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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身知不是客

2011-05-07 09:59 作者:文涛今舞  | 5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里身知不是客文/文涛今舞

窗外,暗纷纷。习习凉风,在这夜,更是静谧中隐忍着莫大的寂寞

我坐在这样的空气里,看着桌上横放的笔,便拿了起来。

转眼寒假也已尽半。记得回来的那到F城,天刚灰蒙蒙,还分不出时辰的那种。我与同窗,千挤万拥,算是归了故乡

每年的寒假全是如此,还在精心备考的时候,就在计划着回家的形成,与车票怎么买的轻巧。本看着还有好多日子夹在回家路程之前,可,回家挨的心却早已踏上了旅程。自有这样的心绪开始,日子便也开始难熬起来,再加上备考的无聊枯燥——度日如年。

每年期盼着寒假快快来到,又恨殷勤的“望穿秋水”之前的一段要命的等待。而,过后再看,竟有几分怀念。走过的岁月大致也是如此了。(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那天与同窗去买车票。想,车票是买不到了,在长长的队伍后面,倒觉得不那么急切。到我的时候,我轻声问,“到F城,24号,凌晨的车票可有?”

“有的,几张?”

“一张”

“51快”

这才知道能给自己带来半价优惠的学生证,忘却了带。

“要不要,不要别耽误别人时间。”

“要的,要,要。”也许,这些天的心绪的纵容。也许,怕愧了身后的陌生人的等候,便买了下来。捏着票,站在一旁等同窗。已没有来的时候的那份没底了。仿佛,我买到救生的良药,虽多出来一半的钱,却多了几时的安心。

从车站回去的时候,一路默不出语,在拥挤的公交上。与我临坐的在摆弄一张与我同色的车票。只是,上面写着——23号,2:00开,C城至H城。

谁能知道那一张张小小的纸片背后,藏着怎么样的路程,有着如何的故事。每次的奔波期盼多少,畏惧多深。我按了按衣袋,便安坐在下来。看着后移的市井街市。等着归途的日子。

备考期间。同窗见面,多是问何时回家,车票是否已购。是独身一人,还是与人结伴。转眼间,曾经死都觉得不能在归穷乡僻壤的家乡,成了梦回牵绕。曾经因吵嘴,而今生都不愿再见的亲人,成了牵肠挂肚。离开的时候决心狠狠,归来的时候又是狠狠决心,即便步行,也一样义无反顾。任谁劝阻。

考完最后一门。我就与同窗早早的收拾行李。躲在寝室,大包小包,大装特装。似逃难。

“优盘,别忘了,回家可能用着。”

“护手霜,拿着。家里冷。”

“教科书,不带。回家不看。”

“唉!这本《人间词话》拿着,回家消遣。”

“那个,那个…。”

“恩,差点忘了”

真希望时间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的过了一辈子。生活便在这琐事的碎语片言里过去了。有时候,人生是个什么东西呢。我望着同窗与我渐渐鼓起的背包,无所适从。

“发什么呆,一会出发。”

“好,一会出发。天涯海角,也得到达,嘿嘿”

终是,备好了一切。终,可以左手拉箱,右手提包的离开了。踏上了归程。

到达F城,天还是灰蒙蒙。急急的回来。下来火车,出来站台。却不知道下一步该望哪里走。一片怅然。

拉客的车夫,东拉西扯。仿佛,与每个行人都是至交。平素最恨此种人。卖快餐的吆喝声。四处寻望亲朋的眼色。让我觉得一下进入了,新的世界。乡音却隔世。所有的盼,也成了现实的灰蒙蒙。

上车的时候,与同窗离散了,因为不是同意车厢。出站的时候,在串流的人群里,又来了一个碰面。也许,我们是前缘未尽。尽的是今世的陌生。我看看他,他看看我。相视一笑。个自拿着自己的行李,望公交车上走去。

“我就说找你呢”

“我一直就在那,未动。”

一路奔波。总算是到了久别的家了。已是太阳偏中得时分了。

见了,妈彼此寒暄几句,便如平常了。似乎,从没有离开过。大约,隔着的不是相见,是未见的岁月。很多时候,在孩子心灵深处,总觉的离爸妈好远,远的一辈子都不能接近。可,很多时候,在父母心灵深处,总觉的孩子好近,近的从来就没有离开过。

“时间紧什么都没给你们买。”

“我们什么都有,什么都不用买。钱拮据些花。”

“等我有钱在补。双倍的。”

每次回来,我总在爸妈面前说些,自己都不知道时候能成现实的话。不想说,却每次都说。在车上,我再三叮属自己,回家不许与爸妈吵架。不许惹他们生气。要勤快。与他们的日时已不长了。懂得去爱。亦要珍惜相处一起的时光。

然,越是警告自己这些。事情偏偏愿违。相处几天,总因些琐事争争吵吵。也不能按时起床。时间稍有些时日,便想离开。若是在争吵的火焰上。往往在心深处,暗暗起誓,今生永不再回来,今世永不愿在相见了。

这样的意念不知来过一次,可,过不几日又,“妈吃饭。”“爸,妈妈去哪里了?咋不在家。”那些当时以为今生今世都要记得的誓言,全然忘却在了九霄云不外。

毕竟,是一家人。毕竟,可怜天下父母心。毕竟,梦里身知不是客。

24号午饭过后。便进入了睡眠。因为坐车,一夜未睡。所以,一睡很沉。醒来的时候,已是黄昏,夕阳无限好。村庄沉寂如无风的湖面。冬天,村上的人总爱过的入梦。快快睡去冷艳的人生。然后,开始下一段的旅程。

我,一个在异地过惯的人,却手足无措起来。慢慢试做开始“入乡随俗”。

没度两日。当初那份殷勤的盼望,就成了失望了。在家,爸妈谈的最多的竟是婚姻。似乎,他们要用婚姻把我杀死。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我是知道。可男到底多大可以当婚,女的多大必须出嫁,我就不清楚了。妈妈每天琐琐碎碎。

“XX明日结婚,还没你大哩”

“XX的小孩都会走了”

“XX今天订婚。”

诸如此类。仿佛我已经生活在婚姻的围墙里了。想着,把我的日子过早的交给婚姻“蹂躏“。在这样的年纪便“与子偕老”,我便不寒而栗。只得大声抗争。

“还叫不叫人活呀,我做和尚去啦,再说。“

“给我千万,立即结婚,任他是谁。”

“好啦,在让我玩两年,就两年。一年也行嘛。”

“你们可就这一个儿子,别逼我,别逼我,别逼我,这——是——警——告。”

这样的反击总是不痛不痒,最后,只得听之,认之。默默不语。或痴痴傻笑。作为收场。

平静时。我说起我的“单身”原由的时候。爸妈,总拿年龄压我。仿佛,那些站在时光背后的岁月就是有力的反驳。岁月,让我过的不堪重负。婚姻,让我过的苦不堪言。我却还在婚姻之外,岁月里面。冤死了窦娥,六月飞。不足矣。

静夜里,躺在床。婚姻,我一想在想。还是遥不可及。也不想,过早的开始婚姻生活。如果在我最有活力的人生岁月中,突然,加上婚姻这把永远不能解开的锁,该是怎样的哀苦。

在婚姻的漩涡里,我是不是能旋出自己所求的天地,又是另说。只是,在爸妈的闲言碎语里,渐渐的我也会卷入这场人生中华丽又凄哀的洪流里,成为不起眼的“牺牲”。家常里短,延续生命,居家过日。

想着想着,还没入睡。爸妈又来。

“明日,XX给你介绍个对象,可去见面呀。”

“去呀,我——是——光——混——我——怕——谁。先睡好吧,发一下慈悲——啦。”

“你们可就这一个儿子,别——逼——我。明——天——就——结——婚,好——了——吧。拿——钱——去——吧。”

张爱玲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可我,是进了坟墓还没有爱情呢,母亲大人,别急,我正在挖掘。

眼看,一天比一天“局势”紧张。初中的同窗旧友,让我去县城玩。我便迫不及待,马不停蹄的奔去了,想来算是朋友救我与“水生火热”之中了。多个朋友,多条路,没错,没错。

在县城,几日过的算是轻松。没有“婚姻”约束,前途一片光明。

见了Y,在县城。算来,我与她,竟阔别了五年了。她约见我的时候,,我犹豫了几分。终还是,见了。微胖,马尾辫,其它如旧。相隔天涯,却没有隔开我们。一见如故,五年。很多人,用五年才一见如故。

我们谈些,无关紧要的事。旧事新事,一起来了。她因给其妹妹做饭,(妹妹在度高中)要买油盐酱醋之类的杂物,我便在身后成了“仆人”。说说笑笑,倒有几分像兄妹。别了那么久,清晰了那么多。

我请她,喝了一杯奶茶。坐在街角,像一对流浪的兄妹,没有了家。我和她说起《一杯热奶茶的等待》这本书。她说,没看过。我也就,不再说下去了。热奶茶等待了那么久,却等到了,相隔天涯的我们。也许,那天我们不相见,那里两杯热奶茶还在等待着,直至明天又明天。明天又是一个模糊的距离了。

那天,我因重感冒。精神几近萎靡了。很少说话,滔滔不绝的,倒是Y,一个女孩

压在我与她,这么多年的日子,仿佛一下被她说完了,只是,没有我的一句。

与Y再次分别回到同窗的住处。我也是有气无力了,只觉得恨冷,似乎,世界都要结冰了。用体温表一测,39度,高烧。就这样高烧中匆匆见了,阔别五年了Y。今生又有几个五年。想起那日,便觉得似乎欠了Y什么。欠的是什么,是千言万语。

如果Y你,看到这篇文章。算是记下的帐,用什么还,我还在想。

28号下午,在黄昏时分,又回到了,曾经日日盼盼,而今又夜夜想逃的家。这回似乎爸妈早已忘却了我的婚事,或相亲之事。一时的平静反倒让我觉得不适,自己竟有几分想问起几句。觉得那不再谈起婚事,没有了苦苦相逼相亲言语,日子一下黯然失去了趣味,失去了生活信仰与安全。

这样的“清闲”的日子,没有长久起来,甚至还没真的开始,便结束了。

高中同窗,邀请去参加他的婚礼。这本是个好事,对于别人。而,对我就成了苦难的导火索。因为参加的是婚礼,婚礼,婚礼。

我和爸妈该怎么交代要出去两天。撒谎,从小就没干过。何况面对的是自己的爸妈,况且撒谎也不是真男儿所为。直说呢,肯定“清闲”的日子不再有了。想来堂堂男儿,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就决心直说。

晚饭过后。一家人聊天正浓间。

“明天我不回家睡了。”我的声音很低,到很很干脆。

“去哪,干什么?”

“参加同学婚礼。”当时我真是声如蚊鸣,自己都差些没听到。

“婚礼?谁!”

“同学,明天。”

一下屋内都沉寂了下来,除了电视的声音。仿佛,都死了一般。

“去吧,不问。你自己准备什么时候结婚。”

妈妈的语气像是警察拷问犯人,咄咄逼人。问的我哭笑不得。

“也许,就在明天。也许,永远。”我笑着说。

“你想找个什么样的,条件,尺寸?”妈妈一派正经的说。

刘备说,妻子如衣服,兄弟如手足。用到我妈妈的思想上竟很适合。结婚,条件,尺寸合适就可“与子偕老”了,无论与谁。

“我不愿意貂蝉条件我也不娶,我愿意西施尺寸我娶得。”我微笑着声音提的很高。

“西施是谁,你对象?”妈妈一派正经的说。

“是呀,你——想——的——怪——美。”我笑着说。

妈妈从未念过一天的书。不认字,也不知道历史。往往说的话都是让我笑的眼泪迸出。没想到妈妈还曾想过坐西施的婆婆。大约是天底下最有奢望的婆婆了。

第二天,我便去参加同学婚礼了。与几个同窗一起。到达的时候已是下午四点左右了。很寒的天气,风未断。与几个同窗说些琐事,时间不觉中已是明灯时分。晚上竟淅淅沥沥下起了来。又是土路,天明就片泥泞了。

天未明,新郎踏着泥泞不堪的路途,去了女方的家中,说是要带去街上做头发,穿婚纱。想着马上便可看见自己一辈子相守的妻子,穿婚纱的形状。想着滚滚红尘中,百年修得共枕眠。浮现出西方婚礼的浪漫仪式。我竟有些兴奋起来。似乎,结婚的是我。也许,我那时继承了我妈妈的惟愿——儿子快快结婚,快快结婚,快快。

不觉中在快快结婚的期盼里,又睡去了。再次醒来,天已大亮,雨也停了。没有雨,算是老天修德,心想。开开门,院里已经人来人往了,农村无论红白事,都是如此——人来人往,比肩接踵。

走到门口。四处一看,不但路泥泞不好走,雾起的五米内看不见人影。朦朦胧,仙境一般。在这样的路途上,如此的意境里,相濡以沫应该没有婚姻的悲凉了。你跃过千山万壑,我穿过朴素迷离,彼此一同,度好一段良缘。这样的人生大约也没有缺憾了。看着新郎神采奕奕,也许,只有他才知道。突然,那时想起了妈妈,没有再笑的出来。那个急切要做婆婆的妈妈,什么时候不再那么急切。

亲爱的母亲大人,有一天,有人喊了你,“亲爱的婆婆,您好。”你是不是就人生无缺憾了。

那天清晨,就在出出进进,你言我语,等待新娘来临的时间里过去的。等啊,等,等了好久,好久,新娘迟迟不来。开始还有些杂事帮忙的各自忙事。最后,全站在门口张望了。好像,自己儿子结婚。而我,更是隐藏着莫大的期待。

“来了,来了!”

不知道到是谁喊得。之后,隐约从不能望穿朦胧浓雾里,传来车子运转的声音。是真的来了吗,我不知道。走完泥泞的路,才是真的“与子偕老”。

盼来的不是新娘,是几车枣红的嫁妆。人群一阵躁乱,又一片哗然的进出。安抚好新娘娘家随行的娘家人。又开始了,新的等待。等待,大多数人未曾谋面的新娘。

等,又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不知过了多久。先是唢呐声,铜锣声,混成一片。后有人喊。

“鞭炮,鞭炮!”

在仙境的雾里,我第一次见了,朋友的新娘。红色的轿子,雪色的婚纱。低垂的着脸,不敢抬头看人。约束的似个犯了错的小女生,委屈了的小媳妇。实是一副“密迹未能当面笑,几回抬眼又低头”的写照。

入了家门,便成了一家人。想着平素爱情小说里看的,“从此后,生是你的人,死便是你的鬼,“这样忠贞的誓言。当时在喧闹的人群里,我便想逃,想哭。

今生今世,我便活在你的生命里,终其一生。我不要,不要,不要。平分了今生,彼此拿出一半,这样到来的公平,来的心安。终其一生,只怕在天堂,也还不起了。

那天什么时候离开的,我忘却了。到家的时候黄昏已完。没顾得上与爸妈说上几句,就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门,放上音乐。仿佛,一场梦一样,我从未离开。

用笔在本子上写上。

“今天,王子,克服艰难万险,闯过重重暗道难关,杀敌无数,救出了关在城堡里受难的公主。经历生死,终于,与公主从此过上了幸福美满的生活,永不分离。

帅呆了!完美剧终。”

落笔。闭目陶醉。

“儿子,下来吃饭。”

“儿子,你表哥今天来电话,问你明天可去相亲。”妈妈在楼下,声色俱厉。

听着妈妈的话。拿起笔,又加上————革命尚未成功。王子,面临挑战。续集待续。

落笔。闭目忍受。下楼,面对。

如此的日子,一天翻过一天。几个初中的同窗朋友,告诉我消息,打算去看望拜访,曾经的老师。要我定日子。

五天后,不行。腊月23,可以。

我要来老师的电话号,就给了他一个电话。告诉他我们的决定。

要看的老师。姓张,名俊杰。初中教语文,还是班主任。想来,也阔别五年了。期间,我仅偶遇一次,匆匆别了,就全无音讯了。

那时,他对我们算是很好。给了我求学时代最快乐的岁月。今,每每想起那片日子,依旧历历在目,清晰明朗。自今觉得他是我遇到的最好的一位老师,给了我些什么,我说不出。他没有学富五车,通古论今的才能,一个普通的老师。毕业后,就失去了联系。信也没有一个,几次提笔又休。

其它的老师我大半回忆不起来了,仅有张俊杰,还有着不少的记忆。同窗说起去拜访,我便欣然答应了。除了他,我也没有要见的老师了——不愿再相见。(很多是不值得见)

本去的日子定在腊月23。商议坐坐便走,又觉得不仁义。留下吃饭,又怕麻烦老师。多年没见,见了又是一场麻烦。觉得不妥,眼看腊月23就来了,却没有一策一计。面对生命中清晰的人,手足无措起来。抛却叠叠厚重的成长,剩下的竟是客气留给老师。

就在几个人主意不定的时候,张老师自己做出来决定。自己把日子改在26的上午,并在三叮属留下吃饭。就如此决定了。

经过一改再改,终是钉死在腊月26。我给几个同窗电话,告诉他们。他们又是一片嘘唏。

25的晚上,同窗来电话,就问明天几时会和,要带什么东西,真的留下吃饭?挂了电话。明天,明天,顾及那么多,真累。

26吃过早饭。我骑车就出发了。下着毛毛雨,开始若有若无,后来,下的认真了起来。同窗短信一催再催。路却走不到头,坑坑洼洼,全是泥水。

到达的时候,已快12点了。我们又商议为老师买礼物。每人挑了些。最终筛选了确定拿的。付钱的时候是平摊的,我多出一块,又给找了回来。老师的恩情,我们一起还,泾渭分明。

久别的校园,依然树木苍翠。走进去,仿佛,一下往昔的岁月全都回来了。因为放假,变得悠然静穆。

见了老师,见了师母,见了龙龙(老师的儿子),见了静静(老师的女儿)。见了“当初只当是寻常”的朝夕。只是痴痴傻笑,呆呆无语。毛毛雨里,你还好吗。

别那么多年的老师与师母,不但没有衰老的景象,且显的还年轻了许多。岁月在他们身上宽恕了。站在旁边的龙龙,静静与我们,已不是当初的样子。我们也再也回不去了,既然走过了,再回去还能遇见谁呢。毛毛雨里,“似曾相识燕归来”,毛毛雨外,梦里身知不是客。

“老师越活越年呀,胖了。”我笑着大声说。

“没有,没有,老了,老了。快进屋。”老师满脸微笑。

老师的声音,又回到了耳畔,久别了好多年。师母忙着洗刷一套枣红色的紫砂杯具。一下记起曾经我们曾经送的那套紫砂杯具。不知是否就是当时的那套,看了又看,也没看出个是非。

老师忙着给我们倒水,一杯又一杯再一杯。像招待重要的人物。这么多年,我们再次的重逢,彼此都客气了起来。尽管,我们可以不用顾及这些,不用顾及,可我们都还都小心翼翼的顾及那么深,那么多。彼此看起来——海市蜃楼一般。我不想要。我也默默的没有说,接过温热的茶水,喝了,再微笑。

一会的功夫,师母为我们做了一大桌的丰盛饭菜。像一家人吃年夜饭似的。老师硬叫我与坐在一起,终没有推掉。平生第一次与他这么近在一起吃饭。也是平生第一次觉得我们不像师生关系。

“来把就打开,先喝白酒,暖和。啤酒在那边,Y与D喝饮料。”老师一边拿着一瓶康酒让我开,一边指着靠门放着的啤酒说。

“教师规定不能喝酒吗。”

“平时我一点不喝。今天你们来了,我高兴,破例。”

我先给老师斟了酒,接着是同窗,后自己。吃着聊着,谈些琐事,旧事。

“老师当年在班上追过班上的女生没,有没有喜欢你的。”

“有呀。”

“快说,快说,给你向师母保密。”

一阵喧哗,笑声四起。

“老师当时怎么和师母认识的呀,找个这么好的。自谈吗。”

“不是,那时小,家人介绍的。“老师支支吾吾的说,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老师上网吗”

“上,聊,偶尔写点诗歌什么的与别人交流。”老师一脸认真的回答。

“老师真赶上时代了,嘿嘿”

“不行,跟不上你们了,落伍啦”

又是一阵喧哗。你一句他一句的,问起了老师的历史与一些隐私,乐此不疲。饭吃了好久,好久,菜又是师母从放到锅里温热的。

饭后,我们又坐许久,才与老师告别。看着我们散去的背影,也许,再来,再聚的时候,又是一片天地了。想到刚才还举杯共饮,转眼各奔前程了,我竟默默的有些伤感,在寒风寒雨里,在空荡的街景中。

那个等待了好久腊月26,就这样翻过去了。也翻过了又一个期盼。

所有的成长的路程走过后,我们又站在一起开始了新的路程。在路上,我不是陌生人,在背后的日子,我们生活在一起。

第二天,腊月27的时候,毛毛雨停了,竟下起了雪。晚上已经全在白色的世界里,白白皑皑的雪,是天堂落下到世间的梦,每一片,都有每一片的方向。每一片,都是一个人内心的精灵。亦或一片,一个思念。一片,伤到情深处。

晚上,饭桌上。爸妈说起,今年的年货还没有买。不知爸爸说了什么,与妈妈吵起嘴来。我与大姐,嘘唏一片。爸爸说,还早,明天买不晚。妈妈却说晚了。

年一年的过,可我与姐姐却过的越来越淡。一年浓过一年,是爸爸妈妈。也许,在人生过往的岁月里,我与姐姐还有好多个年可以过,可以淡了在浓,浓了在淡。看着白发垂垂的爸爸妈妈,核桃似的皱纹,知道他们的年在也淡不下去了。

一年就那么长。走完了,再回来,又能过多少个。一年又一年,过一年便少了365天,再也多不起来了。即使一天,也是痴人说梦。

今年,回家。看着爸爸妈,在岁月里已老了,太多,太多。想着我们见面时的寒暄,梦里梦外他们都不再年轻,而,我背负他们的债,大约今生也还不完了。他们对我客气,我便难过,便不想说话。我对他们客气,我又做不出,忍不下心。自己的爸爸妈妈,是自己今生最亲,最亲的人。客气不得,一客气,就把亲情数字化了。再大的数,也是看的清,算的出,还得起的。

腊月28,满地的冰与雪。我与大姐去上街买年货。妈妈不放心我买的鞭炮,在她思想里,炮响,快,就预示一年顺顺当当,反之,就是不顺,麻烦了。我与她再三争论,终是我买了。

在集市上,每看到炮就留意,其实留意的倒不是大与小,价格高与地,留意今年它能不能预示——顺顺当当。能者皆大欢喜,不能,就会苦了妈妈。因为不响,不快,她要提心吊胆的面对一年的日子。

匆匆的买,过年的东西,十几分钟就在手里了。回到家,妈妈先问先看的就是炮了。

“炮多少钱?”

“150块,双鞭。”

“怎么样,响不响,快不快?”

“不知道,反正放的落得多,落得多拾得多。”

放下炮,十四岁的大外甥手足舞蹈的就喊,今年可以拾到大炮了。估计——今年落得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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