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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英国瑞斯特公园

2021-01-15 15:45 作者:竹林俗子  | 4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我走过不少中国江浙的名园,皆被其小巧玲珑的体态,别具匠心的设计和各自的特质所震撼。今天我有机会走进英国的瑞斯特公园(Wrest Park),见识了另一种风格的公园,一种融于大自然的豪放大气的公园,到处融和着艺术元素的公园。走进这样的公园,使人心旷情怡。如果眯上眼睛冥思遐想,顿尔,会感觉到自己合在了天地之间美不胜收的自然中,实现了天地人三才的合一。

瑞斯特公园(Wrest Park)位于英国贝德福德郡(Bedfordshire)的希尔索(Silsoe)村,A6公路贝德福德与伦敦之间路段的东侧。停车场在公园的西北角,从停车场走向公园,首先出现的是游客中心和儿童活动中心,游客中心在左,儿童活动中心在右,隔道相对。英国人去公园大多比较晚,通常是到公园就可吃中饭了,这里就是吃饭的地方。公园很大,游览一会后,经常有游客会到这里喝杯咖啡,吃些点心。游客中心通常是比较热闹的。来这里的游客,大多是带小孩的,小孩们总喜欢先到儿童活动中心玩耍,在那里小朋友们尽情地乐着,喜欢刺激的就玩空中项目;喜欢平和的,就玩玩滑梯之类的地面上的项目;也有些儿童会独自安静地挖地找宝,当然不一会就有小朋友们凑过来一起玩。

儿童活动中心东边有梨园。我们中国总是“梨花落后清明”,英国的梨花要比中国中原地带晚半个月左右才开放。尽管开放的时间不同,但梨花贞洁似玉淡白如的品质总是一样的。

走进公园,直面看到的是大房子的西侧面,四扇落地窗的窗楣上各有一座头上装饰着花果和谷物的小孩子塑象,此时人已经踏在了大房子西边的意大利花园里。东西向通道和南北向通道把意大利花园分成田字形四块。北墙上爬满了紫藤,碧绿的,充满生机,墙边立着一座雕像,这是站在形如花瓶的石基上的罗马果树女神波摩娜(Pomana)的立着的裸体雕像。女神头发微卷,似有整串葡萄的形象;鼻子挺直,眼睛平视,好像注视着西南方的梨园;胸部双峰耸起,似乎可以感觉到呼吸时的微微起伏;右手拿着的似乎是一杈水果;有一条丝巾从空中飘下来,正好落在右肩臂,下端飘过来恰到好处地遮住私处;左手垂下来抓着上部象一束果子,下部如鱼尾之物。据说这样的雕像原来有四座,现在只留下这一座了。花园的地面被分成十多块三角形,多边形,曲边形的花床,每床种几种草本花,整个花园就有各种颜色的花混杂着,一年四季这里总是五彩缤纷,芳香四溢的。

意大利花园西南块的南边是玫瑰花园,玫瑰花是英国的国花,可是其原产地却在中国。花园的中心有一座十九世纪意大利卡克拉大理石喷泉。喷泉的底座是由四个美人鱼支撑的花瓶。扇形的花床对称地排在喷泉的四周,有红玫瑰,有白玫瑰,或许也有其同宗同族的月季和蔷薇,常年繁花似锦。每当旭日东升,泉水喷涌的时候,美人头顶上金珠银珠飞舞,玫瑰香溢,色彩艳丽,是何等的灿烂壮观。

过意大利花园,可以右转直接去大房子前面的平台,也可以左转而进大房子。游客大多选择先进大房子。(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大房子是这座花园的1833年至1859年的主人——托马斯·菲利普·鲁滨逊,德·格雷伯爵(Earl de Gele),一位有天赋的业余建筑设计师自行设计并主持建造的。坐北朝南,略偏东。是一栋很对称的大楼。中央一间较宽,两边各有六间三层楼和三间二层楼。东头和西头的三间二层楼的南北向长度缩短些,且向南凸出,凸出部分大约是主体房子南北向长度的一半。所以西侧面的平面图是一个大的矩形的右下角从中间起叠合着一个小些的矩形,是一个六边形。

入园通道直对的是大房子西头二层楼的正中,这房子是温室,种着来自世界各地的高高而不粗大的植物。

大房子的正入口在大房子北面东西向的正中间,房前有广场,房子中有向北突出的椭圆形入口大厅,从入口大厅进入,向前是楼梯厅,穿过楼梯厅是辅助图书馆,穿过辅助图书馆就到了大楼前面的平台。现在的游客是从西边侧门进入的,侧门在大楼南北向的中间,当从温室北面走过。大房子内有东西向直通道,通道的南边(游人的右边)从西到东分别是温室、伯爵夫人的起居室、客厅、楼梯厅和辅助图书馆、图书馆、打印室和餐厅。北边有晨间起居室、卧室、台球室、楼梯厅(入口大厅)、伯爵书房、等候室、餐具室(配膳室)。

一进门就是展室(原来的伯爵夫人的起居室、卧室、台球室),在展室可以了解德·格雷家属及公园的变化史,这里还有供儿童写字画画的桌子和文具,有义工帮助指导孩子们写字或画画。陈列室里陈列着好多东西,其中有中国墙纸,真令人兴奋。中国墙纸上画着山水花和人物,据说用中国的装饰物装饰房子曾经成为时尚。我想这墙纸应该不是抢来的,而是买来的,这应该成为中国人的自豪。

从展厅可以走向温室。

穿过展厅就是楼梯厅,一对东西对称安放的楼梯很精致,镀金镶银,雕刻精美。楼梯上方的墙面上挂着德·格雷家属及名人的画像。楼梯厅的墙边地面上立着数座女士(天使)的塑像。楼梯厅曾发挥了别的功用,在一战时期,大楼成医院,这里是医护人员和康复战士的娱乐场所。二战时期,这里被太平洋保险公司买得,这里是集会的地方。

从楼梯厅出发,可以向东走,也可以向南走,大多数人会选择向南去辅助图书馆。辅助图书馆其实就是向南的门厅,这里的墙边也立着整齐摆满书的书柜。天花板下的檐口有许多以战争、和平、历史为主题的精美的雕刻,主人随身带着的几本建筑方面的书及其作者被刻在上方。

向东就是图书馆。图书馆是主人最重视的地方,是房子的心脏,德·格雷伯爵原来的设计是没有客厅的,他打算让图书馆成为家人最喜欢聚集的地方。后来听取朋友们的意见,才设了客厅。图书馆四面墙除了门、窗之外全是书架,摆满了精装的古老图书。大略看看,以历史书、法律书和艺术书为多。其家人的大部分休息时间都在图书馆度过。

图书馆的东边原是打印室和餐厅,现在是空的大厅,小孩子到此,喜欢躺在地毯上仰面朝天歇息,感受,也会打滚。现在空荡荡的餐厅,可是托马斯晚年快乐生活的主要场所。托马斯的晚年,与他的孙辈一起游戏玩乐,这里被改装成活动舞台,他们在这里自编自演了好些节目。

回过来看西边的客厅,也是空的,摆着钢琴和画架之类。这里曾经是托马斯作为贝德福德郡的首席治安官主持集体活动的场所,但这种活动的次数是有限的,在大多数时间里客厅是空着的,所以有时就用作玩球的场地。

一出辅助图书馆的门,来到平台上,眼前一亮,心头一震,情不自禁发出感叹“多美啊!”

站在平台上,一幅壮美的山水画卷展开在眼下。中轴线是一条宽阔的大道,笔直地通向远处。近处的大道两旁各放着一排种在方柱形的凡尔赛花盆里的葡萄牙月桂。法国式花坛就在大道的东西两边。东西两边的花坛里各立着两座雕像,靠近大房子的两座是两对神:维纳斯(Venis)和阿朵尼斯(Adonis);阿塔兰特(Atalanta)和梅里埃格(Meleager)。另外两座,一座是来自特洛伊的特洛伊勇士艾尼斯(Trojan hero Aeneas)带着他的父亲安克塞斯(Anchises),另一座是十六世纪意大利雕塑家詹波隆那(Giambologna)作于1853年的著名雕像“抢掠萨宾妇女”,这雕像可是文艺复兴时期的顶级作品。这些雕像都是从伦敦经销商那里买的,我猜测这雕像也不会是原作。

法国式花坛由许多花样小花坛组成,这些小花坛的边界线条柔和,形状各异,有叶片状,有树枝状,有花瓣状。这些小花坛都分别围绕着四座雕像。法国式花坛的地面就像一篮花。据介绍原来花坛的南缘还有象征着四季和四元素的八座雕像,现在都移到牛津郡的一座公园去了。法国式花坛的南缘有围栏,通道两旁的围栏上各立着一座小孩逗狗的塑像,很有情趣,体现了小孩的活泼可爱,也体现了人和动物的和谐相处。

围栏的南边是长方形的绿草地,被中轴大道和一条东西向的小径分成田字形,中轴大道两旁各种着一行绿色的灌木。

再往南看,前面的风景有点模糊了,那边有圆池、长湖和亭阁,需要走近才能看清。那就再大略看看东西两边吧。站在平台上向东西两边看,绿树葱郁,屋舍掩映,雕像隐现,时有波光泛动。人在其间有超凡脱俗之感。此际,脑海中浮出八句话来:

一入平台神豁然,繁花争艳乐心田;长湖圆阁融天际,旧像新妆合地缘。

高树葱茏浮瑞气,碧池宁静照神仙;通幽曲径随时景,和谐三才万事全。

在平台上浏览了中轴线上的近处风景和东西两边大略景致后,还得走下平台,走进林子看看。平台上有围栏连着台阶的扶栏,镀金的,很精致。下平台得从一对蹲在左右围栏上的“哮天犬”身旁经过。这名字是借用来安上去的,因为它们的头昂起来朝着天作狂吠状。它们是看家护院的。中国人喜欢在门前放石狮子,罕见放犬的雕塑像,其实放犬的石像更合乎实际。

走下台阶,穿过法式花坛,穿过绿草地,就到圆池。水光闪耀,一池清水中央立着圆形的雕像。雕像的顶上是一仰放的大浅盆,其意义或许与汉武帝的承露盘有点相似,好像北京的北海公园也有相似的铜制的仙人承露盘。雕像的基座是十字形的大理石,在基座上顶盘下分坐着神态悠闲的四位女士,分别面向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像在思考,像在欣赏,姿态各异,栩栩如生。

圆池的四周立着八座雕像,每个方位各二座。其中有手持小剪刀,似乎有仇恨,样子象待机暗杀的,有肩上站着鸽子的,有样子象打鼓舞蹈的,有害羞地捂住胸口转头看的,有手摆放在胸前似抱球状的,也有牧师样的。姿态不一,生动有神,但不知其含义。

圆池的位置是老房子的旧址。老房子前面曾有日晷立着。

圆池的南边依然是大方块绿草地。绿草地的南边是长湖,长湖挖于1660年代,长湖挖成后,就成了公园的南北向中轴线。湖光粼粼,两边的高树倒影于湖中,白云浮于湖底树梢间,犹如一幅山水画。长湖的四周岸边各立着一座雕像。一战时期,长湖是康复战士划船娱乐的场所,后来的不同时期,入驻这里的人们也会到这里来划船娱乐。

从圆池出发,不妨先沿着东西向大道向右(西)走。迎面有一栋朝东的房子,地基很高,须上两折十多级石阶才能进房子看看,现在的房子里没有什么,当年是种着法国的橘子的。这就是橘园(Orangery)。橘园早在1735年就有,现在看到的是1830年代重建的。房子的墙上有暗门,可以把橘树装在推车上从暗门运出来的。房前的石阶边上立着小孩子的雕像,有看书的,有抱着小动物的,有吃零食的,有玩耍的。雕像不拘一格,接近生活,全然没有某种束缚。房子正面门两边的门柱上也有人物塑像。房子前面的草地上绿草茵茵,也立着多座雕像,游览公园就好像参加雕像的聚会。

走过橘园,继续向西走去,那边林木森森。在依然苍翠的古松古柏南缘,有一座笨拙的建筑,好像两座连着的砖石垒成的圆柱,顶上分别盖着褐色的稻草伞和圆包,这是巴斯屋(Bath House),大概建于十八世纪,十九世纪进行过修理。一线流水从树林里渗出,这流水流向环绕公园的人工渠。水上有极为简陋的石头相挤而成的小桥,二三步跨过小桥即可到达巴斯屋。走进巴斯屋,里面什么东西也没有,只有陷入地面下的池子,明显可以看出这里原来是蓄水的,现在没有水了。屋顶是用木头的栅条架起的。土包子状的屋顶有通天的孔。圆壁也有穿透的口子。这算不算是过去的澡堂?应该仅是怀旧的公园的装饰,不会真做澡堂用。巴斯屋的东、南、西三面分别有好几个小园,新栽着各种花木。渠水从屋旁流过。

离开巴斯屋,可以沿水渠边的曲径向南,前面有古老的松树,虬枝龙展,显现了久经风霜的无限的耐受力和生命力,这里是常绿园(Evergreen Garden),种植着常绿植物,如紫衫、月桂、杜鹃花等。一座叫“鹰党”(The Hawking Party)的雕像很引人注目。一匹正走向马厩的马,马上坐着一位把手扬到头上的女士,女士的手腕上本来站着一只鹰,可惜在1970年代这鹰消失了,或许是擅自飞走了,马旁边还有一位侍者。

离开常绿园,在林荫大道上闲步向前,就到了保龄球馆(Bowling Green House),球馆前绿草茵茵,高树林立。球馆里面空空如也。

走过保龄球馆,前面有一泓矩形池水,这叫半羊腿湖(Leg o’Mutton Lake),名与形不符,乃是后人改造的,原来的形状倒是象羊腿的。湖水平静,长满了浮萍。湖的南边本来有圆形剧场(Amphitheatre)现在不存在了。

再向前,就到了公爵夫人广场(Duchess’s Square)。广场建于18世纪早期,现在还有公爵夫人坐着读书的雕像。这雕像显示了公爵对夫人的怀念,也突出了公爵夫人爱读书的特点,这广场蕴含着公爵与夫人之间的深厚感情,虽然公爵在夫人逝去后不久就再娶了,但他始终没有忘记第一任夫人杰米玛(Jemima Crew)。这里原来还树有公爵献给夫人杰米玛的顶上加了凤梨的圆柱,只是这圆柱现在被移到别的公园去了。这里还留着一座壁龛,叫西半屋。

沿着曲径继续向前,前面有一座方亭子模样的建筑物,那是赫顿纪念碑(Hutton Monument),赫顿不是什么名人,而是能使公爵快乐的人。能使人快乐的人还是很需要的,也是值得纪念的。这座纪念碑所处的位置较偏,也不显眼。

转而向东,有一方形的建筑物,远看上面有盖,很难想象这是何物,原来这叫密特拉祭坛(Mithraic Altar)和树根屋。祭坛上刻着文字,这文字是一些信件的内容,这是杰米玛和菲利普玩笑的产物。当时还是剑桥大学学生的菲利普和他的朋友们写了好多信。声称这些信来自古代波斯派到雅典的大使克林德(Cleander),这些古代雅典的私人信件在1741年和1743年发表,并用波斯文和希腊文铭刻在祭坛上,意在把这些信献给波斯的太阳神密特拉。这种以假充真,以今充古的事居然骗过了许多人。许多到瑞斯特花园参观的人都被铭文迷惑了,比如安森夫人(Lady Anson)写道:1748年8月,贝德福德公爵夫人和她的党派“带来了古董祭坛” 。

继续向东,前面就是著名的圆拱顶亭阁(Pavilion)。亭阁建于1709-1711年,亭阁的地面图呈一个大圆外相间排列着三个半圆和三个矩形,整座建筑造型美观稳重。亭阁内有四座螺旋形的楼梯可上,通向各个房间,六面都可观光。亭阁内的生活设施齐全,地下室有卫生间,楼上有议事室,有茶室,摆有茶具,而且以中国的茶具为主。亭阁既是休息观景台,又是打猎时的就餐处和临时聚会的场所。亭阁内墙面上和天花板上都有画像和塑像,艺术的气息很浓。

亭阁的北面,长湖的南端立着威廉三世的立体雕像(William Ⅲ Statue),神态很自然,并没有显现威风凛凛的气势,好像在看远方,又好像在思考。左手叉腰,好像是站下来歇一歇的样子,据介绍他的穿着好像是罗马皇帝。雕像的基座上刻着“纪念光荣和不朽的威廉国王“。大概是十八世纪早期立的。

公园是被人工渠包围着的,水渠隐在了渠两岸长出来的藤蔓中,时而会无声地露出水色。循着水渠向东漫步,这里有大片林地,在左手面的林中,可以看到一座亭子,这亭子其实是一壁龛,叫做东半屋。东西两半屋遥相呼应,亦象征着公爵和夫人相呼应。

继续循着水渠走,方向已经转向北了,没走多远,在左边树林中,可以看到一座昂起头而伏着的大狗的石雕像,这里是狗的坟墓(Dog’s Cemetery),这是公爵很喜欢的狗的雕像。狗是人的沉默的朋友,我们中国人好像并没有那么在意这沉默的朋友的。

在狗墓的西边,林子深处,有一椭圆形的较大的空地,这里就是公爵广场(Duke’s Square)。原来这里是被树篱围着的,树篱的凹处立着小天使的立像,空地的中央原来有方尖塔,现在都没有了,移到了别的公园去了。现在只留下两座放在方柱形基座上的圆盘形骨灰盒,是纪念公爵的大儿子安东尼伯爵和大女儿埃玛贝尔的,而且还是复制品。

继续循着水渠走,不远处可以看到一座竖立的圆柱子,圆柱上附着两个方块,据说这粗俗的方块是乡村公园的象征。这圆柱子叫“能力布朗”柱(Capability’s Brown Column),是纪念布朗为公园建设所作出的努力的。

能力布朗柱的西边,有一空地,有六座坛子围成一圆圈放着,这里是希腊式罗马祭坛(Graeco-Roman Altars )。

祭坛的北边有一长方形的湖,湖面的大部分被浮萍遮盖着,湖水显得异常平静,大概是因为湖边有狄安娜坐在树桩上,没有带弓箭,旁边蹲着大灰狗,似乎是刚刚从浴池里出来。神女出浴,有大犬守着,自然应该静谧而显神秘。这湖面原来也不是方的,也像半羊腿形,是后来改的。这里叫女儿湖(Ladies’ Lake)。

循着水渠继续向前,不远处有一座拱桥,这桥叫中国桥(Chinese Bridge),大概建于1758年到1761年之间,这是欧洲曾经的东方热的产物。原来是木桥,其设计者是英国皇家园林的设计师。现在看到的是石桥,桥的两边有矮矮的护墙,其上刻有“1876”字样,可能是第一次把木桥改建为石桥的年份。据介绍,这桥1940年又重建过,桥身上还刻着“中国桥”三字。在建桥的同时引进了一些高树,如杨柳树,郁金香树等,希望把这块地方营造成静幽之境。只可惜杨柳树没有存活下来。站在中国桥上向两边看,微波荡漾,树影在水中轻抚白云,真是赏心悦目。中国桥的边上有一座木头构成的亭子,叫中国庙(Chinese Temple),里面什么也没有,很像中国旧时大路边的路廊。中国庙立在高树底下,似乎有点寂寞

环绕公园的水渠的东段止于中国庙西北角。从中国桥到水渠的尽头,其形状亦如半羊腿。

过中国桥,向北走,就走在一大片草地和林地中。沿着一条通向西北的斜径走,就会回到圆池。圆池的东边,林地的中心又有一座雕像,一个大力士背着大圆球,这里叫阿特拉斯池(Atlas Pond)。这里之所以叫池,因为原来这里真是百合花池,是有水的,雕像立在水中央,现在这池被填了。背着大球的大力士叫阿特拉斯,是希腊神话中的一位提坦巨神,在宙斯起来推翻其父亲的统治时,他站在宙斯的对立面,宙斯胜利后,就罚他掮天。有力气的人就该终身负重,正好发挥他的价值,更何况他站错了立场。

公园中既有林荫大道,也有通幽曲径,任你随便漫游。所到之处都会遇到雕像,这公园堪称艺术的宝库。公园的草地上经常可见成群的鸭子和乌鸦,还会听到各类鸟鸣。天则有许多乌鸦在树梢上做窝,有些树上会有好几个鸟窝。夕阳西下,落日横照入林,金线万千,在树林中编织出异常美观而幽静的立体锦缎。瑞斯特公园融自然之美和人工创造之美于一体,令人流连忘返,也吸引人屡去不厌。在西方人看来,天是被巨人掮住的,而中国的古人则认为天是被擎天柱拄住的,地则是被地藏王掮住的。

看过了公园的主体部分,想走出公园,可以原路返回,最好还是穿过西北角的树林,从鹰门而出。鹰门是一座艺术品,形如牌坊,正中是双扇门,门楣上方雕着鹰,门两边有似门柱的部分,其上各有一座立着的人的塑像,一男一女,好像侧脸相向,在交谈什么。门楣上方两边各立一灯塔,中央有一梯形基座,基座上有侧卧着的女士的塑像,右手托在一只罐子上,罐口有什么东西溢出,左手在头上把披风撑起,头直起,胸部袒露,眼睛看着前下方,下身盖着披风。造型有点与让·库赞的《娃-佩玛·庞多拉》相似。

鹰门是围墙花园(Walled Garden)的东南入口。围墙花园曾是果蔬园,种着各种蔬菜和水果树,比如桃子、油桃、梨、杏、李子和樱桃、葡萄和甜瓜,在希尔索研究所时期,这里是农艺实验基地。现在重新种上了一些果树。在绿草地的中央,立着一座叫“双足飞龙”(Wyvern)的怪兽的雕像,鹰的翅膀,龙的头尾,狮子的身爪,还有鱼身鱼尾。就说这雕像在英国惟此一座。这双足飞龙本来是随整个公园被卖掉了的,1935年又买回来的。这雕像寄托着英国古人对人的力量的向往,希望人具有超越这些天空的地上的水中的霸王的所有力量的总和,虽然个体还不能实现这个愿望,但人类的力量已经达到了,这可能是全人类的先人们的共同愿望,其实现在也还有类似的愿望的。

瑞斯特公园是美丽的,是豪放的美丽,是与大自然融和的美丽。在这美丽的背后,瑞斯特公园也有其波折的历史。公园的命运与主人的命运和志趣息息相关,主人的命运和志趣又与国家的命运和整体的民族志趣息息相关。

从13世纪早期到1917年,贝德福德(Bedford)郡的瑞斯特一直是德·格雷家属的居住地。此前这里是富贵人家的资产,大概是历史变革的原因吧,这里被作为封地赐给了德比郡(Derbyshire)休兰德(Shirland)的约翰﹒格雷(1205-1266)。可想而知,这位约翰﹒格雷一定是在历史变革中立了功的。约翰﹒格雷在获得封地的同时,又通过婚姻关系获得女继承人的在别处的资产,这样格雷家族就变得很富有了。

到了14世纪早期,这个家族把家建在了瑞斯特的封地里,这里就成了这个家族的主要居住地(在威尔士还有卢辛城堡(Ruthill Castle)。这时候的瑞斯特还只是富人的住地,并没有被世人看重。

到了15世纪,在1463年,艾特马尔特·格雷(Edmund Grey),第四世卢辛的格雷男爵(1419-1490)被爱德华四世授予贵族的资产,接着在1465年成为肯特伯爵,这个家族进入了辉煌时期。可想而知,这位艾特马尔特·格雷是很被爱德华四世看重的人物,这不会是空穴来风,一定是他作出了突出的贡献的。然而好景不长,22年后瑞斯特就被卖掉了。

艾特马尔特·格雷伯爵在1490年去世后,他的儿子乔治(George)继承了爵位和1400英镑的财产(在当时这是一笔很大的资产)。乔治在1503年就去世了,他的儿子理查德﹒格雷(Richard Grey,1478-1524年)继承了爵位和财产,成为三世伯爵。这个人软弱无能,不负责任,好赌,又好过奢侈的生活,仅9年时间他所继承的财产几乎被他败光了。1512年理查德要还赌债,又要过奢侈的生活,现金无法周转而绝望,于是他就以远低于市场价的价格把瑞斯特和周边的领地卖给了亨利﹒怀特先生(Henry Wyatt)。瑞斯特被格雷家族拥有了二百多年后又丧失了。得而复失或许是一种历史发展的必然。对于理查德﹒格雷这个人,他父亲深知他是败家的,曾经评价说:“不需要几年,他就会把祖上积下来的资产败光”。尽管这样,还是让他继承了。

上天还没有让瑞斯特彻底离开格雷家族,所好查理德还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弟弟亨利(Henry,1541-1614),这个亨利为了保全祖上的资产,看看势头不对,就控制了理查德的其余财产。1524年,理查德去世后,亨利作为继承人努力买回贝德福德郡的领地,包括瑞斯特。由于买回领地需要大笔钱,所以他没有资本成为爵士,于是爵士的头衔就被搁置起来,直到他的孙子亨利﹒格雷(Henry grey)才重新获得爵位,成为六世肯特伯爵。这个亨利﹒格雷在朝廷效劳,深得伊丽莎白一世的信任,经济收入颇丰,而且他主持了对苏格兰皇后的审判,从而闻名。格雷家族的资产重新积累了起来。

人是很难完美的。这位六世肯特伯爵虽然政治上成功,资产也积累了,却没有子嗣。 1623年六世肯特伯爵去世后,爵位和资产由其弟弟查理斯(Chaeles)继承。查理斯继承后没几年就去世了,查理斯的儿子继承,成为八世肯特伯爵。谁知道八世肯特公爵又没有子嗣,其爵位只得由远房的亲族安东尼﹒格雷(Anthony Grey)继承,这是九世肯特伯爵。安东尼是一位老人,他习惯于生活在于原来的住处,没有到瑞斯特来。他去世后他的儿子亨利﹒格雷继承,成为十世肯特伯爵。连续二代人都没有子嗣,这是必然?还是偶然?谁也说不清楚。

亨利﹒格雷是忠诚的议员,担任过下院的发言人。他的第二任妻子艾玛贝尔﹒本(Amabel Benn)很有名,她乐善好施,被称为“好的伯爵夫人”。1651年亨利﹒格雷去世后,他的第二任妻子再活了近50年才去世。这位好伯爵夫人对瑞斯特的建设出了大力,她和她的儿子,儿媳妇一起全面布局了瑞斯特公园,因为她的儿媳妇从她父亲那边继承了大量财产,所以使瑞斯特的拓展和完美有了资金的保障,瑞斯特公园进入了一个兴盛期。

亨利﹒格雷去世后,他和艾玛贝尔的儿子安东尼·格雷(Anthony Grey)继承爵位成为十一世伯爵,1702年他在保龄球馆昏倒而逝。他的儿子亨利﹒格雷(Henry Grey,1671-1740)继承为十二世伯爵。寿命这东西真是很难说清楚,钟鸣鼎食之家人未必都能尽享天年。

这位十二世伯爵很有能耐,他完成学业之后,去意大利法国等地旅行,通过旅行获得更多的见识,在旅行途中被各地的优美的建筑所激发,产生了对建筑的浓厚兴趣,业余学习建筑,成为建筑师。同时他还获得了安妮女皇的信任,在宫廷里获得很高的职位,并成为肯特公爵。地位升高,经济实力浓厚,他对瑞斯特公园的发展做了很大的贡献。他遵循祖母和父母的布局,在瑞斯特公园主持了许多工程,使瑞斯特公园发生了很大的改变,绕公园的水渠、长湖、亭阁、林荫大道、林中的通幽曲径都是他主持完成的。可以说这个时候是瑞斯特的鼎盛时期。公爵对第一任夫人的感情很深,在她去世后,特建公爵夫人广场以志纪念,广场中立着一座献给他夫人的圆柱,和体现他夫人爱读书特点的坐着读书的雕像。公爵是很有亲情的,公爵的大儿子和大女儿先他去世,公爵广场上树有他们的纪念碑。中国有句话说人生难得半如意,就是这位公爵别的方面都比较如意,可是在子嗣方面还是很不如意。他先后有二任妻子,13个子女,长大成人的只有第一任妻子的三个女儿,三个女儿中寿命最长的31岁,其中有二个女儿没有结婚,能够传承下去的只有一个孙女。生在这样的家庭,在当时来说拥有的医疗资源是极丰富的,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状况呢?是一种不可抗拒的盈亏(损益)法则决定的吗?《易传》:“天道亏盈而益謙,地道变盈而流谦,鬼神害盈而福谦,人道恶盈而好谦。”有盈的一面必有使之亏损的一面,这样才能获得平衡。本来他还有二个大的计划,就是因为孩子的接连去世,他放弃了这二个计划。

老公爵去世后,他唯一的孙女继承爵位和资产,成为杰米玛,格雷女侯爵(Jemima,Jemima Marchioness Grey,1723-1797)。这位女侯爵的童年生活并不阳光,幼年丧失父母,由奶奶抚养,不久奶奶去世,爷爷再娶,她和比她大三岁的姑姑被送到修道院去由牧师看管着生活。但她有一个美满的婚姻生活,她与丈夫结婚共同生活了五十年,只有一次因重大事情而分开,几乎都在一起生活。她很悠闲自在地在瑞斯特花园的环境中生活着。她引进了能力布朗,给花园增添了新的元素,比如巴斯屋,中国桥、中国屋等,同时软化花园的边界,使花园与大自然融合。但是她坚持一条原则那就是要保持传统的布局和风格。1797年杰米玛去世后,瑞斯特由她的一个与她共享对阅读、政治和艺术的热爱的女儿艾玛贝尔(Amabel Yorke)继承。坚持在传承的基础上发展是难能可贵的。

艾玛贝尔与她妈妈一样爱读书,爱瑞斯特,但是她更爱农业的改进,她办农场,她在公园养羊,允许放牧,把部分公园的土地变为农场。她的丈夫早逝,没有小孩,她一直寡居。她主政瑞斯特期间,公园是收缩的,且她把许多铝的雕像融化掉用来修屋顶,使公园少了许多雕像。主人的志趣与公园的命运息息相关。艾玛贝尔在优美的仙境般的瑞斯特安闲舒适地生活着,但她却寡居了五十多年,没有子嗣,不能不说这也是她的美中不足,也是盈亏法则在起作用吧。

1833年艾玛贝尔去世后,她妹妹的儿子托马斯﹒菲利普﹒鲁宾逊(Thomas Philip Robinson)继承了爵位和瑞斯特,成为德·格雷伯爵。德·格雷伯爵是一个文化人,在教育大旅行中产生了对建筑的极大兴趣,所以他成了建筑师,他周旋于文人、艺术家和政治人物之间,他曾经是海军大臣,北爱尔兰总督,贝德福德郡的首席治安官,再加上他又继承了他远房叔叔的遗产,所以他曾是英格兰最富有的地主。正因为这样,瑞斯特迎来了新的变化的机会。他对瑞斯特的作为主要是按照法国的风格重建了大房子,这也是他一生成就的证据。原来存在了数百年的老房子拆除了,向北移200米,建了现在看到的新房子。这样一来,大花园的拓展空间就大了。托马斯建造大房子的时候,充分体现了他对妻子的爱。为夫人设计卧室时、就考虑到了让夫人坐在房间里就能够欣赏到四季盛开的鲜花,于是他在卧室外设计了温室、意大利花园和玫瑰花园,而且都是通透的,温室的窗是落地窗,可以一眼看出去看到远处。这里也体现了一种以人为本的设计理念。美中不足的是他有五个孩子,幸存下来的只有二个女儿,1859年托马斯,德·格雷伯爵去世,大女儿安妮(Anne,1806-1880)继承。

安妮是忠诚的福音派,热衷而慷概地给当地的慈善事业和村庄的公共机构以支持,而对公园的房子和地面没有做多少改变,但是她还是很好地维护公园的设施,显然瑞斯特被冷落了。安妮有六个小孩,一个夭折,一个未婚,结婚了的四个中,大儿子和小女儿无子嗣,其中一个女儿与丈夫早逝,安妮还要照顾这个女儿的两个小孩,其中的一个又夭折了,留下来一个。难道一个兴盛的家族注定要损人丁吗?安妮去世后,她的大儿子弗兰尔西斯(Francis,1834-1905)继承。

弗兰尔西斯很富有,他不住在瑞斯特,只是偶尔来参加聚会,瑞斯特进一步被冷落了。而且他这个人是一个空谈家,是辉格党成员,整天高谈阔论,不关心政治,不关心实事。他没有子嗣,过继了他第二个妹妹的孩子安提(Ettie)。他去世后,把部分财产留给安提。把爵位和瑞斯特留给他第一个妹妹的儿子奥贝容·赫尔贝尔(Auberon Herber,1876-1916)。奥贝容·赫尔贝尔是泰晤尔报记者,在波尔战争中失去了一条腿。但是他仍然很喜欢运动。他把瑞斯特租给了美国大使,租期是1906年至1912年。他自己要去体验新森林的生活。1908年起,奥贝容·赫尔贝尔在政府部门任职,1914年曾为农业和渔业协会会长,一年以后就辞职了,去参加皇家飞行队。1914年一战爆发,奥贝容·赫尔贝尔把瑞斯特借给海军部用作康复之家,不久,战争加剧,伤病员猛增,瑞斯特就成了医院。1916年,瑞斯特遭遇大火,毁坏严重,本来计划大修理的,可是奥贝容﹒赫尔贝尔在一次行动中丧命,大修计划落空。1917年,瑞斯特卖给了一个酿造业和采矿业的资本家琼·乔治·赫雷(John George Murray)。这就是格雷家族的宿命,也是瑞斯特公园的宿命。瑞斯特彻底地离开了格雷家族。

开始几年,这位资本家也想融入瑞斯特当地的政治社会生活的,可是到了1930年代,资本家的目光投向了别处,瑞斯特遭到肢解,树砍掉了,花园的部分装饰卖掉了,部分雕像移走了,一些花园重新种植了,有许多地方根本无人管理。1939年,把瑞斯特的大房子和250英亩的土地卖给了太阳保险公司。1949年瑞斯特又被转卖给了建筑工程部。不久又租给了国家农业机械研究所,后来成为希尔索研究所。建筑工程公司对瑞斯特的保护和修复做了很多贡献。直到1983年“英格兰遗产”(一个慈善机构,是一个为保护和修复英国文化遗产尽力的机构)接管瑞斯特,制订了修复瑞斯特的20年规划,才逐步恢复到今天这个样子。

瑞斯特离开格雷家族后,几经转卖,历尽沧桑,搞得遍体鳞伤, 最后回归到英格兰历史遗产中来,正是物换星移园依旧,文化精神映日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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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英国瑞斯特公园的评论 (共 4 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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