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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心伤

2011-05-06 22:40 作者:老山  | 3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从那边搬到这里,我继续我的苦难人生,只不过是人生轨迹在此改变了一个点。如果你看到我搬家时鬼鬼祟祟的样子,就知道我这次是多么的羞于见人!叫嚣着要我请客的朋友,让我告诉你们,我离“乔迁”二字差远了,恐怕你们得再忍耐一阵子。

《诗经》说:“伐木丁丁,鸣嘤嘤,出自幽谷,迁于乔木。”说的是鸟儿飞出了深山幽谷,到高大的乔木上建筑它们的幸福之窝。后人觉得这是个好意头,就用“乔迁”作为恭贺别人喜迁新居或荣升高位的客套话。

我这次搬家应该说是从深谷的灌木丛上跌到草地上落窝,相对“乔迁”而言,应该叫作“草迁”。

“草迁”无喜,只有烦和累。

值得欣慰的是,所谓的新窝虽然没有乔木可栖,但我把阳台上那几盆不知是不是水仙花的花也搬来了,尽管它们现在仍然是那种毫无状态的状态,毕竟有胜于无。

一年前到那边租住时,它们在房主遗弃的花盆里,以最落魄的姿态,迎接它们落魄的新主人,我很不喜欢这个方式,搞卫生时,就想把它们扫地出门,只是舍不得好端端的花盆。(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那时候也是初时节,阳光明媚,细无声,所有的植物都攀比着开枝散叶,它们却在花盆里酣然大睡,俨然一副与春无关的态度。

春过至,大风猛刮,大雨倾盆。雨点借着风势无情地扫射向阳台,花盆里的泥被浸泡得像遇水的石灰块,膨胀起来,风吹雨又打,洒落在阳台上,满地狼藉,差一点没让我再次萌生抛弃它们的念头

一天傍晚远门归来,到阳台开门换气,没想到扑入眼帘的,竟是青翠欲滴的叶子和含苞待放的花骨朵,水灵灵的,完美得无可挑剔,标致得令人冲动,让人仿佛一瞬间坠入超凡境界,一种从未有过的美妙的感觉,盈盈注入我空空的躯壳。

从那时起,我改变了对花只作看客的习惯,学着好事的朋友,试着干以前一直认为只有无聊人士才会干的事,侍弄起花来。

只是我对于花和对于养花知之太少,不知道它们的名字,不知道它们的喜恶,不知道如何护理。仅凭一场大雨可以使它们复活,断定它们的灿烂得益于雨水的恩赐,干了浇水,再干再浇水,机械作业,最多也是有黄叶子的时候,自以为是地拿着剪刀咔嚓咔嚓地给它们剪掉,再无其它花样。

没想到这样简单的处理,傻瓜般的操作,竟也能让它们长得茂茂盛盛,开得有模有样,有声有色,不象人们所说的那样娇里娇气,生命力居然出奇的强盛。

把这事和它们的模样告诉朋友,朋友说可能是一种水仙花,即使再干再旱,它们富含水份的球茎也能让它们度过难关,遇水则发。还有的说,这种花浇水不要太密,密了,反而开得不好。

我将信将疑,因为这些朋友也是半路出家半桶水,可信度并不高,但即使这样,还是受到了一定的影响,浇水的次数在有意无意间慢慢递减,有时十天半月不浇一次也有。

开始不觉得有什么明显的变化,时间一长,花叶渐渐地竟象我的老脸一样,泛黄、发皱、没有光泽,花儿越来越少,朵儿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了没有,只有叶子病怏怏地伏在花盆上。

当时已是秋之交,我认为这是季节所致,不当一回事,而且以为叶子会吸干它们的水份,还残忍地挥剪相向,把它们剪得光秃秃的,看上去有些不伦不类。

直到春节前的一个中午,有事走到小区后面,看到一户人家的阳台上也养有几盆同样的花,虽然没看到美丽的花朵,却看到了叶子明明白白地在花盆里可地绿着,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犯下了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

回到家,我直奔厨房,打了满满一桶水,给它们浇得饱饱的,心里祈盼着它们能够尽快苏醒过来,再吐出绿油油的叶子,开出令人冲动、令人兴奋的花朵,一如我刚来的时候。

可是,三个多月过去了,我每天给它浇水,三番五次地去侍弄它们,不敢有所怠慢,但它们似乎已经伤透了心,对我的百般殷勤似乎毫无反应。

眼看着搬家的日子越来越近,我的心莫名其妙地焦灼起来,但越是心焦,它们越是不给我希望,直到现在搬到这里来。

我揪心,我慌乱,我感到不知所措。

虽然它们原本并不属于我,但它们的的确确曾经属于过我。它们给过我美,给过我喜,给过我忘忧的力量,而我最后却给了它们伤心的回报。我内疚,的确好内疚好内疚。

一个不经意的关爱,可以让它们焕发出勃勃的生机,而一个不经意的伤害,竟是如此之深,如此之痛,如此之难以补偿,如此让我始料不及!

现在唯一能做的,只能是尽我的一点绵薄的呵护,努力让它们重燃熊熊的生命的绿与红,再次迸发出美丽的花的光和彩,我不敢奢求能得到它们的宽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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