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荡子或老虎有时也会打盹
远处的阴影再度垂临
要宣判这个死而复活的人
他若视大地为仓库
也必将法则取代
可他仍然冥顽，不在落水中进取
不聚敛岸边的财富(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一生逗留，两袖清风
不会结在树上
他不知人为何物
诗为何物
不知蚁穴已空大，帝国将倾
——东荡子《人为何物》
河马札记：
这首诗曾让我激动和惊奇。尤其是“他若视大地为仓库/也必将法则取代”这两行，只有像东荡子这样的诗人才能酿制和出品。我不止一次凝视，把“大地”比为“仓库”，“沉默”开口说话了吗，永恒轮回实现了吗，而“法则取代”乃诗艺要求？我想诗写到“在缝隙中幻想爱情和友谊”，便可嘎然而止，留下无限遐想空间。但东荡子喜欢排比句式，使其节奏动力晃了那么一下。于是推出结尾四行，反而略感突兀，为批判而批判？倘若硬要寻找诗歌的漏洞，结句“蚁穴已空大，帝国将倾”可能就算“横着写”吧。因此，我想最后四行删掉，这首诗便已完整，简洁并充满弹性。
可比对另外一首诗的排比句式：
我从未见过神秘的事物
我从未遇见奇异的光，照耀我
或在我身上发出。我从未遇见过神
我从未因此而忧伤
可能我是一片真正的黑暗
神也恐惧，从不看我
凝成黑色一团。在我和光明之间
神在奔跑，模糊一片
——东荡子《黑色》
这首诗用“否定—排比”造成“黑色”之震颤，之透明，这就是“神的恐惧”。节奏动力连贯而首尾呼应，排比句式紧凑如反射镜，意态超越语言生命。尤其是“在我和光明之间”，神被迫“奔跑”，留下“模糊的身影”。比对很直观，，也很震撼。东荡子在《人为何物》中娴熟复制了这种成功范例，可惜二者内容形式有差异，效果难免会有所折损。我想老虎有时也会打盹。
202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