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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人院(6)

2011-11-02 08:16 作者:弓月  | 9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恶魔拿着寒光闪闪的尖刀

月亮的脸裂开了

血染红了月亮身上的那件云裳

滚滚而来的暗云太猖狂

淹没了那道伤

恐惧在星星们中间漫延(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影子正在偷笑

狂风肆虐————

早餐后,迎来了半个小时的放风时间。算是让病友们散步吧!

打开餐厅的另一扇对门,瞬间一道光芒从天而降,碎在了门口的那块泥地上,刺痛了地上的尘埃,尘埃飞扬起来,雾茫茫的形成了一道透明的屏障。病友们如鸭子般争先恐后的挤出了餐厅。沐浴在阳光明媚的晨曦中,深秋的早晨雾蔼甚浓,凉风习习。

花园里花稀树少四面高墙,唯有草地绿黄参半;几十把破破烂烂的木椅零散的挨着墙边。只有空气是清新的,天空是蔚蓝色的。放飞心中的苦闷吧!被禁锢已久的囚徒们!

病友们有些在闲聊;有些看着天空发呆;有些不停的在来回的走着……

猜不透各人心中的那个绿色之。这片天空下依然笼罩着的绝望,彷徨,不安,迷茫……

阳光扫射不到阴暗的角落,那里是死神的地盘。

我找了把看起来能坐的椅子,我和妈妈的体重让它发出了悲泣的歌声,摇摇欲坠,勉强支撑着,可怜的椅子。

我紧守在妈妈的身边,不敢离开半步。这几天我紧绷着的神经,丝毫不曾真正放松过。过敏的神经总是担心着下一刻要发生的事情。

妈妈通常在这个时候要发病。我仔细观察着妈妈的表情。一个人的眼神传达着她的内心世界,一个精神分裂患者的眼神传达着她内心的迷幻。每次发病,妈妈的眼神总是暗淡无光,迷离神游。有时候连我都认不出来。

等待着这一刻的到来。我无心去观察别的病友的情况。我想我妈妈是不幸的却又是幸福的,比起别的病友来,毕竟我一直陪在她身边照顾着她。

我一手拦腰抱着妈妈一手握着她的手。妈妈的手不由自主的开始轻轻的发起抖来,这是发病的前奏。接着呼吸也急促起来,眼神惊慌失措,椅子也跟着晃动起来。突然之间妈妈站了起来,我也跟着站了起来,妈妈越发抖动的厉害,嘴唇哆嗦,面部表情死灰。我心里着急,眼泪就出来了。我死死的握着妈妈的手,心痛欲碎。腿脚发软。

这时一双温暖的手伸了过来,帮我扶着我妈妈。

她叫李欣。她说。

她说你妈妈犯病了。我感激的点点头。

妈妈的牙齿不听使唤的打颤,嘴里吐出了几个字。

我……我……要去。

去干什么?到哪里去?我六神无主的问。

快……快……,他……们……被骗……到一……个地……方……去了。他们……要杀……他们。快……去。

妈妈说着,上下牙齿打架发出来的声音,怪异,零乱。以至于说出来的话一个字吐着另一个字,不成句。无法理解其中的意思。这次的症状和以前不太一样,我不知道如何是好,只有干着急,害怕病情在向着严重的方向发展。

妈妈突然大声的嚎啕起来。但是没有眼泪。一会儿又没了哭声,但嘴在不停的哆哆喏喏:他啊啊……们恩恩……把……刀……刀子……说到一半的时候,妈妈猛吸了一口气接着说,捅……进……去……了……

妈妈简直成了个刚学会说话的婴儿。口吃的厉害,我束手无策只有心痛。没有想到更好的办法去应对眼前的这一切。李欣也没有办法。她只说,过一会儿就会安静下来的。她好象比我这个医士毕业生还要有经验。我想。或许,她看得多?或者,她自己也发过类似的症状?

差不多过了半个多小时吧!对我来说这个时间是最漫长的最难受的。果然如李欣所说的那样,妈妈真的渐渐安静下来,流了一身汗,额头上还有汗珠,虚脱后的脸色苍白。这次是妈妈发病以来最长的一次。我帮妈妈擦拭了她额头上的汗。我也跟着出了一身冷汗,人被折腾的累死了一般。

谢谢你,李欣。我说,感激的看了她一眼。

没什么,我也没帮上什么忙。一会儿回到病房,你们赶紧把衣服换下吧!不然,要着凉了。她提醒着我。真是个懂事体贴的女孩,这样的女孩子,人见人,那个离开她的男人真是个傻瓜兼笨蛋。

很快放风的时候结束了。我们又穿过餐厅回到病房。我让李欣帮我个忙,我是信任她的。虽然病房里都是女病人,可是,我还是不习惯在这么多人面前换衣服。我让她用一块床单挡住我和我妈妈的身体,我们很快就换上了干净的衣服。而李欣呢,等我换好了衣服,她还闭着眼呢。我差点要笑出来。看到她这么可爱的样子。心里真得很喜欢这个女孩子。我用手推了推她,她才睁开眼。

神速。这么快就换好了。她表情自然,微笑着说。

嗯。谢谢。我答。一种友谊在我和李欣之间漫延,从来没有想过,我会和一个精神分裂者成为朋友。我刚让虚脱的妈妈躺上了床。

这时,第二扇门被打开。进来了五个人,大门又被内锁上了。李欣和我眼神交流了一下。她就回自己的病区了。

这五个人里,除了两个一老一少的男人不认识之外,其余的三个人分别是:麻脸医师,那团肉,年轻护士。

两个高个子男人走在前头,其余三个人尾随在后。我估计他们是来例行查房了。

查到第一病区时,老病人们一个个都站起来,围着那几位医师护士。每个病人挤着争着开口说:

院长,我已经好了。我要出院。我要回家。快通知我家里人来办理出院手续吧!个个几乎都带着哀求的口吻。

而那个院长总说同一句话:

你还没有完全康复,需要再观察一段时间,再作决定。

院长总是用和蔼可亲的口吻回答她们。

患者得不到满意的回答,总是一个个喃喃自语着说些什么抱怨之类的话,他们一行五人里却再也没有一个人理会她们的话语。只把希望后的失望和无奈后的凄凉留给了她们。接下来,院长下了医嘱。胖护士分药,年轻护士提开水,一个个监督着吃下去。才算完事。

我发觉那些病人并没有把药吃下去。等没人注意她们的时候,她们又都把药吐了出来放到手里。她们所做的吞咽动作只是把开水吞下去。药还留在嘴里,却没有人注意,只有我一个人发现了。

这样的监督工作能行吗?

他们到了第二区,年轻的女病人们一个个如花似玉,却个个躲避瘟疫似的坐在自己的床前,没有一个开口说话。她们象做错了事的小孩子一样,等待着家长的批评。院长也不说话。而由那个年轻的高个子医师去逐个询问她们的情况。我没有再去注意他们谈些什么,相信也只不过是些类似的话罢了。

我还没有忘记自己今天清晨想过的事情,我要和院长大人谈谈。我看到院长正同胖护士有说有笑的,不知道他们说什么。院长的脸长得七分和善,三分威严,白大褂里是一身西装革履,五官透着几分潇洒。相信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个美男子。那年轻高个子医师长的同院长有几分相似。会不会是父子?我猜那胖护士是不是他们家的一员。是那个年轻高个医师的妈妈或者是别的什么亲戚。无从知晓。我只是奇怪自己怎么会往这个方向想问题。这是医院,又不是家族企业。虽然承包了,可总还算是个医院吧。

年轻医师只管和年轻女病人交谈,有一句没一句的。此时,我看到了麻脸医师走向了第三区。他好象不是他们中一伙似的。他独自一个人来到比较不安的好似病得最厉害的女病人面前。他问的很仔细,听得很专注。观察得极认真。没有多余的一句费话。看起来很专业的样子。

这一切都结束后。他们一同来到了,只我和我妈妈住的第四区。同样的过程沉长而无聊,之后,给我妈妈也派了药。我留心看着妈妈吃了药,然后让她张开嘴让我检查,确定妈妈把药吃了。我才安心的叫她躺下休息。

一切好似都结束了。当他们就要走出这扇大门时,我突然想喊住院长。想告诉他我心里的想法,却没有喊出口。而几乎是同时,那院长好象听到了我心里的呼唤回了头,对我说:

你来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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