
夜里,子尤躺在漆黑的歇房屋(卧房),奶奶遗留下来的罩着厚厚黑花麻布蚊帐的雕花老床上,望着两尺大小窗外的月色,闷热的无法入睡,子尤可能习惯了学校亮堂的砖房宿舍。子尤索性起床。
“妈,家里有蚊香吗?”子尤大声的问。
“饭桌下的抽屉里”母亲在楼上回答。
“我想把凉板搬去坝上睡,屋里太热。”
“在屋檐下吧!坝子晚上露气大,明天会头痛。”父亲在插话。
“子尤,多点圈蚊香,夏天蚊子多!”母亲关心的说。
“恩,知道了妈!”
子尤穿着个裤衩躺在凉板上,肚子上搭着单被,伴着满院子的月色、夜晚的凉风、偶尔蚊虫的打搅,沉沉的入睡......
清晨醒来,母亲已经煮好早餐的面条,父亲忙着吃了去十里外的镇上中心小学上课。临走时给子尤讲如果去河里游泳一定要注意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