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翻)战锤40k小说Lord of the night(暗夜君主).14.完结

米塔*阿什恩
米塔像复仇的流星一样撞向审判官考斯图斯。
她说不出自己到底在想什么。几天来,她的内心仿佛是一片战场:战火纷飞,炮火肆虐,壕沟密布,这片土地饱受蹂躏,主权受到争夺。如果这个类比是正确的,那么午夜领主的启示就是旋风鱼雷,用灭绝令的导弹来净化她痛苦思想中任何合理的结构。
如果说她的思想曾经是一个战区,那么现在它是一片荒地。
帝皇背叛了自己的儿子,并且在这样做的过程中显示出惊人的口是心非。现在她还怎么能继续下去呢?对每一个充满仇恨的评论,对每一句在街上对她大骂“可恶!”或“变种人!”的话都置之不理,因为知道帝皇爱她?
她怎么能不继续怀疑自己被利用了:一个被驯服的小怪物,被操纵和虐待,只是在不再需要时被抛弃?
当然,答案是她不能。那么,留给她的是什么呢?
什么都没有。很明显什么都没有。
一片荒芜。
现在她发现自己摆脱了总督机仆们枪口下的监视,独自一人待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被猛烈的震动弄得浑身发抖,而在这一切之中,只有一个细节她可以抓住。
考斯图斯。
考斯图斯,你这个混蛋。
这都是你的错!
他试图逃离她,颤抖的手指将夜王之冠握在他的胸部,事实上,他忽视了她,看都没看她一眼,这进一步激怒了她。显然,她不受待见——一个没用的东西,当她走到他面前时,他几乎没有停下来,随着一声野性的尖叫,米塔扑了过去。
她还不如试着去对付一只狂奔的戈洛兽。
随着“碰”的一声和尖锐的噼啪声,她从他的动力盔甲上反弹回来——她猜测断了一根肋骨,由于突然的疼痛眨着眼睛——她透过烟雾和冰块中短暂地瞥见了午夜领主,他在枪炮机仆中旋转着,俯冲着。在她看来的那模糊画面中,他似乎是一个苦行僧,一个刀剑和飞行之神,在炮火中跳舞,砍向敌人毫无抵抗的金属。
她不知道如果她大声喊叫,他是否会来帮助她。
她不知道如果他主动提供帮助,她是否会接受。
巢都再次发出呻吟,巨大的力量摇晃着它,灰尘和烟雾从天花板上散开,考斯图斯在匆忙逃离时绊了一跤。米塔不假思索地抓住了这个机会,集中了她灵能力量的最后一丝痕迹。
从她几乎不知道存在的储备中汲取能量,用灵能力量的脉冲猛烈攻击。
她无法侵入审判官的思想。但不能阻止她碾压他的身体。她对自己攻击的力量感到吃惊。审判官像被手榴弹击中一样被炸飞,衣服上的碎屑散落在空中。王冠从他手里脱落,在地板上灵族的血中打滑。米塔可以看到,在考斯图斯破烂的斗篷下,他的铠甲已经支离破碎,胸膛和大腿上出现了巨大的裂缝,就像被一只无形的锤子击打过一样。
“这就是我一直压抑的东西吗?”她感到惊讶,眼花缭乱。“这就是我的信仰一直否定的东西吗?”
不受仪式和祈祷的束缚,不受不必要的虔诚的影响,真相就像亚空间本身一样光芒四射。
帝皇没有给我力量。我的导师撒谎了!
这是我自己的!
她一下子就扑到了考斯图斯身上,跨在他宽阔的胸膛上,用拳头敲打着他的鼻子,它发出了令人不快的爆裂声,于是她一次又一次地击打,将几周来一直在她灵魂中积聚起来的沮丧和怨恨的情绪发泄出来。
"混蛋……"她屏住呼吸,嘶嘶地说道,"该死的混蛋!"
他恢复得比她预期的要快。不管是否震惊,他仍然是一个穿着专为阿斯塔特天使设计的盔甲的审判官。她本应该预料他不会这么容易就倒下的。
“你个傻逼娘们!”他吼道,把她扔了出去。“它在哪里?它在哪里?”他直起身子,愤怒的目光扫过地板,搜寻着夜王之冠。他发现了那油乎乎的头环,上面已经结了一层霜,他欢呼着扑向它,又一次忘记了那个把他打倒的灵能者。
米塔已经准备好迎接他了。她完全知道该怎么做。
最后一次努力。最后一次屏气凝神,最后一次深入她的灵魂,抓住力量的碎片。最后一次尝试心灵遥感。
王冠移动了,从审判官紧握的手指间慢慢移开。
“让亚空间吞噬你!”他怒不可遏,拼命追赶。“把它给我!”
一厘米…又一厘米…
王冠在一个展览基座下摇晃着停了下来,它被一件价值连城的文物挡住了——一本皮面装订的书,在早些时候的交火中被炸开了。
“阿哈!”考斯图斯咆哮着,手指紧紧抓住光滑的边缘。“我的!”
米塔笑了,肌肉因无尽的疲劳而燃烧。“不是你的,你这个愚蠢的混蛋。”
悬挂在烧焦基座上方拱形天花板上的安保伺服眨着金属眼睛,将带有奴隶链的武器转向它察觉到的下面的入侵者,然后开火了。
考斯图斯像腐肉一样分崩离析。

烟雾升起。塔米带着困惑的心情盯着她主人剩下的碎块,胜利在与耻辱作斗争。在烟雾和火焰中的某个地方,午夜领主尖叫了一声,另一个机仆瘫倒在地,被撕成了碎片。
考斯图斯还活着。只是,米塔几乎没听见。
“聪明……”他微笑着,鲜血从他的嘴里淌下,带着泡沫,他的牙齿就像猩红的图腾。他哆嗦了下,痛苦吞噬着他那残破的身躯。“聪明的花招…”
她皱着眉头点了点头。审判官的脑子里发生了一些奇怪的事情,就像乌云从太阳面前掠过一样,她突然发现自己能够感觉到它,能够掠过它表面的情感——主要是痛苦——就像她能够触及其他任何人一样。她突然明白了。
“那个灵族”她低声说,心头一震。“他们从一开始就控制着你……”
“是……是的。在我招募你之前,他来找过我。对我的大脑做了一些事情。那些——那些声音……哦,神皇啊……”
“为什么?该死的,考斯图斯——为什么?”
“哈,谁知道呢?有时…有时控制不稳定。有时我能清楚地思考……听到他们的低语……但这不意味着……”
她记得那些迷茫的时刻,那些令人不安的瞬间,他的头脑似乎在抽搐,她的心灵感官可以短暂地看到。
她担心他神志不清。要是她知道真相就好了。他曾是个木偶,挣扎着割断自己的线。“所以你才让我活着……”她恍然大悟。另一次爆炸震动了巢都,震动穿过冰层和钢铁。她忽略了这一点:这都是背景噪音,无关紧要。“这就是为什么你从未处决我。”
他在血泊中挣扎着说话。“我——我以为……我以为我能克服它……那些声音——帝皇保护我——我……我以为我能抵抗。我错了。但是有时候…呃…有时候我可以…可以骗过他们。我让他们觉得你能帮上忙。是我招募了你。他们想让我杀了你——但是……但是我知道……我知道你会是那个……能让我自由的人……”
他眼睛里的光芒消失了。王冠从他手里掉了下来,滚着,沾满了鲜血,摇晃着从她身边经过,她把它捡起来,眼睛里闪着泪水。
这么简单的东西。这么小的东西。
接着,整个世界都变白了,走廊的房间像一艘下沉的船一样倾斜着,她旁边的墙像纸一样被撕碎了,在锋利的钢铁手里揉成了一团。
冰从裂口涌了进来,随之而来的是一股极度痛苦的浪潮,她不停地尖叫,直到喉咙发痛。
痛苦充满了整个宇宙。无数女妖般的尖叫淹没了她的感官,黑暗云朵的世界席卷而来。亚空间像一把下降的利刃,缓慢地进入实体宇宙,曾经存在的一切光明都被吸干了,一切幸福都被粉碎了,一切平静的欢乐和狂喜的瞬间都被吞噬和烧毁了。
一个巨人站在破碎的墙边。破烂皮革的翅膀折叠在一起,翅膀在实体和以太之间转换,就像着火了一样,释放出烟雾和灰烬。它靠着无形体的腿移动,像一个人影的回声一样穿过洞穴的空间。
那不是真的。
那是超乎真实的。
这是混沌的形式。
透过使她失明的灵能折磨,透过使她耳朵爆炸的扭曲野兽的尖叫,透过诱捕她灵魂并承诺诅咒所有触摸到它们的人的黑暗盘绕,她看到午夜领主索尔*萨哈尔在烟雾和霜冻中蹒跚而行,手臂无力地垂着,脸上有十几个伤口流血,抬头凝视着那个用它的存在玷污了现实的恐怖化身。
“好久不见了,阿瑟布斯。”他咆哮道。“我几乎认不出你了。”
索尔*萨哈尔
他来晚了。
当他的老兄弟像一种感染病在房间里生根发芽一样,潜入房间的时候,他就知道了。这里没有集中精力的地方。没希望收回主人的遗产了。对一个完全迷失在混沌中的生物来说,没有希望施加秩序和控制。
曾经是克里格*阿瑟布斯的恶魔领主停了下来,尽管它静止了,但阴影仍在移动,曾经是人类的眼睛瞪着萨哈尔,眯起了眼睛。
“你比我记忆中的要小……”它说着,觉得很有趣。它的声音混合了尖叫声和受折磨灵魂的回声,和谐而直接。它绕过声音,像偏头痛一样在萨哈尔的大脑中心完全成形。
他抑制住想吐的冲动。这个生物散发出绝望的光芒,就像火散发出热量一样,他感觉到它缠绕着他的感官,搅动着他的信心,使他曾经享受过的每一次胜利都变成了失败。
毫无疑问,那个生物就是克里格*阿瑟布斯。他的变化几乎令人难以置信,但他仍然保留着一些自我的本质,也许是他眼睛的某种神情,这暴露了他的身份。在萨哈尔看来,他一直是一个怪物,而现在只不过他的外表改变了一下,反映了他的内在。
他变得魁梧了。从前盔甲林立的地方,如今变成了扭曲收紧的铁质血肉,充斥着邪恶的符文。他不再是一个有形的东西,这是很明显的。在每一个维度上,他都面目狰狞冷酷无情,然后变成了烟雾,仿佛因为实体感到不舒服——燃烧着非物质的能量,这种能量发出的不是光,而是暗影。从他的长臂上弥漫的烟雾,就像来自铁匠铺的蒸汽,阴影的触角从他的脊椎中凸出,当他移动时、当他展开肩膀上像秃鹰翅膀一样弯曲的影子时,就好像光的存在被遗忘了。仿佛永恒的黑夜已经升起,而早晨永远不会到来。
在它抓着地板长长的肢体尖端,爪子闪闪发光,迸出火花——不是用肉体或金属锻造出来的,而是用黑暗本身的原始物质锻造出来的。他们使空气沸腾。
“我的军团在哪里?”萨哈尔说,他把令人窒息的失败压下去,又甜蜜地否认了一秒钟,用毫无根据的勇气支撑着自己。
那野兽歪着苍白的脸,从没有嘴唇的嘴巴里冷笑着,用一只冒着烟的爪子对准墙缝。
萨哈尔像个跛子一样走近那块被撕裂的金属,他因受了数不清的伤而一瘸一拐地走着,每动一个动作他都龇牙咧嘴,那条死肢就像根无力的线挂在他的身边。
艾奎克索斯的天空着火了。
轨道轰炸是第一步。云层下闪耀着巨大的炽热泪珠,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冲下来,在城市表面造成毁灭性的撕裂。那些没有受到影族攻击的少数防御被一个接一个地清除,像肿瘤一样从表面被挖出,随着每一次冲击,粉碎的金属被搅动起来,巢都摇摇欲坠,就像被震撼到它的核心,成千上万的人死亡。
猛禽小队紧随轰炸,面对他们令人眩晕的下降,萨哈尔的希望被进一步粉碎。这些不是他创造的那种敏捷的战士。这些不是他在一万年前组建和训练的突击队——当他们的成功成为传奇时,在其他军团中传播。这些不是他认识的猛禽。

他们像恶魔般的秃鹫一样飞来,链锯剑在咆哮,手枪在白雪覆盖的天空中闪耀。他们欢呼着、咯咯地笑着、尖叫着,他们扭曲的盔甲上闪着邪恶的光,就像余烬垂死的光芒。古老的头盔上刻着可怕的死亡面具的图案,鬼脸在向前弯曲成鸟嘴状的鹰钩鼻处咆哮着。它们像食腐鸟一样聚集在巢都上方,准备大吃一顿。当它们一齐俯冲时,天空充满了它们的嚎叫和任何非自然力量支撑的嘶嘶声。萨哈尔想到它们就是一场瘟疫,当它们一个接一个地消失在巢都表面的伤口里时,他跪了下来,他的心在反抗它所目睹的一切。
然后是战术小队:雨点般的空投舱和突击艇从起伏的风暴云中喷出,像铁锤敲打铁砧一样砸在城市的外壳上。在闪电般的舞台造型和悄悄引爆的照明弹弹药中,萨哈尔可以瞥见他所谓的兄弟们向人群扑来。
蓝色和青铜色的旋风。没有沉着或者优雅。疯狂。失去控制。完全混乱。
午夜领主像一场血雨降临在艾奎克索斯,人们的尖叫声甚至盖过了永恒冰风暴的嚎叫声。哦,我的主人…他们做了什么?他们变成了什么?
失败是一个导火索,在他的眼中蔓延开来。这是一个潮汐波,一颗超新星的爆炸,翻滚着,沸腾着,要把他整个吞噬掉。好像整个银河系将它的重量压在他的肩膀上,他感到自己身体的每一块骨头都裂成了粉末,每一根血管都爆裂了,他身体每一部分的每一个原子都分裂和死亡了。 他来晚了。
他怀疑自己内心深处是否已经知道了。也许自从他在本影权诈号破裂的肚子里醒来后,他就一直知道。时间过得太久了。太多个世纪过去了,他失去了影响力和领导地位。他的主人选择了他作为继承人,让他关注一个处于危险中的军团,团结一个有分裂危险的团体,提供一些节制来对抗权力和愤怒的诱惑低语。他被选为军团从腐败中解脱出来的救星,而他却没有在场履行他的誓言。
一百个世纪——无人引导,无人保护——足以让人堕落。
恶魔领主阿瑟布斯在他身后发出低吼,对下面发生的屠杀感到高兴。哀鸣像烟雾一样升起:垂死男人的尖叫,受折磨女人的呻吟,年轻人的眼泪。
“这是毫无意义的……”萨哈尔低声说道,凝视着下面的火焰。“这有什么意义呢?你没有比女人和孩子更有价值的目标吗?”
“每一个目标都是有价值的”恶魔领主喘着气,他的声音带着绝望的波浪,“而目标……?小利爪统领,你不记得我们主人的教训了吗?恐惧就是目标。一直都是。”
萨哈尔转过身来,面对着这个可憎的东西,眼里噙着泪水,在他上方,它闭着眼睛,仰着脸,用它肉感的爪子在无形的胸膛上划动着,仿佛在品味着一股清香。
“你品尝到了吗?”它低声说。“你尝到这个世界的恐怖滋味了吗?它……嗯……它令人陶醉。”
萨哈尔感到厌恶席卷了他。
“你竟敢对我说教午夜游魂的教诲?”他咆哮着,愤怒攫住了他,像一只正在孵化的野兽一样冲破了耻辱和失败。“你怎么敢,你已经远远背离了他的智慧?”恐惧是武器,傻逼,不是目的!”
魔鬼低声吟唱,快乐地张开血盆大口。
“啊…正直的小萨哈尔。我多么想念你……”
“看看你!看看你变成什么样了!你玷污了他的遗产。不感到羞耻吗?”
“我们主人的遗产光辉永存,小萨哈尔”野兽挥舞着拳头,爪子紧握在一起。“通过我,它繁荣昌盛。”
萨哈尔甚至还没考虑拔枪,爆弹枪就已经在他手里了。
“你不配称自己为午夜领主!”他说着,扣动了扳机。
“黑暗之咬”像一条恶龙一样吐着爆矢。随着每一次爆炸,他都能看到他主人阴郁的面容,听到他安慰的话语。每打一发爆矢,他都低声呼唤主人的名字。
然后烟雾散去,他发现自己几乎没有刮到怪物的皮肤。透过沸腾的霜云和移动的阴影,它的眼睛燃烧起来,萨哈尔甚至还没有注意到它的动作,它的大爪子就从烟雾中滑了出来,像拍苍蝇一样打倒了他。他的盔甲裂开了,仰面穿过房间。
“你”阿瑟布斯说到,以一个如此庞大的生物所无法想象的速度扑向他,用看不见的扭曲绳索把他按倒在地,用顽童般的兴趣戳他肩膀上的伤口,“你应该对你的主人更尊敬一些。”他全身都在燃烧。每一次恶毒的猛刺,每一次恶魔利爪的戳击,都是一个压迫着他大脑的巨大痛苦。阿瑟布斯吞下他的恐惧,自言自语地低声吟唱。
“你永远不会成为我的主人!”萨哈尔暴跳如雷,他灵魂的裂缝中充满了愤怒。“午夜游魂选择了我,我是夜王之冠的继承人!”
“小萨哈尔。小萨哈尔……”野兽摇了摇头,燃烧的眼睛里冒着烟。“太愚蠢了……你从来就不是它的继承人。”
“你只是它的守护者。”
“省省你的谎话吧,人渣!让我起来!和我打!”
“哈……小萨哈尔,你就从来没有想过,这一切都是康拉德*科兹一手策划的吗?”
“你怎么敢说他的——”
“他目睹了自己的死亡。他尝到了未来的滋味。你知道的。这折磨了他一生。”
“那又如何?”
“愚蠢的小萨哈尔,你真的相信他没有预见到你的失踪吗?你真的相信他不知道你会在这个星系里消失一万年吗?你从来没有问过自己为什么他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吗?”
“我……我……”
他眼前灯火通明。他的世界在他周围颤抖。
这不可能是真的。午夜游魂从未预见到这一点!
阿瑟布斯的声音就像一根有毒的针,把毒素注入他的大脑。“他当然知道。”它嘶嘶地说。“他比任何人都更了解自己的灵魂。他明白自己内心的分歧。他明白他面前的选择。”
“但是他选择了我……他选择了我!”
“他选择了我,萨哈尔。他知道他是两个人。一个是……公正和正义——”恶魔厌恶的吐出了这几个字。“而另一个……嗯……另一个一生都在感受混沌之吻。一个因专注而成功。另一只则以恐惧为食!”
“他选择了第一个,该死的!他摒弃了混沌!他选择了我!” “不。”爪子抓着他肩膀上的肉,点燃了他身体里的每一根神经。那声音无情地摧毁了他的每一个抵抗堡垒。“他愚弄了自己。他人格分裂,但黑暗面最强。他预见了王冠的命运,所以他把它留给了你。他让你像一条无趣的狗一样追逐它,注定要沉睡一个时代。他把你送走了,所以你的…哈…你那些妙语连珠不能模糊他的视线。他所预见的军团以他的名义散播恐惧。一个吞噬帝国恐惧的军团。他知道你不会接受这种事的。他知道你必须被踢开。”野兽俯下身来,靠得如此之近,它的尖嘴几乎碰到了萨哈尔的脸颊。热气扑面而来。“他判你入狱,小萨哈尔。你被他流放了!”
“不!你在撒谎!如果那是真的,他会直接杀了我!”
“让王冠无人看守?让凶手偷走?用用你的脑子,萨哈尔。”
“但是他什么都告诉我了!被批准的灭绝令!帝皇的背叛!大叛乱之前的刺客!”
“谎言。他混乱一面的窃窃私语,把毒药倒进他善良一面的耳朵里。也许……哈……也许他自己也这么认为了。”
萨哈尔的大脑崩溃了。这是不可能的。他不允许自己有片刻的怀疑。他不能允许这种暗示——这种怀疑——阿瑟布斯说的是真话。否则,他所相信的一切,以及他所努力实现的一切,都将成为谎言。
恶魔领主错了,这就是事情的全部。
“你在撒谎,混蛋”他咆哮着,朝这个生物的脸上啐了一口唾沫。“夜王之冠是我的,他给我的!”
“啊…啊…是的,夜王之冠。我已经没有它太久了。我想我现在就想要。”
这个生物把爪子伸向萨哈尔的伤口,邪恶地扭动着。“它在哪里?”
一个声音从附近传来。“就在这里,你这个混蛋。”
是那个女巫。小米塔·阿什恩,那个让萨哈尔重获自由的女人。她站在那里,血从她的眼睛里涌出,腿因为怪物身上涌出的灵能波动而颤抖,王冠像黑暗中的光环一样在她面前挥舞。她看上去处于精神错乱和死亡的边缘,如果不是因为一个细节,一个补救的方面,萨哈尔可能会因为她把宝物给了恶魔领主诅咒她到永远。
她空着的手里拿着一把热熔手枪,毫无疑问,是从一个死去机仆断裂的手指上取下的。
她笑了。
热熔流击中了阿瑟布斯的胸部,他飞快地逃离了,就像被一颗凶猛的流星击中了一样。压住萨哈尔模糊的触手被抽走了,缠绕在翻滚的野兽的残骸中。
它咆哮得如此猛烈,就好像从它的肉里拔出来了一把大勺子,以至于巢都似乎在摇晃,畏缩着对着它前面的伤口哭泣。原始的亚空间物质从伤口喷出——液体的血块,接触到空气开始发光并溶解——甚至在接触到地面之前就变成了烟雾和乙醚。
在野兽完全倒下之前,萨哈尔站了起来,开始冲刺。他已经没有精力说话了,他的思想已经成了一堆没有挽救希望的残骸,他曾经深信不疑的每一个真理都被人从他身边偷走了。在这个世界上,在银河系的残酷现实中,只有一件事是有意义的。“王冠! ”他吼道,跳向女巫。“把夜王之冠给我!”
阿瑟布斯更快。
像一只引人注目的乌鸦,像被阴影笼罩的闪电,它扑向她,用它午夜般的利爪灵巧地把萨哈尔甩开,把米塔压在地板上,巨大的烟雾和阴影卷须紧紧缠绕着她的手臂和脚踝,翅膀张开,像一个永恒的夜晚华盖。热熔枪在它手中被捏碎。她不停地尖叫。恶魔领主俯身靠近她的脸,用宽阔的舌头舔着她的脸颊。“嗯……”它陶醉地低声说道。“她的恐惧…如此精美…”
萨哈尔用一声无言的嚎叫跳向他的兄弟,伸出爪子刺出,砍穿亦真亦假的烟雾和黑暗的伪足。恶魔领主转身面对他,带刺的肩膀在黑暗的星群中闪闪发光,被残废战士的野蛮攻击逗乐了。
利爪对利爪,相撞出剃刀的叮铃声,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两个人又砍又刺,抵挡着足以把一个凡人劈成两半的打击。萨哈尔发现自己在血泊中跳舞,在报复的刺击中跳跃,在冰雹般的打击中旋转,永远不会比敌人的攻击提前片刻。阿瑟布斯在和他玩。让他浪吧。
萨哈尔以一声凶猛的咆哮改变了策略。他痛苦地扭动着身体,伤口再次裂开,肋骨在令人不快的扭曲中噼啪作响时,他从野蛮的刀锋中溜走,扑向米塔。重击落在他的背上,划破了他的身体,火焰和恐惧淹没了他的感官,但这些都不重要。只为了王冠。
他割断了缠在女巫身上的滚烫肢体,把她拖了起来,鲜血从他残破的身体里喷涌而出。他用那只有用的胳臂把她紧紧地搂在自己的肩上,摇摇晃晃地带着她走向那堵巨大的墙缝,望着外面艾奎克索斯变幻不定的风暴。冰雪沐浴着他:一场净化他痛苦心灵的冰冻洗礼。在他身后的某个地方,恶魔领主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想到他的猎物逃跑,他嚎叫起来。萨哈尔蜷起双腿,积蓄的最后能量将他推入虚空。
让风暴吞噬他吧。让冰将他包裹。
让黑暗将他据为己有。
他有女巫。妹子有王冠。其他都不重要。
然后那个恶魔从他背后的烟雾中吼了一声,从充满仇恨的眼睛里喷出火焰,抓住了女巫的胳膊。
随着一声扭动和黏糊糊的声音,胳膊从肩膀上扭断了。
夜王之冠从无力的手指上滚落下来,旋转着,倾斜着,翻滚着,在它辉煌的倒影中反射出一个垂死世界的火光——然后它就消失了: 翻滚到烟,火和冰之中,沿着巢都的内壁逐渐变小,直到黑暗吞噬它。
女巫惨叫起来,鲜血从敞开的伤口涌出。恶魔王子克里格*阿瑟布斯大吼一声,走廊房间的窗户都炸开了,就像喷泉里的水滴一样。
而利爪统领索尔*萨哈尔,午夜领主军团的王位继承人,将自己推入虚空——他的跳跃背包在无尽的黑暗中闪耀,女巫在他残破的肩膀上嚎叫——追逐着他的遗产坠入深渊。
他是不会放弃的。
夜王之冠将属于他。
他会将午夜游魂的复仇带到那些阻挡他的人的头上。
总有一天他会杀了克里格*阿瑟布斯。他将再次领导他的军团。
总有一天,他会从神圣泰拉的天空降临,将利爪伸向皇宫的堡垒。
总有一天,他要以他主人的名义向叛徒帝皇复仇。
万岁夜之王!

报告
艾奎克索斯事件
大人:
我已经踏上了艾奎克索斯,我相信这将是一个困扰我一生的记忆。
您应该记得几周前我被派去调查审判官伊波克*考斯图斯的失踪。
在我离开的时候,他已经连续三年没有向审判庭进行例行报告。鉴于他工作的秘密性质,这几乎算不上是一个特殊的间断,但也会被认为是不寻常的。考斯图斯的记录表明,他在这类事情上表现出一定程度的勤奋,这使得他的沉默令人不安。我以我们神圣组织的名义,开始认真地追踪他的踪迹。
诸位大人,我不想用这个话题所涉及的曲折路线来加重你们的负担。最相关的无疑是他最后的行动:在夜莺之眼号上的短暂(实际上是非正式的)拜访,以及在宗教堡垒世界萨法尔审判庭 (也未记录)的逗留。巧合的是,他与前者的会面正好与军火号作为一艘被授权的监视船的任务相吻合,该船的任务是谨慎地监视艾达灵族的方舟世界“伊扬登”。他在萨法尔审判庭的存在就不那么明显了,尽管众所周知,他在访问期间招募了一个新的讯问官——一个名叫阿什恩的女人。
从那里,这条路把从前的审判官带到了巢都世界艾奎克索斯,在这里,我的调查有了结果。不可能有任何把握地说明为什么考斯图斯和他的随从来到这里(考虑到在这个星区的世界中有钛族隐患,也许我们可以推测?),但我们可以非常明确地指出一点: 艾奎克索斯是检察官考斯图斯死的地方。
大约在我来到这个世界的一个月前,混沌午夜领主军团出于他们自己的原因降临到这个星球上,在一天之内给这个星球的人民带来了难以想象的大屠杀。我和我的随行人员在这片无政府状态的废墟上呆了两周,目睹了无数人死于暴晒和饥饿,试图揭示背叛者袭击的一些原因,但徒劳无功。我一个也没找到。
大人们,艾奎克索斯屠杀的巨大规模似乎给调查蒙上了一层面纱。当然,考斯图斯并没有离开这个星球——我的机械贤者生物学家在我们离开前不久从基因记录中发现了他身体的残余部分——因此,我们很容易认为这是整个事件的终结。
然而,有一个令人不安的谜团继续影响着我的推断: 从前面提到的夜莺之眼的遥测数据显示,一支规模相当大的变节船只舰队——特别是包括毁灭征服号(长期以来被怀疑窝藏了午夜领主最高指挥官的旗舰)——在考斯图斯到访时正聚集在伊扬登方舟世界附近。沉思者矩阵显示混沌舰队有93.2%的可能性计划攻击方舟世界本身。
但攻击从未发生: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午夜领主将他们的注意力转移到了艾奎克索斯身上,使埃达灵族免受伤害。
如果简单认为考斯图斯以某种方式加速了对艾奎克索斯的大屠杀,那就是我太失职了。午夜领主以冲动、武断的行动而闻名,即使他以某种方式参与其中,一个审判官的出现也不太可能动摇他们的计划。尽管如此,这是一个奇怪的巧合,考斯图斯出现在叛徒们集结的每个地方:这个巧合最终对除了灵族以外的任何人都没有好处。
他们参与了这件事吗?他们是否以某种方式预料到他们脆弱的方舟世界会受到攻击,从过去的某个遥远的地方,并设法——以某种方式——将其转移到其他地方?诸位大人,我们不太可能知道。
考斯图斯死了。艾奎克索斯已经成了屠宰场。其他没什么好说的了。
为人类的神圣帝皇服务。
审判官帕利努斯
异形审判庭
附录:
各位大人,请原谅我简短的附言。我正要发送上述报告时,遇到了一个更进一步的、诱人的、有价值的信息。
距离艾奎克索斯星区两天的行程,是殖民地世界拜厄鲁斯。当我们经过,准备进入亚空间时,我的机组人员与早已过时的快速驳船交换了常规识别代码,后者隶属“该世界”轨道安全部门。收到调查码后,快速驳船的船长表示惊讶,大声质问为什么如此高级别的审判庭权限都来到该地区。我很困惑,要求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据了解,一周前,另一艘船经过拜厄鲁斯附近——是一艘小型穿梭机,之前在艾奎克索斯的商船星港注册。当和飞行员沟通时,一个女人发送的审判庭识别码仅比我自己的稍逊一筹。按照他的习惯,快船船长命令他的星语者进行“人头统计”,这是一种显示船员人数的灵能扫描。这个命令得到了适当的遵守。就在星语者死前不久(船长委婉地说,就像有人在他的脑子里撒尿一样尖叫和流血),星体轨迹显示了飞船上有两枚灵魂——一男一女。
无论是否与考斯图斯的失踪有关,或者仅仅是一个更大棋局的一部分,我目前还无法确定,但我觉得让你们注意这个奇怪的事件是明智的。看起来无论在艾奎克索斯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们都无法解开它的秘密。
‐帕利努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