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锤40K小说《信仰之印》翻译(拉瓦然)【第二卷 二次巡礼】[10]

不破誓言号正在痛苦之中。
我在战舰冰冷的走廊里独自漫步时,四周全都都是那些声音。她的引擎毫不停歇的吼叫,整体结构嘎吱作响。拉伸和颤抖着。哀嚎着。我停下慢慢呼出一口气。我也在痛苦之中,就像这艘船一样。我的头剧痛无比,耳朵一直鸣叫着。我的骨头好像在生长,让我的四肢疼痛。我和不破誓言的痛苦或许不同,但那源头完全一样。
是大裂隙。
它已经持续三天完全压迫在我们的四周,浪潮不停地击打不破誓言,好像是想要截获这艘船。获得我们的灵魂。所有东西都不停的摇晃,几乎一半的灯也全灭了。食物开始腐败。水源已经发酸。蜡烛突然熄灭,就像几个船员一样。
我走到了走廊尽头停下。在我面前的是一面用精金制成的大门,上面镶着厚重的木头。它的设计开裂损坏,破开上面雕刻着的人物。消瘦,尊贵的男人女人穿着长袍,他们的脸望向头顶的星空。是导航者。我把手放在木头粗糙的表面上,感觉着船只的脉动传入我的掌心。它深浅不一,忽急忽慢,就好像誓言号是一个活着的生物。一个将死的生物。在这么近的距离,我发现自己可以听到其他的什么东西。一些几乎被船只的声音淹没的东西。我慢慢的伏下身,把耳朵贴到墙上仔细地听。那是一群人的轻声低语。
死亡正在靠近。
我从门口跳回一步并拔出我的主手剑,另一次乱流让誓言号颤动。更多的碎裂声和滴答上传来,然后是一阵如气泡般的嘶嘶声,我左边墙上的一个封印裂开发黑,粘稠的液体冲了进来。它开始洒在墙面上。那气味充斥着死亡和腐败的恶臭,而当它落到地上的时候,它缓慢地向周围蔓延出去。
我用我空闲的那只手按住泄露试图阻止它,但更多的封印开裂崩开,更多的黑暗涌进了走廊里,从墙上流淌下来,围在了我的脚边。我的腿边。我试图挣脱它,但液体用力地拉着我,让我无法动弹。我喊叫着佐瑞克的名字。还有尤米娜。但黑暗完全吸收了我的话,随后翻腾着变换成一个笼罩在我面前的人影,像一尊未完成的雕像一样平淡,没有油污。我在瞬间做出反应,把剑砍向了那黑暗的身影。但它没有裂开,或者挪动位置。这么做的是我的剑,最后我的手上失去了武器,黑色的液体缠在我的手腕上。我的胸上。那液体的重量让我的骨头开裂变形,就像誓言号一样。
“我不害怕,”我对那身影喊道。
你应该的,它说。死亡正在靠近。
然后它开始以一千种身影尖叫,同时那黑暗开始越爬越高,直到它填满了我的嘴和鼻子和耳朵。我的眼睛。最后它完全淹没了我。
然后我伴随着一阵绝望,深沉的呼吸醒来。
我发现自己正在一间用黑铁和老旧的墙板组成的房间里,几千盏小灯在我周围发出半明半暗的光,随着不破誓言号的引擎闪烁着。梦境快速地褪去,但那尖叫没有。它现在的声音中没有一千种不同了,只有一个人的声音。
索菲卡。
我蹒跚地从我睡着的病床地站起身走向她。她正在支撑着她的机器中颤抖着。抖动着,像不破誓言号一样。她的尖叫声短促嘶哑,好像已经持续很久了。她的眼睛紧闭。她一定是在做梦。我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她的眼睛突然睁开,但她没有停下尖叫。相反索菲卡向我伸出一只消瘦,苍白的手。
“不要离开我!”她喊。
我没有。我继续抓着她,因为我不会放任她伤害自己。我没有放开她。
“索菲,是我。”
她用她山间天空般湛蓝的眼睛看着我。她的瞳孔扩张着,比黑暗更黑。
“你在做梦,”我对她说。
“梦到了黑色的水和死亡的恶臭,”她说。“梦到了黑暗,从裂缝中冲进来。它想要杀死我们,艾利。”
我点点头。自从我们驶进大裂隙后就一直是这样。索菲卡不需要触碰我就能看见我的梦了。她与我共同痛苦着,在已经承受了这么多之后。
“我知道,”我说。“我也看见了。但我不会允许它这么做。我们会找到道路的。我们会让一切回到正轨。”
然后她抓住了我的手臂。她破损的指甲攥住了我的衣袖,我被一阵强烈的寒冷击中。那是一种令人惊叹的颠倒感觉。眩晕的感觉,比之前的任何时候都要剧烈。就好像我被扔进了太空中。好像我在没有束绳的保护下在虚空中翻腾。图像在我眼前飞过,明亮清晰。让我难以接受。
那在海勒伯尔的回忆。
一道在面前打开的门。
成群降临的恶魔。
一个怪物,戴着蟒蛇的面具。
那面具靠近到占据了我所有的视野。近到我能在那异端猩红的目镜上看见在自己的倒影。只是我看见的不是自己。是索菲卡,被巫师召唤的亚空间邪魔撕成碎片。我感觉到了一切。她所有的痛苦。她的恐惧。她的悲伤。我听到了那巫师在说话,声音中带着笑意。
还不是时候。
在这句话下,图像消失了,让我意识到自己已经挣脱了她的抓握。意识到我的鼻子正在喷血。我的眼睛向外流着泪水。索菲卡的头垂了下去,眼睛向后翻。她又开始颤抖了,而我制止不了她。她的全身都抽动起来,由内而外。
“艾利,”她说,就像以前一样带出了血。那血的颜色也很深,在她嘴角画出了一条细线。我放开她砸向呼叫艾弗瑞尔的紧急按钮。我一直按着它,直到身后的门打开,医疗兵冲了进来。
“做些什么,”我对他喊道。“快做些什么!”
他把我推到一边,打开他的应急包拿出一根注射器连接上连在她身上的一根管子。艾弗瑞尔按下推手,我看到深色的液体从玻璃注射器被推进塑料线里。进入她的血管里。这让我如此清晰地回忆起自己的梦境,让我几乎要阻止他,但之后索菲卡停止了喘息和颤抖,像是要睡着一样安静下来,她蓝色的眼睛慢慢地闭上。
“那是什么?”我恍惚地问。“更多的卡拉玛?”
“不,”艾弗瑞尔回答。“那已经帮不上她了。那是镇静剂。化学物质造成的睡眠,梦境找不到她。”
我看向她的脸,知道他说的有关梦的事情是真的,因为索菲卡没有在皱眉或者颤抖。她的表情停滞冷静。她的呼吸平稳。艾弗瑞尔开始检查机器。他确认了体液平衡,手指在玻璃瓶上敲打着。他的肩膀瘫软下来。
“我需要让她一直睡着,”他说。“索菲卡的身体越来越虚弱,但她的力量越来越强。她将无法分辨真实和虚幻。”
“她要这样持续多久?”
艾弗瑞尔转身面向我。他的眼睛里埋着厚重的阴影,指甲被咬到了根部。“直到我们到达另一边为止,”他说。“她不能承受大裂隙的压力。”
我眨眨眼。“那可能会是好几天。”
“或许吧,”他说。“但我不会冒让她再这样痉挛一次的风险。”
我的心在想到没有索菲卡的几天时好像缩小了。
几天独自做梦的时间。
艾弗瑞尔看着沉睡的索菲卡,然后摇摇头。“我告诉过你,”他轻轻地说。“我告诉过你这次旅行会杀死她。”
“我也告诉过你不会的。”
艾弗瑞尔看向了我。“她的血液在死亡,”他说。“它们正在变坏,就像水一样。就像食物一样。它们在毒害她。”
“机器应该可以净化她的血,”我说。“那么机器在失效。”
他毫无幽默地笑了。“机器在以最好的效率运行。我也在以最好的效率工作。您必须理解,大人。这一直都是有关管理。有关减少索菲卡女士的痛苦。机器不能避免死亡。只有神皇可以做到。”
我看向索菲卡,她平静地睡着。看着供给她塑料管里的黑血。我想到了我的梦。我父亲的保证。
你能恢复她,艾利。
“你是对的,”我说。
在其他情况下,我或许会在艾弗瑞尔现在的表情下笑出来。看着他因听见我说他是对的时那完全而彻底的惊讶。
“你不能避免死亡,”我说。“但你要保证索菲卡可以到达迪曼玛尔。”
他向我皱起眉。“然后您就会关掉机器吗?”他问。“在迪曼玛尔之后?”
我不能自已地望向了她,在我们二人之间睡着。
“然后我就会关掉机器,”我说。
他沉重地叹了口气。“好吧,”他说。
我点了一下头,然后揭开腰上的枪套拿出手枪。
“拿着,”我说。
艾弗瑞尔眨眨眼,然后摇了摇头。“我不带武器,”他说。“叫佐瑞克,或者尤米娜。”
“你知道我不会这么做。”
他再次摇摇头。“你应该告诉他们,”他说。“他们都很关心她。”
他的语气不再充满告诫了,只是悲哀。我的一部分也知道他是对的。这两件事都是。
“在时机正确前不行,”我说,伸出手枪。“拿着。”
他迟疑着。就像佐瑞克和尤米娜一样,艾弗瑞尔之前的人生随着一个错误的选择而结束。那选择夺走了他生命中的一切。他的家,他精美的衣服。他的阶级。但那什么也没有改变。
“我不会让她没有保护,”我告诉他。“不能在亚空间在我们周围尖叫的时候。”
艾弗瑞尔慢慢呼出一口气,然后接过了枪。
“您觉得我到底需要向什么开枪?”他问,在他检查手枪的保险的时候说,然后他又检查了一次。
“除了我以外任何想要接近她的人,”我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