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响（碧蓝/俾胡）第八章 就此沉醉其中（下）
“奥托，为什么，为什么我们倾尽全力也战胜不了呢？”
“本来就是错误的选择，你还能指望有正确的结果吗？”
“你当时要是拼死一搏，指不定还有拦住那小子的希望啊！”
“不在乎了，都见鬼去吧！”
“见鬼吧！”
“敬勇敢的战士！”
“敬战士！”
两个人狂呼乱叫，已经要喝到点了。一边的淑女一脸为难的看着她们，好在已近午夜，整条酒吧街上喝醉乱叫的已经有不少人了，这两个只是有些聒噪而已。
是的，我们刚刚缓过劲的铁血军人，奥托和阿尔布又喝起威士忌来，正在痛陈往事，倒一倒积攒多年的苦水。
胡德作为战胜的皇家的一员不好说些什么，只能在一边默默照看着她们。
“塞拉，”阿尔布已经有点大舌头了，“别…别想多了，我们两个就是难过而已没…没别的意思。”
“不会的，”一把抓住了淑女的手，奥托有点激动，“塞拉你记着，我们从来不是战争的疯子，但是有些时候打碎旧时代最快的方法就是战争！”
“敬旧时代的离开！”阿尔布又喊起来。
“敬它离开！”
……
“咚！”阿尔布倒了，但还没晕，嘴里念念有词，“敬…威廉…一世皇帝……”栗色的眼睛里眼神凌乱又哀伤。
奥托也忽然安静下来，不再说话，只是默默看着雪花飘零，融化在灯光破碎的河面上。运河边，连片的帆船甲板上已经是一片薤白，对岸的屋舍灯火璀璨，小小帐篷下的三人，在这闹市里异常的安静。
胡德惊奇的发现这个人竟然还没有醉！
“塞拉，”回首又是那日胡德熟悉的落寞，“陪我喝一杯吧。”
……
“坦诚告诉你，我和阿尔布，都是能见到皇帝的人，曾经想过阻拦他，可惜没有成功。”奥托说。
胡德没有想到，这个人就这样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对自己毫不避讳。“坦诚之言当坦诚相待。”在酒精的鼓励下，淑女也不再隐藏：“那么诚实的说，我也是能见到女王陛下的人，不比奥托阁下差哦。”她的眼神灵动，比平时更加活泼。
“我知道的。”
“欸？”
“能叫王宫侍卫长来接送的皇家大小姐，她多少和皇家的女王有些关心吧。”军官揭晓了秘密，摸了摸惊讶的姑娘的头顶。
她是个过目不忘的人，引以为豪的记忆力直到妹妹提子的挑战才跌下神坛，尼尔森作为侍卫长在国王的照片里出现过，就已经被她记住了。
用食指封住女孩的唇瓣：“不用告诉我你到底是谁，也不用为之有所谓抱歉的心情，你能出现本身就很好，其他事情不是我所在乎的。”军官的微笑，像是风雪里的矢车菊，有种平静且坚韧，“在这里你就是塞拉，我亲爱的小姐。”
“你，不用防备我？”胡德还是心虚，毕竟她的名字捏造，经历成迷，怎么看都算是可疑人物吧。“铁血和皇家不是死敌吗？”
奥托看出了她的不安，安慰道：“非要这样说的话，你们的国王们其实是铁血的子孙啊，战争的伤疤是可以抹平的，不要为眼前的愤怒或者困惑蒙住眼睛，未来皆有可能。”
但是女孩说的没错，皇家铁血之间矛盾深入骨髓，如果没有一场近乎毁灭的冲突叫双方都冷静下来，和平必定是一种奢侈品。伤口有时不能叫人对暴力感到危险和恐怖，反而可以激发兽性和复仇的野心。而这正是铁血混乱现状表层之下的现实，复仇之火熊熊而燃，一如刚才阿尔布的爆发。
“我会尽力阻止那可能再次到来的战争，”这是现在的她所能立下的最大限度的承诺“以我的名誉起誓。”
但有时候，人力在所谓浪潮面前是轻微的东西。多少勇敢的挑战者自以为越过了命运的束缚和牵绊，在最终的结局到来时才意识到，命运从未远走，而他们只是在安排好的道路上狂奔而已。
“砰砰！”巨大的金线菊在天空绽开，人群刹那腾起欢呼的海浪。
“今年原来有烟火啊。”明黄的菖蒲映在女孩的眼睛里。
那个平安夜里我陪你在哥本哈根的夜色里看花朵凋零又盛开，多年以后丝缕玫瑰的花香残留在记忆深处。摸索着，牵住你的手，没有抽离……
胡德醉了，虽然整晚她只喝了几杯威士忌和啤酒而已，但对于喝惯了红酒的小姐而言还是多了。趴在奥托的背上，小脸粉红，闭着眼睛，念念有词，奥托反正听不懂她在嘟囔什么。阿尔布脚步很是晃荡，但好歹还能自己走回去，三个中的两个深一脚浅一脚的缓缓走过狂欢人群快要散尽的大街。阿尔布走在前面，忽然头也不回的低声说：“有老鼠在后面，已经跟了两条街了。”
“你自己没问题吧？打晕了丢到雪堆里，等明天早上看看他们有没有命被人发现吧。”
“收到。”完全不同的，粉色短发下的眼睛里闪着嗜血的光，笑容诡异又扭曲。
奥托把背上的姑娘向上托了托，独自往前走。
小小的女孩回头，两个路灯远的地方，齐齐的是之前那帮跟她差点动起手来的人，都抄着木棍或者水管，看起来杀气腾腾。此时的街道，已经没有别人了。完美。
轻抚脸颊，声音却是那样的暴烈：“都看到我了，竟然还不干脆自杀，非要劳我出手，真是——不可原谅！”
红与黑所勾勒的战场的嗜血精灵冲向手持棍棒的人群，而他们并不明白自己到底何等愚蠢。
碎裂声。
血液在白雪上凝固、冻结、融为一体。
风里，有女孩子的轻笑。
啊啦，杀戮既然是自己的使命，所以，稍微有些沉溺其中也很正常吧。
胡德被小心的放到了床上。接触到还有些冰凉的床褥，女孩发出了不满的哼声，蜷缩成小小的一团。想了一下，奥托轻轻的掀开了被子，躺在她旁边，把身体尽量贴合。女孩无意识的向温暖的胸口拱了拱，手里攥着被子露出半张脸，头紧紧的抵在别人的肩膀上，整个人缩在奥托的怀里
这算是，撒娇吗？
伸手压低了灯罩，昏黄一片，眼睛无法移开的，是她精致的眉眼。有什么在心中滋长、发芽。军官觉得自己的大脑在渐渐发热。
想去触碰，想去抚摸，想去亲吻……想，据为己有。
欲望是强大的动力，拨开挡住她唇的存在，扶正了女孩睡梦中的脸，久久凝视，军官的脸上渐渐红润，呼吸变重，心跳加快，胸口很闷……
像什么东西崩断了。
再也无所顾忌，低头，她吻了下去。
夜色深厚。
胡德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黑色高挑的影子正站在窗前，挡住了阳光。
“早安，塞拉小姐。”影子说。
“早安，军官阁下。”胡德揉着有点痛的头坐起，发觉身上穿着贴身的衣物 ，而她的外套都整整齐齐的叠放在床脚凳上。
看样子，并没有发生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毕竟是在小破站上～）
心里居然有些失落……额，自己在想什么东西……（老阿姨你在想些什么东西……）
发觉淑女盯着衣服陷入沉思，奥托不好意思的摸摸额头，端来了加牛奶的早餐茶，弱弱的说：“我昨天晚上把你背回来，觉得和衣睡应该不太舒服，就自做主张……”脸上挂着局促的笑容，心里虚的没底。
当然本垒打是没有啦，但是亲亲抱抱这种事情吗？铁血军人从不放弃自己的机会！反正揩油这种事情没有痕迹这姑娘肯定不知道对不对？你要硬说我不绅士（？）也没有证据……反正昨晚我就是什么也没干就对了。你看到嘴边的肉我硬是没吃实在是军人楷模铁血之光啊！什么？说我趁人不备？你们怎么能这样污人清白？摸摸不能算搞hs……摸摸……铁血军人的事，能算搞hs么？……
胡德的关注点却是：啊啊啊！我为什么睡过去了啊！奥托她是背我回来的！用背的！背的啊！胡德你这个掉链子的女人！明明昨天晚上是一路和奥托紧靠在一起回来的为什么现在我一点印象都没有啊！她还帮我换了衣服！自己肯定像条死鱼一样躺的四仰八叉毫不美观否则怎么可能什么也没发生呢？真是够了为什么越想越羞耻啊？简直是皇家淑女人生的重大挫折啊！……
虽然她们的表情并不能表达这种丰富的心里活动。
