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继无人 （50）

　　傅红雪与往常一样，去院中练刀。而连城璧因身体不适留在房里休息。他靠着床板，半躺在床上。他手中拿着书，却一字也看不下去，脑中挥之不去的是红雪昨日说话时的神情。红雪是认真的。昨晚他劝了许久，红雪仍未改变心意。此事若不是陛下从中插手，或许他赶到茅屋时看到的便是红雪的尸体。一想到这，连城璧的心就像被千万根针扎那般痛。他往后定要加强戒备，保护好红雪。

　　“王妃？”李大喜端着早点，敲响房门。

　　整理好衣饰，连城璧请对方进来。

　　李大喜脸上带着一贯和善的笑容。他将一碗白粥，几碟小菜，放在床边的小桌上。询问连城璧后，他用筷子挑了两样小菜，盖在白粥的一边，而后恭恭敬敬双手将白粥送到对方面临前。

　　“谢谢李叔。”连城璧双手接过白粥，道了声谢。见李大喜只准备了一人份的早餐，他问道：“李叔，红雪已用餐？”

　　李大喜摇头，笑着说：“王爷还未用餐。他有事出门，临行前嘱咐老奴照顾好王妃，不必等他。”

　　出门了？陛下召见吗？看着眼前的眉慈目善的老人，连城璧有一想法。李叔看顾着红雪长大，两人情谊深厚，或许他能劝动红雪。连城璧放下碗，坐直身体，道：“李叔，城璧有一事拜托。”

　　“王妃有事直说便是，无须客气。”

　　连城璧昨晚的事复述给李大喜，并恳切地请他开导红雪。

　　“这事，老奴怕是无能为力。王爷的性子像贵妃娘娘，性子刚烈，执拗地很。”李大喜说道，“不过老奴有一句话想跟王妃说。”

　　连城璧略显失望，但未再强求。

　　“李叔，请说。”

　　李大喜注视着连城璧的双目，说：“王妃，流言蜚语听得再多也当不得真。”

　　流言蜚语？当不得真？连城璧不解地看着李大喜。

　　“王妃可曾听过桃花笑？”李大喜没解惑，反而说起另一件事。

　　连城璧点头。桃花笑，传说中的天下奇毒，无药可解，无迹可查。中毒者身体会逐渐衰弱，犹如重病，唯死前会恢复最美的容貌，似回光返照。因其除下毒者外，无人可察，后又被说是无中生有。

　　“老奴有幸见过。”

　　见过！红雪说过，李叔自八岁入宫后未曾出过皇宫大门。他能在哪里见过桃花笑？！连城璧想起一事。他谎恐地捉着李大喜的手。据传，母妃过世时，不着粉黛却艳若桃李，宛如与陛下初遇时。

　　“王妃，不用紧张，”李大喜拍了拍连城璧捉住他的手，安抚道：“老奴只是在开玩笑。粥凉了，老奴去换。”

　　不，连城璧确信李叔后面的话才是假的。他的确见过桃花笑。可李叔对母妃，对红雪的忠心毋庸置疑。且他如何知道那是桃花笑？下毒者告诉他的？可下毒者为何要说？

　　在连城璧思绪杂乱时，李大喜停下推门的手，他转头唤了一声王妃。

　　连城璧应声抬头。

　　“您或许还不知道，贵妃娘娘，是毒王傅生死的嫡传弟子。”

　　说完，李大喜端着案板离开，只余下一脸惊讶的连城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