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树（外二首）

我已经很久不发出哼哼了

静卧这片土地，一切都看在眼里

终了和希望如坟茔上的青青

脚下一条河淌过，只有瞬息，没有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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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很久不发出哼哼了(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掠过我的每一阵风，不激起任何反应

不留下任何行迹

夜的静谧忍受了最残暴的光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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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很久不发出哼哼了

我的舌头是我的衣服

经夕阳舔噬之后，被夹在枝杈上

袜子脱下，脚踝上

沉淀满岁月的咬痕，虽然明晰

却空荡荡，摆动着我记忆的失聪

根扎在心的渗血处

虽然无情，却很茂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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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很久不发出哼哼了

千年修行,被啄木鸟掏空

黑黢黢的洞穴,成为

精灵出入后院的门庭

无心无肺，感应世事刀锋

何须有恨？假如石头有肠子

鹰隼的卧榻便藏着猫头鹰沉沉的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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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很久不发出哼哼了

泪已冻凝，血已干枯

何必倾诉不为所知的孤苦

皲裂的喉咙遭遇过太多的毒针

怎作吞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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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很久不发出哼哼了

但我依然寂寞着我的寂寞

磅礴着我的磅礴

黄昏的一缕光线，将我的影子

射向悬崖，犹如鹰的翅膀匍匐

蓝天被我的梦握着

握成一只数读我年轮的指掌

碧绿的闪电向上生长

覆手为云，划破天穹——

那是我最轻，最畅的一缕呼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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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移的爱

我已经很久不发出哼哼了

跟我的言辞一道，爱也远移

情感藏进洞穴的风

那山巅的耸石，古坡的荒冢

我手心握着的名字，穿过你

眉宇和瞳孔

太阳穴里闪烁的曦晖

梳直你几缕坠发

从你唇间取下一枚衣夹

再一次夹紧我的衣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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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一朵云，在你发光的衬里

在织锦的纤维里沉静的滑落

我的灵肉垂挂在我自己的枝杈上

暴晒成盛装你尸首的棺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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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中一道穿越之光

将我的胸衣与你的纽扣加锁

当八点的铃声响起，有人发现

我宽阔的肩胛骨上伸出你新嫩的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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葳蕤的欲望

我已经很久不发出哼哼了

一千缕根须，一千张嘴

液汁，吮吸与吐纳

沉入泥土深处的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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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条枝杈，一千只眼

凝视风云变幻的节奏

鸟在光的隐没处筑巢

风在视线的缝隙里穿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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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空旷之地，有水流过

珍藏一千年的波涛颠覆

太阳扑打青石的岩壁

岩壁下，精灵在沉睡的荒野里醒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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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跌宕的峰峦，牵着

白色的雾马，蜿蜒腾挪

冬的冰凌缀挂，春的雨润催发

夏的雷电着痕，秋的腐叶熨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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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历的筛子筛过，便

掂出轻与重，细与粗，污与濯

云头的雨，脚下的土，石头和泥巴和入生活的锅

甘甜苦涩，咽下肚里消磨

日子的炉火始终燃着，炼狱里滚过，方懂

骨头被年轮一道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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恣狂、怒吼，安澜、泰若

颤栗的恐惧，在

美的基调上着色

犹野鹿舔噬伤口

一颗心撑着——

葳蕤的欲望始终不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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