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能离开就离开
你能试出温暖溜走的时间。
你看了大半天野景,都在下秋天雨,沥沥沥,随下随停,接着就不停止,你打开大蓝伞,在底下吃饭,三块炸豆腐,泡肉汤,两个蛋,干耸耸,2个5毛馒头,一大罐凉水。
最后,凉水越喝越凉,凉的你都不愿看松,原先你一直在看,竖的,清香的,毫不屈服的地松阵。照了点旷景,两三个高杨树,一大片绿草地,但是都没人。等到回家路,你才咂磨,那根本就不是侯麦电影,是空坟,你在祭拜。
车斗,装上一筐子野青小桃,能盖手机,免得上水,你压着车座位,吱吱吱,想到80年代那种方型的,涂青蛋壳色的轿车,苍老,舍不得丢。
一路凉。
一路湿。
一路凄凉。
到家那个拐口,左上就是碧桂园,你是忽然被发现,正有种声音,贴地清晰。你的车子,在地面上,可照出影,这边俩个轮子,那边一个拖斗。你向来对马上出发的人,说是慰藉,说是钦佩,还说是他正在替你离开,都有。
于是你看的仔细。
他过来了。
他本来是在那边走,好好的,但是他过来,你在看小车上架小车,是个白兜子,五花大绑,底下是黑兜子,稳固。他过来了,没有理由。那边是慢行道,这边是慢行道,那边还要有遮雨的,一溜小梧桐荫。然而他过来,他决定过来,你听见一种气声,从鼻子,不是嘴,那就怒得多,接着你看不短了,决定也要看人。
哦他真是帅!
就像大太阳地,踫见的那个人,你写到笹野玲玲音里的男人,他弟弟。日本球员,浑身是劲,长腿,细腰,宽肩,帘子头,上宽下窄脸。他就过来。
他正在误会。这都是你想,你再想,是这样,他以为你在往下看,而不是往上看。但是你喜欢。他就过来。
你决定你也不能示弱,你要看他,继续往上,大胆些,对,就更大胆,年龄、经历、过往,残酷、美好、重建,这都是劲。
他一眼不挪,你下死眼,俩边一直看,看到擦肩。他更过来了,他到了你这边走,你离开了。
他眼朝左歪,你眼让朝左,对着一个焦点,他不见你后,和你一样,在回忆这个敢下死眼,看住对方的人。
但是接下去的道,你先笑,过后就感到不那么凉,温暖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